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哄妻假道學 第7章(2)

書名︰世子哄妻假道學|作者︰橙意|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小姐,小姐,醒了嗎?我打水來了……」

一早春荷就端著水準備伺候江初香洗漱,沒想到一進寢房,撞見暖炕上相擁而眠的兩人,立刻大大傻了眼。

鄒定睿率先睜開眼,春荷見狀,嚇得差點就灑了手里那盆水,好不容易穩住了,她連忙退到外間,隔著珠簾問安。

春荷一張臉紅透,結結巴巴地道︰「世子爺恕罪,奴婢不知道您在里邊。」

听見請罪聲,江初香即刻清醒,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的好事,扭頭一看,那個令她全身上下又酸又疼的妖孽正在笑睨著她。

她羞瞪他一眼,一把搶過被子又伸手推了推他。「天都亮了,你還不快點離開。」

「我為什麼要離開?」他不動如山的側躺在炕上,一雙勾魂眼盈滿了笑意。

原以為她是擔心其他人會撞見,沒想到她卻義正詞嚴的說︰「你不是還要趕著回宮?你就不怕太子怪罪?」

原來是替他擔心。鄒定睿笑了笑,胸中一暖,將她拉到身前深深一吻,直到她臉兒紅紅,兩人氣息明顯不穩,她伸出粉拳輕捶他一下,他才放開。

他下了炕,也沒要她伺候,自行著裝完畢,轉過身便看見她拉著被子掩去半張臉,一雙水靈靈的眼兒卻猛往他身上瞅。

「偷看我穿衣啊?」他取笑道。

「是光明正大的看。」她也不害臊,反而理直氣壯。

若不是時候已經不早,恐怕鄒定睿會克制不住蠢動的欲念,回到炕上將她壓下逞欲一番。

他斂了斂笑,口氣轉為正經的說道︰「一會兒添旺會隨你去新的住所,你且安心的住下,藥酒被下瀉藥的事,等我從宮里回來定會親自查明,在爹娘面前還你清白。」

江初香心中一暖,回了他一抹燦爛的笑,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走過來,俯身親了親她的頰,那舉動無比的親昵自然,彷佛已經做過了不下數百次,讓她臉紅心跳,久久不能自已。

「在外頭住到底不比將軍府,諸事要小心,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天大的事有我為你頂著。」

他貼心的承諾讓她心口發暖,連眼眶也跟著發燙。他模了模她的發心,帶著滿面融融笑意離去。

餅了一會兒,春荷才紅著臉從外間跑進來,一臉賊兮兮的曖昧。

「恭喜小姐,賀喜小姐……啊,不對,應該是恭喜世子妃。」春荷掩嘴竊笑。

「你這個壞丫頭,居然敢取笑我。」江初香順手拎起繡枕作勢要朝她拋去。

春荷也不怕,依然笑嘻嘻的。「難怪昨晚世子妃會遣退了大伙兒,原來是早知道世子爺會過來留夜。」

「才不是這樣!你又胡說!」這下江初香也不客氣,被取笑得羞窘難耐,干脆下炕伸手撝住春荷的嘴。

就這樣,原本以為是離情依依的送別日就在打鬧中度過,鄒氏姊妹雖然不舍,但似乎也得了消息,再加上看見張羅江初香行程的人是添旺,兩人心中的大石頓時重重落下了。

向送行的眾人一一話別之後,江初香連同春荷一起上了紅綢馬車,在添旺的領路中一路搖搖晃晃的來到了新住所。

那是一處位在皇都臨近鬧市的大宅院,外觀華美,建料實在,地上全鋪上青石板,且是標準四進院,說的上寬敞又舒適。

「世子妃,這是記在少爺名下的別院。」添旺一邊領著江初香熟悉門路,一邊報告。

「難怪這麼氣派。」江初香忙著張望宅內的一梁一柱,以及精致華麗的擺設。

「少爺特別交代過了,要幫世子妃尋一處靠近鬧市,往來方便、住起來又舒適的住所,小的想來想去就覺得這處特別合適,上呈給少爺之後,少爺當下就批準了。」添旺討好道。

自從知道主子對江初香特別好,添旺就老想著巴結,這下子當然是卯足了勁兒力求表現。

「這處別院已經空了很久,少爺本來是想得空時能夠來此休憩圖個清幽,想不到就這麼大方的賞給了世子妃,世子妃真是好福分。」

「依我看,世子爺這是想金屋藏嬌,才特地安排這處給世子妃住。」春荷在一旁笑嘻嘻地插嘴。

「什麼金屋藏嬌,亂說話!」添旺啐了一口,難得改了平日對主子的稱呼,「世子爺跟世子妃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哪來的藏嬌。」

