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伯彥佇立在窗戶前想著花水艷的對他的態度,花水艷似乎有意躲著他,但是她為什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難道她真的看不出來他對她的好感?他身邊的人無論是男、是女都對他必恭必敬,此外每個女孩都希望能得到自己的青睞,而他卻偏偏對她情有獨鐘,但是為什麼他和花水艷每一次的接觸、交戰,都會讓他的自制力瀕臨瓦解呢?
三天的期限眼看著就過去了一天,他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他能在這兩天的時間內扭轉她對他的感覺嗎?
他的心里有著彷惶……
听著天邊轟隆隆的雷聲,他的心也隨著怦怦作響,「唉,連天公都不作美……」他不由得慨嘆一聲。
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官伯彥猛然記起花水艷對閃電的懼怕,他的臉色驟變,「閃電。水艷……」霎時他好比一匹疾馳的駿馬迅速地奔上二樓,他用力地推開房門,「水艷——」
他赫然發現她正躲在棉被下止不住地顫抖,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水艷……」他輕喚著她。
房內寂靜了好一會兒,突然一陣啜泣聲從棉被下傳了出來,官伯彥慢慢地掀開棉被一角,「你在哭?」
「沒有——」花水艷哽咽地說著。
「沒有?睜眼說瞎話。」官伯彥輕聲地斥責她。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花水艷躲在被子下低吼著,接著竟傳來她嚎陶大哭的聲音。
闢伯彥莫可奈何地輕嘆一聲,他溫柔地責備她︰「你真是一個倔強的女人。」
他用力地掀開被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花水艷那雙錯愕的眼,窗外的雷聲令她瀕臨崩潰。
淚流滿面的花水艷沒想到他竟會掀開被子,「你存心要看我出糗,你這個混蛋!」她憤怒地吼著,企圖從他手中奪回棉被。
「夠了!我是擔心你,而不是有心要看你出糗!」他斥道。
他責備著她卻更心疼她,官伯彥將她攔腰抱住,花水艷不斷地掙扎,但是他強而有力的雙臂緊緊地環抱著她,讓她在他的懷中無法動彈。
「別拒絕我的好意,我是真的擔心你……他輕聲安撫著她,仿佛她是個孩子似的,他的手輕輕地撫著她的秀發,直到她不再那麼害怕,最後她乖順地將淚濕的臉龐靠在他的肩膀上。
餅了好一陣子她終于抬起頭,淚眼汪汪地凝視著他,「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我怕……」她哽咽地說著。
「你怕閃電、打雷?」
「嗯……」她終于承認了。
「我會陪著你的,別怕。」他將被子拉至她的脖頸,將她裹在棉被里,他雙手環住棉被下的她。
花水艷詫異于他的溫柔,隨後急切地偎向他,「你真的不會離開我?」
「不會。」他在她的耳邊溫柔低語。
她仰望著他那堅毅的下巴,雖然她很討厭他臉上那股高傲的神情,也看不慣他唇邊那抹邪佞的笑,但是偎在他溫暖的懷里,她感受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听著他的心跳聲,她覺得自己已不再感到害怕。
「躺下來休息好嗎?」他溫柔地詢問。
花水艷發現自己似乎喜歡上他溫暖的胸膛了,她不出聲只是猛搖著頭。
看著她嬌憨的模樣,他對她做出保證︰「我會待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他的手指溫柔地掠過她的臉頰。
花水艷睜著大眼凝視著官伯彥,他的手指輕觸著她的臉頰,仿佛正熨燙著她的靈魂。
闢伯彥拉開覆在花水艷身上的被子,他斜倚著床柱雙手摟住她,「靠在我的身上,好好的睡一覺。」話一說完他便將棉被覆在他和她的身上。
一會兒後,她才明白了官伯彥的好意,萬分滿足的她放心地躺進他的懷里,「謝謝你。」
「甭客氣。」他微微一笑,剛才還在怪天公不作美,現在他反而想感謝老天給了他這個機會接近她。
不過她為什麼會如此害怕打雷和閃電呢?這令他十分好奇。
他情不自禁地撫著她的臉頰,「你能否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怕打雷閃電?」
花水艷仰起頭注視著他,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也許我真的是壞事做盡,所以才會害怕打雷閃電。」
「胡說!」他听出她話中的戲謔,「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個壞女孩。」他溫柔地說著。
「你看得出來?別太自信,你沒听過‘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嗎?我不是一本書只要翻一翻就可以看透了。」她輕嘆。
此刻他不想跟她爭辯,他的手指沿著她臉龐的線條滑動,他的撫觸令她沒來由的一陣輕顫。
他突然撐起身子,她以為他是要起身離開。
「你……」花水艷一臉祈求地凝視著他。
闢伯彥看著她無助的表情,一股難以形容的情愫緊緊地攫住他,他出其不意地俯向她,在花水艷還不明白他想做什麼的時候,他的唇早已輕輕落下溫柔地吻住了她。
她整個人愣住了!
