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醒芽受到兒子的啟發,居然真的開始寫起情書來了。不過她的想象力很廣,大多是字條或是一張涂鴉,不定時不定點出現在他身邊。
今天早上他來到辦公室,一打開手提電腦時,差點沒被嚇到。他的電腦螢幕上貼著一張卡片,畫著一個可愛的小女生,造型倒是跟醒芽很相像,然後小女生旁邊不忘畫滿了心。她在紙條上寫著!
親愛的︰
上班不要太累了,這個點心記得吃喔!
你的芽
然後一包海苔被夾在圖跟電腦中間,他將那包海苔拎出來時,劉秘書臉上忍笑的表情非常的滑稽。
「姚醒芽,妳給我記住。」他咬著牙低聲說,然後故作無事地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然後當他一整個早上都用鐵面無私的敬業工作態度挽救自己的形象後,下午在主管會議上,他的專業形象再次瀕臨破滅。
會議開到一半,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原想不理會,但是連續兩次的震動,讓他還是停下來。
一打開手機,是一個圖檔,打開來,一張噘著嘴做飛吻狀的姚醒芽照片跳了出來。
霎時間他臉微微一紅,然後將手機電源關了,這才轉身繼續開會。
眾人雖然一頭霧水,但是顯然比較知情的劉秘書嘴角就忍不住笑意了。
聶承霈簡直等不到下班時間,真想現在就奔回家掐死那女人。她的「情畫」跟「情話」再這樣泛濫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會形象盡毀的。
開完會回到辦公室,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先打電話回家吼姚醒芽一陣,內線電話卻在此時響起,他按下對講機。
「總經理,于傾芯小姐來訪,要請于小姐進去嗎?」劉秘書盡責地問,听起來又是那個公事公辦的秘書了。
「好,妳請她進來。」聶承霈說。
于傾芯是承霈大學時代的學妹,也是正宇企業的干金,這幾年擔任正宇的總經理,跟他是多年的朋友。
正宇企業跟他公司雖無直接往來,但關于企業管理方面的事情,于傾芯常會來請教他。
「學長,你的秘書好討厭,我都來幾次了,她還堅持要問你。」于傾芯是個頗亮眼的女孩,身上的正式套裝妝點出她的時尚與干練,連天生的氣質都被襯托得很恰當。
「這是她的工作。」聶承霈不把她的抱怨當回事。「坐吧,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他招呼她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我又不是來找你喝下午茶的。」她皺皺眉頭。
「那妳來找我,又是要談什麼?」他笑著問。他跟她聊的不外乎是企業經營或是投資方面的話題。
「學長,我是來問你一件事的。」于傾芯一臉正經地說。「我听說了一個你的八卦。」
「八卦?我連夜店都有一段時間沒去了,能有什麼八卦?」他好笑地問。
最近他光忙一對母子就忙不完,哪有空去夜店喝酒鬼混?更別說他那些紅粉知己,很久前就讓他乏味到提不起勁了。
「一定是謠言,這實在太扯了!你一定要好好管理一下你的手下,這種荒謬的傳言居然也會傳出去。」于傾芯有些過于激動,自從听到這傳言開始,她就渾身不舒服,壓抑了兩天,她終于受不了跑來了。
其實她會知道這個八卦,也是因為她在這里有八卦消息來源,那人還是聶承霈的高階主管之一。不過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八卦,最後只好跑來問他。
這麼多年了,她在聶承霈身上用了多少心思,他就是不懂得認真看她一眼。這五年來她不是不曾表達過自己的感情,但卻被他婉轉地拒絕了。
她曾經傷心難過,但是已經愛慕了學長這麼多年,怎樣都無法輕易放棄。再說他身邊一直沒有認真的女朋友,也讓她無法真的放棄。
所以她選擇當他的朋友,只待適當時機,她不信一個企業繼承者能夠一輩子不結婚。
「妳越說我越好奇了,到底是什麼八卦?」他端起咖啡,緩緩地喝了一口。
「八卦說你有個兒子,且還把兒子帶來辦公室。這實在太扯了,你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小孩?是不是親戚的孩子?」她氣憤地說。
不料聶承霈卻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就算是男人,這也算是傷害名聲的事情,你還笑?」她錯愕地看著他的反應。
「傾芯,這是真的。我確實有個兒子,已經四歲半了,挺聰明的一個小子。」想到兒子鬼靈精的模樣,他嘴角還帶著笑。
于傾芯的眼楮瞪得大大的,宛如被塞了一顆球進嘴巴一樣。「怎……怎麼會?你什麼時候有女朋友?還是不小心有的?你被設計了嗎?」她的腦子一片混亂,這對她來說是多麼晴天霹靂的事情。
「是醒芽生的。妳記得姚醒芽吧,妳見過好幾次的,不是嗎?」當年他跟醒芽交往期間,常常帶著醒芽參加他朋友的聚會,而傾芯也常參加那些聚會。「可能不怎麼熟,但妳應該對她還有印象吧?」設計?她是不是八點檔連續劇看太多了?
