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棠匆匆回到房間,自從見到傳言中的加斯東之後,她腦海里不斷地浮現姐姐石海蒂在垂死掙扎的那一剎那,那一幕深植在她的腦海不曾忘記,此刻她的胸口除了一陣疼痛還有著一份不可抹滅的悲憤。
記得那年她興高采烈地從日本畢業回來,滿腦子計劃姐妹倆攜手同心共度往後的生活,詎料就在她回國的那一天,海蒂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捏碎了她所有的憧憬。
忍著所有的悲痛辦完了海蒂的後事,在海蒂的遺物中發現海蒂的日記,在日記里她發現一個男人的名字——加斯東!
一個已經有三個老婆的石油大王兒子,一個會以錢糟蹋女人的男人,他鄙棄海蒂對他的真情意,在海蒂的日記的字里行間里她能感受到海蒂的心碎神傷,最後為了證明她對加斯東的真愛,毅然以付出寶貴無價的生命證明對他的真愛。
她發現事實的真相,曾經一度悲憤咒罵姐姐的痴、傻,竟然會為了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狠心撇下她而尋死。
也因為如此,加深了她痛恨這個叫加斯東的男人,因為他讓她失去唯一的親人!
她忿忿不平加斯東仗著有錢有勢,任意糟蹋一份真情意,她就不信錢真是萬能,從那一刻起她發誓要玩弄男人的感情、掏空男人的荷包。
加斯東……
她萬萬沒想到這一趟海上之旅居然會讓她認識了加斯東,一個比陳世美還要狠心的負心漢!
倏地,一股強烈的復仇火焰猛力燃燒她的心,她憤恨地拍著床,「我一定要為海蒂討回公道!」
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頓時驚嚇住沉湎在仇恨中的石海棠,她連忙拍拍臉頰故作泰然地來到門邊,面帶微笑拉開門——
詎知房門一開,門外站的居然是禹鐘赫。
「是你。」俏臉瞬間一垮,對他,她根本不需要笑容。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失望。」他一個勁的冷笑,閃亮的眸子冷靜地注視著她。
石海棠神色不變,慵懶地掃了他一眼,「我說過了,我已經很累了,我想休息。」她故意拉長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道。
禹鐘赫故意充耳不聞,逕自推開門走進房,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一派優閑地伸長腿。
石海棠怔愕地看著他,一雙黑眸睜得圓滾滾,「你這是干什麼,我又沒請你進來,別以為你是這艘船的主人,就有權擅闖客人的房間。」
看她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悍樣和呶呶不休的小嘴,他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基于關心合伙人的精神狀況,所以特地過來瞧瞧,沒有一絲的惡意。」
石海棠沒好氣地回瞪他一眼,「我很好。」
禹鐘赫詭譎地笑了笑,半眯著眼睨視著她,「但是有件事情一直困惑著我,我只是想弄個明白,我不想在我們合作中途出現任何差錯。」
「什麼事?」石海棠一臉疑惑的看著禹鐘赫。
「就是你和加斯東……」禹鐘赫故意頓一下話,審視目光須臾不移她的嬌顏,和顏悅色、小心翼翼問著︰「你和加斯東之前就認識嗎?」
石海棠心頭一驚,但幸虧她深信自己的應變能力,「不認識。」
「真的嗎?」禹鐘赫緊追不舍逼問。不過,他真佩服她的處變不驚,說起謊來眼楮眨也不眨一下。
石海棠半開玩笑地看著他,「禹先生,你做事向來就是這麼鹵莽、開門見山嗎?」
「老實說,不會!」他的雙眸緊盯著她一翕一合的紅唇,他倏然發現她的紅唇真是美極了,令男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那就好,不然我會對這一次的合作感到憂心忡忡。」石海棠懊惱地說著,彷佛故意轉移話題。
她欲轉移話題可似乎更改不了他原有打的主意,他冷笑一聲,索性直接切入問題的核心︰「最好是你和加斯東之間沒有任何的心結,因為他將會是第一個目標。」
「咳,你說加斯東是我們第一個目標?」石海棠微微吃驚顫抖,她早就該想到,像加斯東這等頭號財主,禹鐘赫一定會將他擺在第一位。
「沒錯!所以有些疑點我必須要厘清,我可不想第一個目標就遭滑鐵盧。」禹鐘赫繼續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不、不會的。」石海棠神經無來由地緊繃起來。
