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的空氣充斥著藥水味,是他最討厭的氣味。
夏沐宇拿著花束搭電梯直達三樓,身旁跟著如洋女圭女圭般可愛的安琪拉。她今天身穿白色雪紡小洋裝,更將她牛女乃般膚色映得白皙動人。
「爺爺!」敲敲門,安琪拉蹦蹦跳跳沖入病房,帶著大大笑容看著半坐病榻的老人。「我又來看你了。」
「安琪拉。」老教授看見她立刻堆滿笑容,親熱的招手。「這麼晚還過來探病。」
「因為我想你呀!人家好不容易才能過來看爺爺,當然要常陪在你身邊。」安琪拉撒嬌地膩進他懷里,她噘起小嘴,一臉埋怨地指向夏沐宇。「都是沐宇啦!每天下班都這麼晚,害我不能早點來陪爺爺。」
對于這樣的指控,夏沐宇僅是無奈地聳聳肩,也只有老教授在旁邊的時候,安琪拉才會稍微像個十四歲的小女孩,要不然平時可是古靈精怪、早熟得不得了。
「叫我沐宇哥。」他不厭其煩的糾正,正想將花束放入花瓶,赫然發現已經有人比他搶先一步。
奇怪,老教授在台灣不是沒有任何親人嗎?
「剛才有人先來探病了,」發現他訝異的表情,老教授笑著解釋。「她是很好的女孩子,我一直想介紹給你認識。」
「教授,難道您還擔心我交不到女朋友嗎?」夏沐宇笑了,將花束擱在桌上。
「不行!爺爺,沐宇是我的,等我十八歲,我要做他的新娘。」安琪拉搶著說。
「你想嫁,還得看沐宇敢不敢娶呀!瞧你的個性驕縱又任性……」老教授呵呵笑。
娶安琪拉?!他當然不敢,敬謝不敏。
「不管,沐宇是我未來的『未婚夫』。」安琪拉小嘴噘得更高。
「等你長大點再說吧!」現在的女孩都這麼早熟嗎?才十四歲就成天把未婚夫三個字掛在嘴邊,夏沐宇听了只想嘆氣。
「像沐宇這麼漂亮的男人太難找了,要及早定下來才行。」安琪拉自有一套想法。「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喜歡的對象,干脆等我十八歲,我們結婚吧!」
「……」敢情是看上他這張漂亮的面皮呀!夏沐宇搖頭。「我們的婚事晚點再提吧!教授,您的身體有沒有好一點?」
「醫生說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只是需要好好調養,」老教授擠眉弄眼,表情很可憐。「老是吃醫院里的伙食,低油少鹽,我已經快發瘋了,我好想念北平烤鴨、半筋半肉牛肉面,還有椒麻雞……」
「教授,我想您現在的身體不太適合那些油膩刺激的食物。」夏沐宇忍住笑。
「老是吃沒味道的食物,我才會提早歸西吧!」老教授輕哼,對醫院伙食很有意見。
「等您身體再好一點,出院後我請您吃大餐。」對于這名年近古稀,仍是孩子心性的老教授,夏沐宇是打從心底當成父親般敬愛。
「請吃松阪牛肉嗎?」提到吃,老教授眼楮一亮,精神全來了。
「您想吃什麼,我就請您吃什麼。」
「真是好孩子,不傀我這麼疼你。」老教授輕拍他的肩,忽地,他神色一斂。「海洋館一切順利吧?你適應得如何?」雖然人在醫院,心中惦記的仍是蔚藍海洋館。
「幾乎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那就好、那就好……」老教授頻頻點頭,但仍是放心不下。「要不是我的健康出問題,我真舍不得離開。」
「放心,等您的身子完全康復,我會把海洋館完整無缺地交還給您。」
「沐宇,真是難為你了,我知道你向來最討厭受束縛,還得幫我這個大忙。」老教授有感而發。
「這只是小事一樁,您不用放在心上,對夏家而言,您就跟我們的親人一樣。」夏沐宇微笑。「不必這麼客氣,這是我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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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隧道這麼漂亮,一定工程浩大,夏館長,你一定投注很多心血在這上頭喔!」
「夏館長,你年紀輕輕就當館長,一定是很熱愛海洋生物羅……」
星期一的美麗早晨,當孟可橘背著小包包快步穿過海洋館最著名的海底隧道,身旁猛然響起的女子輕笑聲引起她的注意。
兩、三名年輕女記者緊緊包圍夏沐宇,你一言我一語聊得非常愉快,很明顯的感覺到她們對他的興趣。
孟可橘微微眯細貓眸,放慢腳步。
不知怎麼著,雖然不關她的事,但她就是對眼前這一幕覺得非常礙眼!
