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軒刻意地與宋凌梅保持距離,畢竟她對他仍有誤會,盡避他渴望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懷中,可是現今的情況讓他不得輕舉妄動,否則毀了自身一輩子的幸福,太劃不來了。
當兩人偕同進入柳宅客廳時,柳言軒急切地吩咐著候在一旁的王媽,「王媽,麻煩妳幫我撥通電話給陳醫生,請他馬上過來一趟。」
此刻所有在客廳的人都瞪大了雙眼,尤其是柳家夫婦,因為他們的兒子從來沒有帶過女孩子回家。
從驚訝中回復過來的王媽听到要找醫生,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少爺,你身體不是康復了嗎?為何還要找陳醫生?」
「王媽,妳不用擔心,我健康得很,只是有些事必須麻煩陳醫生來解釋,還要請他將關于我的病歷資料全都帶過來。還有,待會請依婷到書房來找我一下。」
「好。」王媽點頭後便離開。
一直沒有發言的宋凌梅正奮力想掙月兌柳言軒不知在何時握住她的手,可是他卻不以為忤,還是穩穩的牽著她。
察覺似乎有很多雙目光正投在自己身上,她抬起頭環顧四周,發現客廳中除了他們外,還有四個人,想起了剛剛自己的舉動,一抹紅霞不禁飛染上雙頰。
看著眼前女子的舉動,柳家的大家長──柳慶堂,微微一笑道︰「言軒,進來這麼久怎麼不向姨丈、阿姨問好,也不請人家小姐坐呢?」
知子莫若父,由兒子的眼神中,他知道這個女孩子對兒子來說肯定是不尋常的。
「看我真是的,忙著向王媽交代事情忘了向大家請安。姨丈、阿姨好,歡迎你們來玩;爸、媽,我向你們介紹一下,她姓宋,叫宋凌梅。凌梅,他是我父親,這位是我母親,這兩位是我的姨丈和阿姨。」柳言軒由右手邊開始介紹起。
「伯父、伯母、姨丈、阿姨你們好。」宋凌梅微微欠身,有禮貌的一一向他們問好。
「妳好!」柳慶堂含笑的向她頷首,打從心中喜歡這個有氣質的女孩子。和老婆對看一眼,兩人隨即都明白對方的心意,看來抱孫之日不遠矣。
「爸、媽,不好意思,我和凌梅還有事,所以不陪你們聊了,姨丈、阿姨,玩得開心哦!」說完,柳言軒手輕摟著她,引領她往樓上走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承認他是有點故意的,因為他知道她在此時已不敢貿然反抗。天知道能這樣摟著她,對他來說可是企盼許久的,也許當離開大廳後,她可能會甩他一巴掌,但是他相信只要誤會解開,挨巴掌也是值得的。
就在小倆口相偕上樓去的當口,廳堂中的四位長輩早已熱絡的談起一些婚禮的相關事宜了。
「表哥,听王媽說你找我?」沈依婷蹦蹦跳跳的往柳言軒的書房走去,人未到,聲先到。「表哥!」她打開書房的門,一張小臉探了進去。
當她踏進書房的那一刻,宋凌梅整片腦子亂哄哄的,她……她不是他的新女友嗎?怎、怎麼這會兒成了他的表妹,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敢相信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柳言軒但笑不語,這個誤會讓他吃了那麼多天的苦,待會誤會澄清後,看她要如何補償他。
「小表,過來,表哥向妳介紹一個人。」他向表妹招招手。
沈依婷好奇的張大雙眼看著表哥,「誰?她嗎?」她直盯著宋凌梅瞧。其實方才經過大廳時,听到四位老人家在那邊高談闊論,她心中就依稀明白此次前來的目的為何,而解釋的對象自然就是她未來的表嫂嘍!
