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客廳里熱熱鬧鬧的播放著卡通動畫「海賊王」,坐在沙發上的女主人不時被卡通里幽默的劇情逗得哈哈大笑,夸張時甚至還在沙發上笑得東倒西歪,完全喪失她平時溫柔端莊的美女形象。
與坐在客廳另一邊,把公事帶回家,正在趕工的男主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在這種情況與這種環境之下,倘若你就是那個男主人的話,你嘔不嘔?
嘔,當然嘔對不對!
想一想,白天得到公司上班,晚上還要把公事帶回家做就夠嘔了,結果另外一半不為你的辛勞心疼就算了,還在你忙著處理帶回家做的公事時,在一旁看電視看得哈哈大笑,吵得你不得安寧。你若有本事說你不嘔的話,我的頭就剁給你!
不過,這世上無奇不有,太陽底下天天都有新鮮事。
客廳里的男主人--羅致旋可以對天發誓,他真的是一點嘔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只有幸福與幸運的感覺。
他真的很高興身旁有她的陪伴。
想來時間也過得真快,沒想到和小彗在一起都已經十年有余了。
斑中兩年、大學四年、當兵兩年、工作四年,總共十二年,但感覺起來還真是短暫得有如一眨眼就過了,因為他對她的愛戀感覺仍一如初戀般的濃烈,一點淡化的跡象都沒有。
也因如此,不管看在旁人眼中,此時客廳所呈現出來的兩極現象有多令人發指與下公,但對他而言,他所感受到的卻全是幸福滋味。
看見她開心,他就愉快。
听見她的笑聲,他就通體舒暢,一天疲累盡消于無形。
而有她近在咫尺的陪伴,與隨時隨地都能變出美味宵夜的巧手伺候之下,他更是幸福滿足得差點沒掉下感動的淚水來。
能與她相識、相知、相愛,絕對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旋,你的工作都做完了嗎?那要不要過來陪我看電視?這部卡通真的好好笑喔。」
在換集的空檔,管初彗抬起頭來發現他正呆呆的看著自己,並沒有在工作。于是對他咧嘴一笑,漾出十分燦爛的笑容,熱烈的對他邀請道。
不知是她的聲音,或者是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將他神游的注意力給拉回來的--或者是兩者都有?羅致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未完成的工作,再抬起頭來看向她燦爛的笑容,只猶豫了一秒,便決定要暫時放下工作到她身邊去,即使她現在所看的「海賊王」,他老早以前就已經看過了。
他起身走到她身邊的位置坐下,第一個動作便是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擁抱著。
避初彗轉身,微笑的給他一個吻,正打算轉回身去繼續看卡通時,他卻突然開口。
「小彗,我們倆是不是該把婚事辦一辦了?」
避初彗微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怎麼會突然這麼說呢?」她微笑的問。
其實除了沒有那張結婚證書之外,他們倆早跟一般的夫妻沒兩樣。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一起做的事,一起分享生活上點點滴滴的喜怒哀樂,一起快樂,一起憂傷。
這些年來,她幸福得幾乎要忘了他們倆只曾訂婚,而還沒正式的結婚呢。
至于他們倆為什麼訂婚訂了十年多的時間,卻遲遲不願意把婚事辦一辦?
其實剛開始是因為旋的爸媽駐派海外,始終沒辦法一同回國為他們主持婚禮。但到後來,他們卻習慣了這樣幸福的同居生活,結不結婚對他們倆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一直都過得很幸福,並且還擁有對方全部的愛。
「因為我想當爸爸。」羅致旋目不轉楮的凝望著她說。
避初彗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看著他臉上一本正經的神情,她突然對他漾起一抹令人屏息的絕美微笑。
「好,因為我也想當媽媽。」她說。
其實每次看見小綠那可愛的小女兒,以及小威利貼心懂事的模樣,她都有股想要懷孕的沖動,不過懷孕這件事可不是她一個人一廂情願就可以成就的,在旋始終都未有表示之下,她也只有將這份冀望存放在心里了。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旋竟然跟她有著一樣的希望,想要個孩子。他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耶。
「那我盡快找個時間將天璣他們全部約出來,請他們做我們的結婚證人,然後我們再一起到戶政事務所做結婚登記。」羅致旋滿意的微笑道,似乎早想好了要怎麼做。
「那爸媽呢?他們最近有要回來嗎?」她最近並沒有听他提起這件事呀?
