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懸置著沉悶,席馥蕾因不苟同趙孟澤無情的做法而賭氣不說話,趙孟澤則蹙緊眉頭獨自平緩剛剛狂飆的心。
他這個人雖然一向膽大妄為、沖動成性,但實際上的他並非是個有勇無謀的莽漢,至少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他會先觀察雙方優劣勢力,所謂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他趙孟澤雖不懼死,畢竟頭一伸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他也不會做無謂的犧牲,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所以他「黑街教父」的成名實非靠運氣而是實力。
但是對剛剛發生的那件事情,他該感謝的卻是運氣,因為他們身上沒帶槍,否則自己因怒濤而不顧一切的沖動只會造成自己的死亡與她的受傷,他真的天殺的感謝他們手中沒有槍。不過他也不會因為他們手上沒槍而將他們當作平民百姓,至少他們有計劃的綁架行動,和那習以為常的威脅姿態在告訴他這件事不是巧合,有人想對席馥蕾不利。
「你最好解釋一下。」趙孟澤打破沉靜開口,語氣一反常態的威嚴正經。
「解釋什麼?」席馥蕾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沒好氣的說。
「那兩人為什麼要抓你?」
「我怎麼知道,你該去問他們才對,但我想尸體是不會說話的。」她嘲諷的說,依然氣他冷酷無情的作風。
「馥蕾。」他警告的叫。
「我什麼都不知道。」席馥蕾拗了起來。
在剛剛見識到趙孟澤無情的一面,她不以為讓他知道自己遭受威脅是件好事,因為她不知道無情的他會對威脅自己的人采取何種激烈的報復手段,更何況雙拳難敵四手,她不能讓他獨闖虎穴去送死,或者……去勾魂,總之她的直覺就是告訴自己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小事會變大事,家事會成國事,鬧開了可就
不好玩了,自己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那我自己去查,我就不相信會有‘五盟偵保’查不出來的事,到時候我會讓那些人死得很難看。」看了她一眼,趙孟澤說得平淡卻凜冽得讓人發顫。
「趙孟澤。」席馥蕾倏地轉頭看他,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他剛剛有說「死」字吧,「我說沒事,你別亂來。」
趙盂澤抿緊的嘴角向上揚了揚,那個笑意讓席馥蕾看了心寒,一根腸子通到底、喜怒哀樂總形于外的他不該有這種陰沉的表情,眼前的他不是自己所不熟悉的趙孟澤,可是剛剛猝然爆發狂飆的他也不是,他到底還有幾面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他的身份至今依然困擾她,尤其在見到他剛剛狂猛不留情的姿態之後,她開始懷疑除了牛郎與保鑣的身份之外,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思緒在腦中流轉不止,席馥蕾絲毫沒發現趙孟澤已將車子停在醫院前,出了車門繞到她這邊彎腰預備將她抱起,直到突然懸空的感覺抓住她,她才驚聲叫出。
「啊!你干什麼,放我下來,我可以走啦!」她慌張的攬住他頸子,驚聲叫道。
「我知道。」趙孟澤這樣說,卻一點放下她的意思都沒有,眾目睽睽之下筆直走進醫院大門。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席馥蕾紅著臉將臉埋在他頸間,怎麼想還是想不通。
☆☆☆
帶著滿肚子的疑惑由醫院回到家後席馥蕾終于不得不妥協的開口。
「如果我跟你說今天那兩人為什麼會綁架我,那麼你能答應我不要把事情鬧大嗎?」看著他,她有些遲疑的開口。
「那得看看他們的表現。」趙孟澤不作正面保證,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償還,這就是他趙孟澤的正字作風,沒得商量。「你……」席馥蕾瞪著他,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你為什麼這麼有信心?什麼叫做‘那得看看他們的表現’?以你一個人的力量你想對付他們嗎?他們可是見錢眼開,殺人不眨眼,只要有錢什麼事都敢做的人,根本不是你對付得了的,你沒事說什麼大話?」
趙孟澤淡笑了一下,對于她把他看扁的評語不置一言。
「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條件?」
「先告訴我他們到底抓你做什麼?」趙孟澤十分堅持。
「你……」
「我說過即使你不說,我也可以自己去查。」
「你這個人……」席馥蕾狠狠的瞪他一眼,第一次感覺到他這個人並不如表面看起來直率無害,害自己還以為他會很好欺負,真是欺騙她的感情!「他們抓我是為了阻止我的公司參加‘凱爾’的競標,我的遭遇就跟我們公司總經理一樣,有人特地花錢請人來阻止我們參加競標,先是威脅,如果不听就動手對我們不利。」她告訴他。
「你的意思是他們事先有警告過你?」趙孟澤瞪著她的眼楮眯了起來,他口氣危險的問。
她不甘願的點頭承認。
「天殺的,而你竟然沒有告訴我!」趙孟澤咆哮出聲,再也忍不住狂猛怒濤,怒不可遏的猛捶了一下茶幾,讓人不禁擔心茶幾上的玻璃是否碎裂了。
「小心我的茶幾。」席馥蕾忍不住皺眉說。
