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岳舞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華美的房間,這當然不是她的房間。
??她昨天跟褚愛江一起去河堤吹風看夜景,喝了兩罐啤酒後,她就昏昏欲睡,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岳舞從床上爬起來,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全都很整齊的穿在身上,她松了一口氣。
??走出房間,巡視整個房子空無一人,然後她發現在寬敞的客廳里有一架白色的演奏式鋼琴。
??真美、真豪華!岳舞滿心歡喜的坐在鋼琴前面,雙手像在撫模心愛的寶貝,這架名貴的鋼琴適合懂琴的人。
??在鋼琴上有一張紙條——
??我就知道這架鋼琴一定會吸引住你的目光,所以把紙條留在這兒,醒來肚子餓的話,可以到冰箱找東西吃,離開的時候只要把門帶上就好,屋里的保全系就會自動鎖門,當然,想彈琴的話,自便。
??你欠我一個感謝的Kiss,下次索回!
??褚愛江留
??岳舞輕笑,她把紙條折了好幾折,變成一個小正方形,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面。
??縴細的十指放在鍵盤上,她想,褚愛江真夏的很喜歡彈琴。
??她彈奏了當晚繼褚愛江之後所表演的曲子,是華格納的著名歌劇「漂泊的荷蘭人」里的一曲。
??漂泊的荷蘭人描述一名幽靈船船長,因為受到上天的詛咒,所以要永遠在世界各海洋間流浪,幽靈船每七年只能登陸一次,如果船長能在登岸的一天之內找到心愛的情人,漂泊的靈魂便能因為愛情的力量得到拯救。
??一名挪威船長的女兒仙姐,因為同情荷蘭船長悲慘的命運,決心用真愛來扭轉漂泊幽靈的命運。
??岳舞喜歡這出歌劇,她常常獨自一人彈奏里頭的曲子,因為她覺得自己一直走在迷霧中,漫無目的的漂泊,不能有任何期望,就連幻想也覺得罪惡,只能悲哀的等待生命終點的到來。
??她也曾渴望救贖,但是她的仙姐在哪里?
??可面對仙姐她也無力,因為她擺月兌不了噩運,死神隨時隨地都在向她招手,她的仙姐也破解不了上帝施在她身上的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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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岳舞面對著預期中的小風暴。一打開家門,她的父母、葉醫生都坐在客廳里等她。
??「小舞,你一整晚跑到哪里去?連電話也沒一通,你知不知道媽擔心死了!」
??宋明珠一看到女兒平安無恙的回家,她轉著女兒瘦弱的身子,上上下下的巡視女兒是否有任何小差池。
??「爸、媽,我沒事。」岳舞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夜不歸營,更何況她的身體不比常人,她當然曉得父母會有多擔心。
??「你是怎麼回事?居然沒有回家,你昨晚跟誰在一起?」岳明看著女兒,也是一臉憂急交加。
??「一個朋友。」岳舞被母親拉到沙發一坐下,她低著頭說。
??「什麼朋友?」除了她學姐,她並沒跟誰要好到可以一起過夜啊!岳明焦心的問。
??「男的女的?」葉可峰原本看到她回家,壓在心口上的大石總算落了地,可是現在听她這麼說,那塊大石又重重的壓在他胸口上。
??「……女的。」岳舞當然知道他的心事,而且父母一直很感激他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私底下也希望她接受葉可峰的追求,但是,第一,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自私;第二,她不愛他;所以她一直跟他保持距離。
??「誰?」宋明珠緊接著問。
??「就是……我最新教的那個學生——橘兒。」岳舞頭一次在父母面前扯謊。
??「小舞,」岳明皺眉,壓低聲音說,「昨晚褚橘兒打了不下二十通的電話,一直詢問你回家了沒有。」
??「這……」謊言被人當場戳破,岳舞咬著嘴角,心髒猛地漏跳一拍。
??葉可峰靜靜凝視著岳舞,他心里已是暗潮洶涌,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岳舞對自己的父母說謊?
