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搖錢妻 第十三章 姑娘懂武功?(1)

書名︰飯館搖錢妻|作者︰金萱|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袁氏呆呆的看著自己長得眉目如畫、貌美如花,不管是氣質或是舉手投足都不輸名門貴女的女兒,忍不住發出今日第一百一十二次的嘆息。

「唉。」

駱含瑄聞聲終于放下手邊的工作,起身離開書桌走到娘身邊坐下來。

「娘,你是怎麼了?」她關心的問︰「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告訴女兒,女兒陪你一起想辦法解決。」

袁氏表情糾結的看著她,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發覺自己真是愈來愈看不懂這個她從小一手帶大的女兒了。

「瑄兒,你為何不讓人通知娘,讓娘出面去處理駱家人的事,你可知你一個未出嫁的小泵娘對家人長輩做出那樣的事,傳出去會被人說成什麼樣子,甚至一輩子都擺月兌不了被人說三道四的命運,你怎麼會這麼沖動,這麼的不把自己的名聲當回事?你……你到底要娘多心疼你,多自責自己的沒用?」她難過的說。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女兒還以為讓下人不和娘說能多瞞娘幾日呢。」駱含瑄以開玩笑的輕松語氣說。

「你還想瞞娘幾日?」袁氏生氣道。

「能瞞幾日就幾日嘍。」駱含瑄嘻皮笑臉的說。「你瞧,你今天知道這件事後嘆了多少次氣啊?多瞞一天,娘就能少嘆一天的氣,女兒何樂而不為,你說是不是?」

「你這孩子,娘跟你說正經的,你別和娘嘻皮笑臉。」袁氏一臉嚴肅。

「娘,那女兒也跟你說正經的。」駱含瑄收起臉上的笑容,換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女兒不是不讓人通知娘,也不是不願意讓娘出面,而是知道娘做不來這樣的事,去了只會受到羞辱與欺負,讓駱家人顛倒黑白的氣焰變得更加囂張,于事無補,反而有害。」

「是娘沒用。」

「不是娘的錯,而是那些人太習慣不把娘放在眼里才敢對娘如此肆無忌憚,今日即使娘面對他們的態度變得強硬,女兒想他們也不會當回事的,所以這件事根本就不適合娘出面處理。」駱含瑄一頓後又說︰「其實女兒原本也不想出面,只想讓李管家請他們離開,誰知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女兒,一會兒要下跪,一會兒又想利用外人來陷咱們母女于不孝不仁不義之中。」

「利用外人陷害咱們母女?」袁氏不解。

「娘還沒看明白嗎?他們老的老,小的小,還有個懷胎七、八個月的孕婦,一群人全數長時間的站在大門外,旁人見了會怎麼議論這件事?」駱含瑄說著搖了搖頭,道︰「他們根本就沒安好心,早已將咱們母女當成他們駱家的仇人,不斗得你死我活是不會輕易罷休的。這也是女兒這回決定下狠手的原因,因為不這麼做,他們根本不會害怕,更不會收手,只會變本加厲而已,女兒實在不想再繼續與他們糾纏了。」

袁氏嘴巴張了又張,最終只能落下淚來,心疼又自責的搖頭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將自己的名聲賠進去,一定還會有其他解決辦法的,可是現在……全怪娘,都是娘不好,是娘沒用。」

駱含瑄搖搖頭,握起她娘的手認真地說︰「娘,你所擔憂的那些其實全是虛名,女兒並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行得正坐得直睡得好,別人說什麼都跟女兒無關,更影響不到女兒。」

