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哈哈哈……
開朗的笑聲從高典蓉的母親的房間傳出,已經許久沒有這麼開心的母親,彷佛一下子年輕了幾歲,全都是因為來訪的陌生男人。
「過去時常受到高媽媽的照顧,真的很感謝高媽媽。」
這位陌生男子,就是那天去老社區找不到他們的年輕人,他很有心,拿到他們在市區的新地址沒幾天,就來登門造訪。
「你太客氣了,還送來這麼多補品,叫我怎麼好意思收?」高媽媽看這床頭那一堆雞精、燕窩、靈芝及人參飲品,滿滿一屋子補品,都是他送的。
「高媽媽,您千萬別這麼說,這是應該的。」男子客氣回道。
「對了,你現在在哪里高就啊?」高媽媽很喜歡這個年輕人,長相清秀也很有禮貌,當丈夫是很好的人選。
「我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電腦維修公司。」男子答。「生意還不錯,每年都有賺錢,但是賺的不多就是。」
說到這里,男子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高媽媽連忙安慰他。
「有賺錢就很了不起了。看見過去經常來我點里吃早餐的小朋友,今天能有這樣好的成就,高媽媽感到很欣慰。」她最放不下的就是那些回憶,如今有機會重溫回憶,她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在奢求。
「這全要感謝高媽媽。」年輕人很會說話。「在您店里吃免費早餐那兩年,帶給我很大動力,沒有您的幫忙,我不可能有今天。」
他知福、惜福、又懂得報恩。這樣的男人,最討老人的歡心。
「小蓉,你跟阿龍是同校同學吧?」高媽媽突然問起在一旁默默站著的高典蓉,她點點頭。
「同年級不同班。」她對小名阿龍的年輕男子露齒一笑。「我一班,他三班,中間隔了一間教室。」
這就對了!既然是同學,一定有很多話可聊,剛好可以借此機會把他們湊在一起。
「說了這麼久的話,媽媽累了,你就代替我請阿龍喝杯咖啡,帶他到外面的咖啡店聊天吧!」高媽媽會這麼積極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看得出來阿龍很喜歡她女兒,總是有意無意地偷瞄她。
「哦?好。」高典蓉沒想到母親會給她抓公差,但能跟老同學聊往事其實也不錯,于是考慮都不考慮就立刻答應。
「等一下!」大家皆滿意,只有一個人持反對態度。
「典文,你干嗎叫住你姐姐?」
每個人都對這臨時安排的約會沒意見,只有高典文一個人大力阻止,就怕他未來姐夫一個不小心換人。
「不是啦!」高典文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我是覺得豬頭——我是覺得姐和這個人又不熟,你莫名其妙叫他們去喝咖啡,好像不太好吧?」
「哪一點不好?」去去去,別礙事。「他們是同校同學,多的是聊天的話題,哪里莫名其妙?」
對啦對啦!大家都合情合理,只有他一個人莫名其妙,但眼看著姐夫可能會換人做做看,他心急啊!這也不行沒喔?
「小蓉,別管你弟弟,快帶阿龍去和咖啡。」她已經把球拋給對方,接下來就看他怎麼打了。
不要打!
斑典文在心里急的,好怕他姐這個大豬頭,為了擺月兌心中對薛恭歉的依戀,糊里糊涂答應跟對方交往,那他的姐夫就換定了。
斑典文只認定薛恭歉是他姐夫,絕不接受其他男人。
「那我們去喝咖啡了。」高典蓉是個孝順的女兒,只要在能力允許的範圍內,它都會照母親的意思去做,代替她請熟人喝咖啡當然也不成問題。
「嗯,快去。」高媽媽催促。
「可是、可是——」高典文無力阻擋,只能眼睜睜看著高典蓉跟「別的男人」出去。
「典文,你這孩子今天是怎麼回事?」高媽媽被兒子弄糊涂了。
怎麼回事?都是媽媽啦!如果最後姐夫真的換人做,他一定要離家出走!
「我出去一下!」不行,他要跟著,以免出狀況。
斑典文覺得扮演柯南,尾隨在高典蓉的後面,以便隨時掌握事情的發展。
他們喝咖啡的地點,離他們的租屋處只有兩百公尺,對喝的人方便,對跟蹤的人也方便,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他不能進去,因為店老板認識他,他只要一現身立刻穿幫。
不得已,他只好埋伏在咖啡店外,隔著一道玻璃門監控里面的一舉一動。
他听不到交談的內容,但看到高典蓉開心的表情就覺得不妙,他姐對那個叫阿龍的家伙印象不差,姐夫危險了。
斑典文在外頭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突然心生一計。
吧脆來個借力使力,將計就計,否則他們兩個人一直僵著也不是辦法。
從褲袋里拿出手機撥薛恭歉的號碼,高典文一面等接通,一面想薛恭歉事後最好懂得謝謝他,否則就枉費了他的用心。
「喂,我是薛恭歉。」
等了好一會兒,手機終于接通。
「姐夫,我是典文。」來了來了,快準備好。
「典文?」薛恭歉楞了一下。「這個時候你怎麼可以打手機?他瞄了一下手表。「你該不會翹課了吧?」
翹課?怎麼連姐夫都——
「不好了!」可惡,這筆帳等以後再算。「姐姐要被別的男人搶走了!」嗯,不錯,他可以再像一點。
「你姐要被別的男人——什麼?」被搶走?「這是怎麼回事?!」
「我姐正在和別的男人相親,你趕快過來阻止她!」
下午請假,竟然是為了相親……可惡,他不去當場逮人問個清楚,他就不配當男人!
「給我地址,我馬上趕過去!」用爬的都要爬到!
