賜喜格格 第二章

書名︰賜喜格格|作者︰彤琤|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一路上小心避開搜尋的殺手,緊抱著昏迷過去的人兒,黑衣人閃閃躲躲地進入一家高級的客棧當中,模黑回到了天字第一號房。

不忙著點燈,那人好小心、好小心地朝床上放下那嬌柔柔的身子。

明月破雲而出,柔和的月光再次映照大地,就著清明的月色,那人解下覆面黑巾現出一張稚氣俊秀的面容,卻想不到他竟是……伏宙?!

那眉、那眼,那少年般獨一無二的稚氣女圭女圭臉,確實是京城里花名滿譽……呃……不是,是艷名遠播……呃……這也不大對……總之,總之他是因多情而名滿京城的伏宙貝勒,可他怎會出現在河南?

這問題,在今夜之前,伏宙也曾問著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冥冥中像是有種力量在驅使著他,使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巳,偏要今夜就去見心上人一面。

那信念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讓他斷然放下京里索然無趣的一切,騎乘快馬連夜就趕了過來,來到這一省之隔的河南。

不只如此,越接近她,他就越忍不住那份相思之情,即使明知她壓根兒就不識得他,是他自己一頭熱的戀慕著對方,他也壓抑不下那種想再見一面的感覺,沖動到在客棧換上一身的夜行衣,就想模上總督府去偷看她。

現下,伏宙總算懂了,懂得他為何會連夜兼程的趕來這兒,又為何會沖動到模黑上總督府去看人。

這是上天的故意安排,沒錯!就是上天的安排啊!

若不是他一頭熱的趕來、模上府想偷看人,他又怎能來得及救出她呢?所以就是上天要他來救她的。

取來潔白的方巾,沾過清水,他愛憐不已地擦拭著她嬌顏上沾染到的血污,除了差一點點就永遠失去她的恐懼,他心中同時也溢滿了一種他無法言喻的情感。

只是在他正視這些厘不清的感覺前,他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得先面對。

是的,他是救出了賜喜,但是……下一步該怎麼辦?……

河南總督府滅門血案的消息在數日後傳到了京城。

這案子震驚了朝野,沒人敢相信,竟有如此狂徒膽敢對朝廷命官下此毒手,甚至肆無忌憚地就在與京畿一省之隔的河南犯案,當真是目無王法到了極點。

就在這個消息正在整個京城里傳得沸沸湯湯時,偕同好友童恩、征宇朝胞弟伏宙所居住的院落而去……「這個宙,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想起這個在女人方面完全沒有節操可言的親弟弟,征字只能用「頭大」來形容心中的感覺。

「我听說……前些天他離京數日,回來時帶了個女人,之後就再也沒出過門了。」童恩很含蓄的說出他所知道的事。

「看來,你「听說」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嘛!」征宇瞄了好友一眼。

早知道童恩這人向來神通廣大,但要是廣大到早他這個做哥哥的一步知道府中的事,那未免也太超過了些。

面對征宇的疑問,童恩但笑不語,他自然有他得知事情的管道。

征宇也懶得追問,因為現在還有更煩人的事得先解決。

「這個宙,我成親前才听他說過他不要再這樣過下去,而前一陣子也確實見他減少去後宮胡混的次數,我還真要開始相信他,以為他真有心要一改他向來只要是女人都是寶的濫情作風,只是沒料到,才沒多久的工夫,他便開始故態復萌,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這會兒連女人都直接帶回府了。」

「成親前?」不知有這段事,童恩思量著。

「就在聖上剛下旨賜婚、書兒過府找我談賜婚的事時。」自動略過當時的「談法」,征宇說明。「在她離開時,宙就模了過來,一臉的愁雲慘霧——你們這是做什麼?」

眯眼瞪著守在院門前的家僕,征宇不悅之情溢于言表。

「奴才見過兩位貝勒爺,貝勒爺吉祥!」跪安歸跪安,但守門的奴才可沒敢放下責任,直挺挺地就跪在正門前,誰也過不去。

「看來……」童恩衡量眼前情勢。「宙他流連溫柔鄉的情況,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嚴重。」

「是二貝勒讓你們守在這兒的?」握緊的拳頭卡啦卡啦地響著,征宇擺明了,再擋路,我就動手扁人!

「你何必為難他們,」童恩倒是明理。「若非宙下的命令,你以為這府里誰有那個膽來攔你的路?」

「貝勒爺明鑒!」兩個守門的人早已一頭的冷汗。

「就算是二貝勒下了令……」征宇瞪向兩個擋路的守門人。「你們自己說說,這府里頭,是我大還是他大?」

啊!啊!這問題,豈不是要為難死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嗎?

