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目有問題之事,老天爺並沒有給甄孝齊太多考慮和掙扎的時間,因為另一個更大的問題,徹底蓋壓過帳目不明的分量。
在周休二日前的禮拜五,一通銀行打過來的確認電話,讓所有問題赤果果地浮上台面,也讓整個會計室陷入空前絕後的僵凝──
「妳們誰可以告訴我,這張支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竇嗣丞雙肘杵著桃木實心辦公桌,將下巴頂在撐起的手掌之間,桌上平躺著一張毫無折痕的搶眼支票。那是他透過關系,叫人由銀行里拿回公司的。
他平均地將犀利的眸光分散在立于桌前的三個女人身上,明顯帶著審視意味的眼,不肯放過每個人臉上任何一分細微的變化。
甄孝齊的臉色慘白得可以,她全然沒料到除了帳目出問題的事件之外,還會有這麼件「加大尺碼」的「意外」在等待著她!
那是一張面額五千萬台幣的支票,以「另類傳播公司」的名義開給一個超級陌生的公司──強華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沒有人知道「強華企業」是打哪兒冒出來的幽靈公司,但甄孝齊可以確認的是,「另類」從不曾與一家叫做「強華」的公司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更別提會有如此大面額的付款金額了。
那根本就是憑空而降的虛擬恐怖災難!
「經理,你這麼說是懷疑我們嘍?」林素月抬高下巴,對于竇嗣丞的質問,不知怎的,沖口而出的是字字帶刺、夾槍帶棍。「麻煩你瞧清楚好不好?上面有組長的簽章欽,我們只是小小的會計助理,哪有那個『榮幸』經手如此龐大金額的支票?!」
眼角抽搐了下,竇嗣丞不難听出林素月的語氣里滿是譏誚;他斜睨了甄孝齊一眼,發現她蒼白的臉已經慘敗得面無血色,便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掃向顯得有些浮躁的吳淑麗。「吳小姐?」
「嗄?!」吳淑麗驚跳了下,手指不安地在身後扭絞著。「我……我、我不知道!」
「這麼特別的金額妳會不知道?」五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就算是每天看著新台幣在眼前流來流去的銀行職員,都未必忘得了這筆堪稱龐大的天文數字︰以一般平常的上班族而言,五千萬根本就等于數不清的「$」符號。
「那……那又不是我開的票……」心虛地低下頭,她偷覷甄孝齊一眼。「上、上面不是有組長的簽、簽章嗎?你何不問組長就好了……」她越說越小聲,到後來,幾乎听不清楚她的尾音。
深吐口氣,竇嗣丞放下頂住下巴的手,手掌貼在桌面上微微攤平。
「很好,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凝著甄孝齊蒼白的小臉,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既然妳們都很清楚,支票上有甄小姐的簽章,那麼,現在沒妳們的事了,我需要和甄小姐單獨談一談,好好地『研究研究』。」
甄孝齊虛晃了下。她听不出他真實的語意,在他臉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令她心慌得無以復加──
會不會……他會不會認為真的是她企圖挪用公款,所以虛擬了那個公司來騙取五千萬?!
想起那張支票上驚悚的面額,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事情怎會變得如此復雜?原以為可以自行解決的差額問題,卻只是所有禍事蔓延的開端,而接下來……不知道會不會還有更「刺激」的狀況在等待她?!
