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潘姊,我看我們還是等一下一起走比較好,呃,你知道……你知道台灣的交通不好就是因為車子太多嘛,尤其是早上這個時候,馬路上的車塞得特別嚴重,一輛汽車可以坐五個人,而我們四個人剛好可以湊合坐同一輛車,就別再多開一輛車上路了,免得增加交通的負擔,你說對不對?我們還是等介毅一下吧。介毅,你快點去吹一下頭發,我們在這里等你。」傅雋恩先下手為強的說道。
「雋恩,身為宣傳,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要幫藝人們控制好時間,不能讓他們任性的予取予求、耍大牌你知道嗎?這樣不只會害了你自己,也會斷送他們的前途你知道嗎?走,不許你再說什麼,我們三個人先到電視台去,殷介毅隨後再趕過來和我們會合,走。」潘妍曦難得厲聲指責傅雋恩,並動手拉她往外走。
「潘姊,對不起,你若一定要先走的話,你自己先走好不好?我和介恆是一定要留下來等介毅的。」掙開她的手,傅雋恩站到殷介恆身邊對她說道。
「雋恩……好,不管你們了,我自己先走,畢竟總要有人先去為你們的遲到說抱歉,你們就自個兒看著辦了。」瞪著她半晌,潘妍曦突然深吸一口氣說道,隨即得身,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那背影感覺上似乎很浮躁又很生氣。
「雋恩,你把你最敬愛的潘姊給氣走了。」殷介毅揶揄的笑道。
「那還不都是你害的,一大早洗什麼頭嘛,就算要洗頭也得把頭發吹干,都是你害的啦!你還不趕快去把頭發吹干,遲到太久我可不饒你。」傅雋恩忿忿的瞪著他說道。
「哈,介恆,這樣的母老虎你還要嗎?小心被啃得尸骨無存呀,哈……」他笑著走回房間,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便呼呼呼的響起來。
「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半晌,傅雋恩有些懷疑的抬頭問身旁的殷介恆。
「你說呢?」殷介恆笑了笑,坐入沙發中看著她說道。
「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呀!」他的回答教她生氣。
殷介恆卻面不改色,依然還是笑。
「喂,你笑什麼笑啦,我在問你話那,你到底答不答啦?」
「你要我答什麼?」他笑問她。
「答介毅進房間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呀,什麼這樣的母老虎你還要嗎,小心被啃得尸骨無存,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的母老虎是說我嗎?」
「對呀,你倒滿有自知之明的。」他笑不可遏的說道。
「你!你說我是母老虎?!」
「不是我說的,是老大說的。」他笑得嘴咧得好大。
「少來,你臉上的表情分明就不是這樣表示的,你這個大混蛋、大混蛋!」博雋恩怒不可遏的撲到他身上捶打著,當然她挑選的地方都是平常被衣服遮掩住的地方,即使真打傷了也沒人看得到。
「你看你,這不是只母老虎是什麼?」殷介恆邊躲邊笑道,一點也不在意她打在他身上有如在幫他抓癢般的拳頭,兩人在沙發上玩得似乎很開心。
「喂,要打情罵俏也要選時間好嗎?不知道剛剛是誰還在催我動作快一點,要不然遲到太久可不饒我喔?」殷介毅站在房間門邊,看著沙發上曖昧的兩人,調侃的出聲說道。
暗雋恩怔愕了一下,然後低頭看一眼被她壓在身下的殷介恆,隨即像火燒到般的由他身上滾下來,她臉上意外的浮現一抹窘紅。「誰在打情罵俏呀?介毅你不要亂講話。」她叫道,口氣不同于以往般只有強悍,竟增加了些許女兒家的嬌態,這是以前所不曾有過的。
殷介恆對她不同于以往的表態呆滯了一下,當他轉頭看到殷介毅朝他豎起大拇指時,他臉上的笑容揚到最大,一種不可思議的閃光在他眼底閃爍著。
「喂,你們倆還在發呆,還不快點過來準備走了,我們已經遲到十分鐘了你們知道嗎?快點啦!」為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匆匆往大門外走的博雋恩因他們倆皆未跟上而折回來,站在門口處故態復萌的朝他們大聲吼叫。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介恆,我看你注定要一生辛苦了。」殷介毅以憐憫的眼神看殷介恆一眼,搖頭興嘆道,「走吧,再不走的話等母老虎發威後,我們可就真的要吃不完兜著走了,我說的母老虎是另外那只冷面虎,你可別誤會了。」
