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黑色的土壤上,冬雪嚴指著前方道︰「看到了沒?那就是冬國的最高峰雪山,一年到頭都飄著雪花。」
「從來都不融化的嗎?」雨戀覺得好不可思議。
「從來都不!」他像在發誓一樣,「你這輩子休想看到的!」
听他說得斬釘截鐵,雨戀卻有不同的想法,事情應該有各種可能性才對,她相信自己的到來就是為了解開這個死結。
不過,想要改變這男人固執的觀念,恐怕比讓雪山融化更困難。
來到河邊,看著那段結冰的河床,還有紛紛降落的白雪,就像每個孩子的夢想之地,雨戀不禁欽羨道︰「要是能在上面滑來滑去,一定很愉快吧?」
他用鄙夷而詫異的眼光瞪著她,「你不會滑冰?每個冬國人生下來就會滑冰的。」
「我……我承認我很沒用,可以嗎?」他可真不會體諒別人,算她敗給他。
听到她自己承認沒用,冬雪嚴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姚總管比了個手勢,侍衛們立刻送上兩雙草鞋。
「身為冬國的王子妃,你不可以丟我的臉。」他蹲,親自為她穿上草鞋。
「你要做什麼?」她不懂,他為何給她穿上這種奇怪的草鞋?轉神一想,他該不會是想讓她當場摔個魂飛魄散吧?
「不要,我不要啦!」任憑雨戀如何抗議,他還是堅決牽著她的手,兩人穿著草鞋滑進那片冰河上。
「邁開腳步,往前使力。」他說得輕松又愜意,她可是快緊張死了。
從小就跟運動無緣的她,連體育課也有免上的特權,誰想到會在這世界里變成滑冰好手?運動細胞被使用的次數那麼少,她自然笨得像剛學走步的嬰孩了。
「原來你這麼蠢?」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丫頭光有一張能言善道的小嘴,行動起來卻像只小烏龜!
「求你饒了我,快帶我上岸啦!」雨戀可不是開玩笑,她隨時說跌就會跌的。
「不行,我得好好訓練你。」他對她的表現很不高興,牽起她發抖的雙手,自己往後滑動,出力領著她向前。
一圈、兩圈、三圈,時而轉彎、時而煞車,雨戀以為自己在飛,她沒想過會是這般感受,而望著他天真的笑容,就像一位雪地的王子,帶她在這冰上世界遨游。
「不行了,我會飛起來的……」她頭都暈了。
「握緊我的手,千萬別放開!」他還是帶她不斷轉圈,他就要讓她知道滑冰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
好景不常,最後她還是連累了他,兩人一起跌往蘆葦草叢,所幸冬雪嚴將她及時抱住,讓她毫發無傷地依靠在他懷里。
「呼~~」雨戀幾乎不能喘息,胸口像在燃燒似的,但這感覺卻又棒極了!
「都是你害的!」他捧起她的臉,正經八百地問︰「你為什麼笨成這樣,你說!」
「笨是天生的,沒辦法,可是我……我覺得好好玩喔!」她呵呵笑了起來,即使是在兒時,她也不曾如此盡情游戲過呢!
「還笑?要不是我,你可能會一路滑到大海去。」
「是,都是托你的福!」
她正想站起來,他卻又將她拉回,就躺在蘆葦環繞的土地上,就望著澄淨無邊的天空,他吻了她。
她綰起的長發垂落了,她冰冷的臉頰發熱了,全都是因為這深吻、這濃情。
當她的喘息達到極限,他才撫著她的櫻唇問︰「我越來越喜歡親你了,你說,你到底喜不喜歡讓我親你?」
敝了,他怎麼在乎起她的想法來了呢?之前的結論又被自己推翻了,現在他非要她也喜歡才成,難不成他是被她傳染了傻病?
「不……才不喜歡呢!」雨戀可是很有少女矜持的。
「這怎麼行?那要多親幾次!」他大男人的尊嚴可不容挑戰。
幾番熱吻過後,他又放開她問︰「好了,現在我再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親你?」
「我說喜歡……可以了吧?」她怕自己都要昏倒了。
他揚起笑意,以賞賜的口吻道︰「是嗎?那就多親幾次!」
「你討厭啦!」她說是這麼說,卻又自然而然閉上了眼楮。
「哈哈……」他不知多久沒有大笑了,原來快樂如此容易,他怎麼會忘了?又怎麼會在這時想起?原來這都是因為他的妻子!
