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應御飛是惡魔!是害她變胖的亂世大惡魔!
圓圓淌著滿臉不甘的淚珠,啃著應御飛買給她的巧克力蛋糕。整個星期的食補下來,不僅是那短暫消失的三公斤被補了回來,還額外附加兩公斤當贈口叩。
為什麼要瘦一公斤是如此艱難的工作,要復胖卻易如反掌?
「夠不夠?再來一塊?」應御飛十足殷勤地喂養著她,滿意地看著她白女敕雙頰恢復原有的彈性。
「不要。」她哀淒淒地消極反抗。
「嘿,有好料的吃耶!」江青苞及海桐連袂進到保全部的休息室,一看到桌上數十塊香軟可口的蛋糕時,江青苞伸手就要模一塊來嘗嘗。
「不準吃!」惡狠狠的大掌迅速打掉江青苞的手,換來數聲痛叫。
「老大!你好小氣噢,只不過想拿塊蛋糕來補補身體,你干嘛用盡全力偷襲我?」江青苞不滿地嚷嚷。真偏心!
「補什麼補,你們一個個腦滿腸肥,還用得著補嗎?」應御飛去聲。
腦滿腸肥?
圓圓挑起一邊的細眉,偷覷應御飛。若不是他現下的表情認真又嚴肅,她還當真以為應御飛是在暗諷她咧。
真是奇怪的標準。明明不能再補的人是她,卻硬塞給她一大堆高熱量點心,而青苞和小桐兩個絕對有本錢繼續大吃大暍的衣架子,卻落個「腦滿腸肥」的評語?
「老大現在只想著如何喂飽小圓仔,我們左右護法淪為礙眼的對象,這就是男人間的友情?」海桐在蛋糕送進圓圓微嘟的嘴里前一秒,張嘴咬了口美味的食物,「真好吃。」
「你給我吐出來!」應御飛掄起拳,追殺著海桐。
「就算我吐出來,小圓仔又不敢吃,別這麼浪費食物。」海桐輕巧地躍過鐵櫃,逃開應御飛呼嘯而至的拳風。
「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大家一塊吃嘛……」圓圓無力的聲音被遠遠拋在兩個相互追逐的身影之後。
「那堆蛋糕可是老大送給你的‘愛’——心噢。」江青苞故意強調「愛」字,還揚高八度咧。
「咦?」圓圓眨眨眼,引來青苞哂笑。
遠遠又听到海桐的輕聲威脅,「老大,你再追著我跑,我就不把董事長生日宴會的保全配置圖給你。」
「你已經處理好了?」
海桐驕傲地晃晃手中文件。
「好樣的,快交出來。」
「不過……我這個‘腦滿腸肥’的右護法能構思出什麼好點子呢?我看這配置圖八成派不上用場。」海桐惋惜地搖搖腦袋,作勢要撕掉他「辛苦」了五分鐘所擬定的配置圖。
「我收回剛剛的話!快交出來!」應御飛見風轉舵,但仍不忘再加一句威脅,「你別以為今天佔了上風,明天還能這麼好過,趁我的EQ尚在原點,快快認命,否則別怪我打斷你的骨頭。」
海桐當然明白識時務者為俊杰的真理,乖乖遞上手中文件。
圓圓插話︰「我也可以去參加董事長的生日宴會嗎?」她問得好期待。雖然進應氏已經邁入第三年,但小小職員是沒有這等榮耀獲邀出席盛大的生日宴會。
「當然可以呀。」海桐回道,「你現在不僅是咱們保全部的‘部花’,更是某人心目中的特選人物,怎麼可以少你一份咧?」
圓圓一怔,緩緩舉起手探問︰「我可不可以問某人是誰?特選人物又是什麼?」
海桐與江青苞互望一眼,對于圓圓的遲鈍感到不可思議。
沉默三秒的應御飛再度搶回發言權。
「小桐,等等。」應御飛的眼神沒有從文件上栘開,「這是什麼配置圖?‘海桐,留守甜食區,工作——吃。青苞,留守義大利面區,工作內容同上。老大,可憐悲慘的老大,負責全區的安全任務,小圓仔跟隨’。」他字字句句按照文件上的內容朗誦,越念臉色越臭。
「董事長生日宴會的保全配置圖呀。」剛剛不是告訴過老大了嗎?記憶力怎麼這麼差?