沒問題,馬上給。
切斷手機後高典文賊兮兮地笑。為什麼他這麼聰明,又這麼會演戲?他真佩服自己。
啊,得趕快離開,免得被抓包。
斑典文將手機塞回褲袋後快步離去,留給薛恭歉自己去收拾殘局。
半個鐘頭後,薛恭歉旋風式地趕到咖啡店,一看見高典蓉果然在里面和一個男人有說有笑,霎時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地沖進去。
「高典蓉!」他像個復仇天師翩翩到來,一展開翅膀就殺無赦。
「你怎麼來了?」她驚訝地瞪大眼楮,他看起來非常生氣。
「我當然要過來。」薛恭歉銳利的鷹眼掃多正要端起咖啡被阿龍,後者都不知道是該先喝咖啡,還是先跟他打招呼。
「哈、哈嘍!」好可怕的男人,氣勢驚人……
「你到底想做什麼?」來嚇人嗎?「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這一連串的問題答案是無解,因為他根本不想當著別的男人的面,解決他們的私事。
「你跟我走。」他們得好好談一談。
「我為什麼跟你走?」莫名其妙。「有什麼話,現在就可以說了——啊!」
懶得災跟她廢話,薛恭歉索性抱起高典蓉將她扛起在肩上,儼然是現代土匪下山,敢阻擋者死。
外人紛紛走避。
「放我下來!」她拚命捶打薛恭歉的背,一雙腳懸在空中踢來踢去,怎麼也踢不到薛恭歉。
薛恭歉完全不理她,直接把她扛出咖啡店,打開後車門把她丟進去,這麼大的空間隨她愛吵愛鬧都沒關系,反正今天沒把事情弄清楚她別想走。
可憐的阿龍從學生時代就一直暗戀高典蓉,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表現,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又遇上土匪,他只能乖乖喝咖啡。
還是繼續暗戀好了……
「放我下來,听見了沒有?放我下來!」
至于薛恭歉和高典蓉這一對呢?仍然還在上演舊時代的土匪搶新娘,並未隨著時代進步。
薛恭歉直接把人綁架到自己的公寓,這里一到五樓全部都是他的,她愛怎麼喊就怎麼喊,隨她高興。
「該死,你到底在做什麼?!」好不容易等到腳落地,高典蓉第一時間翻臉,發誓絕不原諒他。
「做一般半朋友都會做的事,阻止你相親。」他只不過犯了和全天下男人一樣的錯,用得著如此大驚小敝嗎?
「相親?」她楞住。「誰告訴你我在相親?」
「典文啊!」他火爆回道。「他打手機給我,說你正在相親,叫我快過去阻止你,以免你被別的男人搶走。」
原來是她弟弟干的好事,那家伙……
「那不是相親,你被騙了。」笨蛋。
「啊?」薛恭歉的嘴巴張的大大的,一臉痴呆。「可是你明明就在跟別的男人喝咖啡,我可沒有眼花。」
「我是跟別的男人喝咖啡,但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他來拜訪我媽媽,我媽媽要我回請他一杯咖啡,這也不行嗎?」她又沒有做什麼對不去他的事。他就把她綁來這里,男人的佔有欲真讓人不敢領教。
「可是典文說……」好小子,居然敢騙他,他可是丟下一屋子客戶特別跑去搞破壞,結果好事沒破壞到,自己的生意反倒先搞砸鍋。
「他大概是怕你當不成他的姐夫,臨時想出來的惡作劇,你別理他。」對于唯一的親弟弟,高典蓉除了無奈之外還是無奈,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典文沒有錯,錯的人是你。」他是他肝膽相照的好兄弟,運用的手段雖然卑鄙了一點,但恰到好處,他絕對支持他。
「錯的人是我?」他瘋了不成,這又和她有關系了?
「如果不是你一心逃避,不肯面對你內心真正的感覺,典文也不會用這個方法幫我們。」他也是用心良苦啊!
「你越說越離譜了。」她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又想逃走了嗎?」他看她轉身,就知道她又準備逃避,對于她的舉動開始感到厭煩。
「每次你只要遇到問題就只會逃避,你的人生會不會太累?」光想怎麼逃、要桃到哪里去就令人頭痛,可她好像一點都不擔心這些問題。
「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像他這種天子之驕要什麼有什麼,哪里懂得他們小老百姓恐懼的心理?他才是真正可惡的人。
「我承認我不懂。」他回道。「因為你什麼都不說,我又不懂得讀心術,只能自己拼湊答案。」
答案很令人泄氣,也許是他最不想面對的結果。
「告訴我,這是不是我單方面的感覺?」打算一次問個清楚。「你其實一點都不喜歡我,只是因為我追得太緊了,所以你不得已才和我接吻,算是……隨便應付?」
他這是在給高典蓉一個下台階。她如果夠聰明,就該順著台階下,從此以後,她再也不必擔心他會來騷擾她,再也不必擔心他會又做出什麼突兀的舉動讓她難堪。
她只要一點頭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但她就是點不了頭,無法對他說謊。
「現在我看不到你,你可以盡量說謊沒關系。」他甚至體貼到考慮她眉心的特殊記號會泄底,表示這次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讓她走,只要她說得了謊。
「我……」可惡,她干嗎掉眼淚?應該大笑才對。
「我……」忍住,快說出口了,千萬不要崩潰。「我對你……」
剩下的話她沒機會說出口,因為薛恭歉已經看透了她的心,將她轉過身緊緊抱住她了。
「我很高興。」她的眼淚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真的很高興……」他好怕她會斷然點頭,但她終究沒有這麼無情地對待他,這就夠了。
兩人緊緊相擁,薛恭歉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水,吻去她的悲傷,也吻進她的心。
最後,他們以激烈的舌吻做為結尾。薛恭歉抱起高典蓉走進房間,兩人雙雙倒在床上,共赴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