姚總管和侍衛們站在岸上等待,發現王子和公主突然消失在蘆葦中,讓他們擔心得想立刻沖上前去,但很快地又傳來歡鬧聲,眾人不由得對望而笑,看來這對新婚夫妻正忙著呢!
※※※
回到行宮,冬雪嚴和雨戀一下馬車,立即發現了兩位意外的訪客,正痴痴站在大門口等著他們歸來。
「又是那兩個家伙,煩!」冬雪嚴低低咒罵了一句。
雨戀睜大了眼望著這兩個人,那男子有一頭金色燦爛的發,一雙綠色草原的眼,仿佛太陽神的化身,令人為之炫目。
而那女子的眼是紫羅蘭色的,頭發則是耀眼的粉紅色,全身綴滿各色花朵,簡直就像芭比女圭女圭!
眼看他們奔跑而來,張大了雙手就想熱切擁抱,但冬雪嚴卻及時將雨戀抱起,「雨戀,我來給你介紹,這兩位是春風柔公主和夏日焰王子。」
「哦~~你們好。」雨戀傻傻的點了頭,這兩人真有春風和夏日的感覺呢!
眼見防勢森嚴,夏日焰只得煞住腳步,忿忿的放下雙手,「好不容易見到面,卻是這種歡迎方式?太不夠意思了吧!」
「秋公主怎麼如此嬌弱?竟要冬王子抱著才能走?不覺得太夸張了點?」春風柔說的話可一點都不柔。
冬雪嚴淡漠以對,「請兩位不要忘記,我們已經成婚,丈夫抱著妻子不需要理由。」
此話一出,夏日焰和春風柔都垮下面孔,要不是被父王和母後擋著,他們早就各自奔來阻擋這場婚禮了。
兩人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總算找到治河的借口出國,興匆匆的出發來到這冷死人的冬河行宮,卻看見冬雪嚴和秋雨戀衣衫凌亂、眼神迷蒙,仿佛剛在草地上翻滾過的樣子,這教人怎能不為之扼腕呢?
「我們要先去沐浴,請兩位先進大廳等候,晚宴稍晚就會展開。」冬雪嚴懶得多說,抱著妻子走進行宮大門。
夏日焰和春風柔對望一眼,「我們是同一陣線的,要好好合作,對吧?」
「沒錯!這次沒有收獲絕對不甘休!」
半個時辰後,冬雪嚴牽著雨戀的手,一起出席了這場迎賓晚宴,他們穿上皇族的傳統服飾,同樣的銀白閃爍、晶玉剔透。
「冬王子,你還是那麼風度翩翩,好有王者的氣質喔!」
「秋公主,我實在想不出任何言詞能夠形容你的美麗!」
這兩句話讓雨戀很快了解到,春公主顯然對冬雪嚴有意,而夏王子卻對她垂青,多麼詭異的這四人組合,看來宴無好宴,果是場「鴻門宴」了。
「兩位請坐,不必多禮。」冬雪嚴擺一擺手,拉著雨戀坐到他身側。
他絕對不能讓春風柔有機會接近,就是這位可怕的公主讓他從小就討厭女人的。
討厭女人?他恍然想起自己本是討厭女人的,但為何他現在卻摟抱著自己的妻子?這傻丫頭也是個女人呀!可是,他卻一點都不討厭她……
「他們在向我們敬酒了……」雨戀拉拉他的袖子,不懂他怎麼出神起來。
冬雪嚴立刻恢復鎮定,舉杯道︰「為我們四國的和平干杯!」
說是干杯,雨戀只啜飲了一小口,她自認沒有成為酒國英雄的本事。
「不喝完是不行的,我替你喝。」冬雪嚴拿過她的杯子,二話不說就全部飲盡,望著她水亮的雙眸,就是不醉也醺然。
雨戀說不出他是怎麼了?用那種眼神看著她,仿佛在場只有她一個人存在似的。
照理說貴客來訪,自然要以盛情華宴招待,冬雪嚴和秋雨戀身為主人,沒有冷落客人的權利,但冬雪嚴擺明了就是不想理會妻子以外的人。
「還不快伺候我?」他捏了捏雨戀的小臉。
「好疼!」她沒想到在貴客面前也逃不了這差事,私底下為他服務也就算了,這種公開場合還要玩辦家家酒,真是服了他。
「誰準你發呆了?專心點!」
情勢比人強,她只好乖乖的為他斟酒、夾菜,還得挽起袖子才能喂他吃到東西,這高大的男人自己也不會彎腰低頭,簡直傲氣得無可救藥。
幸好,經過了早上的訓練,她現在操作得還算順手,不至于在眾人面前出糗。
看到此情此景,夏日焰和春風柔都是面無血色,有如窗外的白雪瑩瑩,他們心知肚明,這冬雪嚴分明是在演戲給他們看,要讓他們知難而退。
「夏王子,別氣餒!」春風柔低低對旁邊的夏日焰說。
「春公主,我們一起加油!」有人站在同一戰線上,總比單打獨斗要好。
冬雪嚴吃了幾口,又叉起半尾蝦給雨戀,「來,張開嘴,好不好吃?」
「好吃。」其實味同嚼蠟,在如此受注目的情況下,有什麼東西會好吃的?
