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時節,大地蕭瑟冷清。
薩印與藍玉回到了村莊,並且在眾人的見證下結為夫妻,住在她以前所住的木屋內。
村民們一見到他們回來,無不熱絡迎接,更有人一听到他返回村莊的消息,立即前來請他幫忙看診。
薩印自然是來者不拒,細心診療,而藍玉則待在他身旁協助,他尚未開口,她便已將東西備妥,兩人感情恩愛,默契十足。
今兒個一早,薩印準備外出到林間采集藥草,以免天寒了,—些藥草便采不到,到時候就無法替人治病,可得先備用才行。
「等等。」藍玉喚住了他。
薩印停下腳步,臉上掛著笑,瞅著他的新婚妻子。
「天冷了,若要外出,就把這個穿上。」藍玉將一件嶄新的深色棉襖遞到他面一剛。
薩印訝異,「這是……」
「是我趁著你外出時,親手縫制的。」藍玉的神情有些嬌羞。
每日他外出采藥草或是替人診療時,她就乘機為他縫制棉襖,不讓他知道,好給他一個驚喜。
薩印又驚又喜,笑著伸手接過棉襖,當著她的面穿上,大小長短皆剛好,毋需再修改。
「你……喜歡嗎?」藍玉小聲的問。
薩印上前一步,將她緊緊的摟入懷中,「娘子……謝謝你,我很喜歡。」
藍玉听了感動不已,眼眶泛紅,「你喜歡就好。」親手縫制衣服的辛苦,因為他的話而消失無蹤。
薩印伸出溫暖,厚實的大手,眼底有著不舍,輕輕撫上她細致絕美的容顏,「好端端的,你怎麼紅了眼?」
藍玉抬起螓首,凝視著他,在他眼底有著千萬柔情與擔憂不舍,而這一切只為了她,她的心頭暖暖的,最後甜甜的笑了。
「沒什麼,你下是要外出嗎?快去快回吧!」
「你真的沒事?」薩印實在放心不下。
「沒事。」藍玉笑著踮起腳尖,在他的唇辦印下一吻。
薩印的臉瞬間漲紅,連耳根子也紅透了,連忙往後退,「你……你……」
見他又變得如此模樣,藍玉忍不住輕嘆口氣,「你我都是夫妻了,你怎麼還那麼容易怕羞?」
瞧瞧,只不過是個印在唇上的輕吻而已,竟能讓他俊臉漲紅,連退三步,說話支吾……
「我知道……但我就是……」薩印說話依舊結結巴巴,一顆心更差點跳出胸口。
藍玉忍不住搖頭又嘆氣,「好了,你什麼都別說了,快出門去采藥草吧!」
薩印看了她一眼,這才紅著臉,轉身步出木屋。
藍玉站在門邊,看著他離去的挺拔身影,暗暗作下決定。今晚……非要和他做個了斷!
***獨家制作***bbs.***
夜幕低垂,氣溫驟降。
薩印與藍玉用過了晚膳,一同躺在床上準備休憩,床旁燃著爐火,室內非常溫暖。
「那個……」
「嗯?」薩印微笑的看著她。
「我……有點冷……」藍玉紅著臉,嬌羞的說,小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來回輕撫。
她的暗示,他該懂得。
雖嫁與他為妻,但他始終未曾踫過她,最多只有擁抱與親吻,這樣怎麼夠?她還想替他生個娃兒呢!
「是嗎?你等等。」薩印連忙下床,在爐里再添些木炭。
藍玉瞪著他的背影,氣得全身冒火。這只呆呆呆呆呆……呆頭鵝!她並不是真的冷啦!
她是要他用他的體溫溫暖她,是要他主動跟她做那檔子事,沒想到他竟跑去添木炭……
薩印添完了木炭,轉身,卻瞧見藍玉滿臉怒氣的瞪著他。
「你怎麼了?」他下解。
「你過來。」藍玉冷冷的說。
薩印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生氣,但是不敢再多問,立即來到床畔,月兌鞋上床。
「你是故意跟我裝傻?」藍玉用打戳著他厚實的胸膛。
「裝傻?」薩印一臉無辜。
「沒錯,我身子冷是要你踫我,而不是要你去添木炭,這麼說你可明白?」他就非要她把話講得這麼明?
