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詠凡在天蒙蒙亮時由被窩起身,昨夜淺眠,雖然睡足了八個小時,卻仍感到精神不濟。
站在浴室精美的鏡子前,看著自己又雪白了許多的肌膚,她有個感想——這種貴族公主般的生活真不是人過的。
再這樣下去,她非變成小胖豬不可,每天閑來無事,不是吃就是睡,吃的又都是國際級大廚精心烹調的食物,那些高熱量的醬汁和厚厚的牛排可是很可怕的惡魔,她得要注意了。
扁是注意好像不夠,不行,她要想個辦法減肥才行!減肥與美容是女人一生的課題,雖然她的東哲大哥已經別有所愛了,她也要保持自己窈窕的體態,這樣才有可能尋覓到屬于她自己的愛情。
換上運動服,扎起馬尾,她決定要有個健康的一天,鎖上門後,開始在晨光中進行她的慢跑之行。
空氣好的沒話說,到樹林里吸取自然的芬多精更優,看到波光粼粼的碧綠湖水,沙詠凡忽爾興起,踮起腳尖跳了一段天鵝湖。
小時候學過的芭蕾,她一直沒忘記,有空就復習一下,雖然沒錢再繼續學,但舞姿倒也沒退步。
徜佯在大自然里,旋轉、旋轉、再旋轉——
美麗的天鵝公主抬起尖尖的下巴,唇角露出四十五度微笑,面向碧湖,向所有起立鼓掌的來賓深深回禮……
熱烈的掌聲從身後傳進沙詠凡耳里,她嚇得禮也不回了,轉身赫然發現宗飛煜站在楓樹下對她微笑。
哦!老天!
天鵝公主額角多了三條黑線。
被他看到了!
被他看到她像個呆子似的在湖邊跳舞,還穿著笨重的運動服跳輕盈的天鵝湖,怎麼會這樣?她真想一頭跳進湖里算了。
「你的舞姿真美,學過芭蕾嗎?」宗飛煜意猶未盡的問,帶笑的黑眸里發出熠熠光芒,高健的身軀,悠閑慵懶的倚在楓樹上。
他在做例行性的晨跑運動,也想來湖邊透透氣,沒想到幸運的被他發現了湖邊的小仙子。
「嗯哼。」沙詠凡輕哼一聲,真後悔沒事跑出來運動干嘛?早知道窩在房里睡大頭覺就好了。
看看,他一直在笑,顯然是在嘲笑她可笑的舉止。
宗飛煜帶笑的黑眸與沙詠凡因懊惱而紅潤的臉蛋形成明顯對比,心中的想法也像兩條岔路,距離十萬八千里遠。
「再跳一段讓我欣賞好嗎?」宗飛煜慵懶的目光注視著她,她扎起馬尾的模樣真可愛,像個俏皮的公主。
彎彎的柳眉打了個結。「不要。」
她在心中吶喊——她已經知道自己可笑了,不要再用那種揶揄的眼光看她了啦!
少根筋小姐一點都沒察覺人家不是在笑她,而是在欣賞。
宗飛煜勾唇微笑。「為什麼不要?」
「反正就是不要。」她扭捏的別開眼,才不要再給他嘲笑她的機會哩。
宗飛煜性感唇線上的笑意更深。「那我跳一段給你看。」
「什麼?」沙詠凡迅速把頸子轉正看他,還瞪圓了水眸。
她沒听錯吧?宗飛煜要跳天鵝湖給她看?
她懷疑的看著他,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了過去。「你會跳?」
宗飛煜輕松的看著她,眼里掠過一抹不明顯的笑意。「這樣吧,我們來打賭,如果我會跳,你請我吃早餐,如果我跳不出來,我請你吃早餐。」
「沒問題!」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她就不信他會跳天鵝湖,長那麼高大健壯要怎麼裝輕巧來跳芭蕾?光用想的就很滑稽了,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那走吧。」他朝她勾勾手,叫她過來。
「去哪里?」沙詠凡不明白地挑挑秀眉,用趾高氣揚的眼光瞄他。「你不是說你會跳芭蕾嗎?怎麼不跳了?」
他聳聳肩。「我跳不出來,所以我輸了,依照規定,我要請你吃早餐,我們去飯店餐廳用早餐。」
她愕然的瞪著他,半響說不出話來。
天殺的!他在耍她!
