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露宿郊外,娘子好像有些不滿。那麼,這次他們一同住在客棧里,舒舒服服的在房間里過夜,娘子應該滿意了吧?
將雷玦帶出石家後,石無過直奔客棧,在檢查過雷玦的身體狀況,確定她只是中了迷藥後,他才放心。替她蓋上棉被,他坐在床沿,背靠著床柱,閉上眼休息的同時,也將她護衛在里頭。
黑夜平靜的過去,石無過幾乎是迎著晨曦醒來,看著身旁的雷玦依然閉眼睡著,他忍不住伸出手踫了踫她的臉頰。
雷玦下意識的縮了縮臉,眼楮還是閉著。
石無過不死心的繼續騷擾她,直到她皺了眉,不情願的睜開眼。
「赫!」一張開眼就看到了張不可思議的面孔,他……他怎麼會在這里!?
「娘子!」他很纏綿的叫著,很想來個大大的擁抱以解這些天的相思之苦,無奈雷玦塊不肯合作,以一只縴細的手臂將他推開。
「‘離我遠一點,不準坐在我的床上。」她嚴辭道,可惜剛睡醒的聲音讓她少了幾分氣勢。
「娘子,可是……這是我的床耶!」他因沒抱到佳人很不甘心的叫著。
「嘎!?」雷玦政望了望四周,果然全都是陌生的景物,與她記憶中的盧家客房不一樣。
「我怎麼會在這里?你又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懷疑道,收回推在他肩上的手來撐住自己,坐了起來。她的腦子怎麼覺得昏昏沉沉的。
「你還記了導昨天晚上喝下的酒嗎?」見她不適的模樣,石無過還是坐回床沿扶她起來。
「嗯。」她點點頭。
「所以我就說,你太沒有防人之心。」他嘆息道︰「盧家父子早在酒里下了藥,如果你不答應親事,他們打算先造成「事實」,讓你不得不嫁給盧劍一。」第一次是陌生的黑店客棧,第二次是盧家的餞別宴,娘子真的跟迷藥特別有緣。
雷玦听呆了。「你是說……真的?」
「如果昨晚我沒有及時趕到,你今天就準備當盧劍一的新娘了。」
「那咋晚,我……」雷玦抓住他的手,心慌地問。
「放心,你沒事。」開玩笑.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娘子被人輕薄去!?讓盧劍一抱到娘子他己經覺得自己虧大了。
听到他的話,雷玦不禁松了口氣,但是……不對。
「盧家為什麼要這麼對付我?」她幫他們奪回劍譜,他們為什麼要用這種手段對付她!?
「因為你的劍術太好了。」他幫她整好衣領,拂開凌亂的發絲。「而且,你代表雲流宮,盧濤也覬覦這份力量。」
雷玦恍然大悟。
可惡的盧家,此仇不報非「雷玦」。盧家父子居然敢設計她,她要是就這麼算了,雷玦這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她懷疑地問。
「因為我一直在盧家,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雷玦十足不信。「說不定你一直待在那個客棧,和那個女掌櫃在一起,只是剛好在昨晚趕來而已。」
咦,她的語氣怎麼有點酸酸的?石無過不敢笑,可是他的娘子這麼不相信他,真令他有點傷心。
「我知道你在三天前到達盧家,昨天以一招‘雲影風蹤’打敗了石鈞。另外,我還知道盧劍一不斷找機會騷擾你。」說到最後一句,石無過醋意十足。
「你……你真的在!?」雷玦太意外了。但如果他真的在她身邊,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想起她負氣離開的原因,石無過拉起她的手,熱切的眼神望著她,很認真地道︰「雷玦,我沒有過別的女人,也沒有過別的心上人。」
「你……」雷玦一窒。「你有沒有心上人……那都跟我無關。」她轉開頭,努力不讓自己因為他親昵的舉動而動搖。
哼,她想他想了好幾天,他居然到現在才出現,她才不管他是不是早就來追她了,反正她就是生氣。只不過,雷玦自己也不清楚她是氣自己多一點,還是氣他多一點?