「怎麼了?」
好不容易月兌離了必經的塞車之道,駛入時速至少可以保持在四十的單行道路上時,殷介毅開車的速度卻在突然間慢下來,以龜速般緩慢的向前方滑行,這立即引來駕駛座旁殷介恆的疑問。
「車子好像出了點問題。」殷介毅皺眉說,控制著方向盤,緩緩將車子停在不至于會擋到別人車子的馬路邊。
「怎麼會呢?這部車不是都有定期保養,而且上星期才剛保養過嗎,它沒有理由出問題呀。」殷介恆說。
殷介毅也是一臉不解的樣子,他看了看方向盤後的儀表,突然發現油表竟已到底線了,剛剛在出門前明明還在中線的,怎麼……他抬頭看一下後視鏡,眉頭在一瞬間皺起來,「你們等一下,我下車看看。」他冷靜的說。
「老大,怎麼了?」殷介恆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殷介毅沒有說話,卻使了個眼色給他,意思是你看看油表,可能要有麻煩出現了,你要小心看好你的心上人。隨即,殷介毅由側視鏡注意到後方無來車時推開車門下車,依推斷走到車後方看著來時路上的油漬,再蹲探頭看了一下車子的底座,有一大片油漬。
「介恆,發生了什麼事嗎?」傅雋恩在車上一臉警戒的開口問。
「沒事,只是車子出了點狀況而已,老大會解決的。」殷介恆隱瞞實情的說,並轉頭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怎知就在他轉身注視著她時,眼眸余光竟瞥見一輛急速而來的汽車,比筆的沖向他們。
「老大,小心!」他想也不想便沖口朝剛由車後方直起身的殷介毅狂吼,身子則由前座中間的空位竄到後座,將傅雋恩撲壓在後座椅上,而一陣劇烈的撞擊在下一秒將他們倆狠狠的甩到前方座椅背上。
恐懼在空氣中散開來,進駐他們整個身子,但是沒有時間讓他們恐懼,車外的殷介毅怎麼了、有沒有被車撞到、是否受傷了,這些問題、這些感受催促著他們忘卻恐懼與痛楚,以最迅速的動作起身,沖出已被撞得變形的車外。
「老大!」
「介毅!」
他們倆憂懼的聲音在路邊同時響起,而舉目四望,除了前後三輛追撞的車,以及後方車上被歪七扭八的車門卡在車內,兩個一臉橫肉正奮力想跳出車外的人之外,他們看不到殷介毅。
「老大、老大!」殷介恆面色慘白的厲聲狂吼,他不相信老大會沒逃過剛剛那一撞,他不相信,沖至後面的車,他形色駭人的迅速檢視車與車中間、車底,甚至車輪胎下,一顆狂跳的心因看不到殷介毅的身影而稍稍緩和下來,但是老大人呢?
「介恆,我在這里,你們都沒事吧?」這時,殷介毅由離他們的三輛車身外,兩輛停在路邊的車子縫隙間站起來,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但情況看起來似乎沒受到什麼大傷,他朝他們倆叫道。
「老大!你沒事吧?」
「介毅,你沒受傷吧?」
他的出現同時解下殷介恆與傅雋恩兩人心中的大石,殷介恆激動的朝他跑過去,傅雋恩也一樣,但突然間,她卻在跑沒兩步之際停下來,停在被卡在車門內的肇事者面前。「就是你們寫恐嚇信威脅‘兄弟’的?」她問。
她的聲音迫使暫時遺忘她的殷介恆立刻停下腳步轉頭,而在那同時間,原本卡住的車門被里面的人踹開,嚇得傅雋恩拔腿就跑,然而倉皇的她根本奔逃不到兩步便被跳下車的陌生男人抱住,她驚聲尖叫,驚懼下反抗的動作全是白費工夫。
「雋恩!」殷介恆、殷介毅同時沖口叫道,身形亦同時迅速向前沖,但即被對方的一句話給輕易擋下來。
「你們最好乖乖別動,否則別怪我對這小妞動手。」挾持著傅雋恩的男人冷冷的盯著他們說,而他另一名同伙則在這時下車來到他身旁,形成了二對二的對峙。
「你們的目的是我們兩‘兄弟’吧?犯不著殃及無辜者,放開她。」殷介恆壓下前所未有的害怕感受,冷凝的盯著對方,以無比冷靜的語氣開口說道。
「放開她你們還會就範嗎?我可不是呆子。」一只手捂住暗雋恩的嘴巴、一只手箝制她被反扣在身後的雙手,男人露出陰森森的笑容咧嘴說道。
「放開她!」殷介恆的控制力因對方的拒絕而決堤,他狂吼的要沖上前,卻被殷介毅冷靜的攔阻。
「冷靜點!介恆,你要雋恩受傷嗎?」他喝道。
殷介恆整個人靜默下來,他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的突然低下頭去,好半晌之後才緩緩的出聲說道︰「你敢傷她試試看……」
「什麼?」對方听不清楚他說什麼。
「你敢傷她試試看。」他慢慢的抬起頭,讓臉上冷峻無情的表情與眼神展露無遺,他冷冷的盯著挾持傅雋恩的男人迸聲,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敢傷她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會把你碎尸萬段,讓你尸骨無存,你敢傷她試試看!」