她明顯的感受到他唇瓣的溫熱,以及他身上清雅的古龍水味,這個吻是一個可以撫慰她心靈的禮物。
他面帶微笑地凝視著她,「這只是一個晚安吻,睡吧!今晚我會做你的守護神。」
她錯愕地看著他,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呼吸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她不是沒被男人吻過,縱然對他來說這只是個晚安吻,但是在她過往的經驗里就屬這個吻最令她感到震撼。
他突然加強了環住她的力量,仿佛在示意著他的強壯,他的手掌沿著她白皙的頸子下滑,逗留在她的頸窩處,他的手指溫柔地輕撫著她喉嚨上的脈搏,繼而緩緩地、輕柔地說著︰「睡吧」
她突然感到一陣失望,因為她今晚只得到了他的晚安吻。
或許是因為有官伯彥的陪伴,她才得以完全地放松自己,花水艷一動也不動地睡了好幾個小時,直到糾纏她多年的噩夢再度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她才因而驚醒。
「爸、媽——」花水艷驚懼地張開雙眼,她頭昏腦脹地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又做噩夢了。
她快速地爬下床,把棉被摺疊整齊後才走出房間,她躡手躡腳地走下樓想尋找她昨晚的守護神。
「嗨,早。」一道爽朗的聲音在她背後的房門邊響起。
嚇了一跳的她,連忙轉身面對著他,試圖擠出一抹愉快的微笑,「早。」
兩人尷尬地看著彼此。
闢伯彥率先打破沉默︰「昨晚的風雨真大.外面的樹很多都被風吹得傾斜了呢!」
花水艷一臉驚愕地瞅著他,「該不會是台風吧?」
「很不幸,好像就是台風。」他無奈地揚起一抹苦笑。
「真的是台風?你怎麼知道?」她在心里暗自析禱,但願他只是嚇唬她而已。
「是真的,我剛才還特地跑回車上收听廣播。」
她指著客廳里的電視,「你為什麼不看電視新聞還跑回車上听廣播?」
「問題是電視斷訊,不僅如此連電話也不通了,甚至連電力都斷了。」他一臉挫敗地望著她。
看著他頹喪的表情,花水艷更加驚慌了,她害怕地注視著他,「你只是在嚇唬我吧?」
「不信的話你可以去開開電燈或是撥通電話試試看啊!」他挖苦地聳聳肩。
當下只見她迅速地沖到官伯彥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不如趁著白天,我們盡速離開這里。」
「如果可以離開,我會毫不猶豫地帶你走,問題是我們根本走不了。」他一臉歉意地看著她。
「為什麼?」她急急地追問。
「昨晚發生山崩,落石阻斷了我們回去的路。」他強作鎮定地說著。
「什麼?!」她放開他的手臂,惶恐地退了一步,「不會吧……我們會被困在這里?」
「答對了,我和你會被困在這里,直到外面的人將落石清除後我們才能回去。」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她真的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恐怖事實,真的要將她和他困在這里,那麼最教她擔心的不是斷電,而是他……
她頹喪地跨了下來,雙手環抱著膝蓋——面對壓力她早已司空見慣,但她從未遇過這麼令她心力交瘁的事。
闢伯彥從她驚慌的神色中窺出她的不安,「沒想到這一次的台風竟是如此的強。」他故意輕松地說著,企圖消弭她心中的不安。
他輕松的口氣真是氣煞了她!