「怎會影響不到。」袁氏說。

「怎會影響到?」駱含瑄問。

「你都還沒找婆家呢。」袁氏想也不想便沖口道。

駱含瑄呆了一下,問︰「娘不是都已經替女兒收了連公子的聘禮了,這還用再找嗎?」

袁氏也呆了一下,然後有些心虛的低聲說︰「多看看總是好的。」

「不用再看了,女兒覺得連公子挺好的。」駱含瑄一本正經的說。

「你這孩子就不怕有個萬一嗎?」袁氏白了女兒一眼,為女兒的樂觀感到無奈。

「什麼萬一?怕連公子反悔不想娶女兒嗎?那也沒關系啊,反正飯館的地契和店契都已經是女兒的名字了,咱們母女倆有飯館可傍身,生活無虞餓不死就行了。」駱含瑄一臉不以為意的說。

袁氏楞楞的看著女兒,著實被女兒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給驚呆了。

「瑄兒,你……」她看著女兒嘴巴張了又張,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的女兒到底何時變得如此剽悍了?別人毀婚她就沒收聘禮,這話她怎麼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如果真發生這種事,女兒又真的這麼做了,那以後還有誰敢要、誰敢娶她啊?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經過昨天的事情之後,女兒的剽悍強勢恐怕早已傳得人盡皆知,在這朝陽城內敢娶女兒為妻為媳的人家,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唉,罷了,這孩子自從那回去鬼門關走過一趟之後就變得極有主見,所做的事雖總是出人意表,也讓她心驚膽戰的,但結果卻從沒有出什麼差錯,母女倆的日子更因此而愈過愈好。所以,還是由著她吧,畢竟女兒做事向來都比她這個為娘的靠譜,不是嗎?

思緒百轉千折後,袁氏終于想開了,伸手輕撫著女兒的臉,開口道︰「瑄兒自己心里有數就行,娘現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看見瑄兒天天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其他再無所求。」

「娘的希望定能成真。」駱含瑄認真的保證。

袁氏微笑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後從座位上站起身道︰「好了,娘不打擾你工作了,娘也得到廚房去看看。」

「好,不過娘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太逞強了,累了就要休息,可不能勉強自己。」駱含瑄扶著她娘,送她到書房門口將人交給彩袖,一邊不忘叮嚀母親。

「是,娘的管家婆,有彩袖在娘身邊盯著,你還怕娘會累著嗎?這丫頭現在可是把你的話都放在娘的話前頭了。」袁氏看了彩袖一眼,對女兒打趣道。

「嗯,干得好。」駱含瑄調皮的點頭道︰「彩袖姊姊記得一會兒有時間的話過來領賞,姑娘我重重有賞。」

「那奴婢就先謝過姑娘賞賜了。」彩袖也跟著逗趣的接話道。

三人對視一眼,瞬間都笑了起來。

袁氏離開後,駱含瑄重回到書房里,坐下繼續工作。

飯館的生意在她雙管齊下的行銷策略後,終于回到中毒事件發生前的水準,加上現在持續進行中的集點換會員卡活動,飯館的生意應該能攀上新的高峰,之後再趨于緩和,最終穩固在一個水平點上。

這次她雖成功的將飯館的危機變轉機,卻也看出飯館中有許多弊端,其中又以飯館人員的危機處理意識不足問題最大,這點必須盡快改善才行,這也是她接下來要忙碌的重點,想喘口氣休息都沒時間,感覺她就是個勞碌命。

輕嘆一口氣,她提筆在攤開的紙張上寫下「什麼是危機處理」幾個字,打算先寫本教戰守策出來,再找幾個有慧根的人,幫她傳授這類的知識。

「姑娘,李管家來了。」如畫進屋稟報,聲音似乎比平常多了抹嚴肅。

駱含瑄驚訝的抬起頭來,卻見李管家已跟在如畫身後進到書房里,而且臉上表情異常的嚴肅與緊繃。她心一沉,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屬下是前來向姑娘告辭的,屬下有急事必須要離開一段時間,屬下不在的期間請姑娘盡量避免外出,注意安全。」李管家嚴肅道,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是不是連公子出了什麼事?」駱含瑄直覺反應,因為她知道李管家沒有其他家人,能受到他關注,並且讓其離開工作崗位的,恐怕只有他的主子連馳俊。「你別騙我也別瞞我,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她語氣強硬的命令道。