「你……你說什麼?」挾持傅雋恩的男人被他的氣勢嚇退了一步。
而在那男人鉗制下的傅雋恩,她圓瞠、恐懼的眼眸則慢慢有了改變。
「我說你敢傷她試試看。」殷介恆冷冷的盯著他說,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
「不……不要過來!你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听到沒有?」男人朝他威脅道,但出口的聲音竟不由自主的摻雜顫抖,「我真的殺了她嘍!」
殷介恆一句話也沒說的繼續慢步前進,臉上駭人的表情與眼神震得挾持傅雋恩的男人連手都不听指揮了。
博雋恩則目不轉楮的看著那男人。
「喬,動手呀,你在等什麼?」另一名男人眼見殷介恆已經愈走愈近,再也按捺不住緊張的叫道。
然而,他在出聲之後依然未見同伴動手時,他頓時決定由自己動手比較快,遂一把搶過傅雋恩,以瑞士刀挾在她脖子上一抹,以仿效尤。還好,在千鈞一發之際,隨著殷介恆身後往前移動的殷介毅,一臨射飛鏢範圍時便倏然出手,一支飛鏢不偏不倚的射中對方拿瑞士刀威脅傅雋恩的手背,一支則正中原先鉗制她那男人的肩膀,解了傅雋恩之危。
一見傅雋恩月兌離危險,世上便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阻止殷介恆怒氣的爆發了。
「你們這兩個人渣!」只听見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怒吼才由他口中沖出,兩名原本站立的男子在剎那間已被他踢飛出去,一個飛跌在馬路中間,一個則狠狠的撞上一旁的汽車,而那兩聲強烈、巨大的撞擊聲讓人听了都會不由自主的感到頭皮發麻。
「他們……死了嗎?」癱坐在地上的傅雋恩好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兩人出聲問。
「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殷介毅緩緩的走到她身邊,伸手將她拉起來問︰
「你沒事吧?」
搖搖頭,傅雋恩轉頭看背對著她,一動也不動站著的殷介恆,有些擔心的出聲喚道︰「介恆!」
殷介恆因听到她的叫喚而緩緩轉頭看她,然後整個人卻突然像虛月兌般的癱軟跌坐在地上。
「介恆!」傅雋恩一驚,立刻甩開殷介毅朝他沖過去,面無血色的看著他,眼中流露著驚駭、擔心、倉皇與一種連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情愫,「介恆,你怎麼了?哪里受傷了?你哪里受傷了是不是,介恆……」
「我覺得全身無力。」殷介恆癱坐在地上無力的說。
「介恆!」
「你沒有受傷吧?」他看她,抬起手輕撫她的臉頰,並滑至她下巴輕柔的微微抬起,檢視她剛剛被刀子威脅的地方,確定她是否真的沒有受傷。
暗雋恩目不轉楮的看著他,柔聲道︰「你剛剛實在不應該管我的,他們要殺的是你們,你應該立刻就逃走才對,不應該為了我而身陷險境,難道你不怕他們真把你殺了,你……」
「對我而言,我最害怕的不是死,而是你受傷。」他看著她說。
暗雋恩怔怔的望著他,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而浮現在腦中的是他剛剛殺氣凌人、令人聞之喪膽的話語。你敢傷害她試試看!如果你敢傷她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會把你碎尸萬段,讓你尸骨無存,你敢傷她試試看!他……
「介恆,你們兩個在這邊看著他們,手機壞了,我去找電話通知警察來。」殷介毅晃晃手上的手機對他們倆叫道,然後在臨走前對殷介恆眨了個眼,「真奇怪,這段期間里怎麼會沒有半輛車經過呢?路口可能也被他們動了手腳吧,真是氣死人了,害得我現在想搭個便車都不行,真氣人。」他邊走邊念念有辭的說道,不一會兒聲音漸遠、人漸遠,留下坐在地上默默相對的兩人與昏迷不醒的另外兩人。
「介恆……」殷介毅走遠之後,四周立即陷入一片沉悶,傅雋恩不自在的左動、右動,終于受不了的率先打破沉靜開口,怎知才開口就被殷介恆毫無預警的怒吼聲嚇一大跳。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他怒不可遏的朝她吼叫,「上次受到槍擊,這次又受到刀子威脅,你下次還想要踫到什麼?車禍嗎?你為什麼老是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你為什麼就不會離危險遠一點,你老是這個樣子,做事莽莽撞撞、顧前不顧後,你是想把自己害死是不是?」
