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修作抽手,驚怒地瞪著眼前這個女怪物。
什麼「難道她會咬人不成」?他……他收回這句話,因為,她真的會咬人!
因為不知道她住哪里,而他又不能冒然帶她回家,所以好心的他替她結了酒錢,還將她帶到旅館休息,沒想到一進門,她就狠狠咬了他一口。他將她扔到床上,懊惱地瞪著她。
「該死!」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齒印,他低聲咒罵一記。
她躺在床上,翻來滾去,一副非常難受的模樣。
「喝死了活該。」他忍不住本噥了一句,然後轉身走進浴室,擰了條熱毛巾出來。
坐在床沿,他將她抱了起來,用熱毛巾擦了擦她的臉。
她整張臉是漲紅著的,但幾乎沒有什麼彩妝,可是那肌膚卻粉粉的,活像是撲了一層粉。
「不……不要鬧我……」她還迷迷糊糊的,「我……我還要……」
「小姐。」他板起臉孔,沉聲道︰「你醒醒。」
「唔……」她秀眉揪緊,吃力地睜開眼楮,然後兩眼無神而失焦地望著他,像是要看清楚他的模樣似的。
好一會兒,她眉頭一擰。「混蛋!男……男人都是混蛋!不負責任的混……混蛋……」
修作眉梢一挑,心想,她果然是失戀了。不過,失戀又不是世界末日,她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呢?
男人嘛!路上多的是,這個說拜拜,那個還會來,像她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難道還怕沒人愛嗎?
「混蛋!」她氣呼呼地大叫著,然後推開了他的手。
「是、是、是,男人都是混蛋。」他絕對不會傻得浪費時間跟喝醉酒的人講道理,所以她說什麼,他跟著附和就是了。
她眉心一蹙,明明醉得神志不清,神情卻意外的認真。「我也要一夜!」
他一怔。
是的,他差點兒忘了她今天在天月買醉,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跟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一夜。
「小姐,你緩 悔的……」
她根本不像那種流連夜店,隨「性」所至的女人。像她這樣的女人,鐵定會在清醒後悔不當初、痛哭流涕。
「後悔?」她突然瞪大了眼楮,定定地望著他。「我不會!」
迎上她澄澈的大眼,有那麼一瞬,他覺得她似乎清楚的看見他是誰。但他想,現在的她絕對不會在醒來時,還記得他的模樣。
她有多醉,他約略知道。
「不!」他又以毛巾抹了她的臉,試圖讓她清醒些,「你一定緩 悔。」
她突然眉頭一皺,懊惱地瞪著他看。「你是不是男人?」
「我當然是男人。」
「是男人的話,你……你就跟我。」她說。
他蹙眉一笑,「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罷,他欲起身。
「不要走!」她突然揪住他的手,兩只眼楮直直地盯著他,「跟我。」
看著她那認真的神情,修作幾乎要以為她此時是清醒的。
他心頭一悸,身體里有那麼一點點的蠢動。但很快地,他冷靜下來。
她醉了,就算她此時說得很認真,卻還是掩蓋不了她已酪酊大醉的事實。
他必須說,如果她腦袋是清醒的,也許他不會拒絕跟她……畢竟,她是如此的秀色可餐,引人遐思。
她不是什麼思想行為都很開放的性感尤物,而是給人一種純真的感覺,這種純真感,比性感更教他動心。
不過想歸想,他並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小人。
「我不要再……不要再當處女了。」她眼底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氣,神情委屈而可憐,「我以為男人會喜歡堅持原則的女人,但是我……我錯了……他怎麼能怪我?他……他怎麼能說是我的錯?發生一夜是他不對,他為什麼……為什麼說是我害的?他……他怎麼……」說到這里,她哽咽難言,泣不成聲。
看著她傷心哭泣的模樣,他竟覺不舍。
雖然他們根本不相識,也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此刻,他竟希望給她安慰,甚至是保護如此柔弱的她。
伸出手,他撫著她的發絲,「你真是個笨蛋。」
「第一次有什麼了不起?」她喃喃自語,「我不要了……」
「珍惜第一次沒什麼不對,是他……」他話未說完,她突然抓住他的手。
他一怔,而她則兩眼發直地盯著他。
迎上她仿佛發光般的眼楮,他心頭一震。
「我的第一次給你。」她說。
他驚疑地望著她。
「真的,我不要……不要它了。」
「ㄜ……」他沒要過任何女人的第一次,說真的,他有點怕。再說,他並不想這樣佔她便宜。「小姐,我認為這種事要……」
「我考慮清楚了。」她打斷了他,然後伸出雙臂,牢牢地勾住他的脖子。
他還來不及反應,她的唇已經主動地貼上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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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很新奇的感受。第一,他從沒被誰強吻過︰第二,她的唇片給了他一種微妙的、奇異的、美好的感覺。
以一個有過男友的女人來說,她接吻的技巧稍嫌生澀,但盡避技巧不怎麼純熟,那觸感卻是美妙的。
到了他這樣的年紀,自制力大抵都可算是爐火純青,但他卻沒想到她的唇竟給他一種舍不得放開的感覺。是他的自制力還不到他所以為的那般操縱自如,還是她的吸引力太致命?
