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能再放開他!」元令香在房間里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
八年來,就是因為她的自卑感讓她身處在思念的深淵里無法自拔,今天能再與任君睿相逢,她不能眼睜睜地再讓他逃走,她不容許,也不答應!
最重要的是他曾經說過,只要她變漂亮,他會娶她!
不管他是否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這些話一直深藏在她的心里,就像一道聖旨般,被高高的、尊貴的供在她的心中。
眼看著自己已經達到他所要求的條件,她怎能容許他不去實現當年的話,不行!絕對不行!
他一定得履行約定。
元令香左思右想之後終于決定,「我絕不能在這里痴痴的傻等,我要主動出擊!」
這才是她!
當時在洽談巡迥表演的路線時,為什麼她指定第一站要先來西班牙,就是因為任君睿在這里。
他是她這一生所認定的男人,如今距成功僅差一步,她怎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輕言放棄?
元令香思及此,唇邊立即逸出一抹自信的笑意,她抓起外套忙不迭地沖出房間。
再度回到任君睿的豪宅前,元令香心里有著一股迫不及待,她拍著鐵門、大聲地叫嚷︰「開門!快開門!」
守在大門的小弟驚愕地來到門邊,「幻……幻舞小姐?」
「快開門讓我進去,我要見你們任董事長!」元令香不顧形象地叫嚷著。
「可是……我要先請示董事長……」守門小弟十分為難地瞅著她。
「不必請示,我說讓我進去就讓我進去!」元令香激憤地叫嚷,聲音大得讓她的喉嚨有些疼痛。
埃爾听到吵雜的叫嚷聲,訝異地走出屋外。「什麼事?」
「埃爾先生,幻舞小姐……」
門口的小弟正欲回答,埃爾已經瞥見大門外的元令香,他不由得一怔。
「幻舞小姐,你……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君睿回來了嗎?」元令香焦急的問著埃爾。
「董事長已經回來……」埃爾不解地瞅著元令香。
「快開門讓我進去,我要見君睿!」元令香心急如焚,她雙手抓住大門的鐵桿不停地搖晃。
門口的小弟不知所措地望著埃爾,埃爾也一臉猶豫,但是他想起任君睿進門時的頹喪神色,他相信任君睿的沮喪一定與她有關,他輕嘆了一聲,回頭吩咐小弟︰「開門,讓幻舞小姐進來。」
「可是萬一董事長怪罪下來……」小弟神色不安地望著埃爾。
「沒關系,董事長要是怪罪下來,有我頂著,快開門!」埃爾再次吩咐小弟。
小弟唯有無奈地打開鐵門。
元令香等不及鐵門全開便由門縫中擠了進去,她沖進門內,急切地問著埃爾︰「他人呢?」
埃爾的臉上出現疑惑的神色,但是他又不能貿然詢問她,也無權過問她與任君睿之間所發生的事情,他勉強地笑了笑,「董事長從回來之後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
「他……」
元令香不能置信地看著埃爾,任君睿不應該會是一個如此消極的男人,他怎麼會將自己關在房間里?
「我帶你去見董事長。」埃爾鎮定地說著。
元今香極力地對他擠出一絲微笑,一語不發地緊跟在埃爾的身後,走向二樓的房間。
任君睿若有所思地坐在沙發上,旁邊的茶幾上放了一瓶威士忌。他看著手中已空酒杯,伸手握住酒瓶為自己又斟滿一杯酒,瞪視著杯內的威士忌,他搖頭苦笑曾幾何時,他任君睿散也得借酒澆愁了。
仔細回想突然出現露絲所說的每一句話,當時他真的好想沖上前去勒住她的脖子。唉!現在回想起來,那股沖動真是荒謬可笑,這就是他風流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他悶悶不樂地高舉酒杯到嘴邊,仰頭喝了一大口,而後閉上了雙眼。元令香的倩影仍然在他的腦海中徘徊不去,他只好無奈地睜開雙眼,深深吸氣再吐氣。
「董事長。」埃爾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任君睿極為不悅地怒斥︰「什麼事?我不是說過不要采打擾我!」
「可是……」埃爾不知所措地回答。
「是我!我想見你,君睿。」
是元令香?