「豈止有印象……」于傾芯喃喃地說。如果說之前那個消息是閃雷,那這個消息就是雷了。「她不是離開你很久了?」
姚醒芽怎麼還會出現?
都那麼多年了,她從沒想過這個人還會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兒子?居然有這種事情?太荒謬了,一定是假的!
「嗯,五年了,我最近才知道我有兒子。醒芽去開刀,只好把兒子帶來給我。現在孩子住在我爸媽那邊,有機會給妳見見,那小子很聰明,妳一定會喜歡。」說到自己兒子,他居然難掩驕傲的神態,顯然已經頗適應當父親的角色了。
「我……你確定孩子是你的?」她實在太大意了,居然會讓事情演變成這樣子。早兩天她就該來弄個清楚的。姚醒芽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居然又回來了。「學長,你不會又心軟了吧?當初她那樣對待你,你忘了那種痛苦了嗎?」
姚醒芽離開時是她陪在聶承霈身邊的,看到他的痛苦,其實她比誰都要恨。恨他對那女人的愛居然那麼多,才讓他如此的痛苦。
只是聶承霈也不是那種會跟她談心的人,頂多只是讓她陪著吃飯、喝酒,通常記住不多。
她以為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接受姚醒芽了,她以為只要有耐心地等下去,總有一天會得到他的。
「傾芯,我跟醒芽有很多事情妳並不知道。」聶承霈並不打算跟于傾芯談他的感情問題。
于傾芯是他的朋友,也像個妹妹,但是也僅止于此,他不會把自己的感情問題拿出來跟她討論,更何況有很多狀況是說不清楚的。
「可是你們並不適合啊!她的背景跟你差太多了,再說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再離開?」于傾芯急著要他清醒。
「傾芯!這是我的私生活。」他低聲警告,對她的過度干預已經開始不悅了。
于傾芯被這一喝阻,臉都白了。
她努力地鎮定,不想因此跟他翻臉。「對不起,學長。我只是怕你又受傷,你不要生氣,晚上我請你吃飯。就當是道歉吧!」
「我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這樣.」聶承霈的態度堅定,但是臉上確實沒有怒容。「至于晚餐,可能要改天了。這幾天醒芽才剛出院,都在家里休息,所以我不想太晚回去。」
「她住在你家?」她訝異地問。
「嗯,她剛出院,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住。」想到她,他嘴河忍不住貝起一抹笑意,一抹帶著溫柔的笑意。
就是這個神情打敗了于傾芯。
「那……改天吧,有機會也跟她一起吃個飯。」傾芯嘴上這麼說,心里卻是痛極了。她認得出那神情,他還愛著姚醒芽。
不,她不能慌,就像商場上的規則一樣,慌了就沒有致勝的機會了,她得想想該怎麼辦才好。
「嗯,等醒芽身體再好一點,大家一起出去吃飯吧!」聶承霈承諾著。
「那……我先走了,學長。我等一下還要去開會。」她起身告辭。
「那就不留妳了,慢走。」他將人送到門口,看著她進電梯。
他一轉身,就看到劉秘書站在她的位子上看他。
「怎麼了?劉秘書。」他困惑地問。
「總經理,她喜歡你。」劉秘書不疾不徐地宣布。
「妳說傾芯?她是我學妹,妳知道的。」他怎麼覺得劉秘書今天不大一樣?以前她真的是公事公辦,多余的話一句也不多說,現在居然會跟他聊天了。
他不知道是因為姚醒芽的情書攻勢讓他露出各種表情,讓劉秘書覺得他人性化許多,自然就消減了些許過去只談公事的疏遠了。
「學妹又不是親生妹妹。」她說完又坐了回去,像是沒事般地繼續工作。
聶承霈疑惑地皺起眉頭。
會嗎?雖然傾芯曾說過她喜歡他,但他當時也拒絕了。如果她真如劉秘書所說的那樣,又怎會繼續在他身邊,像個朋友一樣?什麼人有這種耐心?