李管家抿緊嘴巴,沉默不語。

「李管家!」駱含瑄遏制不住的提高嗓音,「如果你不告訴我沒關系,等你離開後,我自個兒去京城打听!」

李管家看著她堅定不移的神情,終于開口道︰「公子失蹤了。」

「把話說清楚!」駱含瑄追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失蹤了?誰傳來的消息?消息中可有說明當時發生了什麼事,這又是多久之前發生的事?」

「公子一直與屬下暗中傳遞消息,知道這個管道的只有公子的幾個心月復而已,消息應該不會有假。信紙篇幅有限,文中沒有細說經過,只寫了阿毅尸首已尋獲,公子不知所蹤,信是在十日前寫的。」李管家面無血色。

「阿毅是何人?」

「公子的貼身護衛,是我們之中武藝最高的一個。」李管家苦澀的回答。最厲害的都死了,公子還能平安無事嗎?「姑娘,屬下必須即刻出發,公子也許正在哪里等著屬下去救援。」

「我跟你一起去。」駱含瑄倏然起身道。

「姑娘?!」李管家愕然驚叫。

「姑娘,不可以。」一旁的如畫也出聲阻止。

「你們攔不住我。」

「姑娘!」

「我不是要跟去添亂,只是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我覺得我跟去或許能幫上什麼忙。」駱含瑄異常冷靜的道。「況且我總覺得這件事似乎透露著一絲詭異,如果這是個陷阱,或是個調虎離山之計呢?李管家,你應該是受命在這里保護我的吧?如果你離開而我卻出事了,你該如何向你主子交代?」

「屬下會以死謝罪。」李管家毫不猶豫,說得斬釘截鐵。

駱含瑄看著他又問︰「那如果我的出事是落入連公子敵人之手,而對方又利用我來威脅連公子,你覺得你以死謝罪有用嗎?」

李管家聞言渾身一僵,感覺背脊突然一片汗潸潸的。

「我知道讓你待在朝陽城這里等消息你是待不住的,我也一樣,所以我跟你一起走。」她不容置喙的下了最終結論。

李管家已被說服,但還有個問題沒解決。「太太那里……」

「我去說。」駱含瑄立即說道,接著下達命令道︰「如畫,你去幫我收拾幾套王宣的衣裳。李管家,我不會騎馬,所以還是得搭馬車,你去準備,半個時辰後,到西側門接我。」

時間緊迫,三個人分頭進行。

駱含瑄奔向廚房,直接將袁氏從廚房里拉了出來,告訴她娘她要立即去京城一趟,半真半假的以連馳俊受了傷、身邊沒個可相信的人照顧,以及她沒親眼確認他的傷勢是否無礙她不放心為由,非走這趟不可,至于為何如此之趕,看她心急如焚的模樣已不需說明。

袁氏本欲一同前往,卻讓駱含瑄以飯館沒人看管不行給拒絕了,所以袁氏算是臨危受命接受了要幫她掌管飯館的任務之後,便再也沒多余的精神去糾結或懷疑她突然要去京城的這件事了,畢竟管理飯館可是件她從未挑戰過的大事。

解決了她娘親這頭的事後,駱含瑄又招來彩袖、彩衫和如詩交代事情,一邊迅速換成王宣的穿著扮相。行走在外,男裝自然比女裝要方便。

半個時辰後,玉井胡同內駛出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地朝城外驗去,在出了城門之後突然策馬狂奔,加速朝京城的方向飛馳而去。

「姑娘,你再忍耐一會兒,前面有座小鎮,鎮里有間客棧,今晚咱們就投宿在那里不趕路了。」李管家滿臉歉意的對駱含瑄說。

「對不起,我的身體沒我想象的有用。」駱含瑄苦笑道,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暈馬車,還真不如讓她直接暈倒算了。