「蔚藍海洋館並非我創立的,我只是代理館長而已。」夏沐宇笑得黑眸彎彎,完全沒發覺孟可橘就在身後,用一種非常陰冷的眼神瞪著他。
「代理館長也很厲害呀!」甲女笑得花枝亂顫,眨眨眼。「夏館長今年幾歲?結婚了嗎?有沒有固定女朋友?」
「我未婚,目前沒有女友。」他照實回答,每一位來海洋館的客人,他都以禮相待。
「真的嗎?沒有女友……」乙女發出開心的驚呼。
听到這里,孟可橘忍不住翻個白眼。
這些女人到底是來采訪海洋館,還是來「參觀」夏沐宇的?她不用回頭都能猜出她們听見夏某人說自己單身時的狂喜表情。
「你看!海豚耶!好可愛喔……」
「哈哈!這不是海豚,這是小白鯨。夏館長,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小白鯨,真的好可愛。」乙女立即糾正甲女,以表現自己的博學多聞,她貼向夏沐宇,露出小鳥依人的嬌羞神情。
海豚V.S.小白鯨,到底誰才是真的笨?!
听見她們無知的話語,孟可橘再也受不了了,決定幫她們好好上一課。
她停在她們身後,用大家都听得見的音量開口——
「基本上體型大的稱作鯨魚,三到四公尺稱海豚,鯨豚類動物主要分成兩種,長有牙齒的齒鯨亞目以及沒有牙齒的須鯨亞目。白鯨跟所有海豚類都屬于齒鯨亞目,剛剛游過去的小白鯨拉丁學名Delphinapterusleucas,中文俗名海中金絲雀,外號胖胖,是蔚藍海洋館鎮館之寶……」
聞言,眾女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安靜下來,不約而同地用一種吃驚的眼神看她。
孟可橘秀眉輕揚,若有所指地說︰「男人啊!只會笑是不行的,總不能學女人當蟠龍大花瓶吧?」
她在挑釁,質疑他的館長威信。
孟可橘哼笑一聲,大步越過夏沐宇身側,兩人交錯之時,不忘丟給他一個蔑視的眼神。
「……」這顆橘子,非得跟他分出個勝負才甘心就對了,他跟年輕美眉聊聊天調劑身心都不行。
夏沐宇接下她丟來的戰帖,若不扳回一城,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夏館長,你還好吧?你的臉色好難看呢!」無知的丙女瞧出他神情陰鷙,奇怪地問。
「我沒事,我的臉色怎麼可能難看呢?」比川劇變臉還快速,夏沐宇轉眼間又換上如沐春風的笑顏。「來,大家繼續往前走。」
夏沐宇領著她們穿過海底隧道來到遠洋館前,當她們驚喜地看著偌大玻璃展示窗後的各式漂亮魚種,他的注意力卻停留在離他三步遠的孟可橘身上。
咦?又是你!孟可橘明眸半眯。
所謂的冤家路窄就是形容這樣的情況吧!海洋館這麼大,他跟花痴女哪兒不好去,偏偏跟在她的後頭。
害她異常刺眼。
「哇~~好大的魚缸喔!連魚都好大。」
「這麼大的魚缸,難道不會因水壓破裂嗎?如果地震來了,怎麼辦?」
「玻璃會不會裂開?光想就覺得好可怕。」
「……這片超大型壓克力玻璃展示窗是4.85公尺高,16.5公尺寬,33公分厚的巨型尺寸。」夏沐宇的聲音有些大,擺明不只說給她們听。正在準備等會兒喂食秀的孟可橘聞聲回頭。「能承受100萬加侖水壓,亦可承受0.97G的震動安全系數,防火系數為三級與97%透光,為海生館工程重點之一,造價三千多萬,目前唯有日本、德國才有此技術。」
只不過一只小白鯨就要看扁他夏沐宇,未免想得太簡單了。他既然敢暫代館長之職,自然有事前做過功課,可不是如表象般輕松簡單。她對數字感冒,他偏偏就拿一堆數字壓得她暈頭轉向。
哼!最後再來看看誰技高一籌,誰教她一大早就破壞他跟美眉聊天的雅興。
听見他刻意的解說,孟可橘當然明白他是沖著自己來的。
四目交接瞬間火光乍現、殺氣迸發,連旁觀者都感受到,自動退避三舍。其它工作人員也偷偷交換彼此才懂的眼色,很識相地向左平移,遠離一級戰區。
看來新館長和孟可橘水火不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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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該死的夏某人,要不是因為他一太早就來挑釁礙眼,她也不會頭痛一整天!