「我……我……」
「我什麼?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量力而為?每次都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你到底有幾條命可以賠我問你,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我……可是……可是工作,我的工作……」傅雋恩被他吼得幾乎要失去自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很愚蠢,一切所作所為好像都是不對的,但她心里明明知道自己並沒有錯,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他。
「對不起。」看著她,殷介恆吸了一口氣,突如其來的向她道歉,「我知道保護我們、追查想害我們的人是你的工作,但是你非要做出這麼危險的事來嚇我嗎?雋恩,你要嚇我幾次?難道你非要將我嚇到心髒衰竭你才肯罷手嗎?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嗎?雋恩。」他突然對她說。
「你……這……那……我……」他的告白讓傅雋恩完全失了方寸,她低下通紅的臉頰,支支吾吾的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的反應讓殷介恆在心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不過他並不氣餒,因為比起上回向她告白時被她嘲笑,這回她的反應令他添增了許多期待。
「算了,你可以什麼都不用說,因為我知道你現在除了工作之外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思去管任何事,而我之所以會告訴你你對我的重要性,完全是因為我想讓你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若真心要保護我的安全,就必須先保護你自己,因為你若不幸陷入危險之中,不管要冒多大的險,甚至要我賠上性命,我都一定會去救你,所以為了不讓我再次深陷險境,你必須學會以保護自己為優先,知不知道?」他諄諄告誡的對她說道。
「介恆……」看著他,傅雋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好想哭,「向來是保鏢保護雇主的,沒有雇主反過來保護保鏢的。」她對他說。
殷介恆看著她,微微一笑的說︰「例外這兩個字就是這樣來的你不知道嗎?」
「兄弟」第二次遭受狙擊的事件被他們三人簡單的一語帶過,但是紙包不住火,當警局派人到唱片公司請他們到警察局走一趟時,便什麼也瞞不下去了。
唱片公司老板嚴華敖當時雖然不在場,但是一听到有警察到唱片公司帶走他們三人時,他便心知肚明的知道發生什麼事。以小車禍為他們三人月兌罪之後,他借著宣傳潘妍曦的方便進入他們兩兄弟的住處,坐立不安的在客廳中等待取消了今天一切通告,在出警察局後就該直接回家的他們。
罷進入家門的三人在乍見嚴華敖時有著三種不同的反應。
「哇,老板大駕光臨耶。」殷介毅玩笑的說。
「老板,你怎麼在這里?」殷介恆則意外的出聲道。
「嚴叔叔。」至于傅雋恩則是純粹在打招呼。
一見那三人,嚴華敖臉上的憂慮立刻被不悅的神色取代,他口氣不是頂好的命令道︰「你們三個人給我過來。」
三人對看一眼,乖乖的走到他面前並排坐進沙發中。
「你們三個人誰給我說清楚,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嚴肅的盯著他們三人問道。
兩人悶不響,殷介毅則開了口,只不過他說的話卻不是嚴華敖想听的,「潘小姐,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這個家的主人,竟這麼主動的請人到家里坐,你可真是好客呀。」他冷嘲熱諷的看著她說。
「介毅,是我堅持要來這里的,你在怪我嗎?」看了面色難看的潘妍曦一眼,嚴華敖皺眉說道。他一直都听說他們倆不合,不過這倒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他們倆對沖的樣子。奇怪了,一向對女人只有笑臉的介毅為什麼會對妍曦不善呢?
