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冤家 第8章(1)

書名︰對門冤家|作者︰煓梓|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天氣真好!」打開窗石,深深吸入一口新鮮空氣,李英豪今兒個的心情特別舒爽。

「看起來跟平時沒兩樣,有什麼好的?」相較之下,海珍珠的臉色就很難看,比壞掉的魚還要臭。

李英豪暗自竊笑,讓他們的心情出現這麼大反差的原因,就出在海萬行身上。海萬行昨兒個晚上親手將海珍珠交給他管教,徹底的放棄海珍珠。

「從現在開始,你就歸英豪所有!」海萬行既生氣又失望,已經不知道怎麼管教海珍珠。「我把你送給英豪當僕人,看你多會作怪!」

這等于是宣判海珍珠死刑,她寧可被陳江快抓走關起來算了,也好過委身當僕人。

「爹!」

這對于海珍珠來說,當然是一大打擊,對李英豪卻是一個美好的意外,海萬行雖然沒能如他預期把女兒嫁給他,但用這樣的方式把海珍珠送給他,某方面來說更好,因為他們確實需要更多的時間培養感情,雖然說他們是青梅竹馬,但畢竟也分開了八年,是有必要再重新熟悉。

海萬行這麼做還有另一個用意,李英豪非常清楚,海萬行想藉由他的欽差身份保護海珍珠,另一方面也希望他能幫忙看緊海珍珠,因為他無法時時刻刻盯著她,把她鎖在房間也沒用,她還是想得到辦法逃出來,倒不如直接交給李英豪看管,友正他早已認定李英豪是女婿,李英豪私底下也向海萬行表達過娶海珍珠的決心,翁婿兩人一搭一唱,里應外合,海珍珠插翅難飛,只不過她本人並不清楚這一切就是了。

狠心的爹,竟然就這麼把她連夜趕出家門,這算什麼?

雖說走幾步路就到家,海珍珠仍是對海萬行的舉動感到相當不滿。沒錯!她是差點兒連累到她爹,但他老人家也不能把她送給李英豪當女僕啊!到底她還是海家的千金大小姐,這件事若是傳出去能听嗎,還不成為街頭巷尾的笑話?

「咳咳!」突然間由任她打罵的可憐小苞班,搖身一變,變成使喚她的大爺,李英豪樂于提醒海珍珠現在他才是老大,她若想在他家好好活下去,最好乖乖听話。

「干嘛?」海珍珠沒好氣的瞪著李英豪,不滿他真的接受她爹的請托,收她當女僕,他應該當場拒絕才對。

「給我倒杯茶來。」李英豪才不會傻到拒絕海萬行的好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求都求不來。

「什麼?」居然敢叫她倒茶?

「我記得伯父說過,若是你不肯听話,盡避跟他說,他會把你送到更嚴厲的人家。」李英豪使出殺手 ,成功讓海珍珠閉嘴,乖乖去幫他端茶來。

「哼,就只會威脅我。」臭老爹,沒別的法寶了嗎?只生她一個女兒,還成天想把她送給別人。

「伯父也是用心良苦,怎麼你就是不懂呢?」李英豪搖搖頭,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過于寵她,以至于她眼里除了自己以外,什麼都看不見。

「你以為我真的這麼笨啊?」呿。「我當然知道我爹的用意,他會把我送到你這兒來,是不想我再惹事。」

「你明白就好。」他可不希望他們父女倆不和睦,那對他沒有好處。

「可是,你這麼悠閑可以嗎?」她懷疑地看著李英豪。「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事,畢竟你是欽差……」

「我應該做什麼?」李英豪一邊喝茶一邊反問海珍珠。

「出外調查之類的事。」她也說不上來。

「經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好像許久未曾畫畫。」他哪壺不開提哪壺,完全搭錯線。「剛好今兒個有空,不如來畫幾幅畫打發時間。」

「什麼?!」她在說案情,他卻說要畫畫,是在耍她嗎?