而她居然還笨笨的被他給耍了,自己在心里笑得那麼爽,結果呆的人是她!
「我才不要跟你去吃什麼早餐,我要回去了,不跟你抬杠……啊!」
她昂高下巴,氣呼呼鼓著腮幫子,正眼也不看他,忿忿的大步要走,冷不防的,一陣痛意卻從腳踝處傳來,她蹲下了身子。
「你怎麼了?」宗飛煜在第一時間朝她奔近,心急如焚的查看她的傷勢。
她蹙著眉心,一定是扭傷腳了,這是穿運動鞋跳芭蕾的下場,天鵝公主跛腳了。
「沒什麼,只是扭傷罷了……」她想要站起來卻力不從心。
「別逞強了,我抱你。」他的雙手伸到了她的腰際。她倔著小嘴。「不必了……」
他不由分說的抱起她,倔姑娘也不再開口拒絕。
他肯好心抱她回去也好,要不然萬一她真不能走了,一個人被丟在這人煙稀少的湖畔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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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詠凡斜躺在沙發上,她的運動鞋月兌掉了,宗飛煜正用冰塊在替她做冰敷。
這是她第二次來他的房間,只是她覺得奇怪,他干嘛不送她回她的房間?反正就在隔壁而已,而她一時之間也沒想到這一點,才會誤上賊船,被他抱到這來。
「痛啊……你輕一點!」她頻頻喊痛,剛才在湖畔時還沒感覺這麼痛,一經冰敷,痛意加倍。
宗飛煜嘴角微微帶笑地瞥視她皺成一團的小臉。「這樣才會消腫,忍耐一下。」
「可是真的很痛……」她嘟著小嘴,撇唇嘀咕。「不是你的腳,你當然沒感覺……啊!痛啊!」
「你太吵了。」低醇的噪音從他唇中逸出,她瞥瞥他,並不予以理會,繼續她自然而然的申吟。
他忽然湊過唇去封住她嘀咕不休的小嘴,男性的氣息瞬間隨著唇齒的交纏而轟得她昏天地暗,她圓睜著杏眼,腦中一片空白,忘了再喊痛。
宗飛煜繼續吸吮她柔女敕的芳澤,炙熱的唇舌加重了力道,輕拈慢挑的吻一變,成了火辣熱吻。
這是唯一讓她安靜和分心的方法,這麼一來,她一定會因為震撼太大而忘了喊痛,足踝的痛意也一定比不上雙唇膠著吸吮的感覺來得刺激強烈。
他吻了她好久才放開,這個吻比那晚激情忙亂中的吻好多了,至少現在的她是有反應的,喏,光看她眼露凶光就知道,她現在很火大,這反應很強烈。
「你再休息一下,渾身汗味,我去淋浴,出來再送你回去。」他聰明的遁進浴室里,給她空間自己去想清楚,對他是要殺還是要剮,他都樂意承受。
客廳里只剩下被大野狼蹂躪後的小紅帽一人。
沙詠凡輕撫著自己的唇,宗飛煜溫熱的氣息仿佛還纏繞著她的唇瓣,剛剛他吻她的時候,她像傻瓜一樣心跳得好快,現在腦子依然鬧烘烘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
繼那夜的酒後亂性之後,宗飛煜又吻了她。
她理應推開他,賞他一巴掌才對,可是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呆呆的被他吻了去,現在還讓凶手離開案發現場,客廳里平靜得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唉。」小紅帽心煩意亂的嘆了口氣。
待會大野狼出來後該怎麼辦?情況棘手,尷尬得很。
如果剛才她揚手打他一巴掌,情況可能會好一些,偏偏她沒這麼做,搞得像你情我願似的,她怎麼會這麼糊涂……
小紅帽心慌意亂,眼兒亂瞟,不經意瞄到桌上的雜志,她拿起雜志,無聊的打發時間,也想趕走腦中紛亂的綺念。
「蒙赫集團第三代接班人行蹤成謎,失蹤近月,集團群龍無首,家族人心惶惶,宗氏家族已經發出懸賞令,如有線報,酬以重金……」
窮極無聊,沙詠凡仔細閱讀商業周刊上的頭條開講。
奇怪了,照片上那個戴墨鏡的英挺男子,輪廓好面熟,而且又剛好姓宗……
她不安的瞄瞄浴室方向,里頭傳來嘩嘩水聲,她皺了皺眉,心里像有一團濃霧打不開。
她繼續看雜志的內文報導,說宗氏家族是美國華裔第一大家族,資產數百億美金……
她倒抽了口氣,老天爺!數百億美金,那換成台幣是多少?
