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滌泛睞他一眼,眸心竄過一抹興味,服務生在此刻送上兩杯酒,他輕聲謝過後,將其中一杯推向彭聿倫。
「喝啦,吞吞吐吐的像什麼男子漢。」司滌泛好笑地損他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問道︰「你這家伙,交了女朋友也不通知,真不夠意思!」
彭聿倫震驚不已,一雙漂亮的眼差點沒瞪凸出來。
「你怎麼知道?」見鬼!難道他不知不覺說出來,或是寫在臉上,自己卻都沒發現嗎「你不會是跑去做算命游戲吧?」
「拜托~~」司糖泛翻了翻白眼,算是服了他天馬行空的幻想。「你不如說我剃發出家算了!」
「欸!你到底怎麼知道的?」他對這點比較好奇,不管他如何損他都無所謂。
「你當我第一天出社會喔?你這毛病我看多了。」身邊到處充滿曠男怨女,他想看不透都難呵~~
「我身邊一堆為了感情傷腦筋的男男女女,看到我都麻痹了,所以我一看就知道你八成有了感情問題,連問我都懶得問。」
依他的觀察,感情有了問題的人,往往一提及便欲言又止,一如現下的彭聿倫。更別提他本人輝煌的愛情史,像他這種情場上的老鳥,連問都不用問,用想都知道他陷入感情的瓶頸。
「你剛才還不是問了?」他沒好氣地願他一句。
「加減問啊,不然兩個大男人能聊什麼?」司濉泛挑了挑眉,好笑地揶揄道。
「聊工作近況什麼的,不然男人干麼老愛湊在一起喝酒?」彭聿倫也有他的看法,認為男人湊在一起沒什麼不能聊的。
「好啦好啦,你就別再說大道理了。」司濉泛拿起酒杯啜了口酒,要他直接切入正題。
「說吧!你遇到什麼問題……等等,先說好,我不一定能幫上忙,但說出來大家集思廣益,或許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
彭聿倫瞪著他好半晌,張開的口半天擠不出聲音來。
「欸!你什麼毛病啊你,快說啦!吞吞吐吐的像什麼大男人!」司濉泛凍未條啊,催促他快點說。
「唉~~就……不給補票。」他面露尷尬,支吾地丟出幾個字。
「什麼?」什麼票?他怎麼听不懂?
「她懷孕了啦!」唉~~都把人找來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本來他找酷泛就是因為他戀愛經驗豐富,想請他提供意見。他咬了咬牙,說了!
「啊?」夭壽喔!鬧出人命了喔!司濉泛愣了下,心想這下可棘手了。「怎麼那麼不小心?」
他直覺認為彭聿倫是不想要小孩,才會如此擔憂,沒想到事實與他想像的南轅北轍,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但我很高興有那個孩子的存在。」彭聿倫語出驚人地表示,他真的很開心這個孩子的出現,至少能為他爭取到留在惠靈身邊的時間及機會,讓他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贏得她的心。
「……」司濉泛窒了窒,突然有點了解他的問題所在。「所以?是你愛對方多一點?」
彭聿倫扯開一抹苦笑。「可不是,愛丟卡慘系(愛上了比死好)。」
「那還有什麼問題,就用孩子當理由,纏著她、黏著她不就得了?」大家都說烈女怕纏郎,給他用力纏下去就對啦!
「她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彭聿倫揮了揮手,要是有那麼簡單就好,他也不用這麼頭大了。
「不然咧?」他愈說,司猶泛愈糊涂,完全搞不懂他問題的重點在哪里。「你好心點一次講清楚行不行,這樣鬼才听得懂!」
他到底想不想解決他的難題?雖然自己未必能幫上忙,但好歹得讓他找到問題點,他們才好對癥下藥啊!
彭聿倫閉了閉眼,一次將自己和白惠靈之間的事全講給他听,否則這酒吧可就真的白來了。
沒想到听完之後,司浩泛竟然笑了。
「喂!我不是在開玩笑。」瞪著他的笑臉,彭聿倫有股想扃人的沖動。
「我沒說你在開玩笑啊!」司濉泛還在笑,邊笑邊拿出手機,開始撥號。「你說她搬到哪兒去了?」
「干麼?」彭聿倫不解地盯著他。
「幫你找找附近有沒有房子,你搬過去既方便照顧她,也好就近培養感情。」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道理他都不懂,怎麼追女人?