不,他該推開她,立刻。
忖著,他輕推開她——
「行了。」他直視著她,神情嚴肅。
她眼眸迷蒙,神情迷惘地望著他,唇片歙動,像是有什麼話想說。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再繼續下去,我會做壞事的。」她怔怔地望著他,一言不發。
睇著她微微顫抖的唇片,他胸口有一陣強烈的騷動。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因為他今晚也喝了酒?不,他清楚地知道他還不至於醉到失去理智。
事實上,他從不讓自己喝醉。
但如果他是清醒的,為什麼會有這種蠢動?
「先生,」突然,她叫了他,「拿走我的第一次……」她撲向了他,緊緊地抓著他的領口,然後整張臉貼在他胸前。「也許沒有了這個堅持,我的……我的人生會有所不同,我……我不要再……」她泣不成聲,縴細的肩頭在他胸前顫抖。
睇著她顫抖的肩頭,他心頭一緊——
處女的身分真的讓她那麼痛苦嗎?這樣的堅持,難道對她來說已成了一種負擔?
雖然他不知道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感覺得出來,她急需一次徹底的改變。
終結處女之身,就是她徹底改變的開始嗎?
不自覺地,他輕輕地抓住她顫抖的肩頭。「真的沒關系?」他問。
她緩緩地,遲疑地抬起頭來,眼眶里飽蓄著淚水,聲線軟軟的,「我……我想要重新開始……」
他凝視著她,心頭狂悸。
今晚,他沒有預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而事實上,直到剛才,他對她都還未動過任何的念頭。但現在,他的心在蠢動著……
此刻,她仰著臉,雙眼微閉,那模樣實在撩人心弦。他不是什麼卑鄙的登徒子,但他不得不承認……她讓他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沖動。
睇著她微微歙動的唇,他情不自禁地貼了上去——
她嘴里有著酒味,但不覺討厭。相反地,她那甜美而誘人的味道,刺激著他潛在的。
他的吻從她唇上滑開,轉戰至她柔軟的耳垂上。他輕嚙著她,而她又羞又癢地逃開。
她那嬌羞撩人的舉動騷動了他的心,讓他不自覺地將她擒抱得更緊。當他緊抱著她時,她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喉間也發出了細微的低吟。
就在他忍不住探入舌尖,想更深入地探索她時,她突然推開了他——
「嘔——」她神情痛苦,兩手壓著胸口。
此時,修作弛散的心神回來了大半,因為他知道她要吐了。
他抓著她,飛快地往浴室沖。
前腳才剛踏進浴室,她已經一「吐」千里。
看著自己一身的嘔吐物,修作的臉都綠了。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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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我是招誰惹誰了?」
修作月兌掉她沾了嘔吐物的襯衫及牛仔褲,努力地清洗著她的衣褲,還有他無辜受到波及的上衣,一邊懊惱地咒罵著。
此時的她已經因為大吐一場,元氣盡失地昏睡在床上,而他卻像個可憐的小媳婦般,在浴室里清洗她的衣褲!
可惡!他可是堂堂關西三味堂的少東耶!
