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焰露出笑意,「你確定你所看到的一切是真相?」
臧季珩不解地對上他的眼,「眼見為憑。」
「眼見為憑?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看到什麼?若你真的想判桓娥出局,得給她一個讓她無法反駁的理由。」雷震焰簡直快被他氣炸了。
臧季珩不明白雷震焰為什麼強逼他說出他不願意說的事,但面對雷震焰咄咄逼人的模樣,他知道雷震焰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今晚當服務生送晚膳到你的房間時,當時我已在門外,我親眼目睹桓娥穿著撩人的睡衣在你面前對你做出種種溫柔的舉動。」說至此,他氣得牙癢癢的。
雷震焰驀地仰天大笑,「原來如此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咧。」
臧季珩因他的笑聲怔住!
雷震焰毫不思索地拿下鼻梁上的墨鏡,「仔細看清楚,你看到的一切情景對我來說都是虛幻的。」
臧季珩仔細觀察拿下墨鏡的雷震焰,登時,他的嘴抿成一條線。「你、你看不見?」
瞎子、盲人!他震驚得腦中只浮現這兩個字眼。
雷震焰毫不在意地淡然淺笑,隨即將墨鏡戴上。「我是個盲人,所以盡避你描述桓娥當時有多撩人,我完全看不見。」
臧季珩呆愣住,此刻臉上的表情好似雷震焰給他一記耳光似的,所以他只能錯愕的望著雷震焰。
「眼見?憑?」雷震焰淡然嗤笑,「明眼人所見到的一切就是事實?」
他驚訝之余難掩愧疚,「我沒想到你會是……」
「現在你知道了,還會污桓娥嗎?」雷震焰神情嚴肅地面對著臧季珩。
「我、我……」臧季珩心亂如麻、半晌無語。
雷震焰面帶微笑地將手放在臧季珩的肩上,「我能感覺得出來桓娥對你有著好感,今天她回來,她沒有一絲喜悅,卻有著落寞。季珩,你已經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我……」他頓時懊悔萬分。
「若是你對桓娥也有好感、真心的喜歡她,就去見她吧!」雷震焰鼓勵臧季珩。
臧季珩錯愕地看著雷震焰,「你一點都不介意我剛才那麼無禮?」
「你何時對我無禮?你只是不知道實情而已,況且不知者無罪,我希望你不要再惡意傷害一個善良的女孩。」雷震焰語重心長地沈聲道。
臧季珩終于釋懷的笑了出來,「放心,我不會再傷害她。」
「那我就放心了。」雷震焰將手從臧季珩的肩上抽回,剛毅的俊顏上突地露出微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桓娥的手肘上有顆象征純潔貞德的守宮朱砂痣。」
「守宮朱砂痣?」
臧季珩再一次驚訝地張大雙眼。
雷震焰微笑,「相信不需要我明說,你也知道這顆守宮朱砂痣的意義。」
臧季珩愕然地注視雷震焰片刻,然後勾起嘴角露出笑意,最後轉?哈哈大笑。「我懂,謝謝你,雨辰。要不是你,我這一生若錯過如桓娥這般純真的女孩,我肯定會懊悔終生。」
「好好善待她,去見她吧!我敢說她的臥室里一定在淹水。」
「我現在就去跟她道歉。」他眼中的狂怒、憤慨瞬間煙消雲散,此刻兩眼只迸射出光彩。
「快去吧!」雷震焰催促起他。
臧季珩感激地拍拍雷震焰的臂膀,「謝謝你。」隨後他便轉身大步離開。
雷震焰抿著雙唇露出欣然的微笑,面對著大海。
他終于化解了臧季珩與桓娥之間的誤會,然而他呢?他迄今仍未有一絲頭緒,不知道是否能順利化解綠洲的危機,他不禁感到憂心忡忡。
所有的誤會豁然冰釋,臧季珩自知理虧,責怪自己不該沒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污桓娥。
他興匆匆地快步來到桓娥所住的房間門口,欲要按門鈴的手頓時懸在半空中。
隨後,他猛然抽回手。
他躊躇地站在門前,並露出為難、困擾的神情。
他開始焦躁地在房門口踱步,無法坦然面對桓娥,不禁懊惱自己當初干嘛那麼沖動。
臧季珩難過的深深吸口氣,知道自己倘若再畏怯退縮,只怕這一生就注定會失去桓娥。
一旦失去桓娥,他深信他往後的生命里將會是一片灰暗。
他不想這一生就此孤獨終老,因為桓娥在他們初次相遇的時候就已悄然進駐他的生命、他的世界。
從小他就努力擺月兌孤獨,才會和石虎、田浚一起逃出孤兒院,而今在人生的另一個階段中,他不要孤獨的感覺如夢魘般再度困擾他。
我不要孤獨過一生!他暗自立誓。
臧季珩在心里嘶聲吶喊,屏住呼吸按下門鈴。
餅了半晌,厚重的房門有著一道縫隙,縫中出現一只睜大的眼楮。
臧季珩慌亂地驚叫一聲︰「不!」
就在瞬間,臧季珩以身體抵住將要合上的門。「桓娥,讓我再見你一面。」
桓娥神色驚慌地抵住房門,痛苦地說︰「根本沒這個必要,你走吧!」
臧季珩頓時慌亂地疾呼︰「雨辰全告訴我了,是我誤會你……」
雷震焰全告訴他?
他告訴臧季珩什麼?
然而最令她意外的是,她壓根兒不知道雷震焰什麼時候獨自走出房門,更沒想到雷震焰會親自去找臧季珩!
桓娥緩緩地開啟房門。
她低頭看著腳上毛茸茸的拖鞋,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他說了什麼?」
「桓娥。」
她假裝沒听見他的呼喚聲,她知道他希望她能抬頭看他。「我只想知道他對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