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約定好的晚餐時間都過了五分鐘,卻遲遲等不到林禹菲的到來,楚御一猶豫一下,終于忍不住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她。
「喂,你在哪兒?今天怎麼這麼晚?」他在她接起電話後,以輕松的語氣問道。
電話那頭一片安靜。
「林禹菲?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忍不住緊張了起來,聲音也跟看變得低沉而嚴肅。
「剛剛被車撞了一下。」電話那頭這時才傳來她弱弱的回答。
「你說什麼?!你現在人在哪兒?」聞言,他舞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大步朝他放鑰匙的地方走去,一把抓起車鑰匙和皮來的同時,已開始在穿鞋子。
「我沒事,只是有點擦傷。」大概是听出他的著急,她安撫的對他說。
「你現在在哪里?」他只想知道這個。
「家里。」
楚御一的動作整個一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家里?你家里?」他以為他听錯了。
「嗯。我要先洗澡、擦藥,可能會花很多時間,所以今天不過去吃晚餐了。」
「那你晚餐要吃什麼?」他問。
「家里應該還有飽面。」
「不要吃飽面,我拿晚餐過去給你吃,十分鐘後幫我按電梯。」他毅然決定道。
「不用這麼麻煩……」她迅速說道,卻讓他打斷。
「一點都不麻煩,十分鐘後,幫我按電梯。」說完,他還自掛斷電話,放下車鑰匙、皮包和手機,轉身走到餐桌前開始動手打包。
慶幸的是,他今天準備的晚餐恰巧是美式料理,不管是薯條、肋排、炸雞翅還是凱撒沙拉都很好打包,只有玉米濃湯比較麻煩些。
十分鐘後,他提著兩人的晚餐穿過樓下中庭,走進C棟中門,正好見她躋著腳從電梯里走出來。
「你下來做什麼,我不是叫你幫我按電梯就行了嗎?」他不悅的蹙眉道。
「我突然想到樓下還有一扇門,你沒磁卡根本進不來。」
「一樓進不去,我會走地下室。」社區的地下停車場可沒分哪一棟。
林禹菲呆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還可以這樣。還好他走的是一樓,如果他從地下室過來,他們一個在一樓等,一個在地下室等,要等到何年何月?真是好家在。
「你傷得怎樣?」兩人一起走進電梯,他低頭看著她的腳問。
「膝蓋和手掌都有一片擦傷,不是很嚴重,但肯定會痛上幾天。」她苦笑著說,舉起受傷的手和腳給他看,只見上頭青紫交錯,有些磨破皮的傷口還滲著血絲。
「有擦藥嗎?」他問她。
「嗯。」她點頭。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撞到你的人昵?你沒報警嗎?」他的眉頭皺得死緊。
她搖搖頭,說。「對方是個老人家,而且我也有錯,那時候我有點心不在焉,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你那時候到底在想什麼,走路不好好走?」他有些生氣的責問道。
「唔……」她唔了一聲,沒有應答,總不好告訴他,她那時候在想他吧?
電梯門打開,抵達她住的樓層。
「我先說,我家沒你家大,只是一間能夠一眼望盡的+二坪小套房,待會兒進去之後你可別嫌擠。還有,我家也沒有餐廳和餐桌,客廳的茶幾就是我的餐桌,等等只能委屈你跟我一起坐在地板上吃晚餐了,你不會介意吧?」她問。
他搖頭,然後問。「你家應該有碗盤吧?」
「當然。雖然我很少自己煮來吃,但催爾也是會煮啦,所以基本餐具都有。」
「那就好。」他放心的點頭道。
林禹菲的家一如她所說的,是間能夠一眼望盡的小套房,除了浴室外,廚房、客廳和臥房都連在一塊,沒有間隔。不過小遍小,卻布置得很大方,整理得很干淨,與她給他的感覺很像。
不讓受傷的她動手,他在她的指示下,迅速將他帶來的晚餐擺好,兩人肩並肩,席地而坐的吃晚餐配電視。
「剛剛你不是問我走路的時候在想什麼嗎?」林禹菲狀似不經意的突然開口。
他輕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又提起這事。
「我還以為你在想男人,所以不好意思說呢。」他開她玩笑。
她看了他一眼,臉頰忍不住微微的發熱。「嗯,我的確是在想男人。」她不疾不徐的回答。
楚御一表情微僵,沒想到自己亂說竟也能說中。真是烏鴉嘴!