「天殺的茶幾,天殺的你竟然不告訴我!」他拼命的大聲咒罵,一副氣得快吐血的表情,「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他怒氣沖沖的瞪著她問。
「朋友呀!」
「朋友?」他咬牙切齒的怒瞪她,「什麼樣的朋友?」
「你要我把你當成什麼樣的朋友?」她看了他一眼反問,「我除了知道你叫做趙孟澤,是個牛郎兼保鑣……」
「我不是牛郎!」趙孟澤怒火熊熊的朝她大叫。
「之外,我對你根本一無所知,你要我把你當成什麼樣的朋友?」她平靜的將話說完,目不轉楮的直視著他,一點也不畏懼他可怖的神情。
「我說過我要娶你,我才不要當什麼狗屁朋友。」他非常沒氣質的大叫。
「你說要娶我就算數了嗎?更何況我連最基本的你都不了解,而且你除了口口聲聲說要娶我之外,根本沒打算帶我去見你的家人……」席馥蕾拿出她秘書的看家本領,不慍不火的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
「我沒有家人。」他打斷她。
「咦?難道你跟我一樣是孤兒?」她有些訝異。
趙孟澤簡單的點頭,他當然知道席馥蕾也是一個孤兒,而且對于她能靠一己之力,尤其她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沉浮的社會中站穩腳跟,非常佩服。
「那你至少也該讓我稍微了解你是怎樣的人吧?說你是牛郎……」
「我說我不是!」
「你就是這種反應。」她看了暴跳如雷的他一眼,「但說你是保鐮,你又一副我說得不對的表情,當然我也不會笨得以為你是一般公司的小職員,或更甚的是負責人,因為那根本一點也不像,你沒那種氣質。你看,我一點也不了解你,雖然你說你想娶我,可是我怎麼敢嫁給一個我一無所知的你?」
「你扯了這麼一大堆,可不可以長話短說,簡明扼
要的告訴我重點?」瞪著她,趙孟澤的本性又露了出來,他不願因多想而惹得自己煩躁不已。
「我是說你想要我嫁你,最基本你該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席馥蕾與他相處的時間雖短,但多少知道他懶散、從不肯多花心思的個性,于是她一翻白眼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自己的言下之意。
「自我介紹?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叫做趙孟澤了嗎?」他皺眉瞪她。
「你……」她有撞壁的沖動,瞪著他不甚了解的表情,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古人所說的大智若愚?「你就不能說說平常你在做什麼事?如果要娶我的話,將來打算怎麼賺錢養我?難不成你這個人就這樣乏善可陳,趙孟澤三個字就能交代一切?真是那麼樣的話,那麼你講個笑話娛樂我一下也行呀!總之你要娶我,最簡單要先讓我了解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吧!」她沒好氣的一口氣說完。
「如果你是在問我,如果嫁我以後會不會餓死的話,那麼你根本不用擔心,因為光我現在帳戶里的錢就可以讓你不愁吃不愁穿一輩子,我什麼都沒有,就錢最多。」趙孟澤恍然大悟的說,卻見她一臉張口結舌的呆愕狀,他忙不迭的繼續說︰「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可以馬上回家把存折拿給你看,或者你要我交給你都沒關系。」
這可是她第一次正視、關心自己的追求,他怎麼能不掏心掏肺以表忠誠呢?所以現在的趙孟澤早將之前討論的話題丟到十萬八千里去,一心一意都在想如何將美嬌娘娶到手,也因此他會口動、心動,連腳也動了的往大門方向走去,他要回家拿存折。
「趙孟澤你給我停下來!」見他就要開門離去,席馥蕾不得不驚醒,以河東獅吼的聲音朝他大叫,因為她已經氣得快抓狂了。
「真的,你若不相信,我可以馬上回家拿存折給你。」他誠摯無比的說。
「我不要看你的存折,我要知道的是你究竟在做什麼?你的工作!」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正朝他大吼著,因為她已經氣瘋了。
「工作?我沒有工作呀!」
「那你那些錢哪里來的?」
「我沒跟你說過那間‘花花公主’和‘五盟偵保’都是我開的嗎?」感覺奇怪的說。
「‘花花公主’和‘五盟偵保’?」席馥蕾又一次呆住了,她去過「花花公主」當然對它有些了解,又因上司請的保鐮來自「五盟偵保」,她這個做秘書的當然也會注意一下,所以她對這兩個名詞並不陌生,可是他是那兒的老板?「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可以一邊作賊一邊抓賊!」
「我不是小偷!」趙孟澤一臉備受侵犯的表情擰緊眉頭,她竟然說他作賊?「以前還是小混混時我或許曾
偷過幾次的東西,但是現在做老大的我怎麼可能還會去做那種丟臉事?別說我了,如果我手下有人敢做這種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剁了他雙手才怪。」
小混混?老大?這些名詞怎麼會出現在他口中,還說什麼手下的,更別說那嗜血的言辭,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活像個混黑社會的流氓似的。
「你電視看多了,以為自己是黑道分子呀?」她白了他一眼。
「我是呀!」
趙孟澤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難道她真的如此後知後覺?畢竟她的老板會找上「五盟偵保」就是因為自己在黑白兩道吃得開,尤其是黑道,要阻止那些威脅、追殺,最好的方法就是恫喝回去,試問有誰敢跟「黑街教父」作對呢?