他不以為意地回頭工作,完全不能了解,這就是不同性格的人面對感情時行為模式是不一樣的。姚醒芽會直接說出愛戀,但是于傾芯可不是這樣的女人。她覺得自己格調高多了,只是這種高格調踫上聶承霈這種男人,顯然不大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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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傾芯雖然勸自己要冷靜,但卻一點也冷靜不下來。
離開聶承霈的辦公室,她並沒有回去公司開會,反而打電話取消了會議。接著她開著車,直接就到聶承霈的公寓來了。
她直接按著門鈴,毫不猶豫地。
來開門的正是姚醒芽本人。
「請問妳找誰?」姚醒芽一時沒有認出她來。
「姚醒芽?妳倒是一點都沒變。」于傾芯帶著冰冷的怒意,越過她走進客廳,仿佛這是自己家一樣。
醒芽被她的行為給搞得一頭霧水,努力地想了好久,才慢慢地記起了她。「妳是……承霈的學妹,于小姐?」
「我叫于傾芯,我想妳不至于不記得我吧?以前妳來參加過我們的聚會好幾次,我倒是對妳印象深刻。」于傾芯說話帶著諷刺的意味。
醒芽實在不懂于傾芯的敵意何來。她是承霈的學妹,也算是承霈的朋友,她們雖不熟,但從沒交惡過。事實上,當初讓她意識到她跟聶承霈背景跟條件差太多的人正是她。
「傾芯,我記得妳。妳要找承霈嗎?他在公司耶,妳要不要過去找他,還是要喝杯茶?」雖然來者不大有禮貌,但是她總不能不招呼人家吧?醒芽努力的想讓場面和緩一點。
奇怪,她跟什麼人都很容易熟,就是跟這于傾芯一直都要好不起來。或許是因為于傾芯從不隱瞞不贊成她跟聶承霈交往的態度。
不過她會離開承霈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從沒怨過旁人,也不曾歸罪于他人,所以她也不曾跟承霈提過這些事情。
于傾芯總是在各種層面提醒她。她不屬于他們這個圈子.其實承霈交往的朋友中,很多都是世家大族的後代,其中還是男性為多。女性來說,比較常出現的就是于傾芯。他們各個條件都很不錯,學歷高、智商高,雖是第二代,但是都有不錯的能力,算是頗優秀的一群。
但是經過了自己努力的自我提升,也隨著事業小有成就,醒芽的自信心已經比以前充足許多了。現在她不再為這些自卑了,她就算不是最聰明的女人,但也是個努力、認真的女人,沒什麼好不能跟人家比的。
「我真不敢相信,妳居然有臉再出現!妳知道妳對學長做了什麼嗎?妳知道妳傷害他傷得多麼嚴重,居然還有臉出現?」于傾芯瞇起眼看她。
醒芽被這一陣攻擊,整個人很難舒服得起來。不過因為她是承霈的朋友,如果她替承霈抱不平,那也情有可原。
「我知道我以前讓他傷心了,但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會努力彌補。」她解釋著。
「彌補什麼?妳忘記你們兩個有多麼不適合了嗎?承霈有碩士學位,還是大公司的總經理,家里是有名的家族,而妳呢?連大學都沒念,父母親也不知道在哪里,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沒背景,連優秀的邊都沾不上,妳憑什麼得到他?」
「于小姐,我想這是我跟承霈的事情,配不配得上是承霈說了才算,不是妳,甚至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如果他願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又怎麼可以用這種理由一直傷害我們的感情?」醒芽忍不住回嘴了。再說誰說她沒念過大學的?