這是道簡單的數學計算,但一時間,她卻眼花撩亂的算不清
開門聲傳來,她立即將雜志摔回桌面,假裝沒拿過,此地無銀三兩百,動作很大。
宗飛煜從浴室走出來,穿著白色浴袍、黑發濕漉,平添幾分性感魅力。「想不想吃早餐,我叫客房服務好了……」
「叮咚——」門鈴響。
「我先去開門。」宗飛煜走到大門,問也沒問就打開。
「嗨,少爺,運動回來啦?」向東哲熟門熟路的走進來。「我和洛蓮想約你一起吃早餐,不過我們要開車下山吃,洛蓮看到報紙上介紹一間傳統早餐店,就在山下的小鎮……」
向東哲住了嘴,視線與朗朗笑容都定格在沙發里的沙詠凡身上,後者則十分傻眼,長長的眼睫眨了兩眨,希望這是一場夢。
「小凡!」向東哲訝然大叫。
「東——東哲大哥——」沙詠凡也管不了足踝的痛意,她連忙把腳丫子放下,又多此一舉的拍拍衣褲。
「你們……」向東哲看看顯然才剛淋完浴的老友,又看看躺在沙發里,可以歸類為衣衫不整的小青梅竹馬,然後露出一抹了然的會心笑意,他很知情識趣地踅回大門。「我懂了,不打擾你們了,我跟洛蓮自己下山,順便替你們帶一份回來,不必急,你們慢慢談心。」
這兩人已經進展到一起過夜的境界了,真是令他意想不到。
向東哲嘖嘖稱奇的離開秋楓三號。
「不是那樣的——東——東哲大哥,你誤會了——」沙詠凡急著想解釋,可是大門已經眼睜睜在她面前關上了。
她懊惱的絞緊十指,滿清的沮喪,全表達在皺巴巴的小臉上了。
宗飛煜瞪視著她,不是滋味的彎起一道墨眉,然後,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小泵娘的心思顯然還沒從東哲身上移開,見東哲誤會,她居然緊張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顯見東哲在她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俠客原本火辣的心,狠狠被秋楓打了一記,現在有點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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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飄著刺鼻的香水味兒,滿室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香精氣息,各式各樣的鮮花擺滿了房間的各個角落,營造出一股嬌貴之氣。
這里是逸楓山莊主建築體視野最好的皇後套房,專為女性而準備,敞開窗戶即可看到花園的百花爭放,但住宿——晚要價萬元以上。
「佩君,把我的貂皮大衣拿出來,我待會要到花園去散步,還有,吩咐我的私人管家,晚上我要吃新鮮鱸魚料理,還有還有,沙拉要用道地的意大利醬汁,那些普通的醬汁不要拿到我眼前來。」
千金小姐正在頤使氣指,據說她是南部國會某位孟議員的干金,家里很有錢,這次包下皇後套房一個月,準備好好渡個假。
「是,小姐。」名喚佩君的跟班唯唯喏喏,照著孟小姐指示辦事。
紫堂冬熨燙著孟小姐拿出來的衣物,一件又一件,都已經快掛滿整個壁櫥了,可是還有三大皮箱沒打開。
哇,真奇怪,這位千金小姐是打算一天換五套衣服是嗎?不然干嘛帶這麼多衣服來渡假?
