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套房之後,她還是很氣他,洗澡的時候罵他,把衣服丟進洗衣機的時候也罵他,吹頭發的時候罵他,準備上床睡覺之前還在罵他。
手機響了,她的心卻狂跳起來。
會不會是他?
她撲過去接。
「詠橙嗎?我是卓少鈺。」
卓、少、鈺?她慢慢站起來,眯起了眼楮。「你說你是誰?」
「是我——」卓少鈺幽然嘆了口氣。「你不可能忘了我的聲音,寶貝,我們見一面好嗎?我好想你,沒有人了解我,我需要你……」
「閉嘴!」她咬牙切齒地吼過去。這個拋棄她去結婚的壞家伙,現在還敢說什麼好想她?「你去死!不要再打來!」
她狠狠掛了電話,想不通他怎麼還敢打給她?是因為老婆回娘家或老婆大著肚子,所以妄想找她暖床吧?
混賬!
比起已婚還想勾搭她的人夫卓少鈺,為了怕會傷害心愛的女人而甘願默默犧牲自己婚姻的呂靖原簡直好太多了,呂靖原的痴傻已是絕種級的。
他現在在做什麼?該不會還在餐廳門口望著遠方吧?
不行,她不放心,她得打個電話給他!
她打了,電話響了十幾聲,終于有人接起。
「是我,貝詠橙,你在哪里?」
「小姐,你認識手機的主人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她的心驀然漏跳了一拍。「我認識!你是哪位?」
「這里是漫爵酒吧,我是服務生,這位先生喝醉了,一直不肯走,麻煩你過來接他。」
她的心緊緊一縮。
這個痴情傻瓜,果然去買醉了。
「好,我馬上過去!」問清楚地址,她火速換了外出服,叫了輛出租車,直奔她從來沒去過的漫爵酒吧。
***
酒吧里只剩呂靖原一個人,鐵門拉下了三分之一,表示已打烊,店經理見到有人來接他,開心得要命。
「我們已經把他的車開到門口了,這是車鑰匙。」泊車小弟把車鑰匙交給貝詠橙,幫忙把呂靖原扶上車。
她沒開過這麼大又這麼好的車,在駕駛座里模索了好一會兒才發動,然後戰戰兢兢地上路。
他在後座躺平了,也別期望他會起來告訴她,他家怎麼走,現在要拿他怎麼辦才好?
無計可施下,她把車開回了宿舍大褸前,停在路邊的停車格里。
「呂總、呂靖原,喲厚——哈,你可以自己走嗎?」她爬進後座里,拍著他的臉。
以為他睡死了,他卻驀然睜開眼楮,對她一笑。
幾乎是貼身的近距離,加上他那突如其來的迷人笑容,她竟然不爭氣地臉熱了。
吧什麼」阿?又不是沒有看過男入,投必要反應這麼強烈吧?
「你在干嗎?」他用失焦的雙眼看著她,嘴角還揚著笑意。
她莫名的臉更熱了。「我——我在叫你起來啊。」
「哦——」哦完,他坐了起來,雖然不是很快,但他自己坐了起來。
她神奇地看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半跪在座椅上像女僕似的是怎麼回事?她連忙退出去,退得太急,頭還撞到車頂,換她噢一聲。
所幸他也下車了,而且看起來神智清醒,不像剛剛在酒吧那麼醉了。
是她不敢開他的車,開得太慢,所以讓他有時間醒酒了嗎?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進去……」他露齒一笑,轉身搖搖晃晃地走進大褸里。
「要命!」這里又不是他家!她連忙鎖好車門跟上去,扶住他手臂。「小心點!」
他面帶微笑,高舉手臂,然後手臂落到了她肩上,形同摟住了她的肩。「謝謝你,珊瑚……」
她的眉心緊緊蹙了起來。
他眼里果然只看得到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梁珊瑚,顯然現在也把她當成梁珊瑚了。
認命,被當成梁珊瑚就當梁珊瑚吧,反正她又……又不在意……
才怪,她在意!
她不想被他當成梁珊瑚,她希望他知道她是誰,她是貝詠橙,辛苦把他從酒吧弄回來的貝詠橙,不是已嫁做人妻的梁珊瑚。
「珊瑚,我早就想這樣摟著你了,我……一直忍得很辛苦……你知道嗎?」他緊緊摟著她的肩,表情寫著幸福。
算了,她不應該跟一個酒醉的人計較,既然在現實里無法實現他的美夢,現在就隨他吧!
***
她扶著呂靖原進門,他沉沉的臂膀放在她腰上。
兩人進到室內,大門一關上,燈還沒打開,不知為何,听到他沉重的呼吸聲,她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
女人的直覺,這種氣氛曖昧不明,充滿了的火花……
「珊瑚!」
他的嗓音帶著濃烈的壓抑情感,他瞬間把她抓進懷里,大手將她的頭緊緊地壓在自己胸口。
她愣愣地被他抱住,還反應不過來,他就在黑暗之中攛住了她的臉,迷醉地吻住了她的唇,舌與舌交纏攪弄。
他的嘴唇好熱好熱,散發著濃濃酒味,跟她的身體一樣,她一直在發燙,心狂跳,卻不想推開他,饑揭的血脈怦然悸動。
他急切地吻著她,好像怕她會溜走似的,用鋼鐵般的力量把她摟得很緊,仿佛想要借由擁抱的動作跟她融為一體。
他悍然的堅硬頂住了她,意識到他的強烈反應。她張大了眼,心髒猛烈地跳動,他的危險性一觸即發啊!