薩印愣住,俊臉立即漲紅,「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我……我真的不知道……」
看著他如此緊張、羞赧的模樣,藍玉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我……本來就是那個意思……」
天啊,她的心跳得好快,掌心微冒著汗,不敢直視他的眼。
薩印凝視著她好一會兒,取下一直掛在胸前的一塊虎紋玉佩,掛在她的頸部。
「這是?」藍玉不解的眨著眼,看著在胸前的那塊玉佩。
「我爹在我與弟妹們還小的時候各給了我們一塊玉佩,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只有這塊玉佩能贈與你做為定情信物。」薩印動作輕柔的拿下她插在發間的雕花木簪。
烏黑亮麗的長發如飛瀑股直泄而下,藍玉整個人更顯嬌柔可人,她緩緩抬起眼望著他,神情無比嬌羞。
薩印輕撫著她細致絕美的容顏,緩緩俯子,在她的唇辦印下了無限深情的吻。
「嗯……」藍玉暈頭轉向,輕聲申吟。
薩印褪去了彼此的衣袍,讓兩人同樣赤果,望著她的黑眸變得更加深沉。
渾圓飽滿的乳峰、曼妙玲瓏的嬌軀、粉雕玉琢的雙腿,艷麗無雙的容顏,無一不令人心醉神迷。
藍玉在他的注視下,身子輕輕顫抖。
「冷嗎?」他柔聲輕問。
「嗯……」她紅著臉,點了下頭。
薩印緊擁著她的嬌軀,將自身的溫暖傳遞給她,俯身在她的耳畔低語,「我來溫暖你了。」
他親吻著她細致絕美的容顏,吻著她的眉、她的俏鼻……最後吻上她艷紅的櫻唇,再以舌尖輕輕撬開她的雙唇,緩緩探了進去,與她的小舌緊緊纏繞。
藍玉俏顏緋紅,柔順的迎合他的吻。他的吻,令她全身燥熱難耐,忍不住輕輕扭動嬌軀,逸出申吟,「嗯……嗯……」
薩印笑看著她那染上紅暈變得更為艷麗的容顏,伸手解下床幔,徹底遮去一室春光。
這遲來的洞房花層夜,才正要展開。
***獨家制作***bbs.***
殘冬將盡,不覺快到除夕。
屋外正下著細雪,薩印彎身在暖爐內添加木炭,看著紅燙的炭火,沉吟了一會兒,緩緩的開口,「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只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啟口。」
坐在一旁縫制衣服的藍玉先是一怔,隨即柔聲輕問︰「嗯,什麼事?」雖然露出笑容,心頭卻開始七上八下。
「該怎麼說才好呢?那是很久以前所發生的事了……」
薩印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藍玉打斷。
「你其實早就娶妻了?」她瞪著他。
薩印愣住,「沒有。」
「還是你打算納妾?」藍玉擰眉再問。
薩印傻眼,「也不是。」
「那究竟是什麼事?你快說呀!」藍玉忍不住氣惱。他要說不說的,真是急死人了。
薩印看著她一臉著急的模樣,笑著搖頭,「我正要說啊!只是被你打斷了。」呵,她可真是急性子。
藍玉面色微紅,小聲說道︰「抱歉。」她只是……有點急性子,又太會胡思亂想罷了。
薩印笑著站超身,走到她面前,大手一伸,將她自椅子上拉起,並順勢將她擁入懷中。
「你可相信這世上有詛咒一事?」他柔聲輕問。
屬于他的清新藥草香味撲鼻而來,讓藍王迷醉其中,愛戀不已,緩緩抬起頭,直瞅著他深邃的黑眸,「怎樣的詛咒?」
「只要說出一個關鍵字,那些被下咒的人就得乖乖听從命令,不得有任何違抗。」
藍玉瞪大杏眸,「這麼神奇?」
薩印輕嘆口氣,「沒錯,就是這麼神奇,而且就發生在我們薩姓族人與其他四族人身上。」
「什麼?」藍玉滿眼困惑。
薩印放開她,從木篋內取出一本破舊的書冊,翻開其中一頁,「這本記事簿記載了薩家每一代所發生的事,在百年前,薩家在地方上可說是名門望族,某夜卻突然闖入四人,搶走薩家所有的錢財,並打傷了我的祖先。我的祖先浪跡天涯,到處查訪,最後終于查出那四名強盜的身分,並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對他們四人下咒,以後只要是我們薩家人遇到那四族人,一說出那個關鍵字,就能對他們下達任何命令,就算要他們當場自戕也行。」
藍玉因為太過訝異,久久無法開口,好不容易才找回她的聲音。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究竟是什麼字這麼神奇?」
薩印執起她的手,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掌間寫下「祝」字。
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不希望若是斐靳突然前來,听到了他說出這個字,受到他的控制。
「咦?為什麼會是這個字?」藍玉不解。
「我跟死去多年的爹一直想找出原因與解咒方式,但怎麼也找不到。」薩印再度嘆了口氣,滿眼無奈。
「奇怪了,你可以對他人下令,有什麼不好的?」換作是她,肯定天天對那些被下咒的族人們下令。