春荷朝他扮了個鬼臉,添旺嘖了一聲,兩人又是一陣口舌之爭。

江初香好笑的睨了那兩人一眼,徑自走到門廊前倚著紅木大梁,看著院子里的一草一物。

「世子妃,沒事吧?」春荷擔心的靠過來,以為主子正為了被逐出將軍府而難過。

江初香卻回她一個大大的笑顏。「雖然被人趕出將軍府,不過女人當自強,從今天起我就要在這里好好的過日子,努力撐起自己的一片天。」

听見這麼大膽的宣示,添旺與春荷都驚呆了。女人當自強?這真是前所未聞的事啊!

「添旺,勞煩你回府之後轉告那些個替我張羅生意的管事,日後商談生意的事我想自己來,若有需要再請他們幫忙即可。」

添旺大驚,「世子妃,您這是……」這是打算拋頭露面了不成?

江初香挽起衣袖轉過身,兩手叉在腰間,一臉的精神抖擻,一副準備大展身手的模樣。「既然這次遭人誣陷不得不離開將軍府,于我或許是個契機,不管過去眾人是怎麼看待我的,我已經決定要讓江初香的名號響徹皇都。」

「世子妃真的好厲害。」春荷的帽光崇拜不已。

「太厲害了……」添旺也嘖嘖稱奇。

春荷立刻轉過頭,因自家主子而自豪的說道︰「那當然了,世子妃是何許人也,否則怎能讓世子爺這麼舍不得。」

添旺哈哈兩聲,說︰「不是,不是,我說的好厲害是指我家少爺。」

「這關世子爺什麼事?」春荷不解。

「少爺早料想到世子妃會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已經分了一撥人到這宅子來協助世子妃打理生意及照料世子妃的日常起居,且這些人不是府里的人,而是少爺命人另外挑選的,讓世子妃不必煩心這些人會上府里打小報告什麼的。」

江初香聞言一楞,隨後心中一甜。鄒定睿真的很懂她的心,居然設想得如此周到,這個男人當真是心細如發啊。

「世子爺具是了解世子妃。」春荷贊嘆道。

「好了,好了,既然這樣那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就不愁沒人手幫忙,再說這麼大的宅院就我跟春荷兩人住,那多寂寞啊。」

「世子妃何須擔心,世子爺要是得空一定會常常過來。」春荷喜孜孜地說。

「你喔。」江初香紅著臉,嗔她一眼。

「那小的這就去帶人過來,好讓您先熟悉一下。」添旺笑道。

「有勞了。」她笑著點點頭。

轉頭望向這片大宅院,江初香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離開將軍府不是個結束,而是個開始。

數日後,將軍府。

听聞宮中祝賀太子壽辰的宴席結束,鄒定睿已經返回府里,葉琇容正興高采烈的讓丫鬟幫著梳妝打扮。

就在此時,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隱約似有人在爭執,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葉琇容皺了皺眉,撥開丫鬟在她發間梳整的手。「是誰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巧鈴搖了搖頭。「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剛才打水時听說先前在南園伺候的下人似乎都被總管找去問話。」

葉琇容暗暗一驚。「問話?江初香不是都被趕出府了,有什麼好問的?」

「听說是想抓出幫凶。」巧鈴將自己听來的消息如實報告。

「什麼幫凶?」

「就是幫著江初香在藥酒里下藥的幫凶。」

聞言,葉琇容更不安了。「這事不是早已經了結,分明就是江初香一個人所為,哪來的什麼幫凶。」

巧鈴那日請了假,並不曉得下藥之事與自家主子有關,徑自往下說︰「听說那陣子送藥酒到各院落的人並不是江初香,所以現在懷疑有其他人幫忙下藥,正在徹查那日送藥酒的人是誰。」

玉萍該不會出賣她吧?思及此,葉琇容更加焦慮了。

當初為了在將軍府里養個眼線,她著實費了不少心思,還是身旁有經驗的婆子幫忙攏絡了玉萍這顆棋子。

但是說到底,玉萍是將軍府的人,難保她不會陣前倒戈……

門外忽然響起了將軍府管事的請安聲,「葉姑娘安好。」

門內的主僕倆同樣楞了楞。

「林管事上門擾客,不曉得是為了什麼事?」葉琇容不動聲色,假裝若無其事的問起。

「打擾葉姑娘的安寧了,小的先行請罪。」林管事的態度不軟不硬,似乎是奉了誰的命令過來的,口氣有恃無恐。

「到底是什麼事?」

「葉姑娘應該知道前些日子侯爺與夫人誤食瀉藥的事,現在幫凶已經找到,正在前院受審,夫人讓小的來請葉姑娘過去。」

聞言,葉琇容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悅地說︰「這是將軍府的家務事,與我這個外人有什麼關系?」