「我記得你現在好像是在跟我交往中,怎麼可以想別的男人?就不怕我吃醋嗎?」他挑了挑眉頭,似假還真的看著她說。
「我有說我在想別的男人嗎?」她道。
他呆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問。「你的意思是說,你那時是在想我?」
「嗯。」林禹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楚御一的心情卻整個高昂了起來。
「你想我什麼?」他問,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
「想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楚御一眼角微微地抽搐著,差點沒爆粗口。
「我跟你說過我不是。」他咬牙道。
「真的嗎?」她目不轉楮的看看他再次向他確認。
「真的!」他瞪向她。
「好,我相信你。」林禹菲倏然咧嘴道,一張臉滿是笑容。
「我實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到底哪里看起來像個同性戀了?你告訴我。」他耿耿于懷的問。
「你和我交往,不就是為了不想讓人看情你的真實性向,要故布疑陣,掩人耳目嗎?」她說。
「誰告訴你的?」
「是你自己說的呀。」
「什麼時候?」
「提出和我交往的那時候呀。」
「那時候我明明記得跟你說過我不是同性戀,也沒說和你交往是為了要故布疑陣、掩人耳目,那全都是你自己想的吧?不要賴在我身上。」他沒好氣的?
「好,那你告訴我,當初你為什麼突然決定和我交往,而且極盡所能的說服我答應你?」她問他。
「我有這樣嗎?」他裝傻。
「有!」她大聲說。
「我忘了。」
「喂!」她當場為之氣結,但並不氣餒,因為李佩和仁靚丟太多疑點給她問了。「那好,換個問題問你。你為什麼要每天親手做晚餐給我吃?」
「這你不是知道嗎?因為和你打賭輸了。」
「我問的是,為什麼要」親手做「,而不是出門買現成的。」
「因為我懶得出門。」
他回答得理直氣壯,讓林禹菲差點把張仁靚「看」的口頭禪拿來用。
「懶得出門也可以叫外賣,或者直接拿一些冷詐食品給我吃。」她意思就是說,他其實可以不必這麼備合,而他這麼新合總有個理由吧?快點承認你喜歡我,這麼做完全是在討好我,想追求我,快點。
「我是呀,這里的薯條、雞翅和肋排都是冷詐食品呀。」他說。
林禹菲頓時有種被一桶冷水兜頭澆下的感覺,非常之不爽,不爽到有點瀕臨失控邊緣。
「這盆凱撒沙拉總不是冷凍食品吧?」她問他。
「這個簡單,五分鐘之內就能搞定。」
「馬的,你就不能說這一切全都是你特別為我做的,說你喜歡我,所以才做這些來討好我、追求我嗎?氣死我了!」她倏然轉身揪著他的衣服,火大的朝他咬牙道。
笑聲驀然從楚御一的口中逸了出來,從原本的輕笑,到一整個笑不可遏。
自她說她在想他,以及向他確認他到底縣不縣同性戀後,他就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已經開始改變了,接著她一連串拐彎抹角的試探,則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對她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耿直的性子藏不了話,所以,明知道她在試探他、套問他的真心,他卻故意避重就輕的回答她所有問題,把她氣得臉色愈來愈難看,終于忍不住爆發。
他笑並不是因為她的反應好笑,而是因為他真的太高興了!他可以從她的語氣感覺到她的希望和期待,而天知道他等待這一刻等了多久。他真的是太高興了!
「馬的,你笑什麼?牙齒白呀!」她氣到不行,他卻在那邊笑個不停,真的是還有沒有比這更氣人的?
「林禹菲,我喜歡你。」他笑容滿面的凝望著她,突然開口向她告白。
林禹菲瞬間呆住,只因為這反應太大了,但她沒想到接下來他的舉動會讓落差變更大——他慢慢地將身子傾向她,然後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呼吸停滯,腦袋轟然一聲。
他們的進展……會不會太快了點啊?
但,老天,她的心跳怎麼會這麼快,這又不是她的初吻,還有,她迷茫的想看,她剛剛還在啃肋排,嘴巴會不會很油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