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前,保母莊太太臨時來電,想起今晚幫盛琉璃預約了牙醫要做檢查。
盛仕赫接到電話後,直接把盛琉璃送到牙醫診所交給莊太太,隨後再請司機把車子開往士林方向。
「想不想逛夜市?」
只剩她和盛仕赫,這讓呂潑謀有些緊張。
「逛夜市?你確定?」有沒有听錯?堂堂「盛世皇朝」總裁,煮然約她逛夜市?
「好多年沒有逛士林夜市了,你要陪我去逛逛嗎?」不理會她過度驚嚇的表情,他看著外頭,越接近夜市,人潮越來越多。
「你真的確定……」要去逛夜市?!
他想想,素性把西裝月兌掉,把往後梳整的半長發攏松,扯掉領帶、卷起袖子,看起來不再那麼一絲不苟,嚴峻的形象瞬間崩盤。
車子停下來,停在夜市對街。
尚處于震驚中的呂瀅瀅還沒來得及答膝,盛仕赫已經擅自作主拉著她下車。
此時,路口的號志恰好轉為綠燈,他牽看她快步走過馬路,加入逛夜市的人群。
縱使不是假日,觀光夜市也是人潮洶涌。
被人潮淹沒下,盛仕赫根本不怕自己會受到矚目,因為在這里大家的專注力都放在一旁的攤位上,哪有空注意身邊的人?
「先去買副眼鏡。」以防萬一,偽裝工作還是不能馬虎。
「眼鏡?」她被他護在懷里,擠在人群中,腳步凌亂,眼前也是眼花撩亂一片,腦袋掠過久遠的片段記憶。
有多久沒有逛夜市了?七年?八年?大學時她跟盛允浩常來這里,這里有屬于他們之間好玩又甜蜜的回憶。「這副黑框眼鏡如何?跟你的眼鏡款式一樣。」才一晃眼,她已經被拉到一個販賣眼鏡的攤位前,他拿著一副塑料黑框眼鏡戴上。
抬眸,她看看他戴眼鏡有點拙的模樣,不由發噱。他不適合戴眼鏡,把他的帥氣全都隱藏起來了。
「為什麼要買眼鏡?」她一臉好奇。「其實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已經夠掩人耳目了。」垂落的發遮去大半張俊臉,除非欺近仔細看,否則很難認得出他的身份。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他正色對她說,但听起來有點搞笑意味。
盛仕赫掏出皮夾拿出百元鈔爽快付錢。「走吧,去排隊買你最愛的炸雞排。」
再度牽起她的手,擠入川流不息的人潮中,盛仕赫一只手臂護在她的肩頭,避開摩肩接踵的人群,朝雞排攤位逐步前進。
他怎麼會知道她愛死了炸雞排?
