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剛剛出爐的「情書」,水水坐在咖啡廳里等待仲墉。
手支著下頷心中暗自盤算,這是幫賀仲墉寫給巧巧的第一封情書。
這個賀仲墉看起來蠻凱的,也許能多敲詐一些,可一萬一貪婪過了頭,說不定連第一次交易都談不攏。
不如放長線釣大魚,來一次物廉價美「俗俗」大拍賣,雖說對智慧財產而言是犧牲了點,但從整體商業表現來評量,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想什麼?」仲墉站在水水面前,端詳她瞬息萬變的表情,覺得有趣極了。
「你來了?」她嚇住驚問。這人來無影去無蹤,不會剛好是用鐘魁管的天腳怪物吧!
「不!我還在半路上。」他打趣的說。
「你來多久了?」她尷尬地收起那張涂涂抹抹,寫了一大堆「價錢」的紙條。貪財不是錯,但被人當處「捉包」就是大大的錯了!
「剛到,你等很久了?」他優雅地拉過椅子坐下。
「還好,你看看這封信可不可以?如果不好我馬上改。」她遞過「情書」、臉上馬上浮現出一臉市儈相。
「這麼急著想賺我的錢?」
「不!應該說——我這麼急著想幫你。你要知道想追巧巧的人可是大排長龍,要是動作太慢被別人捷足先登,可別怨我!」
「這麼說,我演謝謝你。」
「不客氣!」她把謝意收得理所當然。
仲墉低頭掃讀兩分鐘,點頭稱道︰「不錯!寫得很好!」
「當然,我是國文系的,差不到哪里去的。既然你驗了貨,那價錢……」
「五仟塊!被不夠?」
五仟塊?他不是普通凱耶!她顏箴水是挖到金礦山交好運啦!鎮靜點,別興奮過頭,先問清楚再高興也不遲。
「你說的五仟塊不會是日幣吧?」她問得十分小人。
「是台幣!你要是覺得不夠,美金也無妨。」他欣賞她毫不矯飾的貪婪。
此言一出,她的眼楮瞬息間綻放出萬丈光芒,就像小狽突然看到骨頭山一樣。
「接下來呢?把信寄給她?」再不跟她講講話,水水的唾液就要垂到桌面上了。
「我會把信放到她桌上。」
「就這樣?」
「什麼就這樣!你自己寫信寄到我家試試看!她會收得到才有鬼!」
「郵差跟你家有仇嗎?」
「我們家有一部‘信件過濾器’,凡是‘情書’都會在傳到巧巧手中之前給徹底銷毀。所以沒有我這個內奸,誰都別想追到巧巧。」
「好吧!那我怎麼確定她收到信了?」
丙然是奸商,每個步驟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她收到信後,就會跑來問我的意見,我就會說——這個人文筆不錯,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屆時你就等著跟佳人有約羅。」她隨時隨地不忘夸獎自己。
被朋友吧!他錢付得慷慨,她自然幫得大方。
水水抬頭,瞥見他那對眉彎眼彎、笑得一臉桃花的賊樣。她恍然大悟!
原來這五仟塊不是付那張短得足以媲美迷你裙的情書,而是付給她後續的「人力贊助」!這男人真狡詐,以往她幫別人寫情書是沒有「掛保證‘的。他的大方讓她一時迷昏大腦,把巧巧賤賣了。
她誤解了他的笑意。他只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好笑,一個近三十歲的老男人,居然和眼前這個小女生沙盤推演、大玩戀愛游戲,他不知該感嘆自己越活越回去,還是該大力配合水水,讓她過足紅娘癮?
「你真是老奸!」她皺著鼻子罵人。
她說什麼?剛剛不是談得好好的嗎?怎麼說風就出現雨?他實在很難跟得上她的思考速度。
「你指控我老奸?」他奸了她什麼?詐了她什麼?拿五仟塊丟進水里,噗通一聲,就算聲音不夠婉轉悅耳,但最起碼比被罵上句老好,听來舒服多了!