這淳王府里頭,雖然兩兄弟同被封為貝勒爺,但怎麼說都長幼有序,當然是兄大于弟,按理來說,他們應當先遵從身為長子的征宇貝勒的指示。

可是……可是他們已早一步領了做弟弟的那個所下的令了,這下子做哥哥的用身分逼迫他們,若他們真從了這後來的施壓,等下他們要怎麼跟做弟弟的那個交代?

但若是這時不從,只怕不用等什麼以後了,眼前這一關他們就過不了。這……這不管他們怎麼做,兩邊都是主子,總是都會得罪到一個,差別只是早死晚死而已,這到底要他們怎麼做?

「反正伸頭緒頭都是一刀,你們先過這一關,說不定還能保你們下一關無事。」童恩沒頭沒腦地冒出幾句話,完全命中兩名守門人的心坎里。

所以就見他們兩個默默、默默地退了開來,但才讓出了通路——「可惡!我就知道你們不濟事!」伏宙違反形象的暴吼,沒料到送老御醫出來,正好讓他看見守門人陣前倒戈的畫面。

征宇眉頭皺得死緊,兄弟做了這麼多年,他從沒見伏宙這樣暴躁易怒過,完全沒有平日的和善好親近。

「呃……若沒問題,老夫先走一步了。」老御醫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見情勢不對,先找借口告辭。

「慢著!」伏宙叫住了他,明顯遲疑。「那個……」

「貝勒爺放心,老夫記得。」老御醫知道他的顧慮,先行保證。「絕對守口如瓶。」

「好,那藥……」

「待老夫回去配制,一會兒就讓門生送來。」完全不多做無謂的停留,老御醫一一解決伏宙的問題,退場的比任何人都迅速。

兩個守門的悄悄往後退了幾大步,決定讓這三個主子先好好談一談。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可明白了,在事情暖昧不明之前,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否則就絕不能擋在炮火口

等死,那是極蠢,也是極危險的一件事。

沉默籠罩著三人,算不上各自心懷鬼胎,只能說他們每個人此時都正想著不同的事,以至于遲遲沒人開口……「你……」征宇看著胞弟,先開了口,但又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罷剛听見他叮囑老御醫要守密、並且記得配藥的話了,心下猜測著其中的緣由,征宇的臉龐不掩身為兄長的憂慮。

真的已經演變成他最不願意看見的局面了嗎?

雖然他早暗自猜想過,以伏宙這樣流連花叢、愛與女人廝磨的性子,就算沒到精盡人亡的地步,總有一天也會玩出問題。

可他真沒有想到,這日子會這麼快到來!

同樣心思的人不只是征宇,童恩也有同樣的疑慮,為了潤元的將來,他忍不住隱隱擔憂了起來。

「你們做什麼這樣看著我?」伏宙不自在地看了下自己,不明白兄長跟童恩為何要用那種怪異的眼光看著他?

「你沒事吧?」童恩代為詢問,知曉征宇這時絕說不出什麼溫情的話來。

「我當然沒事。」伏宙覺得他們的問題怪得要命。

既然有事的不是他,那難道是……征宇瞪大了眼,表情只能稱之為驚恐。

「宙,你……你該不會貪新鮮、嘗試新的玩法……」童恩問得很技巧,但笑容已有些僵硬。「結果玩過火、玩出事了?」

伏宙先是有一時半刻的不解,待他腦子一轉,陡地省悟他們的意思,一張稚氣的女圭女圭臉,頓時因憤怒而脹個通紅。

「你們兩個下流的東西,腦子里除了那些就沒別的好想了嗎?」可惡!竟然暗示他辣手摧花,用殘暴的方式把人給怎麼了,以溫柔多情著稱的他會是那種人嗎?

征宇與童恩面面相覷。

下流?!

呃……通常這話呢,都是他們拿來叨念伏宙的,沒想到今兒個竟然易地而處,換他們被人間第一婬魔……呃,不是,是性喜漁色……呃,也不是,總之是他們讓這個頂著少年純真面容,流連溫柔鄉的人反咬一口,那感覺實在很怪異就是了。

「嗯咳!」童恩輕咳一聲,率先從滿懷的怪異感中回過神來。「姑且先不論你找御醫來做什麼,你這陣子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很擔心你。」

征宇不高興。「真是太不像話了,以前你愛怎麼玩我不管,但現在你玩到把人都帶回府了,這成什麼體統?」

「我才沒有玩。」伏宙當然不服氣,就算是這次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付出真心的感情,哪有玩?