??但是,葉可峰還是壓抑住自心窩竄出的妒意。「岳伯父、岳伯母,既然小舞都平安回來了,你們就讓她先去休息,我想她也很累了!」
??「小舞,你知不知道,葉醫生開車在台北繞了一個晚上,為了要找你整晚都沒睡覺。」宋明珠還是忍不住為她心中暗屬的女婿說話。
??岳舞望向他,在他眼里她看到很多東西,有疲倦、有心疼、有疑惑,也有一層……淺淺的妒意。
??「讓你操心了,對不起。」岳舞以微小的聲音道。
??「下次別再這樣了,真不回家也要打個電話給伯父伯母,他們也急了一整晚都沒睡。」葉可峰溫和的說道。
??「嗯!爸媽,我想先洗個澡。」
??「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宋明珠起身走進浴室。
??「小舞,早餐吃了沒?你媽留了稀飯在電鍋。」岳明問道。「藥呢?吃了嗎?」
??「都吃了。」岳舞點點頭。「我先回房間。」
??她走進房內,關上門,她越來越害怕面對葉可峰,即使他什麼都不說,但是他的眼神卻滿溢著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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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還算是個人嗎?」褚橘兒沖進褚愛江的房間,都傍晚褚愛江還在房間里面呼呼大睡。
??她一進門,就把她大哥的枕頭用力的抽起來!
??「哇靠……橘兒?!」褚愛江頭一歪,從夢中驚醒。
??「你給我起來!」她拉著棉被。??「等等,別、別拉!橘兒,大哥只穿一條內褲!」褚愛江睡眼惺忪的披著棉被,與她拉鋸。
??「你沒穿更好,我可以拿一把剪刀,把你那害人的玩意兒剪掉,替天行道!」褚橘兒發狠的恐嚇他。
??「哎哎,橘兒!」他從軟綿綿的床上跳起來,兩手使力把棉被搶過來,裹在腰際。「你一大早在于什麼嘛!」
??「一大早?」褚橘兒瞪著眼楮。「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太陽是快下山不是快升起!」
??「是嗎?」褚愛江揭了一下窗簾,望著窗外的彩霞滿天。「那又怎樣?」
??天吶!她怎麼會有一個這麼渾渾噩噩過日子的哥哥?有哪一個正直有為的年輕人會把早晨跟黃昏搞混?
??「我問你,昨晚你把岳老師帶到哪里去了?你有沒有吃了她?」褚橘兒一臉殺氣的朝他步步逼近。??褚愛江拉著腰間的棉被,一步步向後退。??「我帶她到河堤喝酒吹風而已,我連親也沒親她一下。」橘兒眼里的殺意令人害怕,他很誠實的招來。
??「喝酒?你居然讓岳老師喝酒?!」褚橘兒跳過去想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卻被他眼明腳快的躲開。
??「我請她喝啤酒而已。」褚愛江打死也不會說,岳舞喝了兩罐啤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只要是酒就不行!」她知道啤酒的酒精濃度很低,但是岳老師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滴酒不沾的乖寶寶。
??「頂多下次不請她喝。」
??「這有下次?」褚橘兒用她的眼神狠狠砍他。「休想!我已經告訴過你,不要接近岳老師,她是我要介紹給二哥當老婆的!」
??「你也要看人家肯不肯當你未來二嫂,而且恨山想嗎?」褚愛江不滿意她一直提要把岳舞介紹給恨山這回事。
??爺爺一旦決定的事,還管你們想不想!「只要你不殺出來當程咬金,我自有辦法撮合他們。」
??「你想得美,我看岳舞一點進褚家門的意願也沒有,就算她肯,恨山也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岳老師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看起來溫柔婉約,一定是個賢內助,我就不信二哥不喜歡。」
??「這個世界上漂亮又有氣質,看起來溫柔婉約又是個賢內助的女人多得是,更何況,也許恨山要的不是這種類型的女人。」
??「你都喜歡,二哥怎麼可能不喜歡?」褚橘兒頂回去。她這個風流大哥專找美女下手,長得不夠美他還不要,可見岳老師具有打動人心之處,二哥也是男人,哪有男人抗拒得了美女,更何況是會彈鋼琴的氣質美人。
??「我是我,恨山是恨山,長得一樣,但是個性天差地別。」褚愛江回道。「我喜歡不代表恨山喜歡。」換句話說,恨山喜歡,不代表他也會喜歡……不過,如果是美女就另當別論啦!
