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行李上台北,時雨婕自然住進方瑾央家里--呃,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宣文承,也就是她未來的準表姊夫家里。
在那里她擁有一間完全獨立又舒適的套房,表姊和準表姊夫都對她好到不能再好。
至于她的工作,除了在未來表姊夫沒時間陪表姊出門辦事--例如試婚紗、與婚禮顧問討論結婚相關事宜、買結婚用品或禮品等,她必須頂替準表姊夫陪在表姊身旁之外,她幾乎可以說是無事一身輕。
其實以瑾央姊的能力與個性,一個人單獨去做這些事也是游刃有余,並不需要她這個跟屁蟲跟上跟下的,不過為了安撫準表姊夫的心,瑾央姊只好妥協的把她找來當陪客了。
表姊和準表姊夫非常的恩愛,這可由兩人相處時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看得出來。
老實說和這麼相愛的兩人同住一個屋檐下,她還滿尷尬的,因為她總會一不小心就撞見他們倆在親熱。
所以想了又想,她決定還是提早和表姊談一下她要搬出去的事好了。
「瑾央姊,待會兒去了婚紗公司之後,妳還有事要忙嗎?」
兩人現在正坐在車上,由方瑾央開著車往台北著名的婚紗街而去。
「沒事。怎麼了,妳有事嗎?」方瑾央看了她一眼問。
「我們待會兒去喝個下午茶好不好?」時雨婕提議。
「好呀,為什麼不好?不過妳今天怎麼會心血來潮的想去喝下午茶呢?」方瑾央好奇的問。之前找她的時候,她都搖頭說台北的消費好貴,不要浪費不必要的錢,這會竟主動提議?
「因為我有件事想跟妳商量。」
「什麼事?」
時雨婕搖了搖頭。「我怕現在說出來,妳待會兒會無心試婚紗。」
「妳這樣只會更加勾起我的好奇心而已。我看婚紗店我們就別去了,現在就直接來去喝下午茶吧。」方瑾央說。
「瑾央姊妳別鬧了,這樣的話我什麼都不會告訴妳的。」時雨婕拿喬的給她一枚白眼,一副妳若不信可以試試看的表情。
「OK、OK,先到婚紗店辦完正事再去喝下午茶,我听妳的就是了。」見她一臉堅定的模樣,方瑾央只能妥協的說。
車子在流暢的交通中平穩前進,不久之後便來到了婚紗街,抵達她們的目的地。
今天她們是來試穿出外景拍攝結婚照時所要穿的其中一套禮服,由于這套禮服在上回她們來試穿衣服時,正好送洗中,所以她們今天才會多跑這一趟。
而由于試穿一件禮服並不需要多少時間,所以一個小時後,她們倆已坐在婚紗街中的一間復合式咖啡廳里飲用下午茶了。
「好了,現在妳可以告訴我妳想找我商量什麼事了吧?」方瑾央迫不及待的率先開口。
「瑾央姊,我想搬出去住。」時雨婕稍稍猶豫了一會兒,這才直截了當的提出要求。
方瑾央明顯的呆愣了一下,隨即皺緊眉頭問︰「為什麼?住在我那兒不好嗎?妳怎麼會突然說想搬出去呢?」
「既然不可能永遠住在妳那里,其實早搬晚搬不都一樣嗎?」時雨婕聳聳肩道。
「不一樣,當然不一樣。況且如果妳想永遠住在我那里,我也不會介意呀。」一頓,她又補充,「當然,文承也不會。」
「我知道妳和表姊夫都不會介意,但是我會呀。」時雨婕明白的表示。
「妳在介意什麼?」
「介意自己是顆又大又亮的飛利浦燈泡,讓你們倆不能盡情的享受『性』福世界。」她一臉曖昧的跟表姊擠眉弄眼。
「誰說的,我們很幸福呀!」方瑾央微赧的反駁,當然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了,只是故意裝不懂而已。
「每次不小心撞到你們倆在親熱,我都覺得很尷尬。雖然我是不介意有現場秀可以看啦,但是這種秀看多了也會長針眼的。」時雨婕干脆說得更清楚些。
「雨婕妳……」
方瑾央的臉在一瞬間灼熱了起來,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惡,這一切都要怪文承啦!每次都不看地點的對她亂來。唉,真是丟臉死了。
「對不起,以後我們會小心的,除了在臥房內,絕不會亂來,妳放心。」半晌後,她紅著臉小聲的對表妹保證。
「那是你們的家,你們當然可以亂來,不過要等我搬出去以後再來,OK?」時雨婕咧嘴笑道。
方瑾央堅決的搖頭。
「妳不用搬出去,總之以後家里絕對不會再有令妳尷尬的事發生,搬家這件事妳以後就別提了。」她認真的說。
「瑾央姊……」時雨婕皺起了眉頭。
她以為拿這個理由搬家絕對萬無一失的,怎麼知道事情完全不如她所想的,這下好了,該怎麼說才能說服瑾央姊讓她搬家呢?
