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那你又是怎麼認識浩野的?"齊雪芙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
"浩野呀?他是阿曼的王子……"齊雨棠緊盯著雪芙的臉。
"他是王子?"齊雪芙不禁大吃一驚。
"因為發生此事之後,我有意躲起來自我療傷,於是我去了音樂之都維也納。當時浩野正在四處尋求名醫要醫治他的母後,我們正好不期而遇,他有著嫉惡如仇的個性,當他知道我的事後,他就幫著我策劃這次的報復行動。"齊雨棠坦然說著。
想當初,浩野提出這樣的報復計劃時,齊雨棠還相當的躊躇,因為除了音樂之外,他對其他的事可說是一竅不通。但是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他對企業管理也有天賦。
他創造的"唐洛集團"在短短一年間就有驚人的規模。
"原來如此,但是雨棠,等哪天你真的報復了洛依,你的心里真的會平靜嗎?"齊雪芙一針見血地直指問題所在。
"我……"齊雨棠頓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的心里還愛著洛依。"齊雪芙說出他心中的癥結。
"沒有,我不再愛她!"齊雨棠極力反駁,回避著心底深處的答案。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如果執意報復洛依,相信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齊雪芙慎重地勸說,彷彿她能看到將來的事似的。
"不!我就是要讓她後悔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要讓她吃盡苦頭,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齊雨棠強硬地說著,似乎對洛依的報復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齊雪芙無奈地看著他,只能搖著頭,"你啊!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後悔的那一天,你可不要搥心肝。"
"不可能的,我一定會樂於見到她的悲慘下場。"齊雨棠十分篤定。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爭了,我最近會在維多利亞醫院幫忙,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醫院找我。"齊雪芙神情愉悅地說著。
"你會在維多利亞醫院?"這回換齊雨棠大吃一驚。
"這一趟算是醫院派我出公差,否則我哪有可能請假?醫院就像吸血魔鬼般,巴不得我就窩在醫院里哪里都別去,這回我可逮到機會,恰巧你也希望我能來一趟雪梨,所以此趟雪梨之行可說是一舉數得。"齊雪芙自我嘲解一番。
齊雨棠見他那已經是赫赫有名的醫生姐姐在閑聊之余還不忘笑謔一番,他真的不得不佩服她樂天知命的本事。
但雪芙的話卻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蕩。難道他真的會後悔嗎?
他還是肯定的一句︰絕對不會!
***
由於整晚的情緒起伏過大,洛依一直無法合眼入睡,她真的作夢都沒想到唐洛集團的總裁竟然會是齊雨棠!
而且她還察覺到雨棠對她懷有滿月復的恨意。
她不禁哀嘆一聲。
一個人的心中一旦盛裝悲痛的記憶,似乎就永遠掙不出痛苦的枷鎖,當初她在取舍雨棠和洛帆之時,就已經決定將心中所有對雨棠的愛拋棄,但是愛能說拋棄就拋棄嗎?真的很難。
這件事著實讓她心痛許久,直到如今還是無法忘懷,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就會記起雨棠對她的愛,點點滴滴,如此的鮮明,令人刻骨銘心。
"天亮了……"洛依喟然長嘆。
從今天開始她可以每天面對雨棠,但她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有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畢竟當初是她對不起他。
"這也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吧!"洛依只能這麼想。
她決定要勇敢地面對這一切,打起精神換上衣服,臉上沒施一點脂粉就匆匆出門。
來到唐洛集團,她的心頭彷彿壓著千斤重的大石般,直想掉頭離開。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走進去。
只要走進唐洛集團,她和卡特之間的婚約自然會取消,但是她卻必須面對雨棠的恨!
如果不進去,與卡特的婚約依然存在,而洛帆在法國的一切費用也將沒著落。
她對自己說,如今她已經完全沒有回頭的路。
她硬著頭皮走到總裁辦公室前,面對趾高氣揚的布萊妮,她放輕語氣地說︰"你好,齊先生要我今天來上班。"
布萊妮微微仰起頭斜睨著她,"等一下!"那修長擦著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摁下通話鍵,"總裁,昨天那女孩來報到。"
擴音器中傳來齊雨棠的聲音︰ 讓她進來!
"進去吧!"布萊妮指著辦公室大門,示意洛依自己進去。
洛依面帶微笑輕聲說︰"謝謝。"
布萊妮連頭都不願抬一下,低頭繼續做手邊的事,對洛依視而不見。
洛依神情略顯緊張,微顫地推開辦公室大門,悄然走到齊雨棠面前。"雨棠,我來報到。"
齊雨棠的眼底有著一閃而逝的雀躍,但瞬間又轉換成噙著恨意的眼神瞪著她,"這里是唐洛集團,你還不夠資格直呼我的名字,要稱呼我總裁!"他面無表情的斥罵著。
洛依頓時傻住,以錯愕的表情直視著齊雨棠,剎那間心里有著想哭的感覺,但是她還是強忍下來。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再掉下一滴眼淚。
"總裁,我來報到。"洛依仰高頭注視著齊雨棠。
"你今天先將辦公室整理乾淨。"齊雨棠俊秀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地說道。
"是的,總裁。"洛依簡單地應答。
洛依連忙卷起袖子打掃辦公室。
有時她走出辦公室,布萊妮都會以冷眼不屑地斜睨著她,她對布萊妮的冷眼視若無睹,只想盡心做好雨棠交代的事。
洛依發現,雨棠的辦公室似乎不見其他人,辦公室里冷冷清清,除了他和她的呼吸聲外,有的只是他不時的叫囂聲。
還有就是——雨棠的鋼琴聲。
雨棠總是會在辦公室旁的另一個房間里安靜地彈著琴,讓優美的旋律在辦公室里回響。
"洛依——"齊雨棠突然憤怒地吼叫,打斷了洛依的失神。
洛依連忙沖進他的鋼琴室。"什麼事?"她恭敬地問著,他們之間似乎只有主雇之間的關系,以前的情愫彷彿早已煙消雲散。
"這間為什麼不打掃?"齊雨棠沒好臉色地瞪著她。
洛依環視著四周。"這間這麼乾淨,還需要整理嗎?"
"真的很乾淨嗎?"齊雨棠大手一揮,將鋼琴前的樂譜掃落一地,只見紙張四處飛散著。"夠不夠亂?"他譏諷地斜睨著她。
洛依明白雨棠是故意要整她,她無心反駁,只是輕閉雙眸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張開雙眸,"是的,很亂,我馬上清理。"她以不慍不火的語氣回應著。
她蹲將散落一地的樂譜一張張撿起來,並且整齊地排好。
齊雨棠看著洛依逆來順受、讓他任意使喚的模樣,心里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有一絲心疼,但是他卻說不出口。
"收拾好了。"
洛依將樂譜遞到他的面前。
齊雨棠明白自己的態度有些過分,看著縴弱的洛依,他的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憐惜之情,他卻刻意壓抑這份情愫,拿著她遞過來的樂譜,轉身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出去!"他大聲吼叫。
洛依無奈地走出鋼琴室。
齊雨棠緊握著洛依整理好的樂譜,壓在自己的心口,俊秀的臉龐上有一抹痛苦的神色。
心里明明對她還有一份難忘的情意,為什麼他一直不肯原諒她的錯?
有時看著楚楚可憐的她,他恨不得能將她摟進懷里好好疼惜,他好想再次聞著她身上所散發的幽香,更想親吻她柔軟的雙唇。
齊雨棠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滿月復的愁絲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