「呃……」這麼說也對,反正他工作只要能跑工地,住哪里其實都一樣。「這麼說也有道理,我自己回去再找吧!」
「我幫你找比較快。」司濉泛剛說完,電話就被接通了,他邊通話,邊詢問彭聿倫,忙得有點不亦樂乎。「阿豪,你等一下。欸,你說你女人住哪里啦?」
「台中。」不是吧!這家伙連房仲界都熟嗎?他到底都認識哪些人啊?!
「台中啦阿豪。」司猶泛對電話說著,又回過頭來問︰「哪條路?」
彭聿倫報上路名,見他和電話那頭的人交談好一會兒才收線。
「有門路?」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門路算什麼,我家本來就是搞房仲起家的。」端起酒杯就口,司海泛聳著肩,找房對他來說根本是小事一樁。
「真的假的?」從來沒听他提過,彭聿倫嚇一大跳。
「我還煮的咧!」司濉泛訕笑,睞了眼尚無動靜的手機。「等會兒我那小老弟就會把合適的房址和房東資料傳過來了,看你何時要去看房子,我再陪你走一趟。」
本來今日事今日畢,但時間不早了,房東大多是老先生、老太太,八成早早上床睡覺,也不好擾人清夢,所以看房子的時間之後再敲。
彭聿倫睞著他,半晌後也只能點頭應允——
搬到新的住所,很多事都得從頭來過,白惠靈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中間還因體力變差而中斷幾回,總算是將新屋整理得有模有樣,她才放任自己舒服地窩進沙發里放松一下。
可今天好奇怪,一早起來屋外似乎特別熱鬧,這是她搬到這邊以來,頭一次感受到這種氣氛。
基于人皆有之的好奇心,她拉開大門探看屋外到底發生什麼事,驀然看到搬家工人在樓梯間賣力地將家具搬上樓,她驚訝地瞪視著他們。
她是知道對門這戶沒有人住,但突然之間有人搬來,她還是感到些許訝異——這里靠近郊區,房子還是如此搶手嗎?她只是純粹喜歡此處的寧靜,還有別人和她一樣嗎?
驀然,她眼尖地在搬家工人後方激現一抹熟悉的身影,更是令她驚說得雙眼瞪凸!
「聿倫?!」怎麼會是他?這幾天一如往常,他天天和自己通電話,但她完全沒听到他要搬過來的風聲啊!
「你……在干麼?」
彭聿倫抬起頭看見她,扯開一抹笑。「如你所見,搬家啊!」
「可是……」她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麼,搬家工人恰好經過她身邊,她趕緊閃避才沒被偌大的彈簧墊打到。「可是你電話里沒說會搬到這里來啊!」吼~~好危險,嚇死人了!
「這兩天才臨時決定的,所以來不及告訴你。」他淺笑,汗水順著臉龐滑下。
「你怎麼會想要搬到這里來?」白惠靈以臂環胸,微微眯起雙眼,一副他不交代清楚,她就要跟他算帳似的。
「公司預計到這里蓋房子,我先來探勘環境,好進行設計。」這個說辭他可是背了好久,畢竟他不是個會說謊的人,不事先練習恐怕一下就被她看穿了。
「真的是這樣嗎?」她不太相信地再眯了下眼。
她認為他應該是故意搬到這里來和她做鄰居,以便藉著互相照顧的名義就近接近她,雖然心里感到有點小甜蜜,可是偷偷模模進行就讓人討厭了。
「公司還在評估,雖然不確定何時會定案,但台中的發展被公司高層密切注意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也不算說謊,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喔!」做生意跟工程的事她不懂,不過他這麼說大概就不是假的吧?她說服自己不要疑心病太重,免得惹人嫌。
「那你台北的房子怎麼辦?」
「隨時都能回去啊,回去時再帶你去泡三溫暖。」那是社區式的大樓,公共設施還不賴,是他自己買的房子,未來或許還有機會當他和她的新房。
「才不要!」她直覺拒絕他的好意。
三溫暖听起來就很曖昧,她才不要呢!
「男女分區的,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挑眉,心知她八成想歪了。
「……我才沒有想什麼。」她尷尬地赧紅小臉,心思不言而喻。
「彭先生,這個放這里嗎?」此時屋內工人的聲音傳出,約莫是詢問他大型家具擺放的位置。
「馬上來!」他對屋里喊了句,才對她說道︰「我先忙,等他們離開我們再說。」
白惠靈頷首,安靜地退回屋內,門一關,她抵著大門門板,嘴角不覺扯開一抹甜美的上提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