她並沒機會問出內心的疑慮,因為夜市吵雜人又多,整個晚上他們忙著人擠人、忙著排隊買東西、忙著吃東西,更忙著玩。
他拉看她玩套圈圈、射擊、撈金魚……剛開始還有些別扭的呂瀅瀅,也逐漸玩開了。
他十分熟知她的喜好,漸漸地,一股熟悉感蜂擁而上……跟他在一起,如同與盛允浩出游那般的快樂自在,呂瀅瀅與盛仕赫的互動也因此變得自然。
直到深夜,兩人才盡興的離開夜市,在人行道散步看,漸漸遠離人群。
呂瀅瀅手里拿著一只綠牙棒造型的充氣玩具,另一手拎著咖啡色的毛絨絨小熊,盛仕赫懷里抱著一只半人高的粉紅兔布偶,兩人模樣有點可笑,看起來很蠢。
「我們拿這麼多東西,能搭出租車嗎?」她停下腳步,有點困擾的看著他。「不搭出租車的話,改搭捷運或公交車會更引人注目。」
她向來不愛被注目,那會讓她感到尷尬和不自在。
而盛仕赫是名人,抱著布催搭捷運,雖然做了偽裝,但萬一被認出來,鐵定會上新聞。
「不知道小陳回去沒有,我打電話給他。」這的確有點困擾,他拿掉鼻梁上的眼鏡收進口袋里,從口袋掏出手機,撥了號。電話很快被接起,他低聲說了幾句,收了線。「小陳五分鐘後到,我們在這兒等就行了。」小陳很盡忠職守,盛仕赫沒開口,他就把車開到附近的停車場,隨時待命。「謝謝。」有司機真好,一通電話就解決了困擾。她抱著狼牙棒、拎著小熊,靜靜地佇立在街頭等著。
時間很晚了,但這附近的人潮、車潮還是很多。通常這個時間,她不是在開刀房,就是已經返家睡覺。
她的生活很乏味枯燥,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別的娛樂。
但現在,她卻在外頭逗留,身邊還有盛仕赫這個大人物陪伴看……真是很奇妙的一個晚上,他一點也不擺有錢人派頭,像個平凡的大男孩,
帶看她逛夜市。
「在想什麼?」他的目光一直悄悄戀在她身上,不曾移開。「想看我嗎?」從她忽而驚訝、忽而抿唇露出沃笑的神清來看,他猜她的心思是否跟他有關?她訝異的望著他,臉頰浮上尷尬窘紅。他猜對了!她的單純心思一點都藏不住。盛仕赫含笑走近她,牽起她的手拉到懷里,一手托在她的背後,姿態親昵。「今晚我很快樂,謝謝你願意陪著我。」從他重生成為盛仕赫以來,他每天戰戰兢兢接受挑戰,繃緊神經過日子。今晚,是他這幾個月來最放松快樂的一個晚上。「我也玩得很開心……」她有好幾年不曾這樣放松過了。「我知道。」他懂她,單純的她一眼就能讓人看穿心思。
被他摟在懷里的呂瀅瀅,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里是街頭,身邊有看來來往往的人,她覷了一眼,路過的人果然投來調侃和興味的目光。
「很多人……」她羞窘的想掙月兌。
這害羞的小東西。
他忍俊不禁地勾起她的小臉,無視兩人現階段只是好朋友,做了一件一直很想做的事--在她的粉唇上親了一下。
她耳根發熱,頭有點暈,剛剛被吻過的唇有點燙。
正好,小陳開看公務車出現了。
「走吧,車來了。」他牽看她的手往前走,更進一步打破好朋友關系,自動越級成牽手的情人。
她沒有抗拒,另一只小手揭看唇,低垂看頭害羞地不敢多看他一眼,心跳失速的跟看他走向車子。
淡薄的月光灑落在兩人身上。
盛仕赫跟看她下了車,堅持送她上樓。
因為她住的地方是一棟中古電梯大樓,雖然地點在安靜的住宅區里,但並沒有夜班警!看守,夜歸婦女的安全上還是有一絲疑慮。
他有些擔心,抓著從夜市帶回來的戰利品,高大身軀站在她身後,等她掏出鑰匙開門,好陪她一起上樓。
「糟糕。」她伸手在皮包里左掏右翻,就是找不到鑰匙串。放在辦公室嗎?還是丟了?她沒有半點印象,無法確定鑰匙到底跑哪兒去了?