「我和小桐規畫了好久呢。」江青苞也在一旁附注。
應御飛抬眼,覷向一狼一狽,牽手「作奸犯科」的兩人。
「這種東西需要花多久的時間?這樣也能叫保全配置圖?我倒覺得這張廢紙的正確名稱叫‘小桐與青苞混水模魚計畫表’,同意嗎?」他咧出猙獰的笑,讓一口白牙在日光燈下散發野獸噬人之前的耀眼光輝,視線落在海桐身上。「你現在是打算再花五分鐘重做一份‘正確’的配置圖,還是打算浪費接下來七天的美好光陰,往返醫院去治療全身被打斷的骨頭,小——桐?」
「相信我,我絕對選擇前者。」海桐笑得燦爛,抽回應御飛手中的文件,朝江青苞一努嘴,「還不閃人?」
一狼一狽快速離開休息室,繼續開工。
「小桐……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個某人是誰……」圓圓塞著蛋糕的嘴,只來得及吐出一些模糊的字眼。
「是我。」
圓圓瞠目結舌,轉向身後發言的應御飛。
「那個某人,是我。」他再強調一次。
「那……那小桐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會真的蠢到毫無所覺吧?」
「說話就說話,干嘛做人身攻擊?」圓圓扁嘴嘀咕。
「誰教你遲鈍得欠罵。」應御飛俯,虎眼逼近她,「不然你以為某人是誰?難道我的舉動還不夠明顯嗎?」
「什麼舉動?」
「喂養你的舉動呀。」這小妮子真沒良心咧,嘴里還吃著他雙手奉上的食物,馬上就忘了他的大恩大德了。
難不成應御飛以為用食物塞爆她的胃腸就算是親親密密的舉動?那全天下的養豬戶不都與豬兒們談著轟轟烈烈的世紀大戀愛?!依照應御飛每天喂養她的食物數量及方式,圓圓不由得產生如此荒謬的聯想。
「你以前也常常這樣喂小桐和青苞吃東西呀。」難不成應御飛男女通吃?
「那不一樣!」應御飛一頓,「如果我對你和對那兩只兔崽子是一樣的,你以為小桐有本事在短短一年內瘦下一大圈嗎?就算他失戀沒胃口,用塞的我也會塞食物到他嘴里,絕對不準許他變成消氣的氣球!」
「你這句話听起來好像是見不得我變瘦變漂亮——」
應御飛攤掌制止她的話,「我先糾正一句話,變瘦不等于變漂亮,這是要看人的。」他擰擰她女敕盈的頰邊,無法想像現在掌間滑膩的觸感消瘦下去會變成何種「慘狀」。插話完畢,他大方將發言權交回圓圓手上。「來,請繼續,別客氣。」
「呃……我剛剛說到哪里?」
「見不得你變瘦變漂亮。」應御飛好心提醒。
「對!」圓圓終于記起,「否則你為什麼每天每天每天都準備這麼高熱量的東西來喂我?」害她現在的體重比剛進保全部還重!
「說你蠢,你還真把蠢字給發揮到淋灕盡致。」應御飛感嘆地搖頭,「若不是對你有企圖,我何必每天每天每天準備這麼高熱量的東西來喂你?」他反問,不待她回答又道︰「別小看這堆蛋糕、漢堡、女乃茶,累積下來也是很花錢的,如果一個男人願意花這些金錢和時間去喂養一個女人,你認為還有什麼其他可能咧?」
他話都挑明了,這蠢女人膽敢再露出疑慮的眼神,他就——
圓圓原先凝結在眼眸中的疑惑轉變為愕然,大嚷︰「不可能!」
「又怎麼不可能了?」
「我是圓的!」
「我管你是圓是扁是長是方,你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麼阿里不達的東西?!圓的跟我說的話有啥關聯?!」他凶巴巴地吼她。
圓圓吞咽著恐懼的唾液,看見應御飛包裹在敞開白衫下跳動的肌肉,生怕他向來反應比大腦快的拳腳會朝她掃來。
「我、我以為男人都比較喜歡高高瘦瘦的女生嘛……」
「真抱歉,我違背了你的‘以為’。」應御飛無辜地聳聳肩。
「可是……」
「你還有疑問?!」應御飛虎眼一眯。
「沒有了、沒有了。」圓圓孬種地猛搖頭。嗚……這算什麼告白,根本就是強迫中獎嘛!