「黑道上誰不知道我‘黑街教父’趙孟澤的名號,只有不要命的才敢來找我挑釁。」他告訴她,說到這兒他突然想起那威脅席馥蕾的人,「竟然有人不知死活的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威脅到我趙孟澤的女人身上來,我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他冷冷的笑了。
席馥蕾好安靜,因為她已經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了,她沒想到自己開玩笑的一句話卻成了事實,他竟真是個黑道人物,還威風凜凜、洋洋得意的告訴她那「黑街教父」這個無遠弗屆的名號,老天爺,她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黑道人物扯上關系,自己可是一個安居樂業的良家婦女耶,怎麼會……等一下他剛剛說了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她瞪著他。
「我會替你報仇的。」趙孟澤看了她包裹的左腳踝一眼。
「我不要!」席馥蕾的反應激烈,「你不要亂來呀!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不希望為了我這個小傷而害更多人受傷,趙孟澤你如果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的話,就不要為了我這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與別人廝殺,沒有必要的,我要你答應我不要亂來。」
「誰說你是無關緊要的女人?」趙孟澤瞪著她叫,不喜歡她妄自菲薄的態度。
她沒理他只是要求道︰「答應我不要亂來。」
「那些人不給他一些教訓是學不乖的。」
「答應我。」
「我不會殺人,頂多只是讓他們癱瘓一輩子而已。」他說得輕描淡寫,卻威脅性十足。
「趙孟澤。」席馥蕾根本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知道如果我去找他們把事情解決一下的話,他們還會再來找你麻煩嗎?」看著她臉上震驚的表情,趙孟澤說得既現實又老實,「我絕對不容許今天的事情再度發生,否則我會一次殺光他們。」他直話直說的告訴她。
這就是所謂黑道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處事態度嗎?席馥蕾看著他臉上堅定不移的神色,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阻止這一場可能因自己而起的爭戰,或許……她的眼楮倏地一亮。
「你還要不要娶我?」她問。
「當然要。」趙孟澤回答得毫不猶豫。
「那麼我要你答應我兩件事。」她直視著他的眼,「第一、把今天所發生的事忘掉……」
「不可能!」他打斷她。
「第二是退出黑道。」席馥蕾將話說完,「你要我嫁給你就得答應我這兩個條件,否則你也別再出現我面前。」
「天殺的,你不要拿這種事情威脅我!」
「我只要求你答應我這兩件事。」她的態度堅決,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要我放了傷害你的人我做不到。」趙孟澤直言不諱的告訴她,「至于你要我退出黑道的事,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我那群兄弟一致通過退出黑道,我馬上退出。」
「你連黑道都肯退出,為什麼就不肯答應我忘了今天所發生的事,不要去找他們尋仇?」瞪著他,席馥蕾想不透這點,卻依然執著,「答應我。」
「這點絕對不可能。」趙孟澤火爆的搖頭,要他放了那群人渣而不追究,那不就表示將她留在危險的深淵,讓她繼續遭受威脅與迫害?這點他絕對辦不到。
「趙孟澤……」
「馥蕾,」他打斷她,「你可以對我要求任何事,就是除了這一項,我不會放過企圖傷害你的人。」
「你……」
席馥蕾很生氣,氣趙孟澤有勇無謀的草莽行徑,也氣他不了解自己對他的關心與苦心,他就這麼愛在刀口上舐血嗎?他難道一點都不想過正常人的生活,非要與人打打殺殺不成?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一定要用拳頭、刀槍才能解決?他受了傷不會痛嗎?可是她會痛呀!她一點也不希望看到他受傷,一點也不!