「經理英明!」林素月笑瞇了眼,揚起稍嫌夸張的嬌笑,不著痕跡地朝吳淑麗使了個銳利的眼色。「我就說嘛,以經理的聰明才智,當然知道這麼大條的麻煩,不會是我們這種小小的助理會計就可以隨便唬弄出來的;我們淑麗啊,剛才還緊張得要命呢!」
竇嗣丞沒有答腔,斂下眼瞼,順手抄起一枝鋼筆在指間把玩起來;倒是一旁被點了名的吳淑麗火燒般,不服氣地嚷嚷起來。
「我、我哪有緊張?!」後!她也不想這麼神經兮兮的啊,可是人家就是……莫名心虛嘛!「妳自己還不是一樣?是誰剛剛急著跑廁所?」一口氣憋不住似的,她不顧局面地猛吐林素月的槽。
林素月氣壞了,臉色一陣青白。「妳……」
「好了!」挑起眉尾,竇嗣丞反常地漾起笑紋。「既然不干妳們的事,那麼麻煩兩位『小小的助理會計小姐』移駕,讓我跟甄小姐好好談談如何?」他沒有給林素月和吳淑麗太多爭辯的機會,因為他半點觀賞的興趣都沒有。
林素月馬上就發現竇嗣丞「盜用」了她用來自嘲的稱謂,也明白這位上司大人已經不甚高興,甚至有可能怒火中燒了!「那……我們出去做事了。」
竇嗣丞手掌一翻,做了個「請」的手勢,目送兩個礙眼的蠢女人離開辦公室,然後,整個辦公室里突然有種令人彷佛會耳鳴的靜窒,逼得人神經緊繃。
甄孝齊不安地盯著他仰躺在辦公椅上的俊顏,他的雙眼緊閉、薄唇也抿得死緊,似乎睡著了那般沈靜,但她很清楚,這只是風雨前的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甄孝齊認為自己或許該表示些什麼,並聰慧地察覺在這無限敏感及尷尬的時刻,不論他們之間的感情如何發展,他們現在都該回歸為一般上司與下屬的職場必系。
鮑與私,原本就該有明確的分際,不然便成了濫用交情、公私不分了。
「嗣……不,竇經理。」于是她改了口。
「嗯。」他應了聲,依舊沒有張開眼,僅見他的喉結滾動了下。
她的眼黯了黯,突地感到一陣鼻酸,只因他接受了那個帶著明顯距離的稱謂。「我很抱歉……」她不曉得自己該怎麼解釋這團混亂,只能以言語表達她深深的歉意。
「為什麼道歉?難道妳承認這件事由妳主導策劃?」竇嗣丞睜開眼,望向她的瞳仁晶亮得過分。
她窒住呼吸,除了瞠大雙眸倉皇地搖首之外,干澀的喉嚨擠不出半點聲響,小臉上淨是驚恐又絕望的晦暗,不由得踉艙地退了一步。
大出意外地,他陡然漾起好看的笑紋,朝她揮了揮手。「過來。」
蹙起眉,她的神情滿是戒備和慌亂。
「過來啊!」古怪地撇撇嘴,他再次揮了揮手,並旋開辦公椅,曖昧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嘿!妳忘了妳的位置在這里?」
甄孝齊被他要寶的舉動給逗笑了。她翻翻白眼︰心頭有絲放松又有絲說不出口的防備,並沒有依言靠近他。「你……不該『善待』嫌疑犯。」
「是後?」他聳聳眉頭,彷佛頗贊同她的論調。「我就知道這會是個妳喜歡的好位置。」
「我不認為現在是個適合開玩笑的時刻,竇經理。」噢,她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呢?財務上出現這麼可怕的危機,他竟還能談笑風生?簡直教人哭笑不得。
擰起眉,沮喪的他看起來就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男孩。「我實在不喜歡妳叫我竇經理,或許加幾個字──『逗人的經理』,那還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他狀似認真地建議道。
「竇嗣丞!」她又好氣又好笑,頓時忘記自己劃清界限的堅持,忘形地直喊他的名。「你別鬧了好不好?難道你一點都不急?」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終于能體會這種深沈到令人氣血逆流的無力感。
「嗯,這樣听起來順耳多了!」他下了句評語,迅速斂去笑意,微微抿緊唇辦,解答她發出的第二個問號。「這麼說吧,現在就算急破頭也沒有用啊,因為敵在暗我們在明,現在只能交給安全部去傷腦筋了。」
安全部負責的工作就是處理公司內部危機,大到公司被威脅放炸彈,小至影歌星被緋聞纏身,全都交由安全部負責搞定。
心頭一凜,她輕顫了下。「這……」妥當嗎?