「或許這正合你意。」她不悅地嘀咕。
他听見了她的低語,官怕彥的眉頭在一瞬間極為不悅地攏起,「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好似我巴不得有這場台風似的!」
他的眼里霎時充滿驚人的風暴,憤怒沒來由的涌上心頭,此刻的他活像只柵欄里的獅子正煩躁不安地來回踱步。
他的憤怒令她錯愕,「少來了!難道你心里真的沒這麼想?我才不信!」因此她也以惡言相向。
「你說夠了沒有!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怒不可遏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她的一句話竟能惹他如此生氣?花水艷閉上微張的嘴,心里有著一股強烈的沖動,真想沖上去很狠地賞他一個耳光!
她猛然站了起來怒瞪著他,「我哪里說錯了?要不是你,今天我們會被困在這里?」花水艷火爆地駁斥。
「沒錯!我們會來這里是我的安排,但是如果你不跟我打賭,相信我們兩人現在大可以坐在辦公室里吹著冷氣。」他憤怒地說著。
「听你這麼說一切都是我的錯嘍?」花水艷雙手叉腰地瞪著他,憤怒使她的臉突地漲紅。
面對歇斯底里的她,官伯彥聳聳肩眼楮往上一翻,他在屋里來回地踱步,「現在發牢騷也于事無補。」
「我沒有發牢騷!」她氣呼呼地說著。
他瞄她一眼,「你呀!不止是個倔強的女人還是一個有理說不清的女人,如果要怪只能怪我們倒霉。」
「命運?」她低聲嘟噥著︰「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喂!講點道理,你不能全怪我,因為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官伯彥糾正她。
「听閣下之意,我也得為此事負責任嘍?」她氣惱地說著。
「難道不是嗎?」他語帶譏諷,唇邊揚起了一抹冷笑。
「你——」她竟無法反駁他的話。
「你何不抱著感激的心態去面對這場災難?或許這是老天特意安排要讓我們單獨相處的呢。」官伯彥嘴邊漾著詭異的笑。
「你——」花水艷憤怒地瞪著他。
他的唇角驕傲地上揚,他意有所指地說著︰「昨晚你不是睡了一個好覺嗎?怎麼天一亮就過河拆橋了?」
「我……」一抹紅暈浮上她的臉頰,「你
「多巴結我吧,看外面烏雲密布的樣子,台風或許還沒過吶,到時你可能還需要我這里……」官伯彥拍拍自己的胸膛,並發出一陣椰輸的笑。
「可惡!今晚我不會需要你的。」她憤恨地說著。
「真的?」他咧出一抹嘲諷的笑,「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做得到。」
「可以,絕對可以。」花水艷倔強的說著。
「但願如此。」他的笑容里有著些許的輕蔑。
「我會辦到的。」花水艷無法忍受他那嘲弄的目光,她憤憤地朝他大吼。
他淡然地撤下一抹冷笑轉身上樓,花水艷真的不懂,為什麼他總是能輕易地激起她的怒氣?她並不是一個容易發怒的女人啊!
花水艷錯愕地發現自己正貪婪地欣賞著他健壯好看的背部,突然她感受到一陣口干舌燥,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有力的撞擊肋骨,她茫然地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倏然她心里響起了一個聲音——花水艷,你在想什麼?
回神後的她感到既驚慌又羞愧。
「為什麼?為什麼?」
氣得直發抖的花水艷走回房間,用力地將門甩上,她為什麼會傻到去遵守這份可笑的賭約而來到這里?
她為什麼蠢得讓自己與他共處在一個屋檐下?
太多的為什麼令她極為氣惱。
花水艷坐在床邊瞪著前方,「我是怎麼搞的?」
她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再用力地握緊拳頭,或許她該慶幸官伯彥是個真君子,兩人緊緊相擁了一個晚上,他沒有對她做出不軌的行為,只是他的輕觸至今仍然令她焦躁不安。
她突然記起金未來的預言——她與她未來的另一半是因玻璃鞋而邂逅,而且對方還是在子時出生的。
「子時……不知道官伯彥是否就是在子時出生的?」她自言自語。
隨後她雙手在頭上一揮,努起小嘴,「他絕對不會是在子時出生的。」她突地一怔,她怎麼會這麼篤定呢?