「不是嗎?我想想還是先不要急著把巧巧推銷出門,多認識認識你才是真的。」
雖說巧巧一成死會,她冒出頭的機率就會直線攀升,可是這可惡的男人在皺起眉頓時,不經意流露出的神情,讓她嗅出一絲危險。
「為什麼反悔?不肯幫忙就隨口塞個理由把我三振出局?」他不滿地說道。
「以前我幫別人寫信,只負責傳、不負責說好話、更不必慫恿巧巧赴約,我承認我一時被你的五仟塊砸得頭昏腦脹,七竅里有六竅半全塞滿錢的符號,就一回答應幫你約巧巧出門,你那麼善于利用人性弱點,怎麼不奸詐?」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只老狐狸,心機深沉得讓人不易模透,但他發誓,他從不曾想過要在她身上使心眼,原因無它,就是太浪費了,通常沒有上億的生意,要他動用心思掛上假狐皮,他還不干呢!
「好吧!你說你想認識我什麼?」
「你的長相很好,是整型醫生或是遺傳基因的功勞?」
他嗆了口水,口腔內的消化液堵住氣管正上方,害他猛咳數聲。「我想我的容貌應歸功于優良的祖先。」
「這樣子啊!你長那麼高……」
「我沒穿矮子樂,也沒整過型,我保證!」他急切聲明。
「緊張什麼,我不過想夸獎你,你個子那麼高,站在你身旁就像撐了把五百萬的大雨傘,很有安全感。」她肯定地朝他點頭。
「謝謝稱贊,你贊美人的方式很……很有創意。」原來五百萬大雨傘也可以拿來當贊美詞。
「你很有錢嗎?」她的問題很低能,他的身價報紙上知道的不會比國稅局少。
「維持—家子溫飽絕無問題。」他答得低調,顯然她並不常看報紙。
「士、農、工、商,你的職業是哪一種?」
「我從商。
「從商。」她沉吟片刻。「蠻危險的,若你做生意失敗,巧巧會不會因開空頭支票被捕入獄?」
「現在已經廢除票據法了。」
他好意提醒卻換來她一記瞳白,「我的意思是你倒閉破產,巧巧的下半輩子怎麼辦?」在水水的認知中,賀仲墉的迫求是以結婚為終程目標的。
「我做事向來穩當,絕不會有倒閉這種事情發生。」
當然,除非慧星撞上地球,或聖經里說的世界末日出現,否則他的事業絕不會倒閉。而且這種事情一旦發生,倒楣的會是幾十億人口,不會單單只有巧巧一個!
「好吧!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今年貴庚?」
「三十歲。」
「三十歲!步入中年了,我一直以為中年人都像我爸爸那樣發蒼蒼、視茫茫,嗯!你保養得真不錯!」這種夸獎任誰听見都高興不起來。
仲墉翻過白眼,心想︰你「老」爸會發蒼視茫,絕對跟養了這麼個古靈精悍的女兒有關系。而他運氣不會差得那麼離譜吧!