「我雖然專心談戀愛且公事繁重,但我的腦袋還是保持得很清明。」以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他不忘吹捧自己一把。
「竇嗣丞!你可不可以正經點?」她實在氣惱,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如此吊兒郎當?!
「相信我,我真的很正經。」無辜地垂下眉尾,他微嘆口氣,突兀地又拍了下大腿。「嘿!妳真要放棄這麼令人垂涎的位置?太可惜了吧?我可以再給妳最後考慮的機會。」
閉了閉眼,她實在提不起跟他爭辯的力量,帶著點羞澀,她定定地盯著他輕喃道︰「你是認真的,對不對?」
她問的是兩人之間的距離,真該如他想望地拉得那麼近嗎?在她有可能是所有事件背後主導者的尖銳時刻?!
「無論何時,我都非常認真。」幾乎不用思考,他敏銳地做出回復,並且突然在下顎處以拇指、食指比了個倒七,狀似撐著下顎。「人家說認真的男人最帥,難道妳不覺得我隨時隨地都很帥嗎?」
瞇了瞇眼,甄孝齊的拳頭很癢,很想海K他那副自戀到不行的欠扁嘴臉!
這男人……跟她以前那個正經嚴肅的上司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他變了,變得開朗、輕松,甚至有點小頑皮;最重要的是她並不覺得討厭,甚至有點……迷戀?!
「妳不要老是這麼緊張兮兮的行不行?」見她像黏在地板上似的,竇嗣丞終究耐不住性子,起身拉著她踅回座位,將她安穩地安置在自己結實的大腿上。「我不愛看妳不快樂的樣子。」
微嘆口氣,她真不曉得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
「嗣丞,你不該那麼快就相信我不是……唔……」一方指月復阻斷她未竟的話語,柔軟灼熱的唇落在她的俊頸問輕輕游移,挑起陌生中帶股熟悉的陣陣酥麻,也引來她些微抗拒。
「我相信妳不好嗎?我以為這是戀人之間最基本的認知。」他像個曠世怨男,輕吐埋怨之語,卻過分地不願放棄他該享有的「權利」,火熱的唇舌及大掌忙著挑起她細微的戰栗。
「不!」可她古板的腦袋卻無法接受這膚淺至極的理由。「不該是這樣……你有理由懷疑我的,當所有矛頭都指向我……」她扯著他環在腰際的健臂,又羞又急地想月兌離他溫暖得令人心安的懷抱。
「就因為所有的矛頭都太過明顯地指向妳,所以妳才沒有嫌疑。」微嘆口氣,他終究還是敗給她那不會轉彎的腦袋。
所有算計技巧全是她最拿手的工作,如果她真的有心要挪用公款,就算不能做到天衣無縫,至少不會拙劣到被人一眼看穿。
因此所有事件只有一個重點,那就是──她被栽贓了。
「為什麼?」
「噓!」無預警地朝她吹了口氣,他沒頭沒腦地反問一句。「為什麼不告訴我,妳和助理會計之間,相處得並不愉快?」
甄孝齊怔愣住,她以為這是件小事,當真沒想到他注意到了。「我……是我差勁,沒能處理好人際關系。」
他不置可否地說︰「是這樣嗎?當初秀蘭姨決定重新征聘新任會計組長時,我就料到內部會有反彈發生,只是我沒想到妳能忍耐這麼久。」
「我沒有忍耐什麼。」她不過是個空降部隊,憑空佔了人家可能擢升的地位,引來怨懟也是自然,她並沒有特別放在心上。「或許是我不好相處……」
沒頭沒腦地,不論好與壞她全往身上攬了。
「妳?不好相處?」他挑眉訕笑道。「妳這個人,好不好相處問我最清楚,少拿這種蠢理由來搪塞我。」
「我說的是真的!」擔心他不信似的,她猛一回頭對上他的眼。「她們對我沒有惡意,只是我們……沒緣分成為朋友而已。」不知怎地,她解釋得好心虛。
深深凝著她的眼,他暗嘆一口氣,壞心眼地拆穿她偽裝的堅強。「妳啊,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倔;她們連對我都可以這麼尖銳不客氣了,我就不信妳會看到什麼好臉色。」