「對,就是她,妳未來的表嫂,宋凌梅。」他語帶得意的說。
「你別胡說,誰要做你的妻子了?」宋凌梅臉紅的對他低吼,然後別開臉不再看他。
柳言軒無奈的對表妹聳肩搖頭。
「表哥,看來人家並不願意當你的老婆耶!」沈依婷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柳言軒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摟住了她,知道她必會掙扎,遂馬上開口,「凌梅,妳先听我說完話好嗎?」見懷中的她安靜了下來,他繼續道︰「那天我是要去參加一個開幕酒會,因為怕酒會上那些名媛淑女會纏上來,因此我請依婷充當我的女伴,這樣才可以擋掉不必要的桃花。」
他把整件事情的因果都說了,「這樣,妳可以相信這全是誤會了吧?」
不忍見表哥那副悲慘的表情,沈依婷開口幫忙,「凌梅表嫂,這真的全是誤會,而且我跟表哥從小靶情好,所以對他會比較沒大沒小,他也從不把我當女生看,所以那天的舉動妳就不要誤會了,不要不理表哥、生表哥的氣!」她自得其樂的就先叫起嫂子來,說實在的,她還挺喜歡這未來的表嫂。
看樣子似乎真的是自己錯怪他了,宋凌梅低著頭、紅著臉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就可以了嗎?那我為妳所受的苦妳要怎麼補償我?」柳言軒一臉「正經」的問道。
「你、你想怎麼樣?」
「嫁給我!」他深情的說。
「對呀,誤會都解釋清楚了,妳就當我的表嫂嘛!好不好?」沈依婷也跟著幫腔。
見她仍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他的心不禁涼了半截,「凌梅,妳仍是不願再接受我嗎?」
宋凌梅掙月兌他的手臂,站到一旁看著難過的他和一臉不解的沈依婷,「我……」她不知該怎麼對他說她的心中仍對兩年前的事有著疙瘩,陰影仍在她心中盤旋不去,在沒有得到確切的解釋前,她害怕相同的事再度發生,所以,她無法在這個時候答應他的求婚。
此時,門外傳來清脆的敲門聲,房外的人不待柳言軒有何表示,便徑自開門而入。
「陳醫師。」
「逸文。」
沈依婷和柳言軒同時對來人打招呼,而宋凌梅則是抬頭凝望著對方。
「言軒,你那麼急找我來做什麼?如果我的未來幸福毀在你手上,看你要怎麼賠!」陳逸文皺眉問。一頓美好的燭光晚餐就因他有急事找他而打斷。
「我找你來,是想請你幫我解釋兩年前我隨你去美國的原因。只要你先幫我搞定我的幸福,你的幸福我會好好替你解釋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陳逸文瞄了在場的兩名女子一眼,把眼光停留在沒見過的女子身上,當下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
和他交換了一個該你接棒的眼神,沈依婷明白這里已沒有自己的事,便悄悄的離開了書房。
陳逸文走近宋凌梅的身邊,「想必妳就是宋凌梅宋小姐吧!我叫陳逸文,是言軒的朋友。」
「你認識我嗎?」宋凌梅好奇的問。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言軒在醫院時常和我提起說他有一名愛到心坎里的女子,所以,雖然我沒見過妳,可是由他口中描述,我想那名女子應該就是妳。」陳逸文溫文的解釋。
「醫院!什麼醫院?」宋凌梅一顆心全被這兩個字給挑起,其余的話彷佛都自動消了音似的。
陳逸文皺眉的望了好友一眼,後者回他一記無辜的聳肩,然後他把隨身所帶的資料拿了出來,交給她。
「妳看了這些資料就明白一切,明白他為什麼會在醫院了。」
她狐疑的望了柳言軒一眼,而他不知何時已走到窗前面窗而立,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她低頭開始翻閱手上的資料,結果愈看臉色愈慘白。
「怎麼……怎麼會這樣?」她不住的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
「宋小姐,妳還好吧?」陳逸文關心的問。
「為什麼當時你不告訴我?要讓我誤會你?」宋凌梅哭泣的對著柳言軒問。
「凌梅,不是我不告訴妳,而是我真的不知從何說起?我一直有先天性心髒方面的疾病,兩年前的一次發病,我的主治醫師告訴我,我最多只能再活三年,我父母為了救我,訪遍了各國名醫,最後在我一個好友的介紹下認識了逸文,于是我就和他一起到美國動手術。」他轉過頭對她說。
像是為了證實他的話,陳逸文朝她點點頭。
「我不知道此行一去是憂是喜,動手術原本就有風險,更何況是我這種手術,如果沒有成功,而我又要妳等我,那我豈不是誤了妳,所以,在無可奈何之下,我只有狠心的離妳而去。」講到這彷佛往事重現,心中泛起的悲痛及不舍使柳言軒神情閃過一抹神傷。「妳現在明白了一切,能夠原諒我嗎?」他痴情的望著所愛的人。
宋凌梅的淚不住的溢出眼眶,「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所受的苦,還這樣的誤會你,我……」
柳言軒伸手摟住她並打斷她的自責,「別哭了,現在我已恢復了健康,半個多月前我回美國復診,一切都沒問題,所以,我現在可以好好的陪在妳身邊,好好的愛妳,妳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凌梅。」他輕聲問道。