「他只是同情妳。妳居然用那種陰險的方法,小孩?我懷疑小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還說開什麼刀,這樣子分明是利用學長的同情心!」于傾芯簡直是氣憤難當。
「妳覺得承霈是那種會任人利用的人嗎?我記得妳剛剛還說他很聰明的,怎麼妳現在說的可不是這樣。」醒芽頓時覺得好笑了起來,不過人家罵到她兒子,這就讓她很不爽了。她被批評也就算了,她的兒子可是無辜的。
「他……只是一時被迷惑了。」于傾芯被一陣搶白,頓時有點被嚇到.她倒沒想經過了五年,姚醒芽的嘴巴變厲害了。「還有,就算學長接受妳,他的家人也不會接受妳的。妳別忘了當年他媽就不贊同妳跟他……」
「妳怎麼知道聶媽媽來找過我?」醒芽感覺像是要把拼圖拼起來了似的。「是妳跟她說的,聶媽媽是妳找來的,對嗎?」
當年她記得于傾芯除了一再有意無意提醒她跟聶承霈的差異,後來還提到承霈的父母不會贊成的,果然沒多久承霈的母親就找上門,問了些關于她的背景的問題後,確實表達並不贊成她跟承霈交往。
當時她就是太不安、太恐慌了,才會急忙地選擇分手。
這些到現在聶承霈都還不知道,因為醒芽覺得分手的責任在自己,並不在他人。只是現在想來,這一切似乎都是于傾芯所樂見的。
「是又怎麼樣?我有說謊嗎?我不過是跟聶媽媽提到妳這號人物,也不是我要她反對的。再說妳想進聶家門,本來就得通過他父母那關。」
于傾芯一直到現在才覺得事情沒那麼絕望,無論姚醒芽怎麼樣迷惑學長,只要學長的父母反對,她也無法得逞的。
醒芽看著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一抹恍然大悟的光閃過,她才終于了解到事情的全貌。「妳喜歡承霈,對吧?我怎麼會沒想到這個呢?」
于傾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這樣明白地揭穿了,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我愛他,很多年了。妳以為妳是誰?妳根本配不上他!學長應該是我的,是我一直陪在他身邊,如果不是妳,如果不是妳的介入,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原來于傾芯喜歡承霈。
醒芽偷偷嘆了口氣,真想罵自己是蠢豬。
這麼明顯的事情她當年怎麼沒發現?大概是因為承霈對這個學妹的態度從不曾有任何的曖昧,也一直當這個學妹是朋友,她才沒聯想到那邊去。
頓時她不禁同情起于傾芯來。想來她認識承霈也很多年了,這麼多年來她就這樣愛慕著一個男人,在他身邊當他的朋友?
「可是我們分手了五年,妳也沒有跟他在一起,不是嗎?」醒芽的態度和緩不少。
「停止妳那種噁心的眼神!」于傾芯氣憤得差點哭了出來。「妳是什麼人哪?我是于傾芯,不需要妳的同情。喜歡學長是我的選擇,關妳屁事?如果妳不要不知恥地又出現,學長早晚是要結婚的,而我們是朋友,身分地位相當,到時候他一定會選擇我的。」
「那麼愛呢?」醒芽輕聲地問。「他娶了妳,因為不再信任愛情,所以一輩子都不愛妳,也無所謂嗎?」
她真的替于傾芯感到悲哀,那種愛一個人卻沒有回報的絕望感,她也曾經嘗過。
「如果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他早晚會愛上我的!」于傾芯憤怒地瞪著她。「我不會這樣放棄的,我一定會把他搶過來!」
姚醒芽的冷靜被她這一嚷也完全破了局。「那我也會卯足全勁跟妳拚了,妳別想把他搶走!」
開什麼玩笑,聶承霈是她的、她的、她的!