「老板,我怎麼會怪你呢,好歹這間房子要不是托你的福,我們兄弟倆也不可能會擁有這些的不是嗎?」殷介毅笑了笑說,然後將眼光瞟到潘妍曦臉上,緩緩說一句沒有必要的話,「我怪的人當然不是你嘍。」
「好了,你廢話少說,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到警察局又怎麼樣了,最好一五一十的都說出來。」
「OK,遵命,不過老板,你好像忘記這里還有外人喔!」他意有所指的再次瞄向潘妍曦。
潘妍曦不置一言,轉身就走。
「等一下,妍曦。」嚴華敖出聲留住轉身要走的潘妍曦,然後對她和傅雋恩兩人說道︰「你和雋恩一起留下來,坐下,這件事我想你們也應該有權利知道。」他停頓了一下說︰「‘兄弟’在日前接到過一封恐嚇信函,指明要毀了他們,我們低調的處理這件事,所以並未讓多少人知道,並且也沒有對外公布,但是依照這個情況看來,對方好像並不是開玩笑。」他蹙緊了眉頭。
「嚴叔叔……」
「雋恩、妍曦,對不起,從一開始我就該讓你們倆知道這件事情才對,因為你們倆是最接近他們兩兄弟的人,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受到無謂的波及……」
「我才不怕他們哩!有本事他們再放馬過來呀!」傅雋恩生氣的說道,「嚴叔叔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嚴華敖愣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雋恩,听說你之前是個偵探是不是?那你的功夫一定很厲害嘍。」
「還好啦、還好啦。」突然受到稱贊,傅雋恩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坐在她身旁的殷介恆與殷介毅兩兄弟則忍不住同時翻了個白眼,她不管他們繼續說︰「嚴叔叔,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不會有問題的,相反的,有我在,說不定還可以保護他們並抓出那個凶手,你等著看好了,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們有機可趁的。」
「唉,你說什麼大話呀,雋恩,今天早上的事難道你忘了嗎?」受不了她的自吹自擂,殷介毅吐她槽的說。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沒听過嗎?殷介毅,你是不是欠揍呀!」傅雋恩立刻瞪向他叫道。
殷介毅笑了兩聲,不再說話。
「好了,現在你們誰要告訴我事發的一切經過?」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跟上次舞廳外的事件同樣一伙人,跟信上說的一樣,想毀了我們,然後一樣失敗被關進牢里而已,惟一不同的是這次我們沒再讓雋恩為我們而受傷就是了。」殷介毅靠向椅背,吊兒郎當的口答。
「同樣一伙人?」
「當然,我們就只收到一封恐嚇信不是嗎?」
「你們怎麼會知道是同一伙人?」
「警察說的呀!」傅雋恩迫不及待的說道,「我們在警察局的時候,警方告訴我們,這次那兩個壞人和上次那兩個要殺介恆他們的人一樣,都是來自警方一直在注意的一個黑暗集團,那個集團就像魔鬼集中營一樣,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他們惟一奉行的法律,他們完全泯滅人性、喪盡天良,連殺人都不會眨一下眼,是全台灣,不,是全世界最殘暴、最邪惡、最黑心、最……」
「雋恩,你離題了。」見她愈說愈氣憤、愈說愈激動,殷介恆不得不出聲打斷她。
「離什麼題?我很生氣你知道嗎?到底是什麼人這麼討厭你們,非得找那些不是人的人來傷害你們?」她怒不可遏的對他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生氣不能解決事情對嗎?」殷介恆輕撫她發絲,柔聲的對她說道,然後轉頭正色的面對嚴華敖說︰「老板,其實關于這次的意外你根本可以不必再去追究,因為這將會是最後一次,再也沒有下一次了。」
嚴華敖皺起眉頭看他,臉上的表情就是寫著︰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今天抓到那兩個人中,有一個是人渣中的人渣,為了自保而將所知的一切都招了,所以過了今晚警方的大掃黑之後,相信我們大家以後就能高枕無憂了,這樣,不知道老板大人還有沒有什麼問題呢?」殷介毅不疾不徐的挑眉說道。
「警方掃黑之後就一定能揪出寫那封恐嚇信的人嗎?」嚴華敖只問這麼一句。
如果他的估計沒錯的話,像他們那樣一個專門收授非法委托案的集團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垮的,即使警方的突擊再高超、計劃再萬無一失,想一舉殲滅對方,不留一個漏網之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相反的,只要對方有人逃月兌,而且稍有報復之心的話,他們的處境就更堪慮了,尤其若警察逼供不出那名委托傷害「兄弟」的人到底是誰,而對方又偏偏不肯放棄傷害他們意圖的話,誰知道下一步會做出什麼事,「兄弟」接下來所要面臨的是怎樣的危險,他想,事情沒這麼簡單就了結的。
他的問話讓室內陷人一片靜默,好一會兒之後殷介毅才聳聳肩,以不在意的口吻開口,「不管揪不揪得出來,日子都是一樣要過的不是嗎?你總不能因為揪不出對方而要我們把自己關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做個縮頭烏龜吧?所以什麼都不用討論、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就順其自然,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等到擋不住、淹不了的時候,大不了就一死嘍。」