「是屬下趕車趕得太急,又沒注意到姑娘身子不適,才會害姑娘受苦,是屬下的錯。」

李管家歉疚的說。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身體適應力太差。今晚讓我好好休息,明天情況定能轉好,到時就照原定計劃趕路,不礙事。」駱含瑄微笑道,但虛弱的語氣和面無血色的模樣卻沒半點說服力。

「姑娘還是先睡一會兒吧,別說話了。」同行的如畫忍不住開口勸道。

駱含瑄無力的看了她一眼,乖乖地閉上眼楮,不再開口說話。

不過要她睡著真的太難了,天知道她的腦袋又暈又痛的像要炸開來一樣,閉上眼楮只會讓這種感覺放大,壓根無法獲得一絲舒緩。所以,她只能用以毒攻毒的方式,努力想著一些需要集中精神思考的事情來轉移自己對

頭暈頭痛的注意力了。

這回出行除了她和李管家之外還帶了一個名叫大力的車夫以及如畫,她原本是想拒絕帶如畫同行的,畢竟她並不是真的古代閨秀,身邊沒個丫鬟服侍就寸步難行,況且讓李管家帶她上路已是累贅,再多個丫鬟不是更為難?

結果她沒想到堅持要帶上如畫的是李管家,因為如畫會武功,除了能服侍她之外,還可以保護她。

如畫會武功這事讓她有點驚訝,但接著李管家告訴她的另一件事才是真正的驚嚇到她。

李管家大概是想既然都對她吐露了如畫會武的事實,其他人同是練家子的事也可以一並說了,便告訴她公子所安排進玉井胡同宅子里的下人個個都是有武藝的,只是高低有別罷了,那些人全是公子特意調過來保護姑娘和太太的。

罷听聞此事時,她驚震有之,感動有之,感覺夸張有之,但最後所有的感受皆被茫然所取代,腦袋里除了空白還是空白,只因為她突然想到連馳俊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果真有個萬一,她連想對他說聲謝謝都無處可說,又該如何報答這些他瞞著她、為她做的一切呢?

心有些堵有些慌,就像飄浮在一片幽暗的空間里,不斷往前卻看不到一絲光亮,往左往右、往上往下亦然,找不到出口卻還是得逼自己不斷前進,然後希望愈來愈渺茫,心也愈來愈害怕。

所以她命自己別想那些了,要李管家以最快的速度趕路,能早一刻到京城就早一刻,即便出發不久她便開始感覺到不舒服,而且不舒服的情況愈來愈糟也沒有出聲叫停,直到經過了一天一夜的趕路,她身體再也承受不住的嘔吐出來為止。

淚水從她眼角滑落沒入發梢,她微微地側身不想讓人發現。

此刻的她真的很難受,不只是身體上的,更是心上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連馳俊對自己已經重要到這種地步,她以為有著現代靈魂、熟齡心理的她對男女之情可以看得很淡,什麼合則聚不合則散,什麼隨緣,什麼下一個會更好之類的道理對她應該都很適用,結果輪到自己身上時才知道那全是旁觀者說的屁話,因為心痛得都快承受不住了,哪還多余的心思或力氣去想別的?

連馳俊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吧?

他是那麼的聰明,待在連家那種龍潭虎穴里都能平安的長大,還能在私底下賺到這麼大一筆身家,對她所說的一些現代知識總能舉一反三,讓她嘆為觀止,像他這麼聰明的人是絕不可能會落入他人奸計之中的,對吧?

還有,李管家不是說他身邊有不少護衛,而且個個身手非凡嗎?所以即使身手最高的那個出了事,也還有其他人會拚死保護他,絕對不會讓他出事的,對吧?

他一定會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他說過要她等他,她都答應他了,所以他也絕對不會辜負她的等待,對吧?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她不斷地對自己洗腦,並相信自己的祈禱一定會成真,否則的話……不,沒有否則!連馳俊他絕對不會有事的,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