天知道每次撞見表姊他們在親熱時,她除了尷尬之外,也是會有渴望的。
她想念寇浚的懷抱,想念他的親吻、他的體溫,她想象表姊一樣能和所愛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睡在同一張床上。
她想和他在一起,好想好想。
瞪著眼前的咖啡杯和起司蛋糕半晌,時雨婕終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決定豁出去了,她今天非要達成搬出表姊家這個目的不可!
「瑾央姊,如果現在有人要妳和表姊夫分開來住的話,妳會怎麼樣?」她倏然堅定的開口問道。
「我會把那個人揍扁。」方瑾央理所當然的回答。誰這麼無聊想做棒打鴛鴦的事?。
「所以妳也不希望和表姊夫分開不是嗎?」
「那是當然的啦!」
「那麼我也一樣。」
「啊?」方瑾央呆愣了一下,表情驀然從呆愕到懷疑。「妳說什麼?」
時雨婕微微的笑著,突然沉默不語。
「雨婕,妳該不會是在告訴我,妳有男朋友了,而且想搬家的原因,是為了想搬去跟他同居吧?」方瑾央小心翼翼的詢問。
「對。」時雨婕毫不遲疑的點頭承認,隨即就見表姊露出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呆呆的瞪著她看。「怎麼了?」她問。
「妳不是才剛上來台北幾天而已嗎?怎麼會這麼快就交到男朋友了?你們現在年輕人的動作都這麼快嗎?」
同居?
天啊,這是不是表示她已經和那男人發生關系了?這事若被二姨知道了,她即使是負荊請罪,恐怕也得不到諒解吧?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呀?
扁看表姊臉上那副天塌下來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時雨婕好氣又好笑的猛然呼了口大氣。
「瑾央姊,我和我男朋友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經認識交往了,事情不是妳想得那樣啦!」她說。
「啊?可是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听任何人提起過?妳有男朋友的事,不可能沒人知道吧?」方瑾央不太相信。
「這件事我確實沒讓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媽媽在內。」
「為什麼?」
「一言難盡。總之,我之所以會這麼想到台北來,目的並不是為了夢想或工作……」
「妳是為了他?」
「嗯。」想到他,時雨婕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車福的微笑。
方瑾央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臉上的幸福笑容,突然有種小女孩長大了的感嘆。在她記憶中,還清楚記得雨婕綁著兩條辮子,手抱洋女圭女圭的樣子,怎知轉眼間,她竟已交了男朋友,而且還露出了幸福女人才會有的微笑。
唉,想想也是,她今年都已經大學畢業了,也該到了談戀愛的年紀。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方瑾央好奇的問,卻又一頓,忽然皺起了眉頭,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雨婕,妳也擁有了可以預知未來的能力嗎?」她嚴肅的改口問。
「如果妳指得是可以夢見一些尚未發生的事,對,我也擁有這個能力。」時雨婕輕挑了下眉頭,點頭道。
聞言,方瑾央不禁屏住氣息。
太好了,怎麼外婆所擁有的特異功能,竟然全傳來他們這一代?
不確定接下來她所要說的話對表妹而言,到底是好消息或是壞消息,方瑾央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拐彎抹角的開口--
「雨婕,妳有沒有听說過我和文承交往的經過?」
時雨婕搖了搖頭。
「那麼妳知道喻琦和佐馭他們又是怎麼遇見佟平和韋緹的嗎?」她又問。
時雨婕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後,道︰「瑾央姊,妳是不是想問我知不知道紅線彼端的那件事?」
「妳知道這件事?」方瑾央瞠大了雙眼。
「听我哥說過。」
初二那天她並沒有跟媽媽到大阿姨家去拜年,而是偷偷的跑去和寇浚約會,所以她並沒有參與到那場令人嘖嘖稱奇的盛會,不過光是听哥轉述,也夠好玩的了。
「那麼妳在妳的預見里,看見妳男朋友了嗎?」方瑾央小心翼翼的緊盯表妹臉上的表情追問。
然而,時雨婕只是沉默不語的看著她。
「雨婕?」方瑾央覺得她若再沉默下去,自己的心髒就要跳出胸口了。
「看見了。」時雨婕終于不再賣關子的笑答。
「厚,真是快要被妳嚇死了。」方瑾央猛然呼了一口大氣。
「我和他交往的時候並不知道有紅線彼端這回事,所以我對這件事其實並不是很在意。」時雨婕坦白的說。
「可是知道他就是妳此生注定的命定情人,妳應該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吧?」