他搖了搖頭。
「那……」管初彗臉上倏然浮現出一抹懷疑,「爸媽沒有回來,我們要怎麼結婚?」
「先斬後奏嘍。」
「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因為爸媽對于妳這個兒媳婦根本就是滿意得不得了,如果妳再替他們生個孫子的話,說不定他們還會怪我為什麼不早一點辦理結婚手續,將妳名正言順的娶進門咧。」看她一臉猶豫的表情,羅致旋笑道。
「不管如何,這件事還是得先打通電話告訴爸媽他們好嗎?」她認真的說。
「遵命,老婆。」
避初彗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旋,明天我不搭你的車到我店里喔。」
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計劃與籌備,她終于在半年前,如願的開了一間「幸福食坊」的復合式餐廳,雖說店面不大,但是靠她一手設計出來的美味套餐與精致小點心,再加上七星這一大票帥哥、美女們不時光顧的推波助瀾之下,她的幸福食坊已從負債的情況下轉虧為盈,並成為一間需要預約才有座位的小餐廳,成就可謂是相當驚人。
不過餐廳雖然是她的,她卻並末參與管理和經營,而是委托專業人士處理,她的工作只負責研發新料理而已,所以即使店里的生意蒸蒸日上、愈來愈忙,她的日子仍然過得悠閑自在。
「為什麼?」羅致旋問。
「我答應了峪衡,明天要到他那里去教他做些適合池璞吃的簡單料理。」
峪衡和池璞這對夫妻上個月底才從美國回來,雖說池璞的身體狀況可以說是已經完全康復,不過癌細胞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所以峪衡早已決定,以後的食衣住行,不管是什麼事,他都會以池璞的健康為唯一的出發點去做。
「那家伙哪里會煮菜呀?」
「所以才要我去教呀。」
「妳有沒有听過一句話,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污也?」
避初彗忍不住笑出聲來。
「別這樣,你沒听過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句話嗎?」
「好吧,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是妳說的對,還是我說的對好了。」羅致旋點頭道,「明天要我送妳過去嗎?」
避初彗搖搖頭。
「我還要先繞去市場一趟。」市場人多又不好停車,她不想麻煩他。
「我可以先載妳去市場,再到峪衡家去。」
「不用了,那里不好停車,而且我也不確定會在市場里頭逛多久,所以我自己搭車去就行了。」
「好吧。那妳會在那里待一整天嗎?我下班之後要到哪兒接妳?」
「我再打電話告訴你好不好?」
「OK。」
「好了沒?」房門忽然被推開,羅致旋的俊臉從門外探進來問道。
房內的管初彗訝然的看向他,以為他應該記得她今天不用他送才對。
「我今天要到峪衡家,不到店里去,記得嗎?」她開口提醒他。
「我當然記得,只是我想順道送妳到路口去坐出租車。」他輕翻了一個白眼。
「不用了啦,幾步路而已,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
「妳想去搭公車對不對?」
計劃突然被拆穿,管初彗微怔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吐了吐舌頭。
「其實搭公車也沒有不好呀,公車站牌又近,下站又剛好在市場的入口。」她試著解釋。
「現在是上班時間,公車上人又多又擠,有什麼好的?」說著,他微微地瞇起眼楮注視著她,「妳不要跟我說,因為可以省錢。」
「哈。」管初彗突然尷尬的一笑,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我只是覺得十五分鐘的車程很近,用不著坐出租車而已。」
「十五分鐘的車程妳覺得近,那麼從市場到峪衡家大概五分鐘的車程,妳該不會連車都不想坐,而想直接提著菜走到他家去吧?」
「你怎麼知道我想用走的?」她驚訝的瞠圓雙眼道。說完的瞬間,她立刻以雙手緊摀住嘴巴。
她真是個笨蛋,竟然不打自招。老天!