「怎麼會跟你無關!?」他叫道。「因為我的心上人就是你。」
「才怪。」她還是不看他。
「你應該相信我。」他扳回她的臉,「我知道你在生氣,不然不會什麼都不說的轉身就走,可是我也馬上追來了,一點都沒有耽擱。」
而且,還苦命的帶了個累贅一路追到江西,生恐追不上她的速度,擔心她一個人在盧家受欺負。
「可是。你居然跟別人打情罵悄……」她噘著嘴指控著,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居然在對他撒嬌。
「我沒有。」他一臉冤枉。「月風是跟你開玩笑的。而且,客棧是你選的,我只是恰巧認識那個女掌櫃而已。」
「月風?哼,叫的那麼順口。」
石無過被她滿是醋意的語氣逗笑了。「雷玦,你吃醋了。」
「我沒有。」她否認。
石無過盯著她的臉,「還說沒有,你臉上都可以擠出三斤醋汁了。」
「哼。」她惱羞成怒,不理他了。
石無過忍著笑解釋︰「月風有她的過去,因為我幫過她,所以她一直視我為很好的朋友。那天她一听說我居然有了娘子,才跟你開開玩笑的,沒想到你卻當真了。原本她也來到江西,要幫我向你解釋的,可是我想,我的娘子是個明事理的聰慧女子,一定會听完我的解釋,不會隨便給我定罪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石無過很賊的還順便贊美了她。
「誰是你娘子。」她連忙反駁。
「你呀。」他理所當然的道︰「除了你之外,我石無過就沒有娘子了。」
「誰信你呀,你那麼有女人緣,搞不好外面還有一堆風流債。」她皺皺鼻子,哀怨的語氣已軟了許多。
其實,她也相信他不會騙她的,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只是當時那種。她很難忍住怒氣嘛。
何況,在她危險的時候,他還是來救她了。
「我沒有。」他伸出手作發誓狀。「我石無過這一生只要你。」
「真的?
「絕無虛假。」他保證完,就想起了一件事。「雷玦,你會生氣,表示你其實心理也有我,對不對?」
「哪……哪有。」嘴上說是沒有,結果臉上卻根不合作的泛起淺淺的粉紅色,泄露了她欲蓋彌彰的心思。
「你臉紅了。」他輕刮著她的粉臉。
「誰……誰臉紅了。」
「你呀。」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而且,我還听到你對盧家父子說,你有私訂終身的對象了,那個人就是我,對不對?」
「才不……」
他手指點住她想否認的唇瓣,威脅道︰「說實話,不然我要吻你咯。」
「你不許胡來。」她一听,反應迅速的推開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捂住嘴,身體往後退。
「那你承認心里有我。」
她瞪著他,不說話。哪有人這麼威脅的!
「你不說嗎?」他大大的特寫逼近她。
「好……好嘛。」她沒有退路,形勢比人弱只好認輸。「我承認,你可以離我遠一點了吧?」
「嗯,很好。」他很滿意。于是——
「我就知道。」他抓住她的手,很深情地道︰「娘子,我就知道你心理是有我的;所以,我要給誠實的你一個大大的獎賞。」
「什麼獎賞?」他的眼神……怎麼有點怪怪的。
「吻你。」相中目標,準確無誤的貼上她唇瓣,並且不容她退縮的將唇舌滑了過去。
「啊!」雷玦瞪大眼。
哪……哪有人這樣的!?他簡直是賴皮兼無賴嘛。
可是,他的眼神那麼坦然,她……她覺得頭更暈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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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晚上雷玦被救走開始,盧濤就派人連夜到處尋找,但回報的訊息始終一樣。
「啟稟門主,我們四處都找遍了,沒有發現雷玦姑娘的行蹤。」
「再去找。」
「是。」
盧劍一實在等不下去了。「爹,我也去找。」
「劍兒,沉住氣。」盧濤沉穩著聲音︰「別因為雷玦而亂了分寸。」
「可是,一旦雷玦發現事情的真相……」
「無所謂了。」既然事情沒成功,那麼雷玦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沒有雷玦,我們一樣可以讓石家消失;現在我們有了九嶺劍譜,石家已經是我們的囊中物。」
「那麼雷玦的事,爹打算怎麼辦?」
「派人繼續尋找,但現在我們的重點必須擺在石家。」盧濤走近兒子,「劍兒,我知道你很中意雷玦,但現在人被救走,就算你想娶她,也得先將人找出來,你先別急,爹一定會幫你達成願望。」
事情必須一件一件來,畢竟,成就盧家在江西的霸業比雷玦重要多了。
「孩兒遵命。」盡避放不下雷玦,但盧劍一還是以父親的話為依歸。「那麼現在孩兒要怎麼做?」
「你的劍法練的如何?」