「大概吧。」時雨婕聳聳肩。
「你們交往多久了?」既然確定她沒愛錯人,面對表妹有男朋友的事,她自然也就可以輕松以對了。
「一年多了。」
「比我和文承更久?!」方瑾央有些小驚訝。「不過既然你們都已經交往這麼長一段時間,夫妻緣也已經確定了,我看妳要不要干脆跟我和文承一起結婚,嚇一嚇大家?」她心里突然有了這個頑皮念頭。
時雨婕想也不想的連忙搖頭。
「我媽好像不希望我太早結婚。所以瑾央姊,關于我有男朋友的事,請妳替我保密好嗎?還有關于我要留在台北工作的事,也麻煩妳替我出面幫忙游說我爸媽好嗎?」她一本正經的請求。
「沒問題。不過……」方瑾央眨了眨眼,毅然點頭決定幫她這個忙,不過卻有但書。「在我幫妳之前,我想先見見妳男朋友。」
時雨婕立刻咧嘴微笑。
「成交。」
在方瑾央的強力保證與游說下,時雨婕終于獲得父母的首肯,能夠留在台北工作。
其實在得到爸媽的答應留在台北之前,她老早就已經搬出準表姊夫家,搬去與寇浚同居了。因為當謹瑾央姊一知道她的男友竟是知名投資顧問寇浚之後,二話不說便放行了。
當時的她完全搞不清楚瑾央姊怎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事實上只有一面之緣,甚至不到一個小時的短短時間內,就認同了寇浚的為人。
後來詢問之下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還得拜八卦雜志對男友性向成謎的那篇報導所賜,讓瑾央姊相信他不是一個會亂搞男女關系的黃金單身漢。
這還真是始料未及的可笑情況,不是嗎?
不管如何,他們倆終于可以大大方方的住在一起了。萬歲!
身為台灣數一數二的名投資顧問,寇浚的身價自然非凡,相對的工作也讓他忙到不行。
這一點時雨婕從以前就知道,只不過真的同居在一起之後,她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忙和她自以為知道的忙,相差又何止千萬里。
相信嗎?從她搬進他家至今一個星期了,除去同床共枕的睡眠時間,兩人相處的時間甚至用十根手指頭就數完了。
嗚……
怎麼會這樣啦?這跟她所想象的同居生活根本就完全不一樣嘛!
她想象中的生活至少是可以和他一起吃早餐或晚餐,假日的時候可以一起窩在家里頭約會,或者是出門踏青。
睡前可以聊聊天,睡醒可以依戀在對方懷里溫存。
沒事偷個小吻、斗個小嘴、耍點小脾氣讓他哄。
兩人可以一起上賣場買家庭用品,一起到市場買菜,然後一起在廚房里忙做菜飯。
可是別說上市場買菜,或一起在廚房里做菜了,他們連坐下來一起吃個飯都沒時間了。
唉……
鈴--鈴--
屋內的家用電話突然響起,時雨婕回過神,轉頭望向電話處,這才發現天竟然已經全黑了,原本明亮的屋內也已然昏暗一片。
她起身先打開屋里的燈,這才走向話機接起電話。
「喂?」
「雨婕,是我。」寇浚的聲音從彼端傳來。
听見他的聲音,時雨婕便有種幸福的感覺,不知不覺的露出一抹微笑。
「干麼,都要下班回來了,還打電話做什麼?」她嬌聲道。
「妳今天過得好不好?」他突兀的沉默了一下,才又出聲問。
「很好呀,發了一整天的呆。」她故意說道,想引發他內疚。
「雨婕……」他果然中計,語氣中立刻充滿了歉意。
「騙你的啦!」她笑出聲音,「我今天看了一整天的報紙。」
似乎呆了好一會兒才接受自己被騙了的事實,寇浚安靜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為什麼看了一整天的報紙?今天報紙上有什麼特別有趣的新聞?」他問。因為他不管是看報紙或新聞,向來都只看有關財經方面的報導,很少看其他消息。
「有呀,我看到某位名投資顧問和某位名模一起去喝下午茶被人跟拍的新聞,挺有趣的。」她開玩笑的回答。
「那位名投資顧問肯定不是我。」他毫不猶豫的接口。
「我又沒說是你。」
時雨婕登時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銀鈴似的笑聲讓電話那頭的寇浚,突然有種一掃疲憊的感覺。
「事實上,以上新聞純屬虛構。」她笑著說。
「別頑皮了。」寇浚輕笑,然後趁機對她說︰「妳知不知道我現在打得是國際長途電話?」
「啊?」時雨婕聞言被嚇了一大跳。「你現在人在哪里?」
「香港。」他無奈的嘆息。
「你怎麼都沒跟我說你今天要出國?」她蹙緊眉頭。
「臨時決定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這麼突然又這麼趕,連打通電話跟妳說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他解釋。
「發生了什麼事?」她關心的問。
「我所負責的一間跨國性集團企業的香港分公司發生掏空案,現在雖然消息還沒傳出去,也尚未對外公開,但是已經確實證明此事了。」說著他忍不住輕嘆了口氣。「對不起,雨婕。為了這件事,我可能要在香港待上一段時間了。」
「怎麼會這樣呢?」時雨婕喃喃低語著,有些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她好不容易才排除萬難的搬過來和他同住耶,結果呢?兩人分隔的距離卻反而從坐火車變成了坐飛機才到得了的遙遠距離。怎麼會這樣呢?