況且現在秋意正濃,天氣是舒爽的剛剛好,根本就派不上貂皮大衣,她要穿出去,肯定會熱得昏倒,還會笑掉人家的大牙。
「你這丫頭,為什麼用斜眼看我?」踩著三寸高跟鞋,孟小姐蹬蹬蹬地走到紫堂冬面前瞪著她問,精細的柳眉挑得老高,不悅的揚著唇。
「我沒有。」紫堂冬莫名其妙的遭受指控。
「還說沒有?我明明就看見了,你給我小心點,我爸爸可是國會議員,我家里很有錢,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不然,哼哼——」孟小姐示威的揚哼兩聲,命令道︰「去榨杯果汁給我喝,用水晶杯裝,再用托盤盛著端給我,要百分之百的純柳橙汁,我不要喝加水加糖的,听清楚了沒有?不要給我出錯哦。」
「是。」紫堂冬對她的狐假虎威不以為意,反正在高級飯店工作,這樣的人她又不是沒見過,忍一忍就過去了。
許姐教過她,飯店客服人員就是要閉嘴和忍耐,千千萬萬不可以和客人起沖突,客人永遠是對的。
她走到小型吧台里,拿起水果籃的鮮柳橙開始榨汁,然後用水晶杯盤裝,再拿出千金指定的托盤放上去。
她從容地從吧台走出來,單手舉高而優雅地捧著托盤朝孟小姐走去,孟小姐正在穿衣鏡前攬鏡自照,自覺嬌艷動人。
「哇!」就在距離她不到一百公分的地方,紫堂冬突然踩到一個突起的東西,她一個步履不穩,跌了個狗吃屎。
慘劇于是發生了。
她不但把柳橙汁整杯潑灑在孟小姐白色的純兔毛洋裝上,還因絆到後又踢到攔在地上的小型皮箱而把牆角的水晶花瓶踫倒,花瓶倒了,里面的水流了出來,浸濕了地毯。
「啊——」孟小姐歇斯底里的捂住耳朵尖叫一聲,忿忿地嬌嚷,「叫你們總經理來見我!」
「你就是飯店總經理?」孟小姐媚笑著睨睇官另竣,心中升起一股心花怒放的感覺,剛才的怒火全消弭得無影元蹤。
沒想到逸楓山莊的總經理這麼年輕,而且又是個大帥哥,那冷峻的外形正好是她最迷戀的那一種男人,她大為傾倒,拼命放電。
闢另竣對女客微微 首。
「我姓官,是逸楓山莊的總經理,代表本飯店粗心的員工對您致上萬分歉意,我們會立即派人過來打掃。也會全權負責清洗您的衣物,請您原諒我們這次的失誤。」
石美汶撇唇站在官另竣身後,圓臉上雖也是滿滿的歉意,心里卻大大不以為然。
十分鐘前,她被通知後立即趕來處理,沒想到卻無效果,那位千金小姐執意要總經理親自處理。
無奈之余,她只好請出總經理了,誰叫這位貴客的後台很硬,人又刁鑽,大伙得罪不起。
她斜掃後頭的丁冬一眼,她就知道當初用這冒失鬼是個錯誤的決定,看吧,果然給她闖了大禍,她真後悔自己識人不清。
「對不起……」紫堂冬也接收到主管借由眼神傳達而來的不悅訊息了,她小聲地用唇形向石美汶道歉,心里也很懊惱。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絆倒她的那個小粉盒還不是那個在大發嬌嗔的千金丟的,她只是比較倒霉踩到而已。
「很好,我很滿意你的處理方式,也全部接受。」孟小姐的眉眼之間流露出媚態,她嬌滴滴地說︰「可是,總經理以為這樣就可以消除人家心中的不悅嗎?」
「您的任何要求,本飯店都可以全力配合,絕對不會推卸責任。」官另竣不卑不亢地回答。
「真的嗎?」孟小姐柔媚地笑,勾瞅著面前那張英挺迫人的俊臉。「我要你陪我吃飯跳舞!」
她無理的要求讓俊朗的五官有些扭曲,也讓石美汶和肇禍者同時挑起眉毛。什麼跟什麼嘛,太離譜了——這是石美汶跟紫堂冬同聲一氣的心聲。
闢另竣眉心一沉。「非常抱歉,這不在本人的職務範圍之內。」
孟小姐擺開架式,揚眉。「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原諒這個該死的丫頭,我要你立即開除她,不然我要登報揭發你們飯店偏袒自己內部犯錯員工的丑聞!」
石美汶和紫堂冬又是同時做出噴飯的表情。
哇!這更離譜了,簡直就是威脅嘛!