「只練之二分之一。」他雖然還沒全悟透那本劍譜的精妙,但對于練劍,他絲毫不敢馬虎。
原來爹之前教過他,並且要他絕不可以施展的,就是那本副抄劍譜里所記載的劍法。也因之前曾經練過,所以他才能在短短幾天內,就將三分之一的劍法練完,並且具有八分火候。
「好,那麼明天,你走一趟石家……就這麼做。」盧濤低聲交代幾項重點。「明白嗎?」
「明白。」盧劍一點點頭。
「快去吧。」
「是。」
「記住,不需要下重手,只要讓石鈞明白你的真正實力即可。」
「孩兒會謹記。」盧劍一領著幾名門人,昂然的往石家劍門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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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夜的談話後,石二娘就深居簡出,連兒子對自己的問安都顯得冷淡,對劍譜的事更是不願多談。
雖然還沒得到母親的同意,但石鈞已經決定要將自己的大哥找回來。他已經先派人在江西境內打听,如果找不到,再往外擴大範圍。等門內之事交代完畢後,石鈞也打算親自去找人。
「啟稟門主,盧少門主領了他的門人,在外頭求見。」
「請他進來。」奇怪,盧劍一來做什麼?石鈞雖然想不明白,但仍是命人準備茶水招待。見來人數名,而且臉色不善,石鈞心理有些提防。
「劍一兄,不知道你特地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石門主,我想客套話在我們兩家之間已經顯得多余,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現在劍譜歸盧家所有,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盧劍一兀自坐下,並且端起桌上備好的茶來喝。
石鈞當然听得出盧劍一話中的威脅之意,但他神情卻是一片坦然。
「兩年後,石家會竭力在論創會上,再度贏回劍譜。」
「兩年後?」盧劍一失笑.有些輕蔑地道︰「你現在就已經敗得那麼淒慘了,就算再讓你苦練兩年,你確定就能追得上?」
對他的嘲弄,石鈞也不以為意。「石家的能力如何,兩年後你自然會明白。」只要找回大哥,什麼都不是問題。
「如果,我等不了兩年呢?」
「什麼意思?」
「家父的願望,是希望分裂已久的九嶺劍派能合而為一;畢竟先人留下九嶺劍譜,不是為了讓我們兩家分立的。」
「那麼令尊的意思是?」
「既然現在劍譜歸盧家所有,當然是以盧家為首,石家必須歸附在盧家之下。今後,盧家便是江西第一劍派。」盧劍一朗聲自傲地道。
「劍一兄,恕我不能同意。」石鈞依然沉著以對。
「先人們留下每兩年比試一次的慣例,便是希望兩家後人都能致力于劍術的追求,不以安逸而疏曠。現在令尊提出這樣的要求,豈非有違先人之意?」他頓了頓。「再者,石鈞自知技不如人,但盧家也並非以本門中人出賽,若只因得到劍譜便要敞門依順,于情于理,未免太過牽強。」
「這麼說,你是不同意羅?」
「恕難從命。」石鈞語氣堅定。
「很好,」盧劍一為他這份骨氣鼓掌。「那麼,你是不在乎石家人的安危咯?」
「什麼意思?」
「很簡單。」盧劍一走到他面前。「家父有命,如果你不照他的意思做,那麼他可不敢保證,石家在這兩年中不會出任何意外。」
「你這是威脅?」石鈞攏起眉。
「你怎麼想都無所謂,但是,你最好想清楚,現在劍譜屬于盧門,家父不打算再繼續維持論劍的傳統,就算你現在不承認,盧門仍是江西第一劍派。為了一個既定的事實。還讓自己的門人付出代價,這樣值得嗎?」
「你不必再說了,石家絕不會低頭。再說.無端挑起戰事,傳出江湖,盧家也難以就此在武林中立足。」石鈞有恃無恐,只要盧家還想在江湖上立足,就絕對無法做出任何落人口舌之事。
「你真以為你有拒絕的余地嗎?」盧劍一眼神問了閃。「如果我以劍招贏了你,那麼你這個敗軍之將,還能有選擇的權利嗎?」
「如果正式比武,石鈞絕對不會拒絕。」石鈞自信地道。
盧劍一大笑。「石鈞,你真的認為你一定贏得過我?」
「多言無用,我們劍下見真章吧。」無心再與盧家人周旋,石鈞直接反丟出戰帖。
「好,明天一早,九嶺山頂見。如果你輸了,石家就此成為我盧家的一部分。」
「石家之事,自有家兄作主。」石鈞回道︰「如果我輸,江西必不會再有石鈞這個人。」他可以拋棄個人榮辱,但石家一定要完整的還給大哥。所以,他不拿石家做賭注。
「石無過已失蹤多年,你想拿一個已經消失的人來作借口嗎?如果你不想比武,又擔不起石家的責任,那麼石家一派應該就此消失。」盧劍一轉向身後,準備采用強硬手段。「來人.拆了石門的招牌。」
「是。」一群盧家的門人毫不客氣的開始破壞,甚至與石門的下人起了爭執。
「住手!」石鈞沉喝。「盧劍一,你別欺人太甚。」