嘴里不斷碎碎抱怨,孟可橘拖著沉重的腳步慢吞吞地移向辦公大樓,原本惱人的偏頭痛如今變成兩側太陽穴都在劇烈打鼓,每走一步都是種折磨。
按著太陽穴,孟可橘難受地蹲,黃昏烈陽曬得她兩眼昏花口干舌燥,每天都在走的路,現在卻像是永無止境的漫漫長路。
「我的天,真的好痛……」原以為自己的忍痛功力還不錯,現在終于發現也不過爾爾。可怕的頭痛讓她眼前世界模糊,還有惡心反胃的傾向。
突然有種錯覺,她很可能因為這頭痛而倒在這里沒人發現,最後變成干尸。
「你在干嘛?」忽地,一抹陰影遮住她的天空,炙人的高溫旋即下降幾度。
耶?有救星?!
孟可橘直覺抬首,等她看清來人,小臉不禁全皺在一塊兒。
「……我哪有干嘛?」誰不出現,偏偏是夏沐宇,孟可橘粗聲反駁,語氣有氣無力。
「既然沒干嘛,干嘛像個小媳婦蹲在這里?」
吧嘛來又干嘛去,他以為在繞口令嗎?
「我人不舒服,蹲下來休息而已。」她沒好氣地應。
「哪里不舒服?」夏沐宇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像是問出興趣來了。
這男人真的很盧耶!難道他感覺不出來,她不想跟他說話嗎?拜托他快走,她現在沒力氣跟他吵架。
「怎麼不回答?」
「我頭痛。」她悶悶出聲。
夏沐宇濃眉微蹙,輕觸她滾燙的額間,又模模她的細臂。
「喂,別亂模,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喔!」很想大聲斥喝,偏偏說出口的音量一點威脅性都沒有。
「你該不會是中暑了?」她全身溫度燙得像火,八成中暑而不自知。
「我怎麼可能中暑?我從小在這里長大,早習慣這里的溫度,不可能中暑的。」孟可橘咕噥。
「誰說從小在這里長大就不會中暑?這是哪來的火星論調?」夏沐宇撇撇唇,黑眸幽光一閃而逝。「你能走嗎?」
「當然可以,只不過得先休息一下……耶?!」孟可橘最後一個字尚在舌尖跳動,她的身子已騰空而起。「夏沐宇,你干嘛?」她驚呼。
「閉嘴,難道你想叫得全海洋館的人都听見嗎?」夏沐宇冷冷截斷她的話,陰鷙的俊顏像在生氣。
讓全海洋館的人都听見?!哦!不,她當然不要,她可不想變成眾矢之的。孟可橘連忙捂嘴。
見她識相乖乖關上嘴巴,夏沐宇語氣更冷,深不見底的黑眸里情緒難辨。「如果我不抱你回辦公室,難道要丟你在那邊變成干尸?」
「我不會變成干尸,我休息一下就能自己走回辦公室……」孟可橘話說得很小聲,像是怕被人听見。她緊張兮兮地左顧右盼,擔心半途有閑雜人等跳出來,害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別以為我在擔心你的性命安危,我是為了海洋館的名聲著想,若莫名其妙出現干尸,生意肯定大受影響。」夏沐宇繼續壞嘴巴,不冷不熱的語氣讓人听了就想咬牙。
「喂,你說話非得這麼刻薄不可嗎……」孟可橘不服氣地抗議,不料在迎上他蘊藏風暴的黑眸後,剩下的話全氣虛地吞回肚里。
若非她的感覺出現嚴重障礙,就是夏某人真的在生氣。基本上他很少生氣,臉上一向都是笑咪咪的,他到底在氣什麼啊?