他說得輕松愜意,然後突然起身拿起電話說︰「我肚子餓了,剛剛在警察局吃的便當難吃死了,你們誰跟我一樣想吃東西呢?叫個Pizza來吃你們覺得怎麼樣?」
「介毅……」嚴華敖有點受不了他。
「我要吃海鮮的,老大。」殷介恆搶說。
「我要什錦牛肉的。」傅雋恩追道,然後轉頭問另外兩個悶不吭聲的人,「你們呢?嚴叔叔、潘姊。」
潘妍曦沒有說話,嚴華敖倒是被他們三個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瞪著他們三個半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決定讓‘兄弟’的一切活動暫停一段時間。」他忽然說,「妍曦,你才剛上班沒多久就要強迫你休假,真對不起,不過休假期間我還是會忖你半數的薪水;還有雋恩,你也一樣,我要你回家去……」
「我不要!」他的話被傅雋恩打斷,她毫不妥協的大聲叫道,「我要留下來,嚴叔叔,你剛剛不是才說我的功夫很厲害嗎?那麼讓我留下來又有什麼關系?我不要回家,我要留下來!」
「雋恩,這不是開玩笑的事,即使你再厲害,叔叔也不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若你再受傷的話,我要怎麼向你父母交代,你……」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會受傷嘛!」傅雋恩再次打斷他說,「像今天早上的車禍,還有被刀子抵在脖子上威脅,都是那麼驚險,但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嚴叔叔,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受傷的,我很厲害的,不信你可以問介恆。」
「問……我?」突然被指名,殷介恆愣了一下。
「巾恆,你告訴嚴叔叔說我有多厲害、能不能照顧自己,留下來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甚至還會有所幫助的,你告訴嚴叔叔。」傅雋恩對他使眼色說道,意思要他別扯她後腿,他如果膽敢斷了她財路的話,她鐵定要他好看。
不過殷介恆尚未開口說話,殷介毅卻忍不住狂笑了三大聲。
「介毅,你干麼‘起笑’?」她狠狠的瞪向他,警告著。
「呃,沒有,只是剛好想到好笑的事情而已。」殷介毅立刻說,然後就念念有辭的撥起電話來,「打美樂,8825252,打了沒……」
「介恆,你說話呀!」傅雋恩將注意力移了回來。
「介恆,你勸她回家吧,留下來對她來說只有危險,你應該知道的。」嚴華敖一臉莫可奈何的向他求救道。
殷介恆來回的看著他們兩個,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仔細想來,老板說得沒錯,雋恩若留下來對她來說只有危險,而相反的,雋恩所說的卻全是一派胡言,不過雖然實情是這樣,為什麼他還是覺得要將她留下來比較好呢?因為他知道以她的個性,她就算真的被趕回家也絕對不會乖乖侍在家里的,所以與其讓她自己一個人胡搞瞎搞,不如將她留在身邊親自看好她、保護她……沒錯,就是這原因讓他覺得留下她才是對的,一定沒錯。
「老板,還是讓雋恩留下來吧。」殷介恆說。
「介恆……」嚴華敖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你看吧,嚴叔叔,我就說相信我,我會沒事的,現在介恆都這樣說了,你總該相倍了吧?」傅雋恩得意的說道,臉上亮麗的笑容看得出她現在有多高興。
「不行,我不答應,雋恩,你還是得回家去。」嚴華敖沉思了半天之後還是搖頭說。
「嚴叔叔……」傅雋恩嘴巴一嘟,立刻轉頭對殷介恆叫道︰「介恆,你幫我說說話呀!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啦!」
「老板……」
「介恆,你什麼都不用說,雋恩還是得回家。」嚴華敖強硬的打斷他說。
「我不要!」傅雋恩氣急敗壞的叫道。
殷介恆閉上嘴巴,好半晌之後才嘆了一口氣說︰「雋恩,你是不是該說實話了?」
「什麼實話?」
沒想到傅雋恩與嚴華敖竟同時發問,讓殷介恆听到之後差點沒掉下下巴,覺得自己真的是敗給她了,他深深的吸一口氣,決定由他來代替她說比較快。「老板,我老實告訴你好了,雋恩到公司來並不是真的想當一個宣傳……」
「這我知道。」嚴華敖截口說道,「但即使你們真的那麼相愛,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在這種非常時期里也該識時務些,分開一段時間要不了你們的命的。」
「哈哈……老板,你說得可真好,簡直說進介恆的心坎里去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哈哈……你說得真好。」殷介毅忍不住大笑道,他從來都不知道老板的觀察力這麼好,竟然連這點事都觀察得這麼入微,真不愧是老板。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老板。」殷介恆臉蛋微紅的說,「其實雋恩的工作根本就不是宣傳,她之所以當‘兄弟’的宣傳,是因為她在之前就知道‘兄弟’收到恐嚇倍了,保險公司為確保‘兄弟’不會受傷,以免得賠償大筆的保險金,而委托她來保護我們,順便偵破恐嚇信之事的偵探,這樣你听得懂嗎?」
「我沒有听錯吧?」嚴華敖不可置信的瞠大雙眼,好半晌之後才能順利的出聲話。
「對不起,嚴叔叔,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既然被殷介恆請開了,傅雋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她明白的說︰「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回家去的,嚴叔叔,而且老實告訴你,如果你硬要送我回家的話,不需多久的時間我還是會自己跑回來的,所以你真的不必多此一舉。」
「我的天,你爸媽知道這件事嗎?」
暗雋恩翻了個白眼,意思是若他們知道她還有辦法混到現在嗎?
