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喝酒。
因為他沒有擅長飲酒的體質,一喝就會昏睡,一喝就會神智不清楚。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喝,因為他要用一件厭惡的事來忘記另外一件事。
她不在。
而他完全無法忍受這個事實。
拿著酒瓶,他在陰暗沒有燈光的大房子里走了一遍又一遍。
就像鬼魂一樣。
就像八年來他每晚所做的一樣。
在他的記憶和過往不停交錯重迭之時,她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就那樣站在微光之中,彷佛像是他的夢境,所以,他只是注視著她。
她極為緩慢地朝他伸出手,凝看著他的美眸微微閃爍;那細白的手腕向他接近,就在要觸到他的前一刻,帶著點忌諱似地,在他臉旁停住。
他差點就動了。只是由于不想破壞這個夢,所以忍住。
她的表情絕望難受,眼里有著濃濃的哀傷;彷佛下了某種決心,她停滯的那只手往下滑去,將他的領帶纏繞在指間。
她微傾首,那波浪般的黑色長發頓時從她肩處落下,失去遮掩的頸項細致又柔美。四周極其安靜,她和他的距離如此接近,她絕美的臉容佔據他的視野,就好似要用眼楮描繪他的輪廓般,她無比認真地看著他,幾綹發尾甚至踫觸到他的面頰。
她用她那獨特的濃醇聲音,低柔且萬分熟悉地喚著他的名。
「禮。」
然後,她低下臉,拿起他襟前的領帶,輕輕地在上面印下一吻。
那一瞬間,他的心髒彷佛遭到烙印般疼痛,令他不能呼吸。
有話想要跟她說。一定要對她說。
但是,她卻再一次的,從他面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