「倘若我剛才沒問你的情況,你會向我求救嗎?」冷不防,盛怒中的惡魔出聲了,換來孟可橘驚訝一瞥。
「我只是頭痛罷了,沒必要到求救的地步吧……」
「難道你不知道中暑也是有性命危險?」他用急凍人的語氣截斷她的話。
咦?好冷,明明是三十五度的高溫,她卻覺得自己快結冰了。
「你會跟我求救嗎?」他繞回老話題。
「……你明知道我的回答。」答案當然是不會,這還用問嗎?孟可橘無意識靠向他的肩窩,找到舒服的姿勢,回答十分不甘願。
別忘了,他們現在的身分是死對頭,哪有跟死對頭求救的道理。
偷偷覷了眼他足以刮下一層霜的俊顏,孟可橘不禁安靜下來。夏沐宇他——
懊下會是為了她不舒服而不說在生氣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無可能,夏沐宇一直就是體貼心細的男人,讓女人又愛又恨的那種……
雖然他們只短暫交往過半年,結果稱不上圓滿,不代表他們不曾甜蜜過。如果……如果他不要那麼博愛,不要對誰都是同樣溫柔;如果他別對所有女人都一視同仁的好,能有所區別,或許他們的結局會有所不同。不是有句話說,最多情溫柔的男人,才是最殘忍無情的男人……
「我以為依我們的交情,什麼話都能直說的。」他冷沉的音線拉回她遠揚的思緒,等孟可橘回過神,赫然發現自己已安然躺在休息室里,額上覆著一條冰毛巾。
好舒服。
「什麼交情?」是前男友、前女友的交情?還是學長學妹的交情?或許真是中暑的緣故吧!孟可橘腦袋渾沌。
不管是哪種交情,都不到有話直說的地步吧!
孟可橘閉眸,攤開整個冰毛巾覆在臉上,感覺到逐漸舒緩的頭疼。
「橘子,你討厭我嗎?」沒預警地,這句話鑽進她耳里,冰毛巾底下的眼楮倏然張開,啞口無言。
她討厭他嗎?這個問題的確值得深思。答案是不!她不討厭他。
再見到夏沐宇,她會氣、會惱,會想起她想用橡皮擦擦掉的不堪往事,但以上種種不代表她討厭夏沐宇。
討厭是一種很強烈的情感,她對夏沐宇沒這麼多怨……最多、最多就是在不對的時候愛上不對的人,造成不對的結果……
唉!反正她對他的感覺很復雜,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說真不喜歡,卻還有那麼一點點在意,要不然也不會見到他跟年輕美女聊天就覺得心里不舒服。
「你為什麼不說話?」這一回,冷淡的聲音里似乎帶著惱意。
不說話當然有原因,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咩!
棒著薄薄的冰毛巾,孟可橘十分肯定此刻他離自己好近,近得可以感覺出他的氣息,她卻沒有勇氣拿開毛巾。
休息室里變得好安靜,靜得連彼此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孟可橘好不容易降下的體溫如今又節節升高。
如果她不幸二次中暑,絕對是夏沐宇害的。
忽然,孟可橘的唇好似被什麼輕輕觸踫了下,冰毛巾底下的美眸圓睜,渾身一僵。
那、那是什麼?!