「快過來磨墨。」他還當真準備筆紙。「剛好趁此機會教你畫畫,免得下次送去相親的畫,又被退回來。」

他不但不理會她,說話還非常狠坶,直接往她的死穴戳。

「干嘛又提起這件事?」她跳腳。「不對,嚴格說起來,這還是你的錯,如果不是因為你落款被發現,說不定我早已嫁出去。」

現在回想,他的舉止十分可疑,一般人根本不會在畫底下落款,何況還是偷偷模模。

「你是故意落款的吧?」她問李英豪,他正好整以暇的拉開椅子,坐下來開始磨墨。

「你終于發現到了。」不簡單,拖了這麼久才有所知覺。

「我早就察覺到不對勁。」她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她就是遲鈍。「只是我覺得無所謂,反正我又不想嫁人,婚事搞砸了更好。」省事。

「你現在還是這個想法嗎?」他停止磨墨,抬頭凝視她。

「什麼想法?」她愣了一下。

「不想嫁人。」

他的問題很簡單,海珍珠竟有好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最後才緩緩的點頭。

「我還是這個想法。」她說。

李英豪有些失望,他早料到她不會輕易妥協,他憑什麼認為她會因為他昨晚的一席話,就改變想法?

「那你就更應該學會怎麼畫畫。」他故作輕松的建議。「畢竟你以後要送畫的機會很多,就算不想嫁人,也要懂得怎麼應付伯父。」

他的話很有道理,以她爹的脾氣,一定會不斷嘗試把她嫁出去,她是該學習怎麼畫畫,免得老是因為畫畫的事受氣,她爹看著難受,她畫的人更難受。

「多學著點兒也好,省得我爹看不順眼,又要唆。」她可不想再為畫畫的事跟他吵架,不值。

李英豪在心里冷哼,嘲笑她以後恐怕連送畫的機會都沒有,海萬行已經答應把她許配給他,現在就看他怎麼收服她,這可是需要技巧的。

海珍珠蹦蹦跳跳跑到他身邊幫忙磨墨,李英豪將鋪好的紙再次用尺壓平,然後拿起吊在筆架上的筆蘸墨,從容地下筆。

「今兒個畫什麼?」她雖然不會畫畫,但懂得欣賞,也知道他畫得很好。

「你希望我畫什麼?」他反問她。

「什麼都可以,不過最好是吃的東西。」她聳肩。

「你肚子餓了嗎?」他這輩子沒見過比她更沒情調的女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畫花或畫蝴蝶,她竟然要求畫食物。