「那可萬萬不行,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更有自己的想法與自由,我們不能因為可以對他們下咒就這麼做。」
「這樣啊……」相較于他的光明磊落,為他人著想……她實在是個貪婪又壞心的人,藍玉又想起了一件事,連忙再問︰「究竟是哪四姓的族人受到詛咒?」她很想知道。
「黎、龐、皇、斐。」
「皇?可是跟當今天子有關聯?」
「呃……當今天子就是被詛咒的皇姓族人。」
「什麼?」藍玉大為訝異,瞪大了杏眸,隨即轉念一想,賊笑出聲,「我說,相公啊……」
「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帶你進宮,更絕對不會對皇上下令。」薩印劍眉緊蹙,他當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哼,不要就算了。」藍玉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其實她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等等!斐姓族人……可是斐靳?」
「嗯。」薩印點頭。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早知如此,我那時就叫你對他下令,好讓他跟我一起去偷遍所有的貪官污吏與惡人。」
「藍玉,你還想著要行竊?」薩印眉頭緊蹙,發怒了。
一見到他發怒的可怕模樣,藍玉連忙解釋,「人家只是說說罷了,你別生氣嘛!我早就為了你,不再行竊了。」
嗚嗚嗚……那回他對李富父子發怒的模樣,可真是嚇到她了,怎麼也不敢惹他生氣。
「那就好。」薩印這才放下心。
無論她要做什麼事都行,他就是不許她再行竊,以免又受傷,光想到那時她受傷的情景,他心痛宛若刀割。
「在斐靳身上的詛咒,真的沒有辦法解開?」藍玉其實也有些替斐靳感到難過,任誰也不想一輩子都被詛咒。
「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我打算再到各地去尋找一些人,請教關于解咒的方式,看看是否能幫斐靳解除這個詛咒。」
「那當然不成問題,反正你帶我同行就好。」藍玉笑眯了眼,說什麼都不許他把她拋下。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只是我與弟妹們約好了,每年除夕到京城,在大妹的夫婿所開的天悅飯館內相聚。」
「啊,除夕不是就快到了?」
「沒錯,所以我打算帶你與斐靳一道前往京城,和大家一同討論,是否有找到解咒的方法。」
藍玉點頭,「這當然不成問題,我們快準備行囊,動身前往京城。」
說完,她連忙整理物品。
薩印笑看著她比他還著急的模樣,而他真的希望能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不讓自己的後代與那四姓族人再為了這個詛咒而困擾。
***獨家制作***bbs.***
除夕,習俗上,這是全家人團聚的時刻。
京城,天悅飯館今晚不做生意,廳堂中央擺了一張大圓桌,圓桌旁坐了數人,薩妘的夫婿龐煜特地命令大廚烹煮了一桌好菜。
薩鄂、薩妘與薩璃全都訝異的看著薩印與坐在他身旁的那名女子。
「你們成親了?」
薩印微笑,「是啊!」
「大哥,恭喜你。」薩妘與薩璃誠心的祝賀。
「大哥,想不到你竟能娶到妻子。」薩鄂挑眉。
「二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薩妘與薩璃皺眉瞪著他。
「你們想想,大哥總是為了想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走遍各地,居然能成親,簡直是個奇跡。」
「這……說得也是。」薩妘與薩璃無話可說。
「請問,你的大名?你又是怎麼與我們大哥認識的?」薩鄂問出了薩妘與薩璃的共同心聲。
「我叫藍玉,是斐靳特地帶他回來見我,我們才能認識。」藍玉笑眯了眼。
眾人連忙看向站在一旁的斐靳,然後又將視線轉回到她身上。
「請問一下,你是斐靳的……」還是由薩鄂負責提出問題。
「我是他娘。」
「什麼?」眾人訝異,異口同聲。
她看起來實在年輕……薩妘與薩璃看著她許久。
「你是怎麼保養肌膚的?」薩壇間。
「我是他的後娘。」藍玉笑著回答。
斐靳冷冷的開口,「我爹在娶你之前就得了急病去世,你根本就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你少唆,一日為娘,終生為娘,這句話沒听過嗎?」藍玉氣煞,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他。
斐靳撇開臉,裝作什麼也沒听到,更絕不會認她為娘。
「你……」可惡!他怎麼老是沒大沒小的,一點都不尊重她,氣死人了!藍玉氣得就要沖向前去痛揍他一頓。
「好了,別生氣,別沖動。」薩印連忙抱住她,不讓她真的沖上前去揍斐靳。
薩鄂見了,輕笑出聲,「哈,你們肯定八字不合。」
藍玉冷哼一聲,「我早就這麼覺得了。」瞧,連術士都這麼說了,肯定錯不了。
薩印皺眉瞪了薩鄂一眼。誰要他多話來著?