話說回來,有著顯赫家世背景的他,她根本高攀不上,一個傲視全台的青年才俊,怎麼看得上一個出身卑微的女人?
她以為自己真的是童話中的仙度瑞拉?唉!少做夢了。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嚇了她一跳,「什麼事?」
「吃早餐。」官伯彥在門外喊道。
「噢。」她慌亂地應聲。
他剛才不是還在跟她吵架嗎?怎麼才一轉眼的時間,他竟會跑來叫她吃早餐?
她很快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沖出門外,在下樓的時候她極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連忙換上了一個愉悅的表情。
「你把早餐準備好啦?」花水艷露出一個略帶尷尬的微笑。
「嗯。」他從烤箱中取出面包,「快來吃吧。」他若無其事地催促著她。
花水艷頗為訝異他對她的態度,不過她不得不佩服他控制情緒的能力,因為從他的臉上幾乎找不到一絲怒氣了。
「謝謝。」花水艷拉開椅子,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
面對豐富的早餐,她一臉贊嘆地問︰「你不是不會做菜嗎?」
他淡淡一笑,「不會做菜並不表示不會弄早餐,早餐只要注重營養即可,兩個荷包蛋、兩片吐司和一杯牛女乃,這還難不倒我。」
「說得對。」花水艷伸手拿起盤中的吐司,慢慢地撕下一小塊送進嘴里。
闢伯彥坐在她的對面,端詳她用餐的模樣,「剛才我不是故意要觸怒你的。」他靦腆地說道。
乍听他的道歉,她驚愕得差點被噎著,她用力吞下口中的吐司,「沒關系,我已經忘記了。」
她低著頭繼續享用著她的早餐,心忖——他轉變得真快,但是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天的開始,今天依舊十分漫長。
他瞅著低頭不語的花水艷,他心里有絲悵然,因為他發現當他們在一起時,氣氛總是如此凝重。
「雖然我倆正在打賭,但是也沒必要如此敵視彼此,何不友善一點,這樣一來日子也會比較好過。」他愉快地說道。
「你說得也對。」她沒有任何的異議,仍舊低著頭吃著她的食物。
他感覺得到她的拘謹,這不是他所樂見的情況,「水艷……」
「嗯,什麼事?」她羞怯地抬起頭望著他。
「我希望這兩天,我們能和平相處……」他平心靜氣地低聲說著。
和平相處?花水艷心里暗暗嘆息,怎麼可能,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好啊,我也希望如此,再說同在一個屋檐下每天怒目相對的似乎很不好。」花水艷說出違心之論。
才怪!其實每天怒目相對,對她來說或許是個保障,至少她可以拒絕與官伯彥接近,更可以回避彼此間的踫觸,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
她爽快的回答令官伯彥暗暗吃驚,莫非她的想法和他相同?
花水艷拿起面前的牛女乃,一口氣地灌進肚里,然後站起來朝他微笑,微微欠身,「謝謝你的早餐。」
那雙清澈的眸子凝視著他充滿困惑的雙眼,剎那間他找到答案,她只是拿出在公司對待客人的那一套來面對他,她想借著禮貌、溫和來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隨後被一抹譏諷的笑取代,「不必客氣!如果不想再嘗楚霸王自刎烏江這道名菜,中餐和晚餐就全仰仗你了。」
她的眼楮突然睜得好大,隨後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中餐和晚餐我會料理。」
「那就好,住在一起,就要懂得分工合作。」官伯彥揚起眉毛愉悅地說著。
是啊!分工合作,她分到的工作還真多!
「沒錯。」花水艷不想反駁,臉上依然掛著微笑,只是這抹笑帶著些許的慵懶和勉強。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溫和的態度令她愈來愈不自在,尤其是他臉上乍現的笑意,仿佛正在收懾她的心魂,她登時紅了兩頰心緒十分紊亂,她害怕這樣的感覺,最後她慌忙地轉身留下他匆匆逃出餐廳。
他錯愕地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眼里突然閃出一道燦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