「看樣子還是由我載妳過去好了。」
「不用啦,我搭出租車就是了,你別為我再多跑這一趟。你最近工作不是很忙嗎?」
大學畢業後,羅致旋毫不猶豫便直接入伍當兵,然後在退伍之後一邊進修研究所,一邊工作。
案母都是外交官的他,不像梁矢璣擁有完美的經商條件與背景,他是一步一腳印的全靠自己的努力,才能以今天在三十歲不到的年齡,便擁有一間規模雖小,營業額卻直逼上億台幣的創意廣告設計公司。
他曾被雜志報導為最具黑馬潛力的未來黃金單身漢,前途甚至于比大多數的企業家第二代更讓人看好,也讓許多想吊金龜婿的女人們,一夕間對他趨之若騖了起來。
「妳既然知道我很忙,就別讓我在工作時還得分心,心疼妳是不是被擠在人擠人的公車上,或者是提了一堆重物、頂著太陽的走在大馬路上。」他無奈的盯著她說。
「好啦,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坐出租車好不好?」管初彗走到他身邊,撒嬌的扯著他的手臂。
羅致旋懷疑的看著她。
「那我請出租車司機開收據給我,然後再拿回來給你看,這樣總行了吧?」她無奈道。
他輕嘆一口氣,伸手環住她腰身,然後傾身吻了她一下。
「我只是希望妳能舒服一點,不要太累。」
「我知道。」她回吻他一下。「走吧,你不是要順道送我到路口坐出租車嗎?我準備好了。」她微笑的說。
「妳該不會臉上笑著,心里卻在罵我霸道吧?」摟著她往大門外走去,羅致旋開玩笑道。
「對呀,你怎麼知道?」她抬起頭來,給了他一記粲笑同時回答。
「在一起這麼多年,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妳是一個心口不一的人。」
「是嗎?那你現在一定很後悔愛上我呴?」
「那妳呢?有沒有後悔愛上我?」
「有,後悔死了。」
「嘴巴上這樣說,可是妳現在心里想的,一定是妳一點也不後悔,到死也絕不會後悔愛上我,對不對?」
避初彗忍不住白他一眼,露出一副你知道就好,干麼還要把它說出來的害羞表情。
羅致旋哈哈一笑,忍不住的低下頭給她一記長吻。
「我有沒有跟妳說過我愛妳?」額頭抵著額頭,眼楮凝望著眼楮,他的唇輕靠在她紅唇上啞然的低聲詢問。
「有,你已經說過一千遍、一萬遍了。」她微笑的說。
「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跟妳說,我愛妳,小彗。」
避初彗瞬間露出一抹好幸福好幸福的微笑。
然後他們倆一起走進車庫,他為她打開車門,在她坐上車後又替她關上車門,然後才從駕駛座那邊上車。
車庫鐵門緩緩地升起,車子滑出車庫外,確定鐵門已完全降下後,他的車才緩慢地朝路口的方向開去。
之後羅致旋將車暫停在路邊,陪管初彗在路邊招攔出租車。
三分鐘後,他們終于成功的招到一台出租車,羅致旋為她開門,在她坐上車關上車門之前,親吻了她一下。
「到峪衡那里,記得給我一通電話?」他交代道。
「好。」管初彗緋紅著臉點頭。
他關上車門,朝她揮揮手,出租車司機油門一踩,只見他的身影慢慢地離她愈來愈遠,終至淹沒在上班的車潮之後。
提著絕對超過五公斤的重物,管初彗汗流浹背,一步步的往前走。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為了省下車錢,所以才下坐出租車或者公車的,而是她在路邊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招不到車,好不容易招到一輛,卻又被一個有理說不通的歐巴桑給搶去搭了。
而公車嘛,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見鬼的日子,竟然班班客滿,搞得她一火大,就這樣不顧一切的決定靠十一路公車--自己的一雙腳,一步一步的朝峪衡他家走去。
呼,好熱、好累呀!
現在她才知道,為什麼旋會堅持一定要她坐出租車了。因為五分鐘的車程距離听起來是很短,可是真的走起來卻會要人命,而且最糟糕的是,她手上還提了五公斤重的青菜蘿卜。
真是傷腦筋,如果她現在跑到路邊去攔輛出租車,叫司機載她到前方五百公尺的地方,那出租車司機有沒有可能會對她發火呀?
她搖搖頭。
算了,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好了,反正都已經快到了不是嗎?
包何況要攔出租車還得走出巷子到大馬路邊去,如果攔得到出租車,而司機又剛好願意載她的話也就算了,如果攔不到或者是司機不願載短程呢?那她不是又要多走一大段冤枉路了?
算了算了,還是認命的走吧。
深吸一口氣,她將右肩的負重轉到左肩去,再將兩手提的重物對調了一下,以平衡身體兩側所承受的重力。
「好,加油。只要再走幾分鐘就可以到了,加油。」
她一邊往前走,一邊替自己打氣。
突然之間,「啪噠」的一聲讓她停下步伐,低頭探看。
原來是她買的金針菇從袋子里掉了出來,不過真是奇怪,這金針菇是她進市場沒多久之後就買的東西呀,理應壓在袋子的下方才對,怎麼會從袋里掉出來呢?
一陣不好的預感突然從她腦袋瓜里冒了出來,她轉身回頭朝來路一看,瞬間差點沒昏倒。
天啊!她的購物袋是什麼時候弄破的,怎麼她完全都沒有發現呢?
瞧她這一路掉了多少東西?簡直就可以說是綿延一整條巷子了嘛,真是該死!