沉吟半響,官另竣有了決定。「好,我答應您的要求。」
石美汶倒抽口氣,隨即瞪了紫堂冬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說︰都是你害我們愛戴的總經理這麼委屈的,陪這個花痴女吃飯跳舞是多麼卑微痛苦的事啊!
紫堂冬半聲也不敢亂吭,她心里也很自責。
她何嘗願意官另竣陪這個討厭的女人吃飯跳舞,禍是她闖的,要懲罰也該懲罰她才對,為什麼要叫他陪吃飯跳舞嘛!這太不公平了。
嘀咕歸嘀咕,另一方面,她的心涌起了濃濃的失落感。
雖然他是為了替她保住飯碗,可是犧牲也太大了,她真的、真的不想看到官另竣陪別的女人吃飯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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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紫堂冬從石美汶手中接過一束花。
「送到那位千金小姐的房間去,這是替你道歉的,知道要好好檢討自己吧?」石美汶趁機教訓她。「以後不要再這麼魯莽了,我們客服人員就是要溫柔、體貼、細心,這些你通通不及格。」
痹乖領取教訓之後,紫堂冬捧著大束鮮花送到孟小姐的房里,她偷偷看了一下,花上的卡片不是寫著飯店送,而是寫著總經理官另竣的字樣。
這花是總經理私人送給孟小姐的嗎?那他是不是也對那個干金有意思?
她還以為他是為了替她保住堡作才答應千金的邀約,沒想到是他自己跟人家看對了眼。
把花送達之後,她垂頭喪氣的離開,一整個下午的打掃工作都做的有氣無力。
晚上,她忍不住偷偷溜到孟小姐指定的餐廳去,果然看見官另竣擁著她窈窕的身影在跳舞。
舞池里,孟小姐愉快的倚在官另竣懷里,不時輕柔嬌笑,看起來他們很有默契,舞步一進一退,搭配得完美極了。
悄然從餐廳離開,她忍不住心情的低落,買了張國際電話卡撥回日本。
「小冬!」剛好來接電話的是紫堂夫人,她萬分驚喜。「你在哪里?你在日本嗎?今天是你生日,我就在猜你會不會打電話回來,因此一直在電話旁守著,你果然打回來了,我準備了好大一個蛋糕要為你慶生,是你最喜歡的香草口味,你快回來!」
紫堂夫人一連迭聲的說,關懷之情滿滿的透過話筒傳到紫堂冬的心里。
「哦!大媽,謝謝你!」淚水不爭氣的涌出她的眼眶,她孩子氣的用手背擦擦眼淚。「我現在不能回去,因為我……」
「你怎麼了?」紫堂夫人焦急地問。
「沒什麼,我——」她吸了吸鼻子,撒謊道︰「我在參加冬令營,在山上,不能回去。」
「哦!原來你這孩子不聲不響的跑去參加冬令營啦,害我擔心的要命。」紫堂夫人又笑又罵。
「大媽,我親媽她為什麼不要我?」她鼻子紅通通地問。
紫堂夫人溫柔的聲音傳來,「傻孩子,她不是不要你,她只是太忙了,把你托給我照顧,她常打電話問你的情況,喏,就像今晚,她記得是你生日,打電話來要祝你生日快樂,可惜你不在,沒能接到。」
「大媽……」她哽咽的叫了一聲,胸口涌著滿滿的感動和溫馨。
她知道這些都是大媽編出來騙她的,她生母個性率真、到處浪跡天涯,哪還會掛心她這個在富裕之家吃好穿好的女兒。
「大媽,我好想你……」
每逢佳節倍思親,雖然她渺小的生日不配稱做佳節,但她好想家人。
「大媽也好想你。」紫堂夫人柔聲催促,「等冬令營結束就快點回來吧,咱們母女倆一起到答里島玩,租一棟Villa,好好玩一個月。」
雖然彼方她思念的人看不見,她還是點了點頭。「好。」
她沒有注意到,這通電話,她連一次都沒有提起她向來最在乎的小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