嘟嘍了一大串後,他發現跟這個怪怪小女人聊天,還挺有趣的。
「雖然你保養得不錯,可是比巧巧大了八歲,老蠻多的。」
「女人易顯老,再過幾年看起來就差不多了。」他決定明天要到SK2專櫃報到。
「也有道理。反正等你們約過第一次會後,看看對彼此的感覺如何,再安排後續發展。」她以「專業紅娘」的身分說話。
水水沒注意在繞了一大圈之後,她仍舊把巧巧給「賣」出了。是他大會說服人心,或是他那張笑容滿溢的俊臉,讓人很難不信任他。
「全听你的,軍師大人今後還得仰仗您的鼎力相助了。」他又露出眉彎眼彎的笑臉,賊賊的但是實在好看得緊。
「放心!听我的準沒錯!」她十分阿莎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賀仲墉望著她眉飛色舞的關心模樣,也感染上她的好心情,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她真正敞懷大笑。
「巧巧叫顏箴巧,你不會就叫顏箴水吧?」此話問出,他胸口有股模糊的熟悉感。
「沒錯!我們兩人的名字,根本就是天下間的一大諷刺。巧巧的笨腦袋人盡皆知,爸爸叫她箴巧(真聰明),而我的尊容擺明了不及格,爸爸喊我箴水(真美),簡直是故意讓我們難堪。」
「巧巧不笨,她熱情善良、處處為他人著想,在這個以功利為本位的世界中,已經少得可憐,應該妥善保護;而你的長相不僅不丑,還有幾分月兌俗靈秀,有種與世獨立的孤傲美。」
「你喜歡巧巧的熱情善良,所以想把她納人保護範圍嗎?」
語出的同時,她的心釀出一壇壇的陳年好醋——既酸又臭,這種不同于以往讓巧巧比下去的嫉妒心態,她很難去解釋,反正就是極端的不舒服。
賀仲墉沒對她的話做出反應。
他想結識巧巧,因為她那酷似織昀的動人外貌,但——到底是不是想圓那段初戀夢,他並未真正厘清。
話說回來,其實他沒厘清的事情何止這一樁。
像現在,他也沒弄懂為什麼會喜歡上坐在這里,看著水水的薄笑嗔怒,听著她的奇言謬語,也沒弄清楚為什麼一接到她的電話,就迫不及待取消與關倩藝的晚餐邀約,滿心歡喜地趕赴水水的約會,況且他心知肚明,同樣是約會,兩個女人提供的「服務」絕對有天壤之別。
在沒厘清之前,他單純地只能依第六感行事。
☆☆☆
水水抱著小背包,站在百貨公司的騎樓下,躲避這場沒有預告的春雨。
微紅的眼眶中飽含水氣,她和淚水僵持著,不教它順頰滑落,硬強迫它在空氣中自動蒸發。因為——顏箴水是絕對不哭的。
無論她有多少委屈,絕不示弱!
雨越下越大,水水把早已光禿禿的指尖啃得凹凸不平,焦惶的眼神望著陰沉沉的天色,這場雨是注定和她耗上了!人在霉運當頭之時,連東海龍王都要湊上一腳,這個神仙實在太不厚道了。
冷氣把濕衣服吹出陣陣寒意,水水雙腳顫栗、一陣抖擻從頸椎浮上背脊,唇齒間格格作響。
不該選擇在下雨天離家出走!不喜歡自己像搖尾乞憐的落水狗般,承受著來往人們想從她身上挖掘出悲慘故事似的同情眼光,大概是人一倒楣,就會自動現出落魄相!
蜷縮著身子,水水不停地搓揉著雙手。平日那群死黨老在她身邊喳喳呼呼個沒完,趕也趕不走。現在真發生事情,想找個人投靠,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唉——朋友是用來做什麼的,窮打屁、胡混瞎鬧?
捏捏乾癟的荷包,找不到人相助已經慘斃了,現在又沒錢,她的未來出現一片慘淡的灰黑色。唯今之計只剩捏捏鼻子、低聲下氣回家了。
可是這樣真的沒骨氣翻了,是誰規定父親可以主導孩子的未來?誰規定當爸爸的有權不講道理?誰說爸爸打孩子可以打得理直氣壯?