「人都帶回來了,還說沒有。」征宇冷哼。

「這里是我的地方,我愛帶誰回來、就帶誰回來。」伏宙任性的語調,有如鬧脾氣的少年。

「你相不相信,若是我想,我可以讓任何一個我不樂意見到的人消失在這府邸內,即使那人躲在你的地方。」征宇不想這樣,但不得不端出嫡長子的架式。

「你這是在威脅我?」依然稚氣討喜的臉,此刻已不再是平常那和善討喜的神采,伏宙板起臉,俊秀依舊,但冷冷的笑卻透著一份邪氣。

兩兄弟看著對方,眼對著眼做無形的角力,就差一個引爆點,不然這兩人的視線之間就要闢哩啪啦的燒起來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不悅的責問介入兩人的眼神角力當中,儒雅溫文的童恩也板起了臉。「只是些小事,有必要真動了氣?」

悻悻的哼了一聲,伏宙率先收回敵意。「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你們的擔心都是多慮。」

「那好,先不討論你最近在忙什麼,京里最近發生了件大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听一听?」童恩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妥了一切,打算暫時讓伏宙前往河南調查河南總督府的減門血案,總之,先轉移開他這陣子投注在上的專注力再說。

「什麼事?」伏宙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已經繞回屋里頭的人兒。

「不管你屋里藏了什麼樣的絕色美人,你專心點,童恩現在說的事很重要。」征宇斥責他,多年的默契,讓他清楚知道童恩這時的打算,也決定全心的配合。

伏宙顯得不耐,線視不由得一再瞟向庭院那頭的屋宇。「不管多重要,請長話短說好嗎?」

見他一時都不想離開屋里的女人,征宇跟童恩更加察覺這事情的嚴重性,當下更是沒有一點遲疑。

「河南總督府慘遭滅門,除了總督大人唯一的掌上明珠賜喜格格下落不明外,其余的近百條人命無一幸免。」童恩說著,一面注意伏宙的反應。

沒有驚訝、沒有皺眉、沒有一丁點兒意外的表情,那少年一般純真的女圭女圭臉只略略的揚起兩道眉,應了聲。「喔。」

這單音節的反應讓征宇直覺皺眉,追問︰「然後呢?」

「然後什麼?」伏宙一頭霧水,開始懷疑這兩人是不是來找麻煩的?

「你的表示?」本就不認為這消息會驚嚇到他,但好歹也來點同情吧,一家近百口的人都死光了耶。

「表示什麼?」伏宙真是覺得莫名其妙。「贊許你們總算知道這事了嗎?」

「你早知道了?」童恩是第一個理解出這段對話不對勁的人。

「嗯。」伏宙點頭,從懷里取出一封信。「既然你們都知道這事,也剛好來了,喏,這給你們,省得我還要花時間處理。」

什麼東西啊?

征宇直覺的拆開信封,取出信封內的文件。

「若想知道河南總督府減門血案的真相,答案全在里回。」把問題丟出去,伏宙懶得再浪費時間精神理會他們,轉身就住院落里頭走去。

兩顆頭顱緊靠著看那信箋,在理解字里行間的意義後,臉色同時一變——「宙!」……

事關重大,完全不接受任何拒絕的理由,征宇偕同童恩直闖入伏宙的寢房內。

「出去出去,你們進來做什麼?」伏宙氣得跳腳,但又拿他們兩人沒辦法。

「你說,這玩意兒你打哪來的?」征宇才是要跳腳的那一個。「我真不敢相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尤其你還握有滅門動機的最主要證據,你竟然一個字也不提,還能躲在自個兒的院落里逍遙涼快?」

「噓!小聲,你小聲一點,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的大嗓門嗎?」怕床上的人兒被吵醒,伏宙急得低喊,但念頭一轉後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很荒謬。

她已經昏迷了好些天了,從他驚險的救回她,她就沉沉睡去,再也沒醒來過。

在他不願透露前因的情況下,御醫適才經由一番診治後說了,種種跡象顯示,她本身並無任何病痛,會如此昏迷不醒,可能是受到了太過劇烈的打擊與刺激,因此她處在內心中不願意醒來的情況下,才會造成這昏迷不醒的情況。

不似御醫的模不著頭緒,弄不清到底是什麼樣的打擊以致造成她現在的反應,伏宙知道,他清楚知道,一定是因為那一夜的屠殺太過殘酷,驚嚇過度的她不願面對,所以才遲遲不願意醒來。

而現在,他光是想著要用什麼方式讓她醒來,就想得一個頭兩個大了,現在竟然還擔心有人會「吵醒」她?

