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抓到機會了。
做了他快一年的小廝,好容易遇到這個機會呢。
大概也是我學藝不精,要是換成我師兄,一定早就到手了,可是…………師兄怎麼會來做這種事情呢?他要是知道當今天下最神秘的天青教教主的兒子給人當小廝,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一定會狠狠的瞪著我,然後眼神很快就變得柔和起來,如江南春天的楊柳一般柔柔的輕輕的撫在我臉上,那我就會變得傻乎乎的跟著他走,他想要我去哪里就去哪里,要等他雪白的手指揪著我的耳朵,我才能回過神來,挨訓的時候他當然要我清醒著,不然有什麼用?
真的太大了呢,明明知道師兄在對我用攝魂大法,我還是一點抵抗力也沒有,他什麼時候用我就什麼時候中招,真是半點沒差錯的。
所以他訓我我也回不了嘴,只能乖乖听著,听他說︰「自己都是修習的人,又知道有人在施法,還是百發百中,你這麼十幾年都在作些什麼?你什麼時候也讓我失敗一次好不好?」
雪白面孔泛著淡淡粉紅──那是被我氣的,臉上神色也惡狠狠的,可是還是好漂亮呢,爹都說了,修習這種在武林中享有盛譽神秘莫測的攝魂大法──柳絮,最好是容貌俊秀之人,才能把這種柔和如柳絮,縹緲的無孔不入的法術的威力發揮到極至,所以呢,師兄比我厲害也是應該的嘛。
听說,我剛生下來的時候粉女敕一團,眼楮大大的,又深又黑,爹高興的很,以為後繼有人了,沒想到越長大越讓他失望,和越長越美的師兄根本不能比,爹和娘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都不明白怎麼生的孩子是這個樣子,後來干脆讓我和師兄一間房,就為了多和美人親近,會長的漂亮些,可惜,都18歲了還沒漂亮起來,除了眼楮仍舊如小時候一般大大的又深又黑之外,真是再沒有什麼可取之處了。
爹嘆著氣說︰「還好眼楮還不錯,不然都不能學柳絮啊。」
可是…………師兄不這麼想,他只是冷笑著說︰「你若用那些去爬樹,玩彈子的時間來練柳絮,會是這個樣子?」
嗚嗚嗚…………
那只是小時候不懂事嘛,現在我才巴不得小時候不吃飯不睡覺去練柳絮呢,要是我有師兄那麼厲害,就不用等這麼久了,一定早就到手了。
都快一年了啊,才得了這麼個機會。
他也實在太厲害了,也是,若是不厲害怎麼二十二歲就能作了天下第一教的七大堂主之一?平日清醒厲害的時候我自然是不敢動的,偶爾他忙起來,累的那個樣子,我試探著發出柳絮,他的眼楮就慢慢的轉過來,神色清明的看著我,嚇的我連忙收回去,幸好柳絮是極柔和縹緲的,他也只是覺得奇怪,也就罷了。
今天真是好機會。
這兩天,听說是教主寶公子有什麼事,他帶了幾個最得力的手下連夜兼程趕會總壇,還沒歇歇就忙著和寶公子及其他堂主商議著什麼,在密室里一關就是半日,我在外頭等著,一邊心不在焉的和其他堂主的手下聊天,一邊慣性般的做著白日夢。
等了許久,密室的門總算打開了,幾個堂主都似乎精疲力竭的樣子軟軟的走出來,我心里自然嘀咕,這些堂主都是武功極高的,做了什麼累成這樣呢?
一邊連忙上去扶了他,他也累極了,就靠在我身上慢慢走著,淡淡清香傳過來,實在舒服的很。
他輕輕說︰「回房里去。」
我答應著扶著他走,從沒有挨得這麼近呢,耳邊听著他輕輕的呼吸,鼻端是他那淡淡香味,我心里舒暢的要命,真希望這路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才好呢。
可惜還是回了房間,他放開我過去坐在窗下那把椅子上,我忙去倒了茶來服侍他,他接過來,突然對我露出一個溫柔甜美的讓我想尖叫的笑容,溫柔的叫我的名字︰「小真…………」
我呆住了。
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動人的笑容,從沒听過他如此溫柔的聲音。
他平日雖還算溫和,但絕對不會是這種笑容。
他看我呆呆的,便站起來,把我摟進懷里,笑道︰「小真,怎麼了?」
仿佛我的情人一般。
我心中一動,手指悄悄的按上了他身後幾個特殊穴道,感覺到手指傳來的跳動,不由大喜,我什麼時候發出了柳絮?
居然成功了?連自己都沒發覺就發出來的柳絮,果然就如爹所說,柳絮的最高境界就是無聲無息,心隨意動,想要對方做什麼,自己都無有意識間發出來的,對方便無從抵擋,自然也就百發百中了。
不過,我還是有些心驚膽戰,他平日實在太厲害了些,冷靜犀利,那雙狹長黑眸淡淡一瞟,下面那些心懷鬼胎的家夥就開始發抖,幸好他平日沒這麼冷冷的看過我,不然我滿月復的陰謀詭計早被他拆穿了。
我抬起頭來,有點結巴的說︰「堂主…………我沒有怎麼樣…………」
他仍是那麼笑著,眼楮更溫柔了,一只手緊緊摟著我的腰,一只手撥開我額前的頭發︰「小真,我說過多少次了?沒人的時候別叫我堂主。」
說著低下頭來,一個暖暖的親吻落在我左邊臉頰上。
我頭上轟的一聲冒出煙來,天啊,我快受不了了,雖然我發出的柳絮是要他把我當情人,可是我怎麼知道他居然這麼溫柔,這麼親密?我可從來沒有過情人啊。
看我臉那麼紅,他笑的越發的開心︰「又不是第一次,你怎麼臉這麼紅呢?好可愛。」
一邊就揉揉我的面孔。
我完完全全陶醉了,那張英俊面孔上全是溫柔的親密的帶著愛意的笑容,他看著我的眼神那麼轉注疼愛,我實在是天下最幸運的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