「咳!」夏日焰看不下去他們的對手戲,出聲開口道︰「冬王子,我和春公主這次來是為了……」
「兩位這次前來,應該是為了整治冬河的事情吧?」冬雪嚴替他把話說完。
其實,春夏兩國派使臣來也就夠了,這種小事根本不勞王子和公主親自出馬,冬雪嚴自然明白這兩人不懷好意。
「是啊是啊!」春公主趕緊附和道︰「我們都很關心的。」
「多謝兩位不辭辛苦而來,若有招待不及之處,還請不吝指教。」冬雪嚴這句話說得客套,但以他那威嚴的語氣說出來,讓兩位貴客根本沒膽「指教」什麼。
「咳!」夏日焰命隨從拿出了精致的盆栽,「秋公主,我給你帶來了夏國的花朵,只要你放在暖房里就可以讓它常保美麗。」
那花火紅艷麗,果然有夏天的氣息,雨戀驚喜道︰「好美,真是謝謝你。」
「若你喜歡,我明天再叫人專程多送一些來。」
「不用了,這樣太麻煩你了。」她可不是什麼楊貴妃,還要命人快馬送荔枝。
「為了你,這點小事算什麼?」夏日焰拍拍胸口,笑得非常豪爽。
雨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正要接過那盆花,冬雪嚴卻一把抓過去,交給身旁的侍女,「多謝夏王子的好意,我這就讓人拿去暖房照顧。」
咦!她連多看一眼都不行嗎?雨戀這才想起小綠曾說過,「秋公主」以前比較喜歡的是夏王子,難道冬雪嚴就是在為這件事不高興嗎?
「既然春公主和夏王子都如此關心冬河的情況,我就請地方官來為兩位說明一番。」冬雪嚴做了個手勢,姚總管便請三位地方官員走進大廳。
「臣等見過冬王子、秋公主、夏王子、春公主……」
「不用多禮,快開始吧!」冬雪嚴下令道。
于是,晚宴就在嚴肅的治水方案中度過,春風柔和夏日焰強忍著不打瞌睡,只能暗暗為失去良機而懊惱。
雨戀听得不怎麼明白,她還得忙著伺候她的丈夫,也沒有空暇好好去了解那些資料。但她腦里總忘不了那個念頭,若是能讓雪山融化,或許冬河將會改變流向,那麼這多年來的水患也可以解除了。
不過,想讓雪山融化啊……或許真需要奇跡吧!
冬雪嚴倒是專心傾听,還不時轉頭問道︰「春公主、夏王子,這樣解說你們可有問題?盡避提出來!」
「沒有!沒有問題!」夏日焰趕緊搖手。
「已經非常清楚了。」春風柔努力擠出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請他們退下去吧!」冬雪嚴這話深得人心,春風柔和夏日焰都連連點頭。
「秋公主,請你務必撥空來夏國游覽一番!」
「冬王子,此刻春國櫻花滿地,請你來看看好嗎?」
夏日焰和春風柔幾乎是同時開口邀請的,眼看超級礙眼的家伙離開了,他們怎能不把握良機呢?