??講這什麼廢話!「你們兩個當然不一樣,二哥要是跟你一樣的話,我哪敢把岳老師介紹給他啊!」
??「對,對!」褚愛江走進裕室。「我祝你這個小紅娘一舉成功。」然後,他砰的一聲,很用力的把門甩上。
??「只要你不搗蛋就可以成功!」褚橘兒對著浴室的門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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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爬山?」宋明珠正在廚房炒菜,听到女兒這麼說,手中的鍋鏟頓時停止在半空中。
??就知道媽會有這種反應。「媽,你放心,會有幾個朋友跟我一起去的。」岳舞記得褚愛江說過,要跟他的弟弟和堂兄弟。
??「跟誰?什麼朋友?那一晚讓你不想回家的男人嗎?」宋明珠快炒幾下,把香味四溢的青菜放在盤子里,關掉瓦斯爐跟抽油煙機後走出廚房。
??「媽!你說話怎麼這麼難听,好像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只不過一晚沒回家而已。」岳舞秀眉一蹙,她跟在母親身後。
??「一晚沒回家?你從來不會這樣的,而且你以前也不會這樣跟媽頂嘴。」宋明珠把菜放在飯桌上,轉過身來看她。
??「我不是頂嘴。」岳舞微微拉高音量。「你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一樣的保護好不好?我長大了,我有自己的朋友,我想跟朋友在一起休閑娛樂,而不是老是跟我父母去醫院作治療!」
??「小舞,你的病讓我非把你當小孩子不可,最近你的病情越來越不穩定,你知道嗎?只要你離開我的視線超過十分鐘,我就會開始擔心我的小舞是不是發病暈倒沒有人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給我很大的壓力!」
??「如果你也生一個白血病的小孩,你就會了解我的痛苦絕不比你少!」宋明珠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你以為我不累?我也常問自己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為什麼我會生了一個有白血病的孩子?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折磨我?」
??「如果我們彼此都這麼痛苦的話,當初你跟爸就不該讓我作治療,就讓我死了算了!我早死早超生,你們也樂得輕松!」岳舞也控制不了自己承受已久的壓力,喘著氣尖叫。
??啪!宋明珠一巴掌甩向岳舞白皙的臉頰,她左臉上頓時浮現幾道紅腫的痕跡。
??岳舞撫著熱辣辣的面頰,這是母親第一次打她,她淚流不止,傷心欲絕的奪門而出。
??「小舞,小舞!」宋明珠愣了一下,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會打了病弱的女兒,她追出去沖到樓下大門,但岳舞早已坐進計程車揚長而去。
??「小舞!嗚……」宋明珠哭得不支倒地,鄰居看到了急忙攙扶起她,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但宋明珠除了哭什麼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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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舞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游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突然覺得自己孤獨得可憐,她是漂泊的荷蘭人的化身,一縷不知魂歸何處的幽魂,她上岸尋找願意真心愛她的人,但是,那個人在哪里?她的仙姐在哪里?
??除了學姐,她沒有交心的朋友,但是去找學姐,她一定會叫爸媽來,而她現在最不想面對的就是她的父母。
??有誰能拯救她受傷的靈魂,讓她忘卻一切痛楚,只要接近他就能感到快樂?
??岳舞想著想著,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那天曾住餅一晚的高級住宅前。
??褚愛江……他是她的仙姐?