于傾芯氣噴地瞪了她一眼,然後甩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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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傾芯走了以後,醒芽還一直在想這件事,終于慢慢把所有線索兜在一起。這下子她就很確定于傾芯以前一直在她耳朵邊碎嘴,偏偏她這個傻子,居然中了情敵的計策。
好在承霈這五年沒被于傾芯拐走,不然她就欲哭無淚了。
她想事情想得發呆,連陳媽做完菜回家去了,聶承霈也下班回家了,她還坐在沙發上發呆。
「姚、醒、芽!」聶承霈將公事包一丟,站在發呆的人面前,一臉想將她拆吃入月復的表情。「妳到底在搞些什麼鬼?妳寫這些什麼鬼字條?還有,居然在我上班時間傳這什麼簡訊?」
醒芽這才被他的怒吼聲震醒,不過她的思維還停留在要鞏固地盤、保有自己的男人上,所以剛剛他那堆吼叫都左耳進,右耳出了。
「你喜歡嗎?我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她無視于他跳腳的模樣,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踮高腳就往他嘴巴親過去。
這個吻可不是蜻蜓點水的那一種,她的熱情毫無保留,努力地探索著他。
聶承霈從錯愕中醒過來,一把扣住她的後腦勺,給她一個又辣又狠的吻,原本是想懲罰她的胡作非為,但是一吻下去後居然停不了,放不開。他的怒氣消散在中,只能一再地深入這個吻。
他放開她時,她的嘴巴微微腫起,看起來就像是剛被愛過一樣。
他的竄過全身,感覺到腰際一熱,他趕緊撇過頭去。「妳吃飯了沒?」
「什麼?」醒芽還沉醉在那個吻中,一臉呆樣。
她的反應讓他差點將她壓到後面的沙發上,讓這折磨了他好多天的一償宿願。
但是他最後一絲自制力拉住了他。「吃飯。」
「喔,吃飯!」她終于回過神來,臉也跟著一紅。「好,我們去吃飯。」她低著頭走進廚房。
聶承霈看著她紅著臉走開的模樣,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笑容里有著不自覺的溫柔。其實每次見她那臉紅的模樣,他的心就軟了。最近他已經不大會被那累積了五年的憤怒給困住了,他的心重新一點一滴地記起了愛她的記憶。
兩個人熱了飯菜,圍著餐桌吃飯。
聶承霈看著正在吃晚飯的醒芽,發現她整個人氣色已經比開完刀時好太多了,這才覺得比較放心。
「妳昨天不是說想買一些素材,等一下可以一起去,開車比較方便。」他一邊吃著飯,一邊隨口提起。
「我就說我搭公車去買就好,你就不放心。我跟你說,我已經完全恢復了,去復診醫生一定也會這麼說的。」她有時候真的覺得他保護過度了,搞得好像她身患重癥一樣,什麼也不給做。
如果她懷孕時他在她身邊,那她恐怕會被禁足到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吧?
「多休息幾天是會怎麼樣?還有,妳別再跟我提什麼工作的事情,到這個月底為止,沒有工作這回事。」他直接打斷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話題。
「月底?現在才月中耶,我已經畫了很多設計圖,我有很多點子要做,你讓我接案子啦,我不能休息太久的,這樣以後業主都不找我了。」她抗議著。
「就到月底,我們各退一步吧,要接就接下個月的案子。」他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考量,所以就稍微妥協了一下。照他原本的意思,最好休養到胖個幾公斤再去工作。
「你這人真是……」她嘴里喃喃說些專制、固執之類的話,擺明了在偷罵人。
「妳有什麼意見?」他裝作沒听到她的碎碎念。
「沒有、沒有,一切以你馬首是瞻,你是一家之王嘛!」她咧開嘴說。
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挾了一大把菜放進她碗里。「一家之主叫妳吃多點。」
「唉呀!我很飽了耶!」她苦惱地哀叫著。
他不為听動地看她一眼,繼續吃著他碗里的飯。
醒芽端著碗靠到他旁邊去。「承霈,你工作很辛苦,這個香菇很好吃喔!」她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碗里的香菇塞進他嘴里。
他正要轉頭吼罵,醒芽在他臉上印了一個油呼呼的吻。「我吃飽了,我先去換衣服。」
然後在他開始吼人之前,她溜進房間里面,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