冬雪嚴客氣而冷淡地說︰「多謝春公主的好意,但最近我治水繁忙,無暇前往。」
雨戀卻是盈盈笑道︰「多謝夏王子的好意,我很想到貴國去看看呢!」
此話一出,夏日焰自然喜上眉梢,冬雪嚴卻緊握住妻子的手說︰「我這麼忙,你不陪在我身邊,想到哪兒去呢?」
好痛!他是想把她的手折斷嗎?雨戀暗自叫苦,表面卻還得平靜以對,「當然是等我們兩人都有空的時候,再一起前往啊!」
「那可能要等很久很久的。」冬雪嚴眼中明白表示著︰一輩子也不讓你去!
「我等!我等!」夏日焰連忙表達誠意。
「這件事就等日後再說吧!」冬雪嚴擺明了不想多談,雨戀的小手終于獲得松綁,卻還麻麻痛痛的使不上力。
呼~~可怕的男人!她這才明白自己嫁給了一個「變臉王」,變臉之快無人能比。
罷好,最後的甜點被送上來,化解了眾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好可愛!」雨戀贊嘆著,在廚師們的巧思設計下,蒸蛋上還冒著騰騰白霧,她正想好好品嘗,她的丈夫卻不肯給她這機會。
「你一定累了吧?」他以手背撫過她的臉頰問。
「呃~~是呀!」在他那命令式的注視之下,她心想自己最好配合著回答。
「夏王子、春公主,雨戀說她累了,很抱歉我們先失陪了。」
「咦?夜還長得很啊!」夏日焰和春風柔伸手想拉、開口想喚,卻什麼也抓不著,只見冬雪嚴一抱起雨戀就離開了大廳。
一陣凝重的沉默之後,大廳里的對話再次響起,「來,我們兩個喝酒吧!」
「好,今晚就該喝到爛醉,不然,我是怎麼也睡不著的!」
這一夜,每個人都懷著不同心情,那不是星星們所了解的,也不是蘆葦草所明白的,只有冬河仍是那樣川流不息、悠悠低唱。
一回寢房,冬雪嚴將雨戀放到床邊,自己大剌剌地倒在床上,開口就命令道︰「替我寬衣、月兌鞋。」
「咦?」情況這麼嚴重?看來有人真的在發火了。
「還不快點!」他眼中燦著寒光,不容她對他的話質疑。
見風就該轉舵,還是做個識時務的俊杰吧!雨戀聳聳肩,開始這項嚴苛的作業,先是他那雙黑色馬靴,厚重得嚇死人,她費了好久的工夫才拉動;解決完之後又模索上他的衣領,這些服飾對她又陌生又古怪,她實在搞不清該如何解開。
靶覺到她柔軟的小手撫在他胸前,讓他心跳越來越不听話,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你到底在模什麼?」
「我沒月兌過這種衣服,我不會嘛!」她可是完全無辜的。
這純真的傻丫頭,教他怎麼也發不了火,只得耐心指導起來,「從這兒,解開,拉掉,繼續。」
其實,他自己來還比她動手快得多,但他就是喜歡叫她為他服務,盡避她那樣踫著、探著,會要了他理智的命,但這玩火的感覺又教他沉浸其中。
「好了,終于成功了。」她拍拍手,拉開他上身的衣裳,但她開心了沒多久,就慌忙轉過頭去。
他好美,就像大理石雕像一般,那線條、那肌肉、那色澤,都性感得罪惡。
「還沒結束吧?」他懶懶問著,這處罰不該是他受折磨,反該是讓她為難才對的。
「你……我……」她可是個清純少女呀!一時之間進步不了太多的。
「過來!」他拉過她的手,將她壓在身下,牢牢瞪著她問︰「你給我說,你是不是還喜歡夏日焰那家伙?」
「他?他人挺好的,不是嗎?」她故意裝傻笑道。
「就這樣?」他可不容她打馬虎眼,她是他的王子妃,她必須只看著他一人!
在這雙冰藍眼眸的瞪視下,她似乎不得不誠實點,「其實我對他並不怎麼了解。」
「怎麼可能,他喜歡你、追求你,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就連我都曾听聞過這風聲。」不想還好,一想起來,他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了!
「有嗎?我不記得了。」
「說謊!」那冰藍的火焰幾乎躍出他眼眶,可惡可惡,他整晚都怒火中燒、食不知味,她怎麼還能如此冷靜當作沒事樣?