她無語,淡淡的心酸在胸口流竄。「……那,那張支票,你打算怎麼辦?」他不擔心她卻害怕,沒辦法像他這麼老神在在地神色自若。
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磨蹭,他像在討論天氣那般平常。「我不是說交代下去了嗎?除了等消息還能怎麼辦?」
「行嗎?」看他輕松得令人憎恨的態度,她懷疑他根本沒將支票事件放在心上;他不會是為了讓她心安才編造這個謊言吧?閉了閉眼,她決心將自己的問題丟出去。「或許有件事……我得跟你提一下。」
「什麼?」他舌忝咬著她的食指,莫名地令她全身發燙、輕顫。
「別這樣!」她抽回手,不安地搓撫被他親吻過的肌膚。「我發現公司里的帳目,其實和各部門的實際開支有段差距……」
「妳是說出入帳不符?」他倒是沒注意到這一點,看來是他疏忽了。「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一並處理!」
「你可不可以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那她這些天來的擔心算什麼?庸人自擾嗎?「或許你可以更認真地想出更好的解決方式……」
不滿意她老是看輕他的實力,他佯裝慍惱地捏住她的鼻子。「妳想太多了,孝齊。公司里安全部的所有人員,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精銳份子?別說我沒提醒妳,得罪他們的下場可不好受。」
努力甩開他的手,她急喘口氣,兩眼滿是駭然。「是……是嗎?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再三保證,他只差沒跪地發誓。「不過妳放心,我一定會排除萬難救妳的,我的小寶貝。」無辜的眼通上百萬電力,不遺余力地朝她放電。
狠抽口氣,甄孝齊沒來由地渾身發軟──
噢!這個男人太邪惡了!
他竟然……竟然在辦公室里挑逗她?!實在太太太……太刺激、也太誘人了!
「女人,妳臉紅嘍!」沙啞的、性感的嗓音,危險地貼在她的耳廓,勾起癢癢的、刺麻的、尖銳的歡愉,更令她雙腿不住打顫。
「唔……」情難自己地,她發出淺淺的喘息,臀部不安地扭動了下。
「嗯!」他悶哼了聲,熱掌已按上她的大腿,且似乎有逐漸往裙內風光游覽的打算。「想玩點不一樣的嗎?寶貝。」
「嗣丞……」她身子虛軟了、呼吸紊亂了、腦袋變漿糊了,卻還有一絲絲的理智殺風景地死賴著不走。「這里……不適合……」
萬一有人沖進來怎麼辦?突然有電話進來了怎麼辦?雖然他今天的行程安排里沒有外客來訪及任何外出的計劃,但事情難保沒有個萬一的時刻啊!
「喔,這妳倒提醒了我!」他輕笑,按下內線電話,並啟動了一個不曉得有什麼作用的紅色按鈕。
電話透過外放擴音器,很快傳來了吳淑麗的聲音。「請問經理有什麼吩咐?」
「咳,從現在開始,任何電話我都不接。」清清喉嚨,竇嗣丞將聲音壓得低沈,嚴肅的程度恍若更甚平常。「還有,沒預約的客人一律不見,我有『極重要』的事得先跟甄小姐解決。」
甄孝齊不敢相信地死瞪著他眨巴的眼,這男人……蓄意加強某些字眼就算了,竟然還敢給她拋媚眼?!簡直──簡直──
性感得教人想一口將他吞噬入月復!
「是的,經理。」然後掛線,將經理辦公室的氣氛堆棧到最為曖昧的緊繃。
「你瘋了!」這是她目前僅能想象與他劃上等號的三個字。「這里是公司,是辦公室,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瘋!」
她看得出他眸底跳動的欲火,看得出他的認真,所以她的心狂跳得難以自持。
如果不是他箝緊她的腰,如果她的雙腿不是如此虛軟,如果……見鬼的如果!她再怎麼催眠自己,也難以忽略這再實際不過的現實!