「怎麼了?」站在身後的盛仕赫道。
「找不到鑰匙。」她蹲下來,素性把皮包里的東西倒在地上,一一翻找。沒有!鑰匙可能放在醫院的辦公室里,要不就是掉了。怎麼辦?都半夜了,上哪兒找鎖匠開門?呂瀅瀅泄氣的把東西一樣一樣收進皮包里,她沮喪的站起來,尷尬的望著他。「那個……狼牙棒和其他東西能不能麻煩你先帶回去,我找不到鑰匙進不了門,如果去住旅館的話,帶這些去恐怕不太方便。」
這附近沒有旅館,她得搭車到別的地方找。
「別住旅館了,我會擔心。」望著一臉沮喪的她,他只是微微一笑,當機立斷給彼此制造獨處的機會。「跟我回家,我房子還有另一間空著的客房,可以讓你借住一晚。」
她驀然睜大水眸。「這、這不好吧,太麻煩了,而且有可能惹來不必要的傳言,我看我還是--」
「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大半夜去旅館投宿,那非常不安全,要不你讓我陪你住旅館,要不到我公寓留宿一夜,你自己作選擇。」他突然霸道起來,全是為了她的安全看想。「我……我可以回醫院,睡辦公室的沙發。」可不可以兩者都不要選?
「那張沙發睡起來不舒服。」他立即反駁。「到我那兒吧,我保證不會對你亂來,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的話。」
「我並非擔心這個……」她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可以勾引他。「那還猶琢什麼?走吧。」盛仕赫牽起她的手,不由分說地將她帶往車子的方向。就這樣,她又回到車子里頭。盛仕赫把所有東西往後車廂塞,然後開門上車,挨著她坐下。她避開司機小陳投來的好奇目光,局促地坐在他身邊。車子一路沉穩的開著,車內沒有人說話。
夜漸漸深了,她也減到有點困了,閉上眼打起噸來,頭微微歪著,往前動了一下、又一下。
他轉頭望著她,見她閉著眼,好幾次頭都快要撞到前座椅背。
他嘆口氣,伸手接看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已的懷里,拿掉她那副滑落鼻梁的眼鏡,讓她的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她意識迷蒙的睜開睡眼惺松的眸子,神情恍惚,帶看一絲嬌憨的茫然。「安心睡吧,到了我會叫醒你。」他微微一笑的把眼鏡收進西裝口袋。他的語氣溫柔且令人心安。又倦又困的她緩緩閉上眼,一下子跌入夢鄉。
一輪明月高掛,夜很靜。
鮑務車駛進「盛世皇朝」飯店地下停車場,來到總裁專屬停車位前。
這個區域有一道半穿透性的牆將客用和員工停車場完全隔開,讓人窺探不了。
車子停妥,呂瀅瀅依舊沉睡著,盛仕赫卻舍不得喊醒她。他抱看她上樓,另外吩咐小陳可以下班了,明天再將一車的布偶載過來。
來到屋里,盛仕赫將她輕輕放在客房床上,他彎替她月兌去鞋子、蓋上被子,並將她垂落在頓畔的柔黑發絲撥到耳後,接著把口袋里的黑框眼鏡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
打開空調,房間里的悶熱感逐漸被驅離,沒多久變得涼爽。
她睡得很沉,他應該走開,不要打擾她的睡眠,但他的雙腳不听使喚的定在床邊,動也不動,一雙鷹目緊緊盯著床上酣睡的可人兒,盛仕赫駐足在床邊端詳凝視許久,他試了幾回,欲將內心的騷動壓下,卻徒勞無功。
伸出手,他忍不住想觸踫她,動作小心翼翼,他微微粗糙的手指撫過她的眉、眼和臉頰,描繪過漂亮的唇,心情激動又渴望……
靶覺到一絲癢,沉通中的呂瀅瀅微微皺起眉和秀鼻,嘟看粉唇,抬手無意識的揮了揮,象趕蚊子那樣。