??臨時出門也沒帶手機,模模口袋還有計程車找剩的零錢,岳舞走到大廈前的公共電話亭,投下一枚硬幣,電話持續響了好幾聲,才被人接起來。
??「喂?」褚愛江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岳舞停留了幾秒,听他連喊了好幾聲喂,她才開口,垃圾車正從路口慢慢駛來,那清脆響亮的音樂聲令她不得不抬高音量。「我是岳舞。」
??「哦!是你呀!」他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听起來神采飛揚、精神奕奕。「怎麼?找我有事嗎?」
??「嗯……沒事,對不起,打擾了!」岳舞感覺自己在听到他的聲音時閃過一陣心悸,那股胸口的悸動令她害怕,她顫抖的掛下話筒。
??「喂?喂?」站在客廳接電話的褚愛江不明就里的掛下話筒,第一次被女人掛電話耶……奇怪了,剛剛在電話里面听到垃圾車的聲音,怎麼現在還听到,難道……
??褚愛江拉開落地窗,走到陽台,往下一看——??岳舞驚悸的心髒快跳出喉嚨,沒想到她仰頭注視時,褚愛江居然出現在陽台上,還低下頭來看她。??「上來坐坐!」楮愛江對著她大叫。??她仰著頭,此時,車聲鼎沸,他又住在十樓,岳舞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褚愛江看她一動也不動,轉身走進客廳,他隨手拿起桌上開門的磁卡沖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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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學治水的大禹過門而不入啊?」褚愛江打開家里的大門,領著她走進客廳。「還是要我從十樓跳下去,你再張開手臂接住我?」他打趣的說。
??還好他昨晚沒回大宅而來這里的小鮑館睡覺,今天又如往常的蹺班,不然她可就要高唱「等無人」嘍!
??岳舞跟著他走進屋內,看著他的身影,她突然有一股沖動想飛奔過去,不顧一切的抱住他。
??「坐啊!」看她呆呆的站著,褚愛江指了指沙發椅。
??岳舞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要紅茶還是咖啡?」褚愛江問道。
??「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這種小事我還做得來。」褚愛江笑道。「要茶還是咖啡?」他再問一次。
??「茶。」
??「等我一下。」褚愛江走進廚房,沒幾分鐘,端了兩杯茶出來。
??「謝謝。」岳舞接過茶杯,連喝都沒喝就直接放在桌上。
??「岳老師,你很不給我面子哦!我很少親手泡茶給女人喝耶!」褚愛江故意逗她。
??「哦……」岳舞連忙端起茶杯,唇湊了過去。
??褚愛江伸手蓋住杯口,她的唇就印在他的手背上。
??「啊?!」岳舞嚇了一gS,滿臉緋紅。
??「小心燙,看你這麼急,很容易被燙到的。」褚愛江把她的杯子重新放在桌上,然後把被她吻過的手放在鼻下一嗅,低下頭也印下一吻。「好香啊!」
??岳舞很不自在,她到這里是不是來錯了?
??「放輕松。」他是不是嚇到她了?「我這人看到美女不吃她一下豆腐會痛不欲生的。」褚愛江盡量提醒自己不要笑得這麼色。
??岳舞輕扯了一下唇角,但是很快地又抿直唇線,笑不出來。
??「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的?」褚愛江側著頭,微笑看她。
??岳舞看著他,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喂你不要哭,有什麼事好好說嘛!」褚愛江看多被他甩掉女人流淚的樣子,但是他會心慌意亂還是第一次。
??「我的心情好糟……」岳舞控制不住不斷下滑的淚水,她抽抽噎噎的說。
??「別哭,別哭。」褚愛江伸出手把她攬進懷里,不過這次他可以發誓,他不是存心要吃她豆腐,他是真的想安慰她。
??「我跟媽媽吵架了。」岳舞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他的胸口好溫暖。
??「為什麼?」他又聞到她的發香,她是用什麼牌子的洗發精,頭發怎麼這麼香?
??「因為……我跟她說我要去爬山,她不準我去。」她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親昵的擁抱過,男人的懷里是不是都這麼溫暖?