想到這里,水水的委屈哽在喉間吞咽不下。
賀仲墉摟著一個妖嬈美人自百貨公司走出來。一眼就看見蜷縮在圓柱旁的水水,她渾身濕透,使勁地在掌心中呵氣,臉上的淒楚揪緊了他的心。
仲墉掙月兌Ruby緊貼的身子,走向水水。
「水水?你怎麼啦?」
看到仲墉,仿佛看到救星般,淚水量突然暴增泛濫。
「我今天改名字叫‘哀哀’了。」她聳聳肩裝作不在意,但布滿微血管的眼白卻泄露出秘密。
「發生倒楣的事情?」
拍拍她的雙頰,冰冰涼涼的小臉丙加上自眼眶中,不小心濺出的「礦泉水」,令他的心微微一抽,情不自禁地把她的頭壓過心窩處。
突然降臨的暖氣,溫熱了水水冰凍已久的身體,一時間她舍不得離開這個溫暖懷抱。
RUBY被晾在一旁,看著他們親昵的姿態,看得滿心不是味道。
「仲墉,這小妹妹是誰啊,怎麼不介紹我們認識?」她嫵媚的粉臉有意無意地靠上仲墉肩背。
嗲得黏人的音質,讓水水的汗毛根根高豎,好不容易暖和些的肌膚,又泛起點點疙瘩。
抬起頭來,見她的身體如水蛭般地吸附在仲墉背上,突然一陣反胃。
她推開仲墉,挺挺不太能與人抗衡的上半身,斜眼一瞄,無語地在心中把他臭罵上一頓。花蝴蝶加上花螳螂,簡直就是滿園春色關不住。
她從鼻腔冒出比RUBY惡心十倍的可怖聲音,說道︰「小仲仲,你哪里來的朋友好沒見識,打斷我們小夫妻恩愛。」
水水掄起外表像「粉拳」,實則是「鐵拳」的小手,在他身上猛敲亂打,敲得他的五髒六腑全移了位。
這該死的「情色少爺」,一邊打巧巧的主意,一邊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幸好今天讓她當場逮獲,否則把巧巧錯賣了,她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
仲墉不知道自己幾時有了「小仲仲」這個呢稱,伸出一只手,擋住水水頻頻落下的攻擊。他打算等四下無人時,再好好修理一頓她的小屁屁。
「夫妻?你說謊!仲墉又沒有結婚。何況他再沒眼光,也不會挑上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容貌沒容貌的丑八怪!」吸口氣,挺高兩顆哈蜜瓜、翹起渾圓水蜜桃,她有信心,相情自己不會敗在那個清湯掛面、發育不良的小女生手下。
「你自認樣樣比我強?」水水好笑兩聲,學起她將整個人往仲墉身上貼。
「你說錯話了,不是自認為,凡是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
她那一雙勾魂眼在仲墉身體上勾來繞去的,繞得水水頭皮發麻。
「可是——除了內在略勝你幾分外……我有一個地方絕對大大勝過你!」她撂出戰帖,等她接招。
「哪一點?」
「我、是、處、女!」水水笑盈盈逐字地說道,然後很驕傲、非常驕傲地仰高下巴。「你別告訴我,你也是處女!小仲仲可是現場證人哦!「
仲墉瞠目大笑,這個怪小孩真的打擊到RUBY了,他摟住水水腰際的手臂加重力道,暗示她玩火別玩過頭了。
「你、你、你這個…」她氣得結巴,連話也說不全。
「哦……難怪你不認識我,我還沒自我介紹呢!這樣好了,你就喊我小處女吧。」她現在這副模樣跟剛剛的小可憐,簡直判若二人。
「憑你這等姿色,你會由小處女變成老處女,等著吧!沒有男人願意自我犧牲到去踫你的!」RUBY不愧是社交名花,口才至少在三流以上,絕不會讓自己屈居下風。
「我也好想維持這種‘高級身分’,可惜,小仲仲不依啊!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和小仲仲總是要生小孩的嘛!
到時留著那片薄膜也沒多大用處,就送你啦——小仲仲……「她用力扯扯他的領帶,扯出他—股窒息感。
天啊!她們竟在大庭廣眾下討論「處女膜」?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仲墉,你說話呀!」她伸出涂著鮮紅寇丹的食指,嬌媚地戳戳他堅硬的胸膛。
「喂!你小心點,別把仲仲的外套戳壞了,那可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意義很重大耶!」
幾時她送了他外套?看來要是再保持沉默,他的身價將會—路跌停板,直到變成壁紙還嫌礙眼為上。
他拉開力RUBY,在她耳畔語出驚人地說︰「她是我媽的眼線,專愛在我媽媽面前打小報告,你還惹她。」
「啊——真的嗎?那我……」這下子,她想入賀家大門不是遙遙無期了?