她抬頭由心里看著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已沉淪,她想她無法忍受所愛的人受到傷害,所以她不許他因這種小事而可能去傷害自己。
「如果做不到我要求的事,你就不要再出現我面前。」她凝視著他,下了最後通牒。
「馥蕾……」
「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我累了。」席馥蕾並不想听他說什麼,只是平靜的告訴他,然後起身一拐一跳的走進房間,不再理會他。
☆☆☆人的情緒是沒辦法跟著道理走的,就算有人能做
得到,但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趙孟澤。
明明知道席馥蕾堅決反對他報復,但一想到那天她被拖進車內、拖出車外和因拉扯而露出的痛苦表情,更別說在他腦中天馬行空種種,他若沒趕在那一秒鐘到她公司樓下,或沒看到她被綁架所造成的恐怖後果,他整個人就會抑制不了的沸騰起來,不出這口怨氣他怎麼受得了?
所以一離開她家門,趙孟澤便馬不停蹄的聯絡各處兄弟,要他們立即查明哪一群混混接受了恐嚇「語成」的案件,並要他們放出風聲,席馥蕾是他趙孟澤的女人,誰敢打她主意便是與「黑街教父」作對,相信這樣一來,只要解決這次的人渣,必然沒有人敢再接受威嚇「語成」的委托案件,而她也不至于再度陷入危險才對。
「趙老大饒命呀!我們先前不知道席大姊是你的人,才會接下這件委托冒犯了你,小的罪該萬死,但請趙老大高抬貴手饒了我們,求求你。」跪趴在地上的男人結結巴巴的求饒,臉上流動的不知是淚水還是血水。
趙孟澤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以及其他瑟縮在地上的身影,冷冰冰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誰是委托人?」
「‘聯宏企業’的王慶和。」男人馬上回答,「趙老大,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席大姊……」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學人家混黑道卻只會欺善怕惡,光接那些威脅小老百姓的生意來做,這回我打你們一頓算是小事,下回你們就不要倒霉得惹來殺身之禍。」趙孟澤不耐煩的對他們咆哮,隨即瞪了一眼跪趴在地,拼命磕頭求饒,沒有一點骨氣尊嚴的他們後轉身離去。
黑道就是被這群人渣給弄成龍蛇混雜,一點水準都沒有,讓他連想再混下去的心都感覺到疲憊不堪,也許真是該退出黑道的時候了。
趙孟澤看了車上的時間鐘一眼,眉頭一皺,車子隨即在他腳踩油門間竄飛了出去。
☆☆☆
「你發什麼神經啊!」臭著一張臉,席馥蕾死瞪著身旁的男人。
她真不相信趙孟澤竟然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明目張膽的走進她公司將她拖出大門就算了,竟還大聲的對公司同仁宣布他是她的未婚夫,借她出去是為了討論婚事!老天爺,他到底是惟恐天下不亂還是神經錯亂了,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以後自己要拿什麼臉去公司上班?光想到剛剛那些人瞠目結舌,一副被鴕鳥蛋梗到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
「我在上班耶!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她再度叫出聲。
「我要你嫁給我。」
「你真的在發神經。」席馥蕾沒好氣的說。
「我答應你昨天所說的兩件事,第一,我已經忘了昨天你所發生的事;第二,我現在就帶你到我那群兄弟那兒,告訴他們我要退出黑道,這樣一來你就非得嫁給我不可了。」
「等等,你怎麼那麼突然……」席馥蕾愕然的瞪了他半晌,然後突然大搖其頭,她才不相信他過一晚就想通、覺悟了,一定有問題!然後她看到他握著方向盤,紅腫、微泛血絲的拳頭,「你今天早上和人打架了?!」她緊張的問。
「我把那群敢想對你不利的人渣揍了一頓。」趙孟澤爽朗的露出滿足的笑聲,「所以現在我可以答應你不‘再’去找他們麻煩了。」
「你……」瞪著他,席馥蕾氣得想跳腳,她真的沒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麼迅速,才過了半天他不僅找到了對方,還將人家「揍」了一頓。