「有點。」她承認她肚子餓,但這能怪她嗎?昨晚開始,她就沒吃任何東西,早已饑腸轆轆。

「那就畫梨子吧!」李英豪應她的要求畫水果,立刻遭到強烈否決。

「畫包子!」她抗議。「梨子吃不飽,包子比較容易真飽肚子。」

非常實際的想法,再次證明她的心中沒有半點浪漫,他白費心機了。

「就畫包子。」風花雪月確實不適合她,她還是比較適合活蹦亂跳。

海珍珠點點頭,興奮的看著他下筆,心想就算沒有真的包子可吃,但至少可以達到望梅止渴的作用,聊勝于無。

她看著看著,越看越不對勁,他根本沒在畫包子,而是在畫人。

「看,這就是你最喜歡吃的包子。」他簡單勾勒幾筆,就把她的臉畫出來,氣壞海珍珠。

「我哪有長成這樣?」她強烈抗議。「看起來像包子。」

「你就是包子臉,別不承認。」圓圓的多可愛。

「胡說八道,我明明就不是長這個樣子。」海珍珠氣到小臉脹紅,罵他亂畫,她明明就是鵝蛋臉,他卻硬要說她是包子臉,簡直就是含血噴人。

「包子臉不錯呀,肥肥女敕女敕,讓人想咬一口。」他用手捏她的臉,海珍珠被捏疼了,把他的手撥掉。

「起來,換我畫。」她非把他畫成麻子臉不可,她發誓。

李英豪笑呵呵的起身讓位,他就知道她懶,非得找個方法刺激她,否則她不會乖乖坐下來學習畫畫。

海珍珠絲毫未察覺自己已經掉入他的陷阱,還一頭熱嚷嚷著要報復。

她拿起李英豪擱在硯台上的筆,蘸了幾下墨,在空白處下筆勾勒李英豪的輪廓,光是要把筆拿好,就非常吃力。

李英豪看不過去,走到椅子後面,彎下腰抓住她的手,教她怎麼運筆。

「你一下筆就錯了,不能這麼畫。」他的大手包住海珍珠的小手,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就連他說話的聲音听起來也像是呢喃。

這意外的踫觸使得海珍珠的小臉脹紅,心跳速度開始加快。雖然說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但每一次都讓她清楚意識到自己的改變。

李英豪從她驟升的體溫,感受到她的緊張。他停下筆,看著海珍珠;意識到他在看自己,海珍珠也轉過頭來看李英豪,兩人的呼吸交融,視線異常熱烈,李英豪嘴唇慢慢朝她壓近,海珍珠心中的緊張也到達頂點。

怦怦!怦怦!

她緊張到無法吸呼,反射性地轉過頭躲掉他的嘴唇,李英豪好失望。

「你不喜歡我吻你嗎?」他的提問既大膽又直接,海珍珠根本無法回答。

「也不是不喜歡。」如果她不喜歡他,她的心不會怦怦跳,她應該對他有感覺,才會每回和他太靠近都想逃走。

「那就是喜歡。」她的回答讓他懸著的心放下來。

「也沒有很喜歡。」但她接下來的回答又把他的心重新推到半空中,左右懸蕩。

「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李英豪快被她搞瘋了,就算整人,也不是這種整法。

「我……」她別扭地低下頭,表情難堪得要命。

「珍珠?」她難得的羞怯,讓李英豪直覺得內情不簡單,干脆走到她身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讓她坐上自己的大腿,他再順勢坐上椅子。

海珍珠更害羞了,這是她這輩子頭一次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感覺好不習慣。

「別亂動。」眼看著她又想逃走,李英豪再手扣住她的腰,硬是把她留下。這次他一定要知道她對他的感覺,不許她打混。

「說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吻你?」他的表情異常堅定,海珍珠都快認不出來,眼前的男人是她打小認識的李英豪。

「那個……那個……」她的十根手指絞在一起,不知道當說不當說,說了好像很丟臉。

「海珍珠!」他連名帶姓的叫她,警告意味濃厚,海珍珠只得硬著頭皮回道──

「我覺得你那好像不叫吻。」她支吾了半天,終于說出口。

「什麼?」李英豪愣得跟呆瓜似的,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意思。

「我看過坊間的章回小說,里頭描寫的吻好像更激烈些。」她解釋,而李英豪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

「你偷看小說?」她這算哪門子的千金大小姐,海伯父知道了肯定吐血。

「呃,稍稍看過幾本。」她用手比了一下數目,李英豪大約計算了一下厚度,至少有十本。

「先說好,我沒有花錢買!」她沒那麼明目張膽。「我只是在光顧那些奸商家的時候,‘不小心’挾帶了幾本。」海珍珠還特別加重音,強調一切都是偶然,她並未刻意偷看小說。

李英豪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她活潑好動,在家閑不住,但偷看小說?這也太夸張了,而且還不是一本,是一口氣看了十本!

「面團?」他是不是嚇壞了?她就說嘛!她不該說出來的。

李英豪搖搖頭,認誰教他要喜歡上如此持別的女人?既然特別,當然政做一般女子不敢做的事,他毋須驚慌,照單全收就是了。

「我知道了,就照你的話去做。」水來土掩,兵來將擋,他有的是本事,不怕。

「啊,我有說什麼嗎?」她愣住。

「你不是嫌我的吻不夠刺激,比不上小說精彩?」他挑眉,這可是天大的侮辱,他不能當作沒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