兩個人里,清醒的是她,如果她再不推開他,就會發生什麼了……
很奇怪,她竟然不怕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她是什麼時候對他有好感的?
她不知道。
反正這一刻,她是心甘情願的。
她感覺得到呂靖原的迷亂,她任由他急切地狂吻她,他的吻技並不純熟,是她的反應鼓動了他更進一步。
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狂野地吸吮他的唇瓣,靈巧的舌尖鑽進他的唇齒之間,與他死命糾纏。
她注意到他渾身都緊繃了,他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挑逗。
套房很小,玄關沒幾步就是床,她技巧地引導他抱著她倒向她的單人床……
***
早晨手機設定的鬧鐘響了,恍如儀隊檳奏的音樂先是吵醒了呂靖原,接著蜷在他身上睡覺的女人也醒了。
他不能置信地瞠著懷里的女人,皮膚瞬間發燙,心髒因皆上腺素穿過身體而怦怦狂跳。
她、她……
貝詠橙心髒咚的一跳,嬌慵的睡意全消了。
糟糕,她原想比他早起來的,然後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以免兩個人尷尬。
現在怎麼辦?她從頭到尾都清醒,不可能用驚聲尖叫來草草帶過,想尖叫的應該是他吧?
看他的表情像被雷打到,不,像是看到外星人躺在他懷里,震驚加驚悸,眼看著就要口吐白沬了,她就好心來解開他的疑惑吧!因為把煬面變成這樣的是她,她該負起全部的責任!
「這是我的宿舍。」她慢慢地說,因為要讓剛清醒的他可以听清楚一點。「咋晚你在漫爵酒吧喝醉了,我剛好打給你,是服務生接的,他們要打烊了,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請我過去接你,我就去了,因為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只好把你帶回來。」
呂靖原困難地消化著她的話,困難地想要思考,但失敗了,他整個人僵硬得不敢動。
餅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他懷里?
天啊,她在他懷里!
她光著身子在他懷里……一個女人光著身子在他懷里……
他的臉龐轟地辣紅起來!
「這樣說話很尷尬。」她忽然有感而發地說,冷不防地從他僵硬的懷里翻身滾開。
他硬得像石頭,似乎怕不小心踫到了她,會侵犯到她。
她竟然有想笑的沖動。
他們已經什麼都做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現在才小心翼翼地怕踫到她,還……蠻可愛的。
他是不是跟他咋夜的表現一樣,不太有經驗?
咋夜她曾想過自己是否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現在又認為不太可能。
他都幾歲了,怎麼可能什麼經驗都沒有?頂多只是很久沒踫女人而已。
「我先去洗個澡。」她伸手勾了他掉在木質地板上的襯衫,靈巧地包住自己胸部以下。
她下了床,不去看他的反應,盡可能泰若鎮定地走進浴室,把傻愣的他留在床上。
情況更好笑了,角色對調,她好像變成男人了。
她洗了澡,也洗了頭,努力在俗室模久一點,好給他時間思考跟整裝。
不過有件事很不妙,她發現自己身上滿是他的吻痕,肩頸更多。
他……真狂野。
她穿上浴袍,憋著笑打開浴室門,怕驚動他,她還故意很大聲地關上門。
丙不其然,他已經穿好衣服了,但西裝外套里只有汗衫,因為襯衫被她包走了。
她忍住笑,把手里的襯衫擱在他身邊。「抱歉,因為你的衣服比較大件,所以才拿你的衣服包,沒考慮到你要穿。」
他抬陣,眉心緊獲,眼神沉郁,好像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壞事。
做壞事的是她啊,她禁不住心虛。「我去煮咖啡,我們——談一談!」
要命!她真的把自己當男人了嗎?
她邊煮咖啡邊偷看他。
受害者沉默不語地坐在床沿發呆。
他在想什麼?
是不是在想,要怎麼擺月兌她?
咋夜的一時沖動,她也很後悔,都是酒後的他太迷人,她才會一時亂性,讓他爬上她的床……不,是帶他爬上她的床。
「喝咖啡吧!」
把咖啡給他之後,為免他尷尬,她拿著咖啡靠著小梳妝台喝,不時偷看他的反應。
他先是慢慢地啜了幾口,像在思考什麼嚴重的問題,等到咖啡沒那麼熱時,最後一口氣喝掉。
他驀然站了起來,把空杯擱在和室桌上,幾個大步走到她面前,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我很抱歉發生了那種事,我們馬上結婚吧!」
她嚇得差點掉了咖啡杯,連忙拿穩。「你……你說什麼?」
他堅定地看著她,重復道︰「我們結婚,我要對你負責!」
他不諳男歡女愛,因為他的心被珊瑚滿滿地佔據了,他根本沒想過要跟別的女人發生關系,他甚至認為找女人紓解生理需求很對不起珊瑚。
某方面來說,他是單方面在為珊瑚守身。
然而咋夜,他以為自己不可能跟珊瑚以外的女人發生關系,他卻跟貝詠橙發生了。
他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做過這種事,他不可能當作沒發生過,這是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