「你先回去,我來處理善後。」
「不、不、不、我得換回!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水水!」他讓她的變臉工夫大大感動。
她轉身面對水水,在旋轉的一百八十度角中,她的表情做了三百六十度大調整。「水水,剛才RUBY姐姐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別掛在心上喔!」
這女人哪根神經線「突槌」了?把她羞辱成這樣,還低聲下氣?算了!不理他們。
「我要回家了!」想到回家,水水的心情又變得奇差無比,緊皺的眉頭偷偷流露出委屈。
「讓仲墉送你,小女生一個人搭車太危險了。」RUBY百般討好。然後回過頭對仲墉低語︰「明天我整天都沒事,等你哦!」最後扭著翹臀離去。
仲墉嘆口氣,今夜的浪漫報銷了!拍拍水水,他縱容地說︰「回家吧!我送你。」
她搖搖頭,頹然地垂下雙肩,「你走吧!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想去哪里?」
「去流浪。」她準備往游民收容所安身立命。
「流浪?為什麼?」他已猜到七、八分,這小表大概在眼家人鬧別扭。
「因為我離家出走!」是的,永遠都不回家!除非爸
爸在報上登道歉啟事、除非他不再擅自否定她所有想法,否則她「永遠」、「永遠」不回家。
「好吧,不回家。‘仲墉沒多說話,拉起她的小手跑入雨中。
「去哪里啊?」
「我車子里。」
「你要載我去哪里?」她當然是問目的地,誰會去問交通工具,這呆瓜!
「去流浪啊!第一站往淡水去好嗎?有緣、沒緣、人家來作伙,燒酒飲一杯,乎乾啦…」他唱歌逗逗她嘟得老高的嘴巴。
「我已經很傷心了,你還鬧我。」他到底認不認識「同情心」這種智商五十以上就能理解的玩意兒?
「就是傷心才要听點輕松的。」他一面說,一面把她塞入汽車前座,順手月兌下西裝外套,蓋在她已半結凍的身上。
「外套給我,你不冷嗎?」
「不會!」
「謝謝你!」她把外套拉高,連頸子都蓋滿。
「不客氣,反正外套是你送的。」他嬉皮笑臉地取笑。
他計劃辦個拆謊大會嗎?水水連忙轉移話題。「你那台機車呢?」
「報廢了!」
「不是被我撞壞的吧?」
「差不多。」其實它早該壽終正寢,那一撞剛好讓它死得更理所當然。
「對不起!」水水抱歉地垂下頭。
「無所謂。」他聳聳肩發動汽車。
「你不會要我賠吧?」
「不會啦!你對我那麼大方,只不過是報廢一部機車,我不會心疼的。」
「大方?我什麼時候對你大方過?」從認識到現在,好像都是她在敲他、訛他,她見時對他大方了?
「你忘記了,你要送我一個最昂貴的‘高級禮物’。」
「有嗎?你一定是听錯了!」她急速反駁,充分發揮她性格中的小氣因子。
「有!」他非常篤定的點點頭。
「沒有,就是沒有,絕對沒有,鐵定沒有。」她將耍賴工夫發揮得淋灕盡致。
「有!你說你要送我一片薄薄的一一處、女、膜。」
他將頭調往她的方向,欣賞她由活跳蝦轉變成紅醉蝦的精彩過程。
他把她的害羞盡收眼底。有趣!好久好久沒踫過這樣有趣的小女人了。真所謂「美女易求、滑稽女難覓」是也。
剎那間,他忘記原本的銷魂夜,反而開始期待起跟這個「小水水」的快樂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