「可憐的女人,妳怎麼會把自己繃得這麼緊呢?」疼惜地將她急欲閃躲的腰重新拉回懷里,將她的發撥至耳後,藉此機會教育。「世上沒什麼不能發生的事。這個地方不錯啊,至少比車後座來得好。」
車後……甄孝齊想尖叫、想狂吠,甚至想掐死他!但前提是,她得先提起身上少得可憐的力量。
緊緊抓住他使壞拉扯胸前鈕扣的手,她亟欲做最後的掙扎。「別鬧啊!萬一被別人听到了怎麼辦?!」
「喔!」彈了下指,他的神情比之前欠扁無數倍。「我忘了告訴妳,全『另類』的主管辦公室里,就屬我這間的隔音設備做得最周全……我沒預設什麼怪怪的企圖喔!妳知道嘛,我的身分比較特別一點,所以待遇也該特別那麼一點點。」
「你……」甄孝齊哭笑不得,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在這時候翻白眼,但她還有別的顧慮,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向他咆哮。「搞不好會有人闖進來……」
然後她悲慘地發現,自己用盡力量狂吼的聲,竟然比貓叫還小,可怕的是,竟還帶著點欲蓋彌彰的撒嬌意味?!
噢!誰來拿把刀砍了她?至少讓她死得有尊嚴一點。
「可憐的小寶貝,妳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指了指剛才按下的紅色按鈕,竇嗣丞笑得像只邪惡的豺狼。「知道這個按鈕的功用嗎?跟車子的中控鎖是相同的原理,按下去之後,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所以妳的問題根本就不存在。」
完了!意思是她此刻插翅也難飛了?但……「你、怎麼會在辦公室里加裝這種設備?」
不會是跟之前的隔音問題有相同的理由吧?
不是她太過好奇,實在是他的動機令人存疑,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嘿嘿,這個問題就有趣多了。」
霍地扯開詭詐的笑紋,他的笑令甄孝齊心驚肉跳、頭皮發麻,愕然地發覺他不知何時扳開她堅守防線的手,在她無所覺的瞬間解開她襯衫上所有的鈕扣,大手並穿過她的腋下肆意對她進行「性騷擾」!
她驚喘口氣,沒得到正面的回復令她不安,但隨即而來的是令人暈眩的熱力和快感,直到她的背脊貼上冰涼的桃木實心桌面,總算讓她在暈眩里找到一絲清明。「嗣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小傻瓜,當然就是為了『辦正事』用的嘍!」急呼呼地月兌掉束縛身體的文明外衣,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太過愉快地拉開她的長腿,找到他認為最為「貼切」的位置。「妳不會知道,我曾經幻想在辦公室里抱抱會是件多麼浪漫的事?可惜在妳之前,我都沒有這種機會……」
「唔!」他猛力挺身,她感受生命變得圓滿,卻全然讓他的「小小遺憾」破壞了那股美感──
「天!」他沙啞地嘶吼一聲,開始不遺余力地「興風作浪」。「果然跟我想象的一般美好,總算沒浪費了那個特殊裝置。」
「這張桌子也很棒對不對?桃木實心,絕對不用擔心它會垮。」
「……」
「還有丫──」
「天殺的竇嗣丞!你現在、馬上,給我閉嘴……啊~~」
※ ※ ※
「怎麼進去那麼久?」
「那不正好表示我們的計劃快成功了?」
「可是……真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嗎?」她就是感到不安吶!
「放心吧,阿世那邊沒發現任何風吹草動,應該不會有問題才對。」阿世是配合這次行動的警衛,在事件完整解決到風平浪靜之前,他們之間都還保持著聯系。
「是喔?這樣我就安心一點了……」
「嗟~~再來就等著那女人被踢出公司,我將得到我想要的地位,妳也少了一個跟妳搶對象的麻煩,所以妳該更高興一點才是!」
「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