「這個小的也不清楚,只是過來傳話。」林管事的口氣硬了幾分。

「小姐……」巧鈴不安的瞅著自家主子。

葉琇容抿緊了嘴,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她就不信那個賤丫鬟真有膽量出賣自己!

將軍府的正堂里,鄒昆陽坐在上位,周氏及剛從宮中返回的鄒定睿坐下首,其他人分坐在底下,全都齊齊望著跪在正中的玉萍。

葉琇容一進正堂就看見這副肅穆的畫面,心中一緊。為什麼連侯爺與睿哥哥也在這兒?這種內院的事,不是應該由當家主母處置嗎?

「琇容見過安平侯與少傅大人、夫人吉祥。」葉琇容對跪在地上的玉萍視而不見,一路走向其他人面前。

豈料,渾身發抖的玉萍忽然撲了過來,一把抱住葉琇容的腳。

「葉姑娘,葉姑娘您一定要救我啊!」玉萍哭著大喊。

葉琇容頓時花顏失色。「你、你這是干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你放手!」

「葉姑娘當真不認識這位丫鬟?」鄒定睿笑中有嘲諷的問。

「睿哥哥,我真的不認識她!」听見心儀的人當眾質疑自己,饒是再怎麼力圖鎮定,葉琇容也慌了。

她轉而看著面無表情的鄒昆陽與周氏,高聲喊冤,「侯爺,夫人,你們千萬不能听信這個丫鬟的謊話,她想誣蔑我,血口噴人。」

周氏心下一驚,卻照著兒子先前所教的,不動聲色的說︰「琇容,你說這個丫鬟想誣蔑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琇容早慌了手腳,沒發現這話有些不對勁,只當周氏已經對她起疑,不假思索的嚷嚷,「是她在藥酒里下瀉藥的,不是我,這事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鄒定睿忽然一笑。「從頭到尾沒人提起審問玉萍的事與藥酒被下瀉藥有關,你這是不打自招。」

「什麼?」葉琇容傻了,回頭望著腳邊的玉萍,只見後者同樣瞪大了眼,一臉錯愕。

「之所以會有今日這場審問,是早先發現南園那邊的膳食有人在作怪,先後有下人吃錯東西,接著身體不適倒下了,所以才會招玉萍過來審問。」

其實玉萍從進正堂到葉琇容前來,審問都還沒開始,是玉萍看見葉琇容後腳也被找來,一時心里有鬼才會向葉琇容討救兵。

而葉琇容這廂也不遑多讓,她以為玉萍向自己哭求是因為已經將實情全盤托出,所以開始喊冤,殊不知這一喊反而是不打自招。

這一招,完全用不上鄒家人出手,葉琇容與玉萍兩人就自曝罪行。

明白了個中道理之後,葉琇容臉色一白,身子一顫,差點站不穩。

「琇容,你堂堂一個禮部侍郎的千金,怎麼會做出這種大膽妄為的事?」周氏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看走眼,差點幫兒子討個這麼陰險狡詐的媳婦。

「你父親與我一向交好,眼下出了這種事,府上那邊我會命下屬過去討個說法。」鄒昆陽怒道。

鄒昆陽一向不插手內宅的事,可當初這事禍及了將軍府的安危,他再不出聲不行。

葉琇容一听整個人都嚇傻了,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侯爺且息怒,琇容無知,琇容知錯了,請您不要告訴我爹爹這事,我會受罰的。」

「禮部侍郎教女無方,在將軍府鬧出這等事,今日下瀉藥,明日是否在我吃食下毒?」鄒昆陽嚴厲的斥道。「再說,葉侍郎出了你這樣的女兒,若是不好好勸他多加管束,我們這麼多年的私交也枉費了。」

聞言,葉琇容更是淚灑千行,無話可說。

鄒昆陽不再多說什麼,本想直接命人護送葉琇容回葉府,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決定親自上葉家與葉侍郎交代清楚,免得葉琇容回去之後胡亂嚼舌根,壞了兩家的好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