薩鄂連忙低頭喝茶,不再開口說話,以免惹大哥發怒。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大哥平時看似溫和,發起怒來可是極為嚇人。
薩璃看著大哥好一會兒,緩緩的開口,「大哥,你可有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
雖然她以前曾對身為天子的皇極說出「祝」字,但他受到控制的情況卻十分輕微,不必她再下令便可恢復正常,然而她還是想為他找到解咒的方法,讓他永遠都不必再受到控制。
薩印重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還沒有,我打算再去各地尋找解咒的方法。」
頓時,所有的人沉默不語。
突然,薩鄂想起一件事,連忙擱下茶杯,「對了,我帶似雪到各地游玩時,听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听說在靈山那里住了一名咒術師,專門下咒害人,而那人既然會下咒,自然也會解咒,搞不好會知道解開這個詛咒的方法。」
薩印沉吟了一會兒,「這個辦法或許可行。」以前他怎麼沒想到找咒術師幫忙呢?
「只是我不能去。」薩鄂嘆口氣,「似雪已懷有身孕,我得隨時待在她身邊,陪伴、照顧她才行。」他緊握著黎似雪的柔荑。
「我也不能去。」薩妘神情羞赧的看著龐煜,「我也懷有身孕了,又得幫忙算帳,走不開。」
薩璃搖頭,表示自己也無法前去。雖說皇極此刻不在她身邊,正在宮里忙著國政大事,但她就算沒問過他,也知道他一定不會讓她去找那名咒術師。
「那只好我……」
薩印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藍玉打斷。
「你也不能去。」
「為什麼?」薩印皺眉。
「因為我已懷有身孕了。」藍玉嬌羞的說。
「什麼?你怎麼會知道?為什麼我卻不知道?」最為訝異的人,非身為大夫的薩印莫屬。
「我是女人,有些事就算沒問過大夫,心里也有數。」藍玉紅著臉,小聲的回答。
月事已有一陣子沒來,她最近又時常感到疲憊,聞到肉味就想嘔吐……這些情況都在告訴她,她已懷孕了。
薩印連忙將手指放在她的手腕上,一把脈,果真如此,他的腦海一片空白,臉上卻掛著笑。
他即將要成為一個孩子的爹了……這種喜悅,難以言喻。
「那麼現在要由誰去找那名咒術師呢?」薩璃雖側著頭佯裝思索,一雙媚眼卻往一旁看去。
所有人的視線跟著她轉,全落在斐靳身上。
斐靳自然也感受到眾人不懷好意的注視,「別想叫我去任何地方。」他才不會幫任何人跑腿。
薩印站起身,朝他走去,緊握著他的手,「斐靳,求求你,就算是為了你自己著想,去找那名咒術師吧!」
斐靳看著薩印,實在無法拒絕,最後只得點頭答允,「我知道了,我去找那名咒術師就是了。」
說完,他抽回被薩印緊握著的手,往外走去。
薩印望著他離去的挺拔身影,衷心希望他能找到解咒的方法。
這時,薩鄂輕拍一下額頭,「糟了,我忘了告訴他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事?」薩印神情緊張。
「那名咒術師是女的,而且性情古怪,听說還時常會對看不順眼的人下咒,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怎麼不早說?!」
薩印就要奔出飯館,將斐靳追回來,但是有個人的動作快了他一步,一把握住他厚實的大手,不讓他追出去。
轉頭一看,握住他的手的人,正是藍玉。
藍玉微微一笑,「你放心,他武藝高強,心思縝密,不會有事的。」其實心里卻不是這麼想。
哼,最好給那臭小子一點苦頭吃,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不尊重她。
薩印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皺眉瞪了她一眼,「你呀……」
「我們不如先用膳,之後再一塊來替即將出世的孩子們命名,你們說可好?」藍玉連忙扯開話題,就是不讓他對她發怒。
「這主意好。」
「好啊!」
「就這麼辦。」
薩印實在拿她沒轍,最後露出笑容,厚實的大手緊握著她雪白的柔荑,兩人十指緊緊相扣,不分彼此。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