任君睿不由得一怔,他將酒杯擱在一旁,搖晃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到門邊,在門口停頓片刻……隨後甩一甩頭,打開了門。
「君睿……」
才一轉眼的工夫,元令香不敢相信,向來注重儀容的任君睿,竟會將自己搞得如此頹喪。他櫬衫的鈕扣全開,赤著腳站在她的面前。
任君睿訝異著元令香的出現,「真的是你。」他迅速轉身走回茶幾前,抓起剩余的威士忌,仰頭一口飲盡。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冷淡的語氣宛如冬天的霜雪般冰冷。
埃爾見狀立即聰明地轉身離開,留下元令香和任君睿。
元令香走進他的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上。「我一定得見你一面。」
任君睿坐回沙發上,元令香的出現讓他的心緒更亂,他僵硬的望著她,「說吧,你想見我的理由是什麼?」
元令香雙眉一揚,根本沒把他的沮喪放在眼里。「我是來討債的。」
「討債?」任君睿錯愕且不解地盯著元令香。
「沒錯。」她大膽地靠近他,站在他面前,手指俏皮地輕輕刷過他的鼻尖︰「我是來跟你討債。」
「我欠你什麼?為什麼要跟我討債?」他挑釁地看著她,之後又心虛地迥避了她的目光。
「八年前我曾經對你說過,等我長大後,我一定要嫁給你。而你曾經許諾,等有一天,天下的男人都稱贊我是個大美人時,你就會娶我。」元令香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自信。
任君睿驚訝地將目光移回她的臉上,「我說過嗎?」
「有!」元令香非常肯定的點頭,「現在該是你實現諾言的時候。」
「我?」任君睿十分震驚地看著元令香,激動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我真的曾經這麼說過?」
「一點都沒錯,只差沒白紙黑字記下來罷了。我相信你是一個一諾千金的人,你該不會不認帳吧?」她睜著又圓又亮眼看著他。
他依然困惑,「我真的說過?」
元令香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喜孜孜地凝視著他,「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容不得你反悔。」
任君睿扯下她的雙臂,「這是行不通的。」
「為什麼?」元令香震驚地望著他。
任君睿的唇邊露出一抹苦笑,「我配不上你,現在的你是國際間推祟的佛朗明哥舞的巨星,而我這段期間一直……」
「我不管!既然我認定你是我要嫁的男人,你也曾經對我許下這樣的承諾,你就必須負起責任。」元令香緊盯著任君睿不放。
「令香——」任君睿控制不住心中焦急而大聲喚著她的名字。他伸出雙手握住她的肩,「你清醒一點好嗎?我不是一個值得你愛的男人,今天出現一個露絲,或許明天又出現另一個露絲,到時你會崩潰!」
元令香輕笑著,任君睿說的一點都沒錯,今天出現了一個紅發女人,或許明天會出現一個金發,接下來或許是黑發、褐發……那時她真的會崩潰,但是……她不能因為這種原因而放棄了八年來一直愛戀的男人。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只要調整一下心情。」元令香堅持地說著。
「令香……你這是何苦呢?」任君睿真的拿她沒轍,但是失去她,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面對往後的日子。
「何苦?」元令香氣憤地朝他一推。
任君睿一時沒反應過來錯愕地向後退,最後失去平衡地跌坐地上,一動也不、驚訝地看著元令香。
要不是她太生氣了,她一定會因為他此刻的窘樣而爆笑出聲。
她雙手叉腰,「八年耶!你以為是八天啊!我為了你吃足八年苦。從不懂佛朗哥舞開始到苦練跳舞,為了這份約定,我時時注意自己的儀態形象,到頭來就憑你一句‘何苦’就想否了這些年我所付出的努力?」她的表嚴肅、神情認真。
「我能了解你的努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將一句戲言當真……」
「什麼——」她的眼楮大睜,「一句戲言?!’她蹲下來面對任君睿散,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現在你才說這是一句戲言?你……」她忍不住狂吼、大叫,接著難過地大哭,眼淚不斷地涌出來,彷佛累積八年的悲傷與痛苦就為了等待這一刻盡情發泄。
他看得好心痛,所有的自制力在這一刻完全崩潰。他伸出雙臂將她攬進懷中,「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你,我是真的不忍心你受到半點傷害。」
「鬼話!騙人!我不再相信你這個毫無信用的人說的話。」元令香在他的懷里哭著。
任君睿低頭凝視懷中的元令香,突然忍不住地想笑。她嘴里說不再相信他,雙手卻緊緊地抱住他不放。「好了,都是我不對。」他輕柔地哄著她。
「本來就是你不對!」她在他溫暖的懷中抱怨。
一股強烈的渴望吞噬了他,她在他的懷中哭得像樹上顫抖的葉片,他自己則像初戀的小男孩般激動、狂亂、興奮不已,他俯下頭吸吮她臉頰上的淚,「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掉半滴眼淚。」
元令香激動地摟住他,她終于得到了她想要的愛,她是如此深愛著他,從來不曾停止對他的愛戀。長長的八年,她一直形單影只,沒有男人能打動她的心、激發她的熱情,因為她的心里只有任君睿!