??「哦噢!」听起來好像他要誘拐她私奔似的,他又變成罪魁禍首?「所謂的戀女情節或戀子情節,應該是爸爸對女兒、媽媽對兒子吧!怎麼你媽媽對你的佔有欲也這麼強,你也二十幾歲,是個成年人了。」
??「不能怪我媽媽,她一直看不開……」她有所隱埋的說。
??「孩子長大了,就像翅膀長硬的小鳥,要飛就讓它飛,做父母的還是要看開一點。」褚愛江這麼覺得。
??「是我自己不好,一直讓媽媽擔心,她為了我老了好多。」岳舞既心疼也心痛的說。
??「那麼……如果你媽媽不放心你跟我一起去爬山,」這他可以理解,很多做媽媽的都不會放心她的女兒跟他去爬山。「那就不要去嘍!」
??「不!我要去。」岳舞拉開彼此的距離,水亮亮的眼楮望著他。
??嗯!他的魅力還真大,讓柔雅乖巧的岳老師願意為了他和家里人對抗。「為什麼非跟我去不可?」褚愛江身體不斷向她靠去,他說話時呼出的氣都吹到她臉上。
??她再不向後退,褚愛江的唇勢必要吻上她,于是她向後倒,直到踫到沙發的扶手,而他就在她身上,彼此之間只有一根手指的距離。
??「因為我想趁活著的時候,多嘗試一些從未做過的事情。」當作是一種紀念,讓她可以帶到另一個世界去回味。
??要是換成別的女人,應該會說是因為他所以非去不可吧!她是在裝笨還是真蠢?「就這樣?」褚愛江不滿意他听到的答案。
??岳舞紅著臉點頭,他可以離她遠一點嗎?她呼吸的胸口就快踫上他的。
??趁活著的時候?「怎麼你說得好像你活不了多久似的?」褚愛江一點也沒有要拉開彼此距離的打算,他似乎只要一張口,就可以吞進在他眼前如花般綻放的嘴唇。
??她是啊!「……人不能預期自己的死期,天災人禍隨時都會發生,人隨時都可能會死去不是嗎?」
??「你真悲觀,做人還是要樂觀一點,別老是往牛角尖里鑽,多想些快樂的事,像我,能玩就玩,多逍遙快活。」他伸出一只手,撥開她額前的劉海。
??「我多想象你這樣。」岳舞看進他黑瞳里的靈魂深處,輕聲嘆息。「但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不可能,只要你肯去做,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褚愛江的唇落在她的額頭,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吻,然後是舌尖,然後是嘴唇。
??岳舞心跳如擂鼓,他吮著她僵硬的舌尖,她慌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甚至忘了該閉上眼楮。
??褚愛江也沒閉上眼楮,他就與她四目相對,她如遭電擊,比木頭還要僵硬,他的舌鍥而不舍的纏繞她的,一直到她的臉漲紅,像隨時都會缺氧而死,他才離開她的唇瓣。
??這就是接吻嗎?岳舞依舊是訝然的眨著眼,一動也不動。
??「喂!回神,回神。」褚愛江好笑的在她眼前揮揮手。
??岳舞推開他,坐正身子。她的心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跳動。
??「第一次接吻?」褚愛江靠在她耳旁小聲的問。
??他的再一次接近令岳舞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慌亂的說︰「我來這里只是想找個可以信賴的朋友訴訴苦,請你不要把我當成隨便的女人。」
??他可以信賴嗎?他常被人指控是寡情薄幸的現代陳世美耶!橘兒說他就算死了,身體還是有兩個地方不會爛掉,一個是舌頭,一個當然是那害死女人的「玩意兒」。
??但是岳舞那雙全然信賴的眸子,反而讓他有一股深深的罪惡感,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他卻想「吃」了她……褚愛江生平第一次沒有辦法干脆的把相中的目標吞進肚子里。
??「我沒把你當成隨便的女人,我向你保證,以後我會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對你毛手毛腳。」當然,他的保證常常都會被色字頭上的那一把刀砍得精光。
??岳舞看著他,然後破涕為笑。「你在女人面前都這麼能屈能伸嗎!」
??「當然,該硬則硬、該軟則軟。」褚愛江頗帶黃色思想的笑道。
??岳舞倒沒听出他的意有所指。「難怪你可以騙到這麼多女人。」
??「別說騙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也對,這就是愛情,一個巴掌是打不響的。」岳舞同意的點點頭。
??褚愛江突然戲謔的向她伸出右手掌。「那你願不願意打響這個巴掌?」
??岳舞笑著沒說話,她走向客廳里那架高貴的白色鋼琴,打開琴蓋,彈奏起天鵝湖的組曲。
??褚愛江倚在鋼琴邊,專注的聆听,時間在美妙的音符間流去。
??待在岳舞身邊,他感覺自己宛如深山里的河澗,悠悠的流逝,靜靜的沉澱,沒有浪濤滾滾,沒有深處漩渦,只有河邊的桃花不斷落在水面上,隨著靜水長流,這應該是桃花有意,流水也有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