洗掉了嘔吐物,他用吹風機耐心地吹乾所有衣物,而當他終於把衣服吹到七分乾時,天已經快亮了。
他疲憊地走出浴室,看見的是安安穩穩睡在床上的她。
他走到床邊,看著沉沉睡去的她。
「你睡得可真香……」他濃眉一叫,懊惱卻又無奈。
他將她的襯衫及牛仔褲擺在床尾,然後慢條斯理地穿上只有七分乾的上衣。
她跑到天月買醉,為的是尋找一個一夜對象,在終結她的處女生涯之時,也同時讓自己的人生有所改變。
他想,她只是想徹底忘掉那個負心漢吧!只不過,這樣的方法真的能教她忘記那個背叛她的男人嗎?
每個人療傷止痛的方法都不盡相同,有些人是藉由傷害別人來安慰自己,有些人卻以傷害自己的方法去忘記一切。她選擇的是後者嗎?如果是的話,失去第一次對她來說,是不是比較快樂?假如她真的能因此對男友的背叛感到釋懷,那麼他是不是應該幫她?
顯然地,眼前的她已經昏睡不醒,而他也無法跟她做些什麼……
眼尾余光一瞥,他看見梳妝台上的紙筆。
他撇唇一笑,因為他想到一個既能幫助她,又不會教自己良心不安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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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理加覺得自己的頭快爆開了。
她像鴕鳥般將自己的頭塞到枕頭底下,痛苦地蜷曲身子。
老天!她真不該喝那麼多酒的……
雖然今天是星期天,就算她宿醉也沒關系,但……嗅!可惡,宿醉居然這麼難受!
突然,熟悉的和弦鈴聲傳來,她倏地驚醒,因為,那是她的手機鈴聲。
她爬坐起來,伸手往床頭一模,而這一模,她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
「啊!」看著周遭陌生的一切,她清醒了大半。
手機還在響著,但她卻不知道它在哪里,而此時,更令她震驚的事發生了——
她身上的衣褲居然都已月兌掉,此刻的她只穿著內衣褲!
老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她在哪里?
手機鈴聲嘎然而止,想必是因為響太久沒人接的緣故。陌生而偌大的房間因此而安靜了下來,而這樣的安靜也讓她得以專心地思索……
昨晚真由美離開後,她就一個人繼續留在天月喝酒,她越喝越多,越喝越醉,到最後開始有輕飄飄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美妙,美妙得她完全忘了高橋背叛她的事實。
接著呢?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會在這里?身上又為什麼只剩內衣褲?
「天啊!到底是……」看見丟在床尾的襯衫及牛仔褲,她腦袋一片空白。
難道說在她喝得爛醉、神志不清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怕又無法挽回的事情嗎?
老天!她做了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
此時,她注意到床頭櫃上有張紙條。
她爬了過去,拿起紙條,而上面只簡單寫著——你的第一次,我拿走了,謝謝。
那一瞬間,理加開始覺得頭皮發麻。第一次?拿走了?這是誰寫的?這……不!不會!她不會做這種傻事,她……
她連滾帶爬地下了床,然後飛快地沖到梳妝台前。
鏡子里的自己穿著內衣褲,身上沒有任何的不同,而且她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
再看床上,乾淨的床單上沒有任何她失去第一次的痕跡可尋。這一切都顯示,她應該沒失身。
但……她沒有痛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喝得太醉;床上乾乾淨淨,可能是因為她根本不會落紅,或者……她並不是在床上失去第一次!
「啊——」她簡直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失控大叫。
床頭櫃上除了那張紙條外,還放著她的優待券,這也就是說,她的優待券並沒有派上用場,既然她的優待券沒派上用場,那表示有人付了她的酒錢。
那個人是誰?老天!她越想越覺得可怕,越想越覺得惶恐。
顯然的,那個付了酒錢的人從天月帶走了她,而且還……拿走了她的第一次?!
老天!她所堅持的第一次居然在如此糊里糊涂的情況下失去?不!這不是真的!