她滿足地嘆息著,再也無法壓抑心底的感情。「我愛你,君睿。」
任君睿散驚訝得愣了片刻,他何德何能,可以擁有純真的她的愛?他感動地抱住她,唇復上她的唇……
元令香從不懷疑他的溫柔,只是他從未對她展示個性中的這一面,她只能偶爾從他不經意流露的眼神看到,而這一刻,她終于真正、親自體會到了。
「君睿……」
元令香在他的唇邊呢喃,驚嘆地撫模他俊美的臉,她簡直不敢相信有這麼一天,她能在他懷中享受他的溫柔。
「你說得沒錯,你是我的女人……」
「我知道,我是真心愛你,君睿……」她緊摟著他,感覺他的悸動和震顫。
兩人目光相會,任君睿以燦爛的微笑面對她,簡直教她心醉。
「謝謝你,將最寶貴的愛與純真給了我。」任君睿執起她柔軟的小手放在唇邊吻。
溫暖的滿足感充滿了她的全身,她放松地沉浸在甜美的激情余波中。「我不敢相信,我真的能擁有你。」
任君睿愛憐地伸手輕拂她的臉頰和秀發,「是的,從這一刻起,我會好好珍惜這份愛。」
「我愛你。」元令香貼在他的唇邊說著。
任君睿俯視她清澈的眼眸,她看起來非常迷人,若不是她已顯倦容,他真的好想馬上擁有她一回,他的大手緊握住她的手。「你表演的下一站是哪里?」他努力克制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阿維拉。」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阿維拉……嗯,那里是一個很美的城。」任君睿在她的耳邊輕聲低語。
元令香突然笑了笑,翻身瞅著他,輕撫著他因汗水而濕濡的發絲。「你願意陪我去嗎?」
「這個……」任君睿猶豫片刻,「我無法陪你去阿維拉。」
元令香期盼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想也是,你要監管西班牙地區,怎麼能說離開就離開……」
任君睿憐愛地輕撫她的臉頰,「我會在馬德里等你回來。」
「可是……」元令香欲言又止地凝視著他,她怎能在這時問他,他要如何面對往後的日子?
「你在擔心什麼?」他的唇熱切地輕撫著她的臉頰。
「我是在擔心,你……」她充滿著憂慮的目光凝視著他。
「我?」任君睿突然笑出聲,「你擔心我會繼續貪戀其他的女人?」
唉!這也是其中之一。
「放心,我不會,你是唯一能讓我停留的女人。」他堅定的說著。
「真的嗎?」她半信半疑地問,她好怕他會逃避,怕再次失去他。
「是真的。」任君睿的手臂緊緊地環住她,「我怎能辜負一個默默愛了我這麼久的女人?」
「你知道就行了。」元令香滿足地嘆口氣,倚在他的懷中恣意地享受著他的溫暖。
許久之後,元令香困倦地挪動著身體。
「不要動。」他還是緊摟著她不放,「好不容易可以擁有你,我不想放開你。」
這是他由衷的傾訴嗎?
她滿足地笑了笑,溫柔地倚在他的胸前,任由他緊緊的摟住她。「我也不希望你放開我。」
就這樣,兩人在無盡的愛戀中相擁,傾訴彼此無止境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