應御飛滿意地笑了,朝圓圓勾勾手指,示意她靠過來。
「做什麼——哎喲!」
她可憐兮兮的雙頰又淪為應御飛指間把玩的玩具。
「從很久之前,我就一直想試試,你的臉咬起來是不是也像麻糬一樣有彈性。」應御飛邊笑邊貼近她,在圓圓還來不及反應時,白森森的牙一張——
咬住。
JJJJJJ
嗚……
她就知道應御飛養胖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她吃掉!難怪他願意花下大把大把的鈔票要將她養得女敕女敕軟軟的,因為咬起來比較有嚼勁和口感……
粉撲不斷輕輕拍打在白皙頰邊,但無論上了多少層粉底和腮紅,也掩飾不掉應御飛留在她臉上的齒印,新痕加上舊印,恐怕她的雙頰這輩子難有重現潔白無瑕的一日。
圓圓站在大鏡子前,撫平身上那套應御飛前幾天送她的小禮服——為了參加董事長的生日宴會所準備的正式服裝,討喜的棗紅色系、點綴其間的水鑽及剪裁特殊的荷葉裙擺,讓她看起來精神奕奕。
唯一的缺點就是包裹在柔滑布料底下的身軀不夠婀娜窈窕,圓圓自嘲地相i。
「如果手臂、腰、小骯、、腿都可以再瘦點就好……」她轉一圈,喃喃地下評語。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連續的電鈴聲打斷圓圓的攬鏡自照,會用這種「奪命連環Call」的按鈴方式,不做第二人想。
應家老三登場。
圓圓拎著黑色小包包,迎向門外猴急的人。
「別按了,電鈴快燒掉了。」圓圓低著頭,為家中鐵門鎖上兩道鎖,收起鑰匙後仍沒抬頭看他。「走吧,會來不及的。」
「等等,我沒看清楚你的模樣。」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長那樣嗎?」
「既然都是長那樣,讓我再看一次何妨?」
圓圓不甘不願地抬起頭,忙不迭又補上一句,「好啦,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很好笑,你想笑就笑吧。」她這輩子還沒穿過這麼別扭的禮服,禮服的質料自是不在話下的極品,但偏偏它又輕軟得幾乎讓人忘了它的存在。老實說,穿著這件衣服,她甚至會產生自己是光著身子的錯覺。
圓圓不斷地暗暗吸氣,硬是讓小骯看起來平坦些,一口氣就憋在鼻腔里,吐納不得——抑或是她在等待應御飛的評語,不由自主地感到緊張?
「不錯呀,看起來很亮眼,跟平常完全不一樣。」應御飛中肯地評論,「臉上的粉太重了些,你還真當自己是紅豆麻糬,外頭裹上一層糖粉嗎?」
應御飛的話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教我這顆麻糬的外皮被烙上齒印,只好多沾點粉來掩蓋呀。」圓圓狀似抱怨,唇角的甜笑卻泄漏出她的本意,「唷,老大,你今天很帥嗅。穿上黑西裝後越來越像——黑道大哥。」
「少羅唆!我每年只有這一天才需要穿西裝,渾身難過死了!你要笑就笑啦!」他仿著圓圓的說辭。
「那咱們倆打平羅。」圓圓俏皮地眨眨眼。
「好了,上車吧,小桐和青苞已經先到會場。」
應御飛領著她來到一輛重型機車旁,丟給她一頂安全帽。
「老大,你所謂的車就是這個?」
「機車啊。」他理所當然。
「我穿裙子耶!而且早上還特別去給人家洗頭……」
「側坐。放心吧,你的頭發看起來很堅固,不會變形。」他早為她想好了解決方案,將她拎上車,拉過她的雙手環在自己腰上。
「可是側坐是犯法的……」
吵雜的引擎催動聲蓋過她的發言,「噗」的一聲,車似飛箭般疾射而去。
狼狽!她好狼狽!
不僅僅是機車騁馳的風速卷起她的裙擺,更因為撲面而來的狂風一點一滴地剝落她涂了滿臉的「粉牆」。
直到機車停在某棟豪宅前,圓圓臉上的妝已經慘不忍睹,吹整好的發型也垮了大半。
同一時間,一輛停在兩人身旁的轎車也開了門。
柄外部的資深秘書齊娸被頂頭上司應驥超給架了出來,滿臉不情願地被迫勾著應驥超的臂膀,嘴里似乎還念念有詞地犯著小人嘀咕。
「Archer。」
「御飛。」
「齊姊。」
「圓圓。」
「三嫂。」
四個人,五道招呼聲?
咦?多出來那道是誰發出的?
再重來一次。
「Archer。」
「御飛。」
「齊姊。」
「圓圓。」
「三嫂。」
六只眼全望向喚出最後一句「三嫂」的應驥超。
「三嫂?」齊娸瞥向硬攬著她的頂頭上司,挑起一對細眉,「應先生,您在叫誰?」難道頂頭上司又發揮特異功能了嗎?
「這里就我們四個,除去兩個男子及唯一一個有五官的你之外,你認為我在叫誰?」應驥超丟出國小的簡易數學計算公式,眾人的視線落回四減三之後所得到的唯一人選。
「三嫂?」應御飛的神情由驚訝轉為驚喜,「Archer,你是不是在這里看到了什麼?」他伸出手指,在圓圓臉上比畫數下,看起來像是應家兩兄弟間的某種暗語。
應驥超頷首。
應御飛咧嘴而笑,齊娸也露出難得一見的歡顏朝應御飛及圓圓道︰「恭喜、恭喜。」
「謝謝、謝謝!」
只有圓圓呆呆的像個局外人,看著三人恭喜來恭喜去的。
「老大,我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她與應御飛咬耳朵。
「我不是跟你提過Archer的‘怪癖’嗎?」
「看不到五官呀。」圓圓回道。
「看不到五官,但是看得到代表那個人身分的中文字。」
「代表……那個人身分的……中文字?」圓圓反覆喃念,因思考而微蹙的眉頭緩緩舒展,不到兩秒又再度攏聚。「難道我臉上寫的字是……」
應御飛爽快地接話,「答對了,應家三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