真不想走回去撿東西,可是那掉到路中間的每一包食材都關系到她要教峪衡做的料理,所以……
輕嘆一口氣,她先將破掉袋子里的東西分散放在其它袋里,再舉起酸軟的腳往來時路走了回去,邊走邊撿她所掉落的東西。
她現在終于知道什麼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了,真是有夠倒霉,她今天出門前應該要先翻翻黃歷的,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往回走了約兩百公尺的距離,撿了五小包她掉的東西,其中包括一包毛豆、一包生香菇、一包豆干、一包老姜、一包蒜頭。
看樣子只要包裝大小掉得出袋子破洞的東西全掉出來了,讓她想一想,她還買了什麼包裝大小差不多的東西?
避初彗站在路上,一邊翻看購物袋里的食材,一邊用力的回想著。
也許真應驗了那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爛諺語,一輛轎車像煞車失靈般,完全沒減慢速度的突然從巷尾筆直的沖向她,在尖銳的煞車聲破空響起,一陣劇烈的疼痛驀然從她身上和頭上炸開之後,她便已失去意識,墜入黑暗之中。
楊洛完全不知道意外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在他驚懼的回神之際,他的車子已踫撞上原本站在馬路中間的女人。
今天是他的愛妻逝世一周年的日子,他一早便帶著女兒到墓園去悼念她母親。
雖然他表面上很冷靜的跟女兒解釋,她的媽咪為什麼會睡在墓碑里,不能跟他們回家,但是他內心里的激動,卻從妻子因病餅世至今都沒有平靜過。
所以在離開墓園之後,他才會不由自主的陷入恍惚中,直到犯下大錯的這一瞬間。
「爸比!」
女兒在他緊急煞車之際驚叫出聲,他慌亂的看了一臉驚恐卻因年齡太小而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女兒一眼,只掙扎了一秒,他便已決定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貝兒乖,妳乖乖坐在車上等爸比,爸比一下就回來。」他面無血色的轉身,對後座坐在兒童座椅上的四歲女兒說道,然後迅速的下車,跑到被他撞上的傷者身邊察看。
還好沒有血流成河,情況應該不會太嚴重吧?
這是他跑上前看見倒在路邊的女人後的第一個想法,然後,他自然而然的蹲身,伸手將她扶起。
「小姐,妳……」
楊洛的聲音在一瞬間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目光筆直的瞪視著眼前這張在他扶持下露出來的臉。
「余兒?」他不由自主的月兌口喊出妻子的名字。
怎麼會是余兒呢?
不,她不是余兒,即使眼前這女人長得跟他過世的老婆任余兒再像,他都必須冷靜而理智的告訴自己,她不是他老婆任余兒,因為就在一年前的今天,愛妻是在他懷中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她走的時候,他一直都陪在她身旁,直到她體溫漸失。
可是此刻他手上的女人,身體是溫的,也有著呼吸。
雖然她和余兒有著九分神似的外貌,簡直就像是對雙胞胎,但她不是余兒,不是他的余兒。
可是話說回來,這個女人怎麼會和余兒長得如此相像呢?他記得余兒明明就是個獨生女不是嗎?
用力的呼吸穩住情緒,他告訴自己現在不是想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必須要先救人才行。
「小姐、小姐?」
他先伸手輕拍昏迷女子的臉頰,想嘗試著叫醒她,但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皺緊眉頭,他將注意力移到她身上的其它地方,檢查她身上所受的傷,但是除了額頭有道撞擊後的撕裂傷流了不少血之外,其它傷處看起來都像是擦傷。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乍看之下的結果,真正的情況還是得到醫院做過精密的檢查之後才會知道。
不再浪費時間,他手一伸一抱,瞬間便將失去意識的女人攔腰抱起,然後抱進自己的轎車副駕駛座,朝他所知道最近一家的醫院直駛而去。
途中他女兒貝兒因好奇,不斷地想從兒童座椅上爬起來,看清坐在前方的女人是誰。
「爸比,她是誰呀?」貝兒好奇的問。
「阿姨。」
「阿姨是誰呀?」
「就是--」
「媽咪!」貝兒倏然驚喜的大叫出聲,打斷楊洛不專心的解釋。
「什麼媽咪?」
楊洛驚愕的抬起頭從後照鏡看向女兒,只見她眉開眼笑的神情,正好出現在後照鏡上,而她專注的目光似乎透過後照鏡正凝聚在某一點上,而那某一點正落在他身旁座位昏迷的女人臉上。
「貝兒--」他想開口解釋,聲音卻再度被女兒驚喜的大叫聲打斷。
「媽咪,是媽咪。爸比,媽咪回來了,媽咪終于回來了!」
看著女兒歡天喜地的面容與神采,楊洛喉嚨一緊,突然間完全說不出話來。
余兒呀余兒,妳何其殘忍,為什麼這麼早就離開我們父女倆呢?妳可知道我們父女倆有多想妳?妳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