「我在作夢。」她用力捏了自己一下,痛得她差點飆出淚花。
然後,她哭喪著臉,「這不是夢,天啊……」
雖然她氣恨高橋的背叛,但也不至於自暴自棄到這種地步。都是喝酒惹的禍!她不該去天月,就算去了也不該喝酒,即使喝酒也不該喝醉……
此時,她的手機又響了——
她發現手機放在斜背包里,而斜背包則安然地擱置在沙發上。她走過雲,從斜背包里翻出手機,上面顯示的是真由美的電話號碼。
按下接听鍵,那頭立刻傳來真由美的聲音——
「喂?理加嗎?」
「真由美……」
「你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她幽幽地道,「好像在飯店……」
「飯店?」那一頭,真由美的聲音听起來有點興奮,「你真的跟男人開房間啦?」
听見真由美興奮的聲音,理加眉頭一蹙,嘴角抽搐著。
「人家的初夜不見了啦!」她猶如世界末日來臨般地哭叫。
「真的?」真由美的聲線里透露著一絲的欣喜,「恭喜你。」
「恭喜什麼?」她懊惱不已,「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
「我听我那個酒保朋友說,她看見你跟一個高大威猛的帥哥一起離開……」
「你說什麼東西啊?你的朋友有看見我被帶走?」可惡!她的酒保朋友居然「見死不救」!
「你干嘛啦?」真由美笑說︰「你終於不再是處女了耶!可喜可賀。」
「你……」什麼可喜可賀?她被一個陌生男人睡了還叫「可喜可賀」,「你頭殼壞去了啦!」
真由美微怔,「怎麼了?第一次的經驗不愉快?」
「不愉快?」她恨恨地道︰「我根本沒感覺!」
「啊?」真由美頓了頓,小小聲地問︰「他『那個』很小嗎?」
聞言,理加臉上一陣燥熱,「你在說什麼啊?!」
可惡!她莫名其妙的失去第一次已經夠懊悔、夠難過的了,真由美竟然還跟她淨扯些五四三?
「不跟你說了!」她氣得掛了電話,激動鬼叫︰「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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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你別難過了嘛!」看理加哭喪著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真由美柔聲勸慰,「事情沒那麼糟啦!」
理加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那你告訴我,怎樣才叫糟?」
「ㄜ……」
「我跟一個陌生人上了床而不自知耶!」她既氣憤又後悔。
「ㄜ……」真由美抓抓頭,訥訥地說︰「只要他沒病,有什麼關系……」
「什麼?!」理加瞪著她,「你還說風涼話!」
「這不是風涼話。」真由美急忙解釋︰「你想想,如果對方是一個不錯的人,有什麼不好?」
「你怎麼知道他不錯?」
「我朋友說他長得很英俊。」真由美說。
「因為他長得英俊,我就可以跟他發生關系嗎?」理加激動不已,「我不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真由美無奈一嘆,「不然你現在是想怎樣?」
她這一問,倒是數理加冷靜了許多。
是啊!不然她現在是想怎樣?事情已經發生,而她的第一次也已經失去,她又能怎樣?怪只怪她不勝酒力,白白讓人佔了便宜。
「我……我不甘、心……」她低著頭,悲憤地說。
「那……」看她那悲憤的模樣,真由美不覺有一點點的內疚,畢竟那優待券是她給的。「你想把那個男人找出來嗎?」
「嗄?」她一怔。
「如果你想把那個男人找出來,我可以找我的朋友幫忙。」真由美說。
把那個人找出來?把他找出來又如何?他能賠償她什麼嗎?再說,這種事是你情我願,她能怪誰?
雖然她根本記不起昨晚的事情,但從她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抓痕研判,她根本沒有抵抗,既然她沒有抵抗,那就表示她是自願的。既然是自願,還去找人家就太不上道了。
看來,她只能自認倒楣了。
「算了!」她頹然地道︰「是我自己笨,怨誰?」說著,她低頭一嘆,無限悔恨︰
真由美拍拍她的肩,「傻瓜,就讓它過去吧!也許你這是因禍得福也說不定……」
理加斜瞥了她一眼,「什麼福?」
「你想想……」天性樂觀的真由美咧嘴一笑,「至少你直到現在都還沒提到高橋啊!」
理加一怔。是啊!她都快忘了高橋背著她搞一夜,還讓對方懷孕的事情。
「理加。」真由美握著她的手,笑嘆著︰「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當它是一個轉機吧!」
「我不像你這麼樂觀。」
「也許在經歷了這些壞事情後,接著而來的就是好事呢!」真由美說。
理加秀眉一蹙,「是嗎?」
她無法像真由美那麼樂天,但真由美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斑橋背叛她、她失身給一個陌生男人……這一切的衰事都已無法挽回,既然無法挽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它過去。
不管她多傷心,多懊悔,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地球不會因為她的哭泣而停止轉動,一切還是要繼續。
明天開始,她要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自己——那個不再是處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