這該怎麼解釋呢?雨戀揪著兩道秀眉,略帶遲疑,「如果我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能了解嗎?」
「你又在胡扯什麼?」他不喜歡听到超出他腦袋理解之外的事情,尤其從她這張小嘴說出來,就是格外讓他心煩意亂。
早知道他會這麼反應的,她只得改口,「好,那我換個方法說,成親那天晚上我的頭撞傷了,以前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這樣可以嗎?」
「原來如此。」他嘴角揚了一下,「難怪你這麼傻呼呼的,就像個孩子似的。」
忘了就好、忘了就好!那夏日焰根本沒什麼好記得的,想不到這麼容易就從她腦子里除去了,這答案讓冬雪嚴相當的滿意。
拜托,真正孩子氣的人不知是誰?雨戀懶得跟他計較,寬大為懷道︰「沒問題了?」
「我是沒問題了,可是你怎麼不問我,是不是喜歡春風柔?」他不太高興,怎能只有他想知道她的心情,她卻對他的心情毫無興趣?
「我……有必要問嗎?」看他臉色不對,她還是順從問道︰「請問……你是不是喜歡春風柔公主呢?」
「不喜歡。」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哦!」她早知道了,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好不好?
「再多問幾句。」他挺享受這種被質問的感覺。
「啊?」還要問什麼呀?「那……那請問你喜歡夏日焰王子嗎?」
「我討厭他。」他非常干脆地說。
「那……請問……」難道要問他喜歡他父王和母後嗎?當他靠她這麼近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很難正常的思考。
「請問你……你喜歡我嗎?」
空氣瞬間凝結,糟糕!她剛才問了什麼蠢問題呀?那銀藍的眸子越來越近,那低啞的呼吸越來越熱……怎麼辦?怎麼辦?好像有什麼嚴重的事情要發生了?
她慌忙道︰「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來不及了,冬雪嚴以一個深吻回答了這問題。
謎底終于揭曉了!原來,整晚心浮氣躁的原因就是為了她;原來,討厭女人的毛病也是為了她而痊愈;原來,他是喜歡著她的呀!這認知讓他欣喜若狂,他生平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而且正好就是他的妻子!
被那樣熱烈吻著,雨戀朦朧的想道,她大約知道答案了,這位任性到極點的王子,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她的。至于她自己呢?她對他應該是……並不討厭吧?
長夜靜寂,年少的身體很快點燃,的浪潮在床上翻涌著,上一波還沒退去,下一波又將卷來,激起了申吟的浪花、喘息的泡沫。
從嘴唇一路被吻到胸前,她恍惚得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嗯~~你要做什麼?」為何要月兌去她的衣裳呢?
「我要讓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望著她白女敕窈窕的身子,他認為這份喜歡已到了極點,不再是言語就能表達的了。
被他那樣定定的望著,她出于本能往後退縮,連忙搖頭揮手說︰「不用了,我已經很了解了,真的!」
「不,你不了解,我可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我要讓你徹底明白!」
他果然以行動證明,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的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拿她當易碎的瓷女圭女圭似的,那份小心翼翼讓她不得不受感動。
活了將近十八年,沒有波瀾、沒有激動,她將自己的平靜維持得很好,如今解放的時刻終于來到了嗎?而這男人,這眼眸如星空的男人,一心一意就只要她,若能把自己交給他,該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伸出手穿過他的黑發,她輕嘆道︰「說不定,我是為了你而來到這兒的……」
「說不定?」他的十指穿過了她的秀發,自負地說︰「你當然是為了我,你是老天為了我而創造的,你的身、心、靈魂都是我的。」
眨眨眼,她眨去所有疑慮,「既然如此,請好好愛我。」
她那脆弱的神情讓他著迷了,不禁柔聲回答,「這是我的榮幸。」
恍若這是宇宙誕生的第一天,他們是唯一睜開眼楮的兩個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對方,除了相愛之外別無他法。
從額頭親吻到腳趾,他將她全身都識遍了,也拉著她顫抖的小手撫過他的身體,在她耳邊呢喃道︰「你感覺到了嗎?我在流汗……」
「你好像在發燒似的……」她被那熱度燙著了,卻又收不回手。
「不是發燒,我是發瘋了!」他的笑容帶著天真又帶著魅惑,那是一種教人無法抗拒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