「我得告訴他們。」嚴華敖想也不想的立刻說。
「嚴叔叔,拜托,你應該知道我爸媽一向管不動我,你若告訴他們這件事,除了多讓他們擔心、受怕之外,又有什麼用呢?求你就好心些,什麼都不要告訴他們好不好?」傅雋恩難得說出思緒這麼清晰的話語來,不過因為這是經常發生的事,所以這些話她說起來早已習以為常了。
「雋恩,你真是……」看著她,嚴華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也許我干脆將你們三個一起送出國去好了。」他無力的說。
「不要,在沒有抓到想害介恆他們那個混蛋之前,我們哪里也不去。」
「我同意雋恩的說法,所謂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該解決的事就該解決,避禍拖下去都不是辦法,我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看看對方接下來怎麼做吧。」殷介恆附和的說道,話聲一完門鈴聲正好響起。「啊,一定是Pizza來了。」殷介毅興奮的叫道,立刻沖向門口,不一會之後便捧了兩大盒香噴噴的Pizza進屋,「來吧,大家來吃Pizza,吃飽了,想說什麼再去說吧,來來來,吃Pizza嘍。」
在警方突破整個黑暗集團,卻查不出半點有關攻擊「兄弟」事件的線索之後,經過不同意見的僵持,嚴華敖的反對與潘妍曦的無議異最後還是不得不敗給那三個不怕死的家伙,決定以不變應萬變的姿態等待那名索命客。
不過說也奇怪,就在他們決定置之死地于後生之後,對方卻像銷聲匿跡般,在連續兩個月里毫無動靜,悶得滿心期待的三人差點沒抓狂。
不管如何,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老板嚴華敖還是決定縮減「兄弟」一半的工作量,以減低索命者下手的機會,為此殷介毅笑得合不攏嘴,潘妍曦則冷眼旁觀的看著他不斷在她面前炫耀,冷凝的不置一語。不過當老板繼續說著他們在工作之外,其余時間盡量待在家里少外出,除非必要外出也不得一人落單時,殷介毅臉上的笑容立刻垮下,而潘妍曦雖然依舊冷眼旁觀,但眼鏡鏡片後她那雙黑亮的眼眸卻隱隱閃著愉悅的光芒。
因為這是老板嚴華敖最大的通融極限,如果他們四個不遵循的話,他便獨栽的準備依照原定計劃,將傅雋恩送回家,把「兄弟」送出國,然後再將恐嚇信函之事公開交由警方全權處理,所以殷介毅他們只得苦著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听候安排,惟獨潘妍曦有心享受無事一身輕的快感,鎮日看書、听音樂、看電視、研究廚藝,過得好不快活。
不過忍受了兩個月,這也是殷介毅他們三個人的最大極限了。
「不行!我受不了了,這根本就跟坐牢一樣,我不干了!」坐在客廳中看電視的殷介毅突然發火的大叫一聲,然後迅速由沙發上起身,抓了桌上的鑰匙便往外走。
「老大,你要去哪里?」殷介恆訝然的叫道。
「只要不要侍在這里,哪里都好。」
「你的意思是你要出門去?就一個人?」殷介恆驚訝的問。
「對,你想阻止我嗎?」殷介毅臉上出現一種令人害怕的神情,冷冷的瞅著殷介恆挑釁說道。現在不管是誰,只要敢阻止他走出大門的人,他都不會對那人客氣,即使是他惟一的弟弟。
「不是,我是想和你一起出去,不管去哪里。」殷介恆出乎意料的搖頭道。
「對,我也要去,這兩個月簡直要把我給悶死了!什麼偵探、什麼保護的,這樣每天關在家里足不出戶的會發生什麼事?飛機掉下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還叫我偵個鬼、保護個屁呀!我再也受不了了。」傅雋恩口不擇言、粗魯的大叫。她執意留下來,死都不肯回家去的最主要原因是為了工作,但是給嚴叔叔這樣一限制下來,別說工作會有任何進展或建樹了,她簡直成了個囚犯,不行,她再也受不了了。
「你們終于也受不了了吧。」殷介毅挑眉,非常得意的斜睨著他們笑道,「好,我們就一起出去吧,一起出去走到停車場,然後各開各的車、各走各的,分道揚鑣。」
「不一道走?」殷介恆似乎有些愕然。
「為什麼要一道走,我們又不是要出去作秀,我們是去享受的你記得嗎?」殷介毅訝異的說,然後突然轉身走到他身邊湊在他耳畔邊低聲道︰「好好把握今晚呀,介恆,看你要帶她到旅館或是公園,或者干脆直接在車子後座上……」
「你在說什麼?老大!」殷介恆一點也不客氣的一把打在他肩上將他推開。