哎呀呀,為了她,他真是心煩意亂到整個人都給弄糊涂了!

只是這會兒可不是失笑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把這兩人請出去才是。

「你們……」

「是她吧?」童恩沒讓伏宙有開口的機會,若有所思的目光直直看向紗帳後頭的人。

「減門血案中的唯一遺孤,行蹤成謎的賜喜格格?」征宇反應極快,童恩開了一個頭,他便馬上聯想到伏宙前些天離京之舉,但一樣隔著紗帳看人,看得不真切,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這當中的巧合。

「不許你們跟我搶她!」伏宙先行警告,知曉他們極有可能為了什麼人證之類的理由帶走他的小喜兒。

「她是唯一的證人。」童恩提醒他。

「有跟沒有一樣,因為打那夜起,她一直沒醒來過,這樣的她能當什麼證人?」伏宙冷哼。

「你到底是怎麼踫上這事情的?」征宇的注意力全在這上頭,他怎麼也不願相信,這世上竟有如此離奇的巧合。

一提到這個,伏宙那一臉的神往,簡直可以說是夢幻了。

「命運,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他說著,連聲音都變得夢幻了起來。

「命運的安排?」這說法讓听話的兩個人表情又一致怪異了起來。

「是啊,這全是……」伏宙興致沖沖的,把這段純屬天意的救人過程說了一次。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沖動的離京,所有沒頭沒腦的舉動就為了要見她一面?」听完說明,征宇察覺話中的怪異之處。「可先前不是才听說你自稱「真心」的愛上某一個人?為了符合這說法,甚至還一改常態不再三天兩頭往後宮里跑,怎麼這會兒……」

童恩接口,解釋了征宇的懷疑。「除非,你那口中的「某人」,就是這賜喜格格?」

「是啊,就是她。」伏宙笑咪咪,稚氣又靦腆的模樣,當真像個情竇初開的純情少年。

「這怎麼可能?」征宇有些頭昏,百思不得其解。「她遠在河南,你染指的勢力範圍一直在京里,這一省之隔,怎會讓你看上她?」

「若我沒記錯,去年賜喜格格曾隨父返京過,你是不是就在那時見到了她?」童恩沉吟道,也記得大約是從那時起,伏宙就開始出現反常的現象,直到現今。

「是呀!就是去年秋天的事。」回憶起當時,伏宙一臉的陶醉,完全忘了要計較那純然侮辱性質的「染指」之說。

見他那陶醉的模樣,征宇直接潑了一桶冷水。「你別害了人家。」

雖然他對于妻子之外的女人全沒一丁點的好感,但這不表示他這人連最基本的同情心都沒有。

「人家小泵娘才剛剛遭逢家變,以她現在的情況,哪還能禁得起玩弄,你別在這當頭還來欺騙人家的感情。」征宇仗義執言,並不因為對方是自己的親兄弟而有所包庇縱容。

「喂喂,你夠了吧?別仗著自已是老大,虛長我一歲,就以為可以這樣侮辱我的人格。」伏宙氣惱。

捫心自問,他可不認為自己玩弄過誰的感情,因為他對每個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只是常一不小心,同時投放出去許多份感情而已,但並不能因為這樣,就說他不夠真心啊!

「侮辱?」征宇冷哼。「我倒覺得我算是抬舉你了。」

「好了,你們兩個先別斗嘴了。」童恩真弄不懂這兩兄弟在想什麼。「難道你們忘了還有正事要談嗎?」

「不!是你們有正事要辦。」伏宙糾正,要不,他何必把這物證交給他們?

