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千娜先洗了個澡,將臉上的妝和頭上厚重的發膠卸掉,才喘口氣,準備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紊亂的心情時,突然听見外面傳來開門聲。
她的神經頓時緊繃了起來,反射性的一個箭步沖往房門口,準備關門上鎖!
沒想到侯筱歡的動作比她還快,他一個大掌貼在門板上,長腿毫不客氣的直接卡在門框和門板之間,嚴肅的凝著她的無措。
「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我、我哪有躲?」心知這下閃躲不掉了,千娜索性放棄關門,轉身背對他,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我只是出去旅行了一趟。」
他走進房里,不給她喘息機會的追問︰「既然是旅行,為什麼不開機?」
「我沒注意到手機沒電了。」她反應很快,也不承認自己關機,反正手機不通的理由有千百種,隨便掰一種就是了。
「最好是這樣。」他輕哼了聲,將她扳過身來面對自己。「難道你沒收到我的簡訊跟語音?」
她不在家的這幾天,他不斷不斷的打電話,收到的響應一律是制式語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听,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教他好生氣餒。
于是他改用傳簡訊及留語音的方式,嘗試跟她連絡,結果仍是一點響應都沒有,他都快急瘋了!
「……我沒注意。」她又撒謊了,唉~~
「不管有沒有收到,我還是要再告訴你一次。」雙手緊握著她的肩,他漂亮深邃的眼凝著她不放。「我真的很想你。」
就在那一剎那,千娜冰封的心融了,嘴角微微抽動了下,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她撇開臉,倔強的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嘴,酸溜溜地說︰「我覺得你還是想你辦公室里那位美女比較實在。」
「辦公室的美女?」他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原來你真的去我公司了?你怎麼找到那兒去的?」
那天他的秘書報告說看到一個女人倉皇離開,秘書形容的樣子和她幾乎一模一樣,而後來他就找不到她的人,原來全是串成一掛的連鎖反應。
「怎麼找到並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我看到你和美女接吻。」她含怨的指控。
「接……噗~~」他瞠大雙眼,然後突兀的爆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她終于肯將視線定在他臉上了,眼神凶狠的瞪著他。
「千娜,你在吃醋。」他的眼在笑、唇在笑,他握住她的肩,雙眼緊鎖著她的,數日來的陰郁一掃而空。
「笑死人,我的字典里可沒有「吃醋」兩個字。」她冷哼,臉頰卻不由自主的泛起緋紅。
「是嗎?那你能解釋這幾天失蹤是怎麼回事嗎?」他太清楚她的虛張聲勢,完全沒被她的話誆到,轉而追問她消失的理由。
「我……」她脹紅了臉,氣惱的瞪他,「我不是說了我去旅行嗎?身為一個知名的網絡作家……」
「是是是,我曉得。」侯筱歡老實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那一套他听到都會背了。「身為一個知名網絡作家,你得隨時補充能量,隨地取材對嗎?」
「……當然。」她語塞,吶吶的應了聲,不爽的推開他的手。「別踫我。」
侯筱歡才被甩開的大掌,幾乎是立刻又回到原本的位置,她的肩上。「千娜,那天我秘書說看到一個小姐慌慌張張的逃離辦公室……」
「我可沒慌張也沒逃離喔,我只是懶得再看下去。」她抬起下顎,裝出一副完全沒受到打擊的模樣。
「好,不論你是如何離開我的辦公室,「你去過」這件事是絕對成立的,不是嗎?」他只想確定這一點。
「那又怎麼樣?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都不會改變你曾經和那美女親吻的事實!」如果她沒去過他的辦公室,就不會看到那令她感到難堪的情境,也不會落得自我放逐的地步。
「我沒有跟她接吻。」侯筱歡平靜說道。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眼花還是得了青光眼?還是我的腦袋有了自動轉播幻影的功能?」她受不了自己被質疑,更無法忍受他竟想以一句話就只手遮天!
哪有這麼easy的事情!
侯筱歡忍不住閉了閉眼。「我沒有任何懷疑你視力及腦力的意思,重點是,我真的沒有跟別的女人接吻。」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啊!」吼~~氣死!他居然還敢說他沒有懷疑她的視力?假如眼見都不能為憑的話,還有什麼能相信?實在氣死人了!
「你親眼看到我跟那女人嘴對嘴了嗎?」他明明沒有做的事,她怎會看到咧?難不成有鬼?
「……」夏千娜頓了下,沒有出聲。
對啦,她是沒看到他和那女人嘴對嘴,可那個角度和姿勢,就足以給人許許多多的聯想了好嗎?難道那些還不足以證明他偷腥嗎?
「沒有對嗎?因為我根本沒那麼做。」她的停滯稍稍讓他放了心,這代表她應該願意听听他的說明。「在發生任何狀況時,請你先確定看到、听到的是不是事實,再來生氣可以嗎?」
「你現在是怪我亂講話嗎?」她明明有看到啊!以那個角度看起來,的確是他和那女人在接吻啊!她委屈的微紅眼眶。
「我不是……」他忽然有種深沉的無力感,不由得淺嘆一口。
「那到底是怎樣?」被他這麼一說,她現在突然很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你听我從頭到尾講一次給你听。」他深吸口氣,決定迅速進入主題,讓她一再誤會也不是辦法。「你知道,每家公司都必然會有競爭對手存在,我的公司自然也不例外……」
侯筱歡開始娓娓道來。
由于在他將總公司遷回台灣之前,已經取得優良的營銷通路,這是令許多同為羨慕及眼紅的事;但事實就是事實,有能力的人拿到較佳的通路,這是商界萬年不變的鐵律,沒有人能改變。
有人羨慕,自然也有人想要搶,于是他才一回到台灣,便有人開始主動與他接觸,希望共享他的營銷通路。
重點是,他憑什麼要跟別人共享?那是他靠本事掙來的,即便黑白兩道都有人來交涉,但他理字站得穩,那些人也拿他沒辦法。
于是,有人就想到玩陰的!而她看見的那個女人,就是對方派來的。
為了搞清楚對方想采取什麼方式引他上勾,所以才會出現那個被她誤會的場景。
听到這兒,千娜忍不住插嘴了。「陰的要怎麼玩?派個女人來又能干麼?」
侯筱歡不禁笑了。「耐心點,你總得讓我慢慢講啊!」
「講那麼慢,人家心急嘛!」吼~~很討厭捏!是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啊?
「好,我講快點就是。」無奈的暗嘆一口,他就是拿她沒辦法,繼續說明當天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