殷介毅一點也不怕死的立刻又傾近他,繼續低聲說道︰「介恆,你知道嗎?根據資料統計,女人失身有三大陷阱,其一,在月光下、營火下氣氛浪漫的時候。其二,男女吵架後男人痛哭流涕的向女人懺悔時。其三就是在男生去當兵的前夕。不過依照你的情況看來,二和三對你來說都是不可能的,惟一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一個了,而且……」他望了望窗外的皎月,揚起嘴角,「正巧今晚的月光也滿美的,我看你就不必再強忍了,那可是有害身體健康……」
「你快滾吧!」怕他說出更令人難以忍受的話,殷介恆受不了的直接伸手將他往門外推,沖口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希望他永遠別再回來似的。
被他推著走的殷介毅縱聲大笑,在臨出門前硬是回頭對傅雋恩說了這麼一句,「好好享受呀,雋恩,我們明天見。」
「快滾吧!」一將他推出門外,殷介恆立刻砰然甩上大門,但回過頭後,他所面對的卻是一臉莫名其妙與帶點微怒表情的傅雋恩。
「你們兩個剛剛偷偷模模在講什麼?是不是講我的壞話?還有他要去哪里?剛剛那句好好享受、明天見是什麼意思?他就這樣走了嗎?」她不敢相信。「你們到底還記不記得我來這里是為了什麼,是保護你們,而你們竟然……」她說到一半突然伸手拉著他就往外跑,「走,我們快追他去!」
「等一下,要走至少要跟你樓上的潘姊講一聲吧,要不然等她下樓突然發現我們三個都不見了,她不報警才怪。」殷介恆急忙拉住她叫道。
「沒時間了,我們先去追介毅,等追到他再回來告訴潘姊,快走,再遲就要來不及了!」她激動的叫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拉著他坐電梯往地下停車場沖去,只是經過等電梯的時間加上坐電梯的時間,等他們趕到停車場時,殷介毅拉風的積架早已不見蹤影。
「該死的!現在該怎麼辦?你知道他會到哪里去嗎?拜托,在我們找到他之前,希望這段期間內別發生意外,要不然……介毅那個大混蛋!竟然故意找我的碴,他這次被我揪回來若幸運沒受傷的話,我鐵定也不會讓他好受到哪里,你等著看!」她怒不可遏、信誓旦旦的對殷介恆說。
「以老大的身手你大可放心,倒是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悶死了想出去?」他靜靜的看著她問。
「當然!」傅雋恩迅速回答道,並立刻忘了殷介毅的事,「我悶死了,如果你再教我關在家里一天的話,我一定會發瘋的,介恆,我們就這樣溜了好不好,你有沒有把車鑰匙帶下來,有沒有?」
殷介恆搖搖頭,「就算有的話,我們不也要上去跟潘小姐說一聲?」
「嗯。」傅雋恩沉靜了一下,不得不點頭,「希望潘姊對我們要出去的事別有異議,要不然……」
「她有異議你就會放棄外出的打算,」殷介恆皺眉問,老實說這兩個月牢獄般的生活也快要將他悶死了,他若再不出去呼吸、呼吸外頭的空氣他鐵定會發瘋,只不過若是只有他一個人出去,沒有她陪伴的話,與其自由還不如繼續與她一起悶在家上里好。
「怎麼可能?!」她驚訝的盯著他叫道,臉上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我只是擔心潘姊若有異議的話,鐵定會告到嚴叔叔那里,到時候等我們玩回來可就有排頭吃了。」她說,「呀!不過不管了,先玩再說啦!走走走,我們快上樓拿鑰匙,順便跟潘姊說一聲,今晚我們倆就給他好好的玩個夠、玩個瘋,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走啦、走啦!」
笑著被她拉著走,殷介恆覺得自己還真是多慮了,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她怎麼可能會因為某人的反對而改變自己的決定呢!他真笨。
不過像她這麼一個有原則的人,應該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吧?換句話說,除非她願意,不然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做她所不願意的事,這也就是說,如果他今晚真的就著月光向她求愛,那麼……也許他真該試一試老大的建議,今晚和她……哦!懊死的,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齷齪的想法?竟然想對雋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