永無止境的沉默過後,孟可橘听見越走越遠的腳步聲,最後,休息室的門被關上,還她一室寂靜。
心在狂跳,快得像要麻痹了,不知過了多久,孟可橘才有勇氣翻身坐起,她僵直著背脊,遲遲無法從震驚中回神,唇瓣溫度熱燙燙的,分不清是自己的溫度,或是他留下的……
事實很清楚,夏沐宇吻了她……他吻了她……
可他為何要吻她?
孟可橘望向緊閉的休息室房門,心中疑問泡泡無限擴大,再擴大。
懊死的!他到底為何要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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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為什麼要吻她?!
孟可橘半托著下巴出神,清麗臉龐難得出現苦惱的神情,為了夏某人突如其來的舉動,向來很好睡的她昨夜失眠了,這當然也是他的錯!
難道夏沐宇喜歡她?不,不可能!他們的相處模式形同水火,哪扯得上喜歡不喜歡……
還是夏沐宇對她感覺依然存在,想舊情復燃?!
這答案更加可笑,她跟夏沐宇只想找個角落好好單挑分出勝負吧!別提舊情復燃了。
這個問題任孟可橘想了又想、想了再想,想破腦袋就是想不出一個結果,她向來最討厭復雜難解的習題,這也算其中之一。而辦公室里專注辦公的罪魁禍首卻神色自然、態度自然,顯然不受此事困擾,完全像個沒事人。
現在到底是怎樣?是他沒事吻她耶!為何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苦惱?好歹他也是主角之一吧!他若無其事的態度令孟可橘越想越氣,偏偏這種事又不能大剌剌的去興師問罪。
可惡,她快悶到吐血了啦!
「沐宇,是我,我來找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啊?」伴隨著濃郁香氣,甜膩的嗓音猛然畫破館長辦公室的寂靜。
孟可橘皺眉,回神。
這個嗲到不行的女圭女圭音好耳熟,彷佛在哪兒听過。
「沐宇,你真壞,回國也不跟人家說,明知道人家很想你……」柴曼真穿著紫色挖背背心,超短迷你牛仔短褲,一雙誘人白皙長腿晃來晃去,不顧眾目睽睽,直接撲入夏沐宇懷里。
辦公室里里外外一片寂靜,不只孟可橘,其它員工也是瞪凸一雙眼楮。
好大膽的女人!
「你怎麼會在這里?」見到是她,夏沐宇不免小小吃了一驚,直覺將她推開二十公分保持距離。
「人家想你呀!」柴曼真皺眉,對他推開的動作不甚滿意。「沐宇,你說,為什麼回國不告訴我?」
「因為我——」夏沐宇還來不及解釋,又被柴曼真截斷話。
「不過沒關系,我已經把你們夏家大宅的隔壁空屋買下來,打算長期住下,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開了。」她甜笑,露出小酒窩。
眾人聞言,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片靜默。有錢人果然不一樣,動不動就買房子,毫不手軟。
聞言,夏沐宇俊顏微黑。
若說人命中注定都有個克星,那麼他夏沐宇的克星就是又黏、又纏,听不進別人解釋、道理又說不通的柴曼真。
「听說你不是嫌這里熱,高三畢業後就發誓永不回來嗎?」他努力維持笑顏,但嘴角仍微微抽動。
「可是你在這里,我當然也要在這里啊!別忘了,你可是我未婚夫的唯一人選。」柴曼真理所當然地回答。
懊死!他隱隱有種又被纏上的錯覺。
「可是我很忙,剛接手蔚藍海洋館,每天早出晚歸,就算你住我家隔壁,我們也踫不上面。」
「沒關系,我也在這里找份工作不就行了。助理小妹,還有啥職缺?丑話先說在前頭,會曬到太陽、弄粗我玉手的工作,我可不要喔……」柴曼真擺擺雪白玉手,趾高氣昂地回頭喊……
助理小妹?是在叫她嗎?她何時被降職變成小妹了?
孟可橘有些狐疑地起身,當她與柴曼真四目交接的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指著對方的鼻子驚呼出聲——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般什麼?開同學會嗎?
頭好暈,眼前的世界在急速旋轉,孟可橘伸手按住太陽穴,有種時光倒轉的錯覺,仿佛又回到高中那一年,有她、有夏沐宇,還有可怕的柴曼真,結果當然是——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