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讓談群美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他一番眉頭皺得更緊。她又露出那種笑了。
「群美……」他想說些什麼,被她打斷。
「第二個問題,你知道當年害你入獄的公司掏空案是誰所為的嗎?」
「我……」他欲言又止的抿緊了嘴巴。
「你知道對不對?」
他沒有回答。
「是楊潔芬,沒錯吧?」她忍不住的說出口,「既然你知道是她做的,為什麼還要跟她來往?難道你就……就那麼愛她嗎?」
愛她?
不,他怎麼會愛楊潔芬呢?那種心如蛇蠍、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他根她都來不及了。
「我……」他正想開口告訴她,他根本就不愛楊潔芬時,屋內的電話猝然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他們倆同時轉頭看向電話,沒有人想起身接電話。鈴聲在屋內寂寞的響了一會兒,終于放棄的互然停止。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收回,又陷人沉默之中。
談群美在等待他的回答,而梁列猶豫著該不該讓她知道那麼多,因為他一點也不想將她扯進自己過去的恩怨中,尤其近來楊潔芬與趙民良的動作那麼頻繁,他真怕他們會將腦筋動到她頭上去,如果讓他們知道她也懷疑起之前的掏空案是他們倆所為的話。
猶豫不決問,屋內又響起了另一種鈴聲,另一種……像是手機鈴聲的聲音。
手機?
懊死,他忘記把它改成振動功能了。
談群美懷疑的看向梁列,她听得出來這是手機的鈴聲,只是她的手機早在之前走投無路時廉價變賣了。
所以,是他的手機嗎?為什麼她不知道?
「你不接嗎?」極力漠視心碎的痛苦,她開口道。
「別理它。」
「但是,也許是她打來的。」他的手機卻沒有告訴她,她猜想這手機八成是專為楊潔芬而辦,而想當然會打電話來的也只有她了。
「別理它。」他再次說。
他竟沒有否認,那就表示,他的手機真的是特地為楊潔芬而買的?忍不住的,她的嘴角微揚起來。
「我說過不要再露出那樣的笑了!」梁列忍不住怒吼,每回看她這樣,他便像被人用力踹了一下。
笑容沒因他的怒吼而隱沒,談群美看著他听著中斷幾秒又再度響起的手機鈴聲。
「你還是去接吧,也許她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她平靜的開口,一副不在乎的樣于。
梁列生氣的從一旁外套中翻出手機,本想直接關機,卻注意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電話是他請來監視楊潔芬一舉一動的偵探社打來的,若不是有緊急之事,他們是不會突然打電話給他。
「我……」他猶豫的密向她。
「需要我回避嗎?」她迎視著他的視線問,見他像默認般沒有回答,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坐下!」他忽然生氣的說。
她看著他沒有反應。
「坐下。」他口氣稍和緩的又說了一次,見她仍然站著沒動,便直接走向她,將她壓固沙發上坐好。這才接起第三度響起的手機。
「喂?」
「梁先生?太好了,我終于找到你了。」電話那頭傳來如釋重負的聲音。
「有事?」
「有,很急、很危險,所以才會馬上打電話跟你說。」對方一頓,直接說出重點,「他們打算對你太太不利。」
「什麼!?」梁列咆哮出聲,嚇得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听他在什麼的談群美倏然轉頭看他。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克制的轉過身,走到陽台,這才以勉強壓抑住的聲音再度開口。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清楚。」他命令。
「下午楊潔芬和你太太喝完咖啡後,臉色就一直非常不對勁。後來她打了通電話,因為距離太遠的關系我不知道她打給誰,但是……」
「說重點。」梁列忍不住打斷他,一想到他剛剛說他們打算對群美不利,他就全身寒毛直豎,憤怒與恐懼交錯的感受差一點沒讓他崩潰。
他必須立刻知道那兩個該死的混蛋究竟想做什麼,他一定要阻止他們,絕不容許他們傷害群美一根寒毛!「她回住處後,我們從監听器中听到她和趙民良打算制造一場假車禍,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以絕後患,因為他們懷疑你太太知道當年的事。」
「他們敢?」梁列咬牙迸出聲。
「听那趙民良堅定的語氣,似乎沒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而楊潔芬剛開始有些異議,但是……咳!在經過一場成人游戲之後,她決定听從她男人的計劃,並盡全力協助他。」
梁列忍不住低聲咒罵。
「他們有說什麼時候行動嗎?」
「趙民良說愈快愈好。」
又是一連串低咒,梁列迅速地轉動幾乎被怒氣完全佔據的腦袋,想著他該如何保護群美不讓她受到任何一絲傷害。
「梁先生,你有什麼打算嗎?」電話那頭傳來詢問聲。
「你們有把他們的對話全都錄起來嗎?」
「當然。連同當初他們虧空你公司的對話,我們都錄下來了,如果你想告他們……」
「證據依然不足。」梁列握緊手機,恨不得手上有更充裕的證據能馬上將他們倆送進牢里。
「沒錯,但是至少可以達到告的作用,讓他們不敢再輕舉妄動。」
「相反的,也有可能惹火他們。」梁列看向不如在想些什麼而低著頭的老婆,咬著牙。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正驚惶而猛烈的撞擊著,—次又一次的撞得他幾乎要承受不了。他絕對不能讓群美和孩子發生任何意外,絕對不能。
「梁先生,你要不要報警?」對方建議。
「不。」粱列毫不猶豫的搖頭,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這樣做只會打草蛇,他必須想出一個更妥善的辦法才行,絕不能有一絲差錯出現,因為他根本就無法承受這世上他最愛的兩人發生一點——腦袋在瞬間變得一片空白,猶如一道雷劈上他。他難以置信的直直瞪著群美,呆若木雞。
愛的兩人……他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兩人……最愛……!老天,原來他愛她,原來他一直不敢正視,不願相信,甚至于不斷欺騙自己的,就是這樣一個愛她的心情。他愛她,他愛她,他愛她。
「梁先生,你還在不在?」耳邊的聲音在一瞬間拔高,刺耳的讓梁列想忽視都不行。
「在。」他收回灼熱的視線,將注意力放在電話上。「我可不可以另外再委托你們一件事?」
「當然,而且在價錢方面我們還能給你打個折……」
「用不著打折,只要你們能確實做到我所委托的事。」他打斷他道。
「當然,請說。」
「我要有人二十四小時保護我太太的安全,不讓她被傷到一根寒毛,你們做得到嗎?」
*****
看梁列背對著她走向陽台,談群美听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已不知這是第幾次心碎了。
他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給她一刀,讓她一次死透,而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
楊潔芬說的沒錯,她根本就搞不清楚情況,只會自取其辱而已,也許,她真該听她的話,趕快離婚才對,然而……她低下頭,伸手輕復在自己鼓大的肚子上,孩子該怎麼辦?
依照楊潔芬所說的,梁列遲遲未開口與她離婚,目的就是為了等她將孩于生下來,也就是說他要這個孩子。
他怎麼能如此無情,孩子一生下來就要分離他們母子倆?他怎麼能如此狠心,剝奪她為人母的權利?
不,她絕不容許任何人搶走她的孩子,即使是他也一樣。
得想辦法,她必須想一個讓他主動放棄孩子監護權的辦法,讓他永遠也不能與她爭奪她肚子里的孩子——腦袋里忽然快速閃過一道靈光,談群美抬起頭,視而不見的看著前方。
她想到了,他還欠她一個沒有任何條件限制的要求,所以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