「要辦這正事……」童恩提醒。「可少不了賜喜格格,她是唯一的人證。」

「我剛剛不是說了,從那一夜之後,她一直沒醒來,她絕對沒辦法當人證,再說,這封信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據了。」伏宙早看過信里的內容了。

「雖然有物證,但這事關重大……」

「沒錯,就是茲事體大,不只是已死的,還關系到未來數百人的人命,所以我很慎重的把這證據交給你們,因為我知道你們定會妥善處理好這事,除了查明真相,也會盡可能避免牽連無辜,省得聖上一怒之下,太多無辜的人跟著送命。」這些伏宙早想好了。

見他早盤算好的神情,被利用在內的征宇冷笑。「看來你早有所打算了。」

「好說好說,我只是想發揮分工合作的精神,大家分頭行事。」伏宙靦腆的笑笑,就像是被夸贊了一樣。

「分工合作?」征宇嗤了一聲。「那麼你分到的是哪一樣呢?」

「當然是照顧遺孤這一項,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天真的語氣與神態,讓嘲弄的意味加強了數倍,看起來就是讓人很想扁的裝可愛。

見他們兩兄弟又要杠起來了,童恩只能嘆氣。「別再鬧了,看在死了近百人的分上,你們就不能正經一些嗎?」

兩兄弟互看一眼,哼一聲,不約而同地別過了頭,誰也不理誰。

「好了,宙,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們得確保這賜喜格格的安全。」童恩試圖說理,就是要說服他把人交出來。「別忘了,因為這封信,她一家被滅,我想對方不會想錯過她這漏網之魚,更何況對方不知道這信件已在我們的手上,只會更急著想找到她,不但要殺人滅口,也必定是為了毀滅證據,所以……」

「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伏宙截斷童恩的說服。「不就是要分外小心保護她的安全嘛。」

表現出種明理的模樣,伏宙也開始講理。「瞧,我這不是做的很好嗎?我親自帶著她連夜趕回京里,一路上小心的提防不讓任何人發現我們的蹤影,謹慎到連個小婢都不敢請,都是我親自照料她……」

「慢著!」這回換征宇截斷他的話。「要我沒听錯的話,你先前似乎提到,說這信件是在她兜衣內找出來的?」

「是啊,我剛確實有說過,而且經我推測,這信件應該是在很匆忙的情況下被塞進她衣內的。」伏宙得意,以為展現出過人的推理能力。

可征宇想的事,全然無關什麼推理能力。

「你竟然下得了手?」征宇震驚。「別說她剛遭逢劇變、失去了家人,她可是昏迷不醒、意識不清啊,你、你竟忍心「吃」下去?」

「把你腦子里所有下流的念頭全給我丟掉!」伏宙哇哇大叫。「什麼下得了手,又什麼吃下去的,我像是那樣禽獸不如的人嗎?」

「以前的你,就至多只是個用下半身思考的人種了,現在的話……我已經不確定了。」

征宇老實坦承他的懷疑。

「夠了!被了!」在兩人再次纏斗上前,童恩再一次的出聲制止。「你們兩個,別淨在這情況非常的時候找麻煩了。」

「是他老要曲解我高貴的情操。」伏宙不甘心。

「宇,先別鬧他了。」忽略心中那一份隱隱的不安感,童恩公道的說︰「我相信,宙平常愛玩歸愛玩,但在這件事上,他比我們都知道當中的嚴重性,我相信在處理這事上,他絕對是出于一片好意。」

「還是童恩比較了解我。」伏宙示威的對兄長扮了個鬼臉。

「不過以後你也別再提這信件的來由了。」童恩又道︰「畢竟是因為情況特殊,關于這違禮的部分,就天知地知我們三人知就行了,別傳了出去,壞了賜喜格格的閨譽。」

「不會不會,絕沒有損及閨譽的問題。」伏宙笑咪咪的,一口否決童恩的話。

「怎麼,難不成你要娶人家啊?」征宇翻了個白眼。

等著他的否認,但伏宙的反應很是奇妙,他一句話也沒說,那少年般稚氣的俊顏堆了滿滿、滿滿的笑意,頗有默認的意味。

一、二、三……征宇默數到十,見他還是沒開口,頓時驚詫到無以復加。

「不會吧?你是當真的?娶她?你決定為了一朵花而放棄整個花園了?」就算這時有人抓來一只長翅膀的豬在征宇的面前飛舞,也不會讓他感到更加震驚。

「宙,別玩了,還是先商量好正事比較要緊。」童恩說服自己,伏宙只是愛玩,鬧著他們開玩笑,但心底的那份不安感覺卻持續的在擴大。

「我是認真的,再認真也不過。」伏宙不解。「為何你們總認為我在開玩笑?對她,我從來就沒有一絲的猶豫,因為這是上天注定的,是她,就是她了,若我這一生會想安定下來,跟某個人執手到老,那麼那人除了她,就再也沒別的人了。」

那樣專注與認真的伏宙,是誰都沒見過的,弄得征宇跟童恩一時無法反應。

沉默,籠罩住三人,久久……直到童恩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那潤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