那模樣十分可愛,引人犯罪。
他嘆息似地逸出一聲笑,抓住她亂揮的手置在她的頭頂上,心動青動地俯,無法克制內心的想望,薄唇覆上她那張可愛的小嘴,輕輕吮吻。
呂瀅瀅突地張開眼,呆證的望著眼前放大的俊顏。他以為她己醒轉過來,尷尬的放開她的手,欲起身離開。未料,她卻模上他的臉頰,眼色迷蒙地凝視看他。「浩……」細如蚊吶吐出一個單名,迷茫的眼神有看濃濃的思念和一絲哀傷,他微微一震,心頭涌上難以名狀的復雜情緒。她並沒醒過來,只是半夢半醒的狀態,顯然她將他誤認為盛允浩了。他不知道該高興或生氣,因為她心里極度想念看盛允浩,把盛仕赫給拋到一旁……
「瀅瀅,我想你。」不論是盛允浩還是盛仕赫,都是他。盛仕赫不想太過計較她心里究竟擺看誰,此時此刻只想回應她。「你想念我嗎?瀅瀅……」
你想念我嗎?瀅瀅……他低沉的嗓音,誘惑看頭腦暈往的她。
她漫條斯理的點點頭,嘴角驀地勾起一抹笑。「我在作夢對不對?浩,你來到我的夢里了……」
那抹笑很甜,帶著一絲嬌憨的勾引。
他的心跳猛地加速,渾身緊繃。
「嗯,我來到你的身邊了。」管不住內心壓抑太久的渴望,他俯身壓在她的身上,抽開隔在他們之間的灰藍色薄被。「瀅瀅,我可以……可以抱你嗎?」
壓抑在心里的思念蜂擁而上,淹沒了他。
他想要她,想象以前一樣跟她熱情的歡愛。就算被當成替身也好,他不在乎,只想擁有她。意識半醒的她愣了下,歪看頭仿佛在思索看什麼,擰眉陷入猶豫……但一會兒她又松開細致的眉頭,甩開腦海中那份不確定。這是夢,她有作夢的自由,她不該猶豫,這麼多年來她很少夢見盛允浩,好不容易他入夢來一
「浩……」她主動挨近他,摟上他的寬肩,柔軟的身子貼上他健碩的陽剛,輕輕蹭動。
如果他還殘存一絲理智想抽身,在這瞬間也被她惹人心憐的祈求給消滅殆盡。
……
「不、不要……」一手慌亂抓著他的發,一手扣在他的肩頭上將他推開,她一臉驚慌失措的坐了起來。
她慌張的扯回絲衫遮去春光,轉過身子背對著他。
被拒絕的盛仕赫,發絲凌亂的坐在床邊,望著她縮起來發著抖的背,一雙黑眸盛滿失望以及濃濃的傀疚……
「抱歉,我--」他管不住自已內心的渴望,面對她的主動--即便她是在半夢半醒狀態--他依舊無法抵擋,放棄跟理智拔河,全身的血液奔流,肌肉緊繃。
「……」她背對著他搖著頭,顫抖的小手抓著襟口,試著把敞開的鈕扣全扣回去,但連一顆都扣不好。
他嘆了口氣,想幫忙。「我來吧。」「不、不用。」她抖聲拒絕,試看冷靜下來,然後將一顆顆的鈕扣扣好。「真的很抱歉,我不該乘人之危。」他站起來,修長高大的身軀在床邊踱步,一雙盛滿歉意的眸子離不開她不斷發抖的身子。
餅去的盛仕赫聲名狼藉,他擔心她會不會就此將他和過去的形象劃上等號。他心里擔憂恐懼,怕她從此對他有所防備,再也不肯理他。
他真的好怕,怕她因為氣憤,一走了之。
盛仕赫伸手扒過凌亂的半長發,精明的頭腦想著對策。
但顯然他太過在意她、太擔心她,聰明的腦袋瞬間當機不管用,他只能泄氣的靜靜等待她的響應希望她別在意。
……唉,以她保守內向又別扭的性子,怎麼可能不在意呢?
吼--盛仕赫更加煩躁,再覷看已經轉過身來,卻坐在床上咬著唇瓣表情為難的呂瀅瀅,他一拐身來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軀倏地在床邊蹲下。
「瀅瀅,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很難接受,但我絕對不是企圖佔你便宜,我真的是一時意亂情迷,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