「如果怕了.只要答應歸順,我保證石家的一草一木都能完好如初。」盧劍一得意地朝他笑道。
「你再如此無禮,休怪我動武請你離開。」石鈞威脅道。
「我就等你這句話。」不待石鈞出招,盧劍一已先行出劍,前兩次比武不能盡全力以至于敗北的恥辱,他今天要全部討回!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石鈞暗自心驚。
短短兩年,盧劍一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精進,短短幾招之間,所使出的招式完全將他的劍招克制住,讓他手上的劍沒有發揮的余地。兩人打著,戰場由陝隘的屋內移至寬敞的庭前廣場。
「石鈞,你空有劍譜卻不懂得利用,現在,我就讓你見識九嶺劍法的威力。」
盧劍一右手平舉,收劍住空中劃出一道道劍影。
石鈞一見陌生的劍招,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盧劍一突然低喝一聲,劍尖迅速度往石鈞攻利而來,石鈞立刻以劍相對閃避。
盧劍一愈攻愈快,石鈞不斷後退,只能專心于避招,根本無力轉守為攻。而反觀盧劍一卻是氣盛猛烈,一心只想打敗石鈞,終于,來不及上下兼顧的石鈞左臂不防中了一劍。
「鈞兒!」接到下人緊急通報的石二娘連忙趕出來,一到前庭正好看見自己的兒子受傷,她立刻搶身向前阻止盧劍一的再度進逼。
「九嶺劍法!?」她扶起兒子,嚴厲的眼神轉向盧劍一。「劍譜昨天才屬于你們,你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將劍招練得如此精熟,莫非,盧濤早就練會了?」
在三代的比試中,十年前劍譜一直在石、盧兩家之中反復流轉,若不是十年前石無過以自創的劍法重新贏回劍譜,並將劍法傳給鈞兒,這十年來劍譜不會一直留在石家。
按理說,盧家人已有十年不曾見過劍譜,盧劍一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就學會創法,除非,他早就會了。
「石家已沒有後繼之人,石夫人,你還是答應我爹的要求,免得石家多受傷亡。」盧劍一暫時收劍,神色間全是得意。
「只不過學會幾招劍譜里的武功,就敢來這里撒野,今天我若不教訓教訓你,你們父子還真當石家好欺負!」石夫人怒斥。
「石夫人,我看你最好還是服老,否則待會兒要是傷了你,別人恐怕還要怪我欺負長輩,一點禮數都不懂。」
「你……」
「娘。」石鈞對母親搖搖頭,拉住她不讓她出手。「盧劍一,你的條件我不可能答應。你們父子有什麼手段,盡避沖著我來。」
「好氣魄,只可惜我要的不是打敗你而已。」盧劍一道︰「三天後,如果你沒來盧家行跪拜之禮,承認投在盧門之下,那麼,我和我爹會親自前來,到時候我可不保證石家還能像現在一樣完整。」撂下話,盧劍一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
「鈞兒,你的傷要不要緊?」他一走,石二娘連忙將兒子扶進去,十分擔心的察看著他的傷勢。
「娘,我不要緊。」只是皮肉之傷。
「盧濤果然有陰謀。」石二娘恨恨地說道。若不是丈夫走得早,今天她又何須被人奚落,偏偏自己的兒子又不爭氣。
「娘,算了。」石鈞嘆息道。
「怎麼能算了?」石二娘喊道︰「難道你真的想把石家拱手讓人!」
「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就想辦法將今天所受的屈辱討回來。」
「娘,劍譜已在盧家,我們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想?」石構反問。盧劍一只給他三天的時間,他能在三天內找回大哥嗎?
「這……」石二娘語聲一頓。
「娘,讓大哥回來吧。」
「這……」
「娘,孩兒知道您一直都為我打算,但我真的不想做這個門主,尤其是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擔起石家的興衰;但是大哥不同,有他在,我們就不必受盧家的威脅了。」
「‘他已經離家八年了,你又怎麼知道他肯回來!?」石二娘是極不願同意的。但想到石家的危機……難道元配生的兒子,永遠比她這個偏房的兒子好嗎?
察覺母親的語氣有些軟化,石鈞心一喜,連忙再道︰「娘,只要您答應,我一定會盡全力將大哥找回來的。」
「現在去找還來得及嗎?鈞兒,別忘了我們只剩下三天的時問。」石二娘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如果找不到他,那麼你打算怎麼辦?」
石鈞一頓。「如果真的來不及找回大哥,我只好硬拼了。」他心里已有了最壞的打算。
無論如何,石家絕不能受盧濤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