「願意,我願意!」宋凌梅在他懷中感動的直點頭,「可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踫到什麼事,都不可以再棄我而去了。」
「不會了,以後再也沒有事能將我們分開了。」語畢,他對著她誠心的印下此生永遠不變的誓言。
而窗外的銀色月光,似乎也在用最愉快的心情,祝福這一對苦盡笆來的情侶。
「不,不要……爸爸求求你,救我、救我……你、你是誰?別……別過來別過來,別……爸,爸你在哪兒?你不要不理我,爸,不要扔下我,爸……」桑子葉拚命的搖頭大叫。
「葉子,醒醒、醒醒啊!」司徒正義搖著她,希望她能從惡夢中醒來。
最近的她似乎時常作惡夢,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可是看著她難受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糾成一團。
「走,走開,別靠近我,走。」桑子葉猛然驚醒,在看見他的剎那,毫不猶豫的投向他的懷抱,大聲的哭了起來。
靶受到她的不安,他更加的抱緊了她,「別哭,那只是場惡夢,醒來就好了。」他柔聲安慰。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我的過去了。」她仍是哭著說。
「妳想起妳的過去了?那很好啊!」發覺她猛地掙月兌了他,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妳怎麼了?」
她歉然的看了他一眼,「謝謝你,我沒事了,你不用陪我,快回去睡吧!我真的沒事了。」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馬上躺平,閉上了眼楮。
雖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可是看到她似乎真的沒事的模樣,他也不再多說什麼,只輕輕的道︰「好吧,既然妳沒事,那我就回房了,有什麼問題大喊一聲我就來。」他說完,就輕輕的起身離開了。
听到門闔上的聲音,桑子葉張著眼直盯著天花板,任淚水不斷的在臉上橫流。
接下來幾天,她刻意的早出晚歸,還回干爹那將她的機車騎來,不再讓他接送她上下班。
他覺得她最近變得很奇怪,可是問她,她卻總是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讓他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天,他覺得非得和她好好談談不可,于是一下班便到她公司去找她,可是她同事卻說她已經走了,于是他便又立刻趕回家,但一回到家,空蕩蕩的屋子告訴了他,她還沒回家。
實在想不出她會去哪里,所以他決定在家等她,可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看眼牆上的鐘,已經十一點半了,她怎麼還沒回來?他不禁有些急了,匆忙拿起車鑰匙準備出去找她時,卻見她打開大門走了進來。
「妳去哪了?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司徒正義著急的問,突然他皺起鼻子,「葉子……妳喝酒了?」
「對呀!可是也沒有喝很多,否則我怎麼騎車回來?」桑子葉笑著對他說,「我累了,要睡了。」說完,就往樓上走去。
「等等!」他拉著她的手,「妳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要喝酒?」
「放開我!」她冷冷的說。
「我不放,除非妳把話說清楚。」
她狠狠的甩開了他的手,在轉頭看見他眼底受傷的神情時,還是心軟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想傷害你啊!」她喪氣的坐在樓梯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妳告訴我,我才能幫妳啊!」他也緊挨著她坐了下來,並伸手抱住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如果……如果我的過去很不堪,你還會不會喜歡我?」她問道。
「傻瓜,我愛的是現在的妳啊!妳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所以我無法去批評、討厭它,不是嗎?」
他的話解除了桑子葉的心防,沉默了一會兒她說︰「你知道祁倫常嗎?」
「他怎麼了?」司徒正義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他是我的未婚夫。」她淡淡的說,彷佛這一切不干她的事。
她的話猶如一顆炸彈,炸得他暈頭轉向的,「妳不是說真的吧?」摟緊她的手泄漏了他的激動。
「我沒有騙你……」
她像是回到了從前,緩緩的對著他訴說自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