「對不起,雨婕。」似乎感受到她所受到的打擊,電話那頭的寇浚又再一次的向她道歉。
「這又不是你的錯,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時雨婕無力的說。
他忍不住被她的形容詞逗得輕笑出聲。
「很高興你還有心情笑。」她有些不滿,總覺得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們分隔兩地,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電話那頭的寇浚立刻收起笑聲。
「雨婕,」他開口喚道,語氣中多了一抹認真。「妳要不要到香港來?」
「不要。」她斷然拒絕。
「為什麼?」他以為她會說好。
「你工作起來根本就沒時間理我,與其要我一個人待在飯店里發呆,我還不如待在家里還比較舒服自在。」她哼了聲。
「我工作的時候妳可以去逛街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愛逛街。」
「那,妳可以去吃東西呀,香港有很多好吃的東西。」
「再好吃的東西,一個人吃起來也沒意思。」
「所以妳真的不來香港?」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失落。
「可是見不到妳我會好想妳。」他改用哀兵政策。
時雨婕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但語氣仍是不冷不熱的嘲諷,「才怪,我搬到這里一個星期了,你有一半的時間都忙得沒空回家,我才不相信你見不到我會想我。」
寇浚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陣子他之所以會這麼忙,最主要是因為過去一年半來他都待在台中,台北的業務大都丟給合伙人袁瀚宏一個人負責,現在他搬回台北來,老袁當然刻不容緩的將原本屬于他的工作全數丟還給他,以至于他才會在這段期間內忙得昏天暗地,偶爾還得夜宿于公司里的小套房。
唉,其實他會毫無怨言的讓老袁一古腦把工作全數交接給他,也是想趁雨婕未來台北之前把該忙的事都先忙完,等她上來之後他才會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伴她。
怎知人算不如天算,她不僅比他預期的時間更早上台北來,還發生了今天這種始料未及的麻煩事。
唉,難道真如雨婕所說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雨婕,我不想解釋什麼,只想請妳相信我,我愛妳。」寇浚認真而深情的聲音,透過國際長途電話傳達到她耳里。
時雨婕臉上的笑容更加擴大,如果不是急忙用手將嘴巴給搗上,差一點就要露了餡的笑出聲音來。
「如果我說我已經不相信了呢?比起你的工作來,似乎愛工作更勝于愛我。」
她故意用冷漠的語氣說。
電話那頭突然一陣沉默。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馬上收拾行李到機場搭飛機回台灣。」他說。
「你在跟我開玩笑?」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們待會兒見。」
他一本正經的語氣讓時雨婕瞬間瞠大了雙眼,暗叫聲玩笑開大了。
「喂喂喂,浚--我跟你開玩笑的啦!你別當真跑回來。」她緊抓著話筒急忙對電話那頭的他大叫。
「為了證明我愛妳絕對勝過于工作,我今晚一定會回去。」
「我相信你愛我絕對更勝于工作,所以你就不要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多跑這一趟好不好?我希望你能多留些時間休息。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回台北之後,整個人都忙瘦了,看得我好心疼,你不希望我為了擔心你、心疼你而變得憔悴吧,浚?」
時雨婕說得頭頭是道,理性,感性也都卯足勁的全用上了,只希望他能打消搭夜班飛機趕回來的念頭,省去這趟舟車勞頓之苦。
只不過她這樣大費周章、有嘴說到沒口水的結果,換來的卻又只是一陣沉默。
「浚?」他該不會累到睡著了,根本沒听見她剛剛說了些什麼吧?
「呼嚕嚕……呼嚕嚕……」電話那頭倏地傳來他打呼的輕響聲。
不會吧,他真的睡著了?!
時雨婕瞠大雙眼,難以置信。
真是的,連和她講電話都會睡著,這樣要她相信他會想她、他愛她?拜托,連鬼都不會相信好不好!
可是……她相信他。
因為他都已經累到講電話都會睡著的程度了,卻還不忘要打電話給她,而且陪她東拉西扯聊了這麼長的時間,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疲憊,她又怎會懷疑他不愛她呢?
原來呀愛是為了妳存在
深藏在幾世間在愛醒來之前
原來時間走過的每一天
都只是期待著我和妳相遇的起點……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浚。我愛你。」留下無限情意的一個吻,她輕聲的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