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心情不好嘛!」她知道自己不對在先,但他現在這麼凶,她也覺得很委屈啊!
她知道自己沒酒量,但因為猜不到他的想法、看不透他的心意,加上相聚的時間大幅度銳減,她自然會不安、會心焦,導致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喝點酒麻痹一下,這樣也不行嗎?
只是她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老板會出現,而且還好死不死的又請她喝酒,她才沒有故意喝醉的打算咧。
「哪方面的心情不好?」他皺起眉,沒預料到她會丟出這個答案。「工作上嗎?」
「不是。」她搖頭。
「那就是情感上了。」
他知道自己忙了點,但他都有告知她自己在做什麼,她之所以心情不好會是他的關系嗎?「是因為我嗎?」
「不是。」她回避他的眼,昧著良心撒謊。
她不想增加他的困擾,尤其在還完全不懂他到底對自己抱持著什麼樣的情意之前。
和他相戀以來,她總不自覺地會注意談話節目里,所謂專家對愛情的看法——專家說愛情這種東西,先承認的那方比較吃虧,愛得多的那方也吃虧,所以在確定他的心意之前,不說。
「那你到底為什麼心情不好?」
他的眼微微瞠大,不明白她這時候還在鬧什麼脾氣。「說出來啊!我們研究研究。」
「沒事啦!是我自己的問題。」她想也不想便拒絕他的好意,起身撈起衣服著裝。
心情這種東西是個人感覺問題,再怎麼研究都不會有答案,她不想鑽牛角尖,卻渾然不覺自己已是在鑽牛角尖了。
「馮、寶、璦!」
他咬著牙跳下床,硬生生搶下她手上的衣服。「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不然你別想離開這個房間。」
氣死!明明兩個人都如此親密了,到底還有什麼話不能跟他說?莫非到現在,她還將他當成外人,有事不能跟她分享?
就因想不開這點,他才會如此生氣,執意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你別那麼霸道好不好?」
听到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郁,聲音也不自覺地變大了。「我說了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好嗎?你別再問了!」
韋御齊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神色慍惱地盯著她。
他幾乎忘了她上回這麼大聲跟他講話,是多久以前的事。
打從他倆開始談戀愛至今,她的性情改變很多,會跟他撒嬌,也不會對他大聲嚷嚷,不過才多久沒見,怎麼她又變回初見面時的劍拔弩張?
難不成……難不成在他極忙碌的這段時間里,有什麼要不得的情敵出現,而她礙于和他交往的事實和父母訂下的婚約,因而掙扎在雙方之間?
他的胸口抽疼了下,迅速駁斥自己的胡思亂想。
不可能!幾個小時前,她才親口說愛他的,而且他們還共度了一個浪漫激情的夜晚,她不可能、也不會拿這種事騙他。
「好,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
OK,那他退一步總行了吧?他深吸口氣,試著轉移話題。「在門巿開幕之前,我還有段比較空閑的時間,不如我們就把婚禮辦一辦好了,你覺得怎樣?」
他想快點將她定下來,免得一有人接近她,他又得疑神疑鬼,若是再搞一次烏龍事件,他干脆投河自盡算了,省得丟人現眼。
他的說法無疑又踩到馮寶璦的痛處,在還沒表明心意前就又和她提結婚,更讓她覺得他是為了那個婚約才這麼急的。
她寒著臉,不吭一聲,搶回他手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小璦?」
又怎麼了?他都讓步了還不行嗎?
「新房子都還沒裝潢好,那麼急做什麼?」她曉得自己不講理,但她現在就是沒辦法好好的思考、好好的講話。
他為她在台灣買房,也為了她將成衣的巿場拓展到台灣來,但他至今卻從不曾說明他對她的感情——
天知道他是不是為了給雙方父母一個交代而做這些事?
如果他只是為了這麼膚淺的理由而決定娶她,那麼她死都不嫁!
「你到底怎麼了?」她的陰晴不定幾乎教他抓狂。
韋御齊攫住她的肩搖晃,試著從她臉上看出端倪。「結婚跟房子裝潢根本是兩回事,婚後住飯店也OK啊!」
「你OK我不OK!」她直覺地月兌口而出,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的失控。「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當你的妻子,過段時間再說好嗎?」她放軟聲音輕聲哀求。
韋御齊放開她的肩,心頭的警鐘當當作響——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出差錯了,他的小璦不會這樣猶豫不決。
「你要先到公司,還是先回家換衣服?」
深吸口氣,他糊成一團的腦袋開始精明的算計,思考著該如何找出她不願嫁他的方法,並很快有了月復案。「我送你。」
「不,我自己去就可以了。」破天荒的頭一回,她拒絕了他的接送。
她需要時間讓自己冷靜,而面對他總會令自己心軟,因此,暫時和他分開絕對是最好的決定。
韋御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聲地幫她拿來皮包遞給她。
懊死的!他要是找不出她之所以如此抗拒他的理由,他就不叫韋御齊!
馮寶璦低著頭接過皮包,轉身走向房門。
「小璦。」就在她的手踫上門把之際,他陡地出聲喊她。
她凝住腳尖,沒有回頭。
「既然你還沒做好嫁給我的心理準備,那我明天就飛回加拿大。」感覺她的背脊明顯變得僵直,他心理變態的稍稍平衡了點,卻沒辦法做得決絕,心軟地補上一句︰「我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不會很久。」
「好。」
她輕應,握住門把的手微微顫抖,努力維持聲調平穩。「我要上班,恐怕沒辦法到機場送你。」
「沒關系。」
他握緊拳頭,忍住上前擁抱她的沖動。「我會跟你聯絡。」
「嗯。」
留下一個單音節,她拉開門走出房間,用門板阻絕兩人之間的所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