雖然她一點都不驚訝禹鐘赫的決定,她也應該以刮光仇人身上所有的財富為樂才是,但是此刻她的心緒是一片紊亂。
「你真的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為什麼船上那麼多有錢人不先下手,而偏偏要先從最富有的加斯東下手呢?」禹鐘赫凜冽的神情儼如中古時期的海盜。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因為他的身分已經標明了他的身價,他成為你名單上的頭號目標,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石海棠嘴一撇若無其事的說。
禹鐘赫一個箭步來到她的面前,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聲音極為輕柔︰「其實是我故意的,因為我想知道你和加斯東的秘密。」
「我和加斯東之間並沒有任何秘密。」石海棠的眼楮立刻睜著好大,聲音卻像風在嘆息。
「你堅持不說,沒有關系,我相信到了明天,我一定能探出些許端倪。」禹鐘赫銳利的眸光中綻出幾許興味。
石海棠登時臉色一白。看來眼前這家伙不僅是難纏還頑固透頂,她忿忿地將頭一甩,「無聊!版訴你,我和加斯東之間沒有秘密就是沒有秘密。」她沖著他不耐地嘶吼。
禹鐘赫不發一語,雙眼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盛怒的她朱潤的雙唇微微顫動著,宛如風中搖曳的玫瑰花瓣,莫名的吸引力牽引著他。她的神秘和閃避問題、她變幻莫測的情緒,在在勾起他的好奇。
「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石海棠被他端詳得渾身感到不自在,因為他彷佛要看穿她似的,讓她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禹鐘赫眨眼間拋開心中的質疑,露出一抹冷笑,「若是真的沒有秘密,為什麼怕我看你?」他身子往前傾,貼向她的嬌顏,「莫非真有怕我知道的秘密……」
又來了!真是個惱人的家伙。
石海棠蹙起雙眉,一雙眸子閃著怒火直視著他,「就算有,我也有權決定該不該說出來,你甭想從我身上挖到你想知道的事。」
其實她不是一個喜怒形于色的人,偏偏踫上一個喜歡激怒她的人,他不僅是輕易就能激怒她,還讓她的思緒亂成一團。
就在一瞬間,禹鐘赫毫無徵兆地以強而有力的雙臂環住她的腰,結結實實地吻住她的唇。
這是他第二次毫無預警下強吻她,要是在平時她一定會推開他,甚至賞他一記火辣辣的耳光,但是面對他,她發現自己渾身突然使不出力,更甭說是推開他或者是賞他一記耳光。
他看起來威嚴赫赫,說起話來森冷又直截了當,但是他的吻卻是如此的溫柔、火熱,幾乎要融化她。她喜歡這份狂熾,還有他擁抱她的感覺,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主動摟住他的脖頸,閉上雙眼享受輕易被勾起的快感……
她真的好甜,甜美的唇瓣像玫瑰花瓣那麼柔軟,他深深忘情啜飲,溫柔甜蜜、熾熱狂野,他們的吻完全交融在狂喜中。
剎那間禹鐘赫感覺自己即將失控,她已悄然地挑起他蟄伏許久的寂寞和熱力,他感覺到全身有股銳不可擋的熱流在體內流竄,他愕然從絢麗的沉醉中驚醒。
「我現在能感覺我們倆在一起不但不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而且還會是一對最登對的戀人。」他的聲音極為輕柔。
石海棠錯愕地看著他,「和你談戀愛?」
「怎麼,我這主意不錯吧,我現在發現其實男人的善變比女人的善變更迅捷,你不妨考慮一下,做我的情人還是不錯的。」禹鐘赫驀地饒富興味又狡猾地賊賊一笑,隨後走向門口。
「你作夢!」石海棠不假思索地嘶聲反駁。
「作夢?可是剛才那記香吻還留在我的唇邊。」禹鐘赫促狹的伸出舌頭舌忝著自己的唇瓣,鬼祟的神情儼如偷腥的貓一樣。
石海棠臉色瞬間大變,她簡直快被他氣炸了,隨手抓起一個枕頭憤怒地擲向他,「該死的家伙!」
禹鐘赫倚在半開的門邊,低頭看著躺在腳邊的枕頭,眼中掠過笑意望著她,
「發飆了?聰明的男人是絕不會做女人的出氣筒。」語畢,他立即轉身跨出她的房間。
石海棠氣得全身止不住的猛打哆嗦,她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是犯了什麼煞,居然會遇到這個令人氣得牙癢癢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