「放心,經過今天早上,我敢發誓他們絕對不敢再找你麻煩,否則就是找死。」趙盂澤對她憤怒的表情視而不見,只是溫柔的對她說。
席馥蕾真的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她昨天仔細想了一晚,對于自己的愛人是黑社會老大的事實,她終于妥協的接受,誰教自己真的愛上了他呢?雖然她對于黑道不了解,但對于各種傳播媒體繪聲繪影的描述,她也不是沒看過、沒听過,據說黑道人物都是行事猖狂、辣手狠心的角色,可是他一點也不像。
她曾看過他因為旁人開車不小心差點撞上一個老人而破口大罵,然後下車詢問老人是否有事,還好心的送老人一程;她曾看過他為自己的凶惡容貌嚇哭了小女孩而難過,還偷偷買了包糖果要她拿給那名小女孩;最讓她記憶猶新的是他對于街頭巷尾常出現賣口香糖的小孩們的關心,他會和藹的與他們攀談聊天,然後不知不覺的買光他們手中的口香糖,而據她所知,那些小孩一個個都是家境清寒、窮苦無依卻堅苦卓絕的孩子,而他所做的不是施舍而是幫助。
這樣一個男人會是黑社會老大,讓人難以相信,可是對他為人稍有了解的人就會知道,他這個人雖沖動、沒耐性,但卻是個不會說謊的人,所以在他說出自己是個黑社會老大時,她會呆了一下,甚至不太相信的冷嘲熱諷試探他一下,而結果當然是不得而知了。
他是黑道人物,那麼可想而之他在處事時當然也有一套黑道法則,因此她比誰都知道自己昨天對他的要求根本強人所難,所以對于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其實早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只不過它來得出乎自己意料的快罷了。
「你沒殺人吧?」老實說席馥蕾最擔心這一點。
「為那幾個人渣?不值得。」趙孟澤不可一世的哼聲道。
「那你……」
「我只不過輕輕的揍了他們一頓,讓他們可以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而已。」他說得輕松,輕輕揍他們一頓可以讓人躺上十天半個月,他下手還真是輕呀!
「他們沒說什麼?」席馥蕾無力的閉上眼楮。
「你不說我倒差點忘了,他們說委托人是什麼‘聯宏企業’的王慶和……」
「是他!」席馥蕾倏地睜開雙眼,眼中有著明顯的訝異,她從來沒想到會是他!
「你認識他?」趙孟澤似乎滿高興的,「那太好了,你告訴我哪里可以找到他,我將他一並解決,以免夜長夢多!」他精神奕奕、摩拳擦掌的說。
「你……」席馥蕾不悅的瞪著他,「你不是答應我要退出黑道了,既然決定要退出黑道,就不要什麼都打算用你黑道的方法解決。」
「這跟那是兩回事,雖然我答應你要退出黑道,但那可不表示我會放任想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我絕不容許有人可以傷害你。」他說得斬釘截鐵。
席馥蕾感動得差點沒當場潸然涕下,但她可是以不變應萬變的「萬能秘書」席馥蕾,當然能控制住自己多愁善感的心,她以平靜卻又有些撒嬌的口氣開口,「你別再插手這件事好嗎?因為這事關系到我的工作,我想用我的方法去擊敗他,你可不可以不要插手?」
「工作?那種卑鄙小人我不教訓他,我會不爽。」
席馥蕾有些威脅的開口,「趙孟澤,你還要不要娶我?」
「天殺的,你不要每次都拿這個來威脅我!」
「我不威脅你難道要和你講道理?我不以為你會听我的。」她說得倔強。
「你這個女人……」
「你都已準備退出黑道了,你就不能習慣正常人的生活嗎?」席馥蕾打斷他,以最真誠的心看他,「我們從來不以暴力解決事情,我想你應該及早習慣這一點。」她告訴他。
「天殺的!我不容許有人傷害你。」瞪著她認真的眼楮半晌,趙孟澤按捺不住的低吼出聲。
「謝謝!」席馥蕾感動得在他頰上印下一吻,「但是有你在我想沒人傷害得了我的,更何況王慶和也只是個普通人,是個跟我一樣領月薪的公司職員,他這次之所以會有這種舉動不過是求好心切,以至于一時誤入歧途的做出此種激進做法,然而現在既然失敗了,我想他該會安分的與我們公平競爭才對,我不希望你私底下去找他麻煩,就像你今天早上所做的事情一樣。」她滔滔不絕的對他解說。
「你這個女人……我會被你氣死!」他真想把她勒死。
「答應我。」
他瞪了她好久,「我退出黑道就嫁給我?」
「還有答應我不私底下去找王慶和的麻煩。」席馥蕾補充他的漏失。
趙孟澤沒有作正面回答,只是將車子開進「臥龍幫」,將車子熄了火後轉頭對她說︰「現在,該是介紹你給我那群兄弟認識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