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殷保全」總裁辦公室里,殷逢倫正瞪著辦公桌上,有著房屋照片和幾行字的一張調查報告——
=辛皓燻,二十五歲,「辛氏集團」創始人——辛盛唯一的掌上明珠,長相絕美,追求者無數。=
三年前,辛氏放棄原本在台中美術館的土地開發案,改在該地蓋了一棟名為「燻屋」的透天洋房,登記在辛皓燻名下。當時辛皓燻立即邀了四位好友一同居住,分別為花語、姚瑤、江寧淨與官寶兒。
燻屋分成兩棟,一樓分別為「花語咖啡屋」與「瑤精品店」,其上為住家。另外,江寧淨為「辛氏科技」的業務經理,官寶兒則為自由插畫家。
靶情狀況——
花語與香港飯店大亨霍瑞克訂婚。
江寧淨與美國宇宙科技總裁齊峻訂婚。
姚瑤與日本著名資訊工程師高橋隆之助結婚。
闢寶兒與辛皓燻,目前無固定男友。=
就在他看到最後一個字的同時,總裁辦公室的門也被打開,一名慣穿黑色風衣的男子走進來,身後跟著的一名隨從順手帶上門。
「你調查她。」側靠著辦公桌,殷逢倫抬起頭。
「如你所見。」他姿態閑適地在沙發上坐下,可是全身散發出的淡淡冷肅,依然足以令任何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敢放肆、不敢造次。
可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卻不是會被他嚇住的「任何人」,而是他唯一的胞弟。
「為什?」簡單三個字,足以表示出殷逢倫的不悅。
「我總該知道,近三年來,你都把精神用在哪里了。」他一臉似笑非笑。
「我不曾誤過公事。」面對兄長的深沉難測,殷逢倫的沉穩也毫不遜色。兩個男人以眼神互相角力。
「你見到她了,不是嗎?」半晌,他再度開口。
「大哥,還有什事是你不知道的嗎?」行蹤被自己的哥哥掌握住,殷逢倫一點也不驚訝。
「多了。」他淡淡一笑。「例如十幾年來,我一直想不透,到底這個女人有什魅力,讓你為她痴狂至此。」
為了她,殷逢倫一掃頑劣、游戲人間的態度,專心致力于求學,甚至跳級,在二十二歲那年,就拿到美國MBA博士學位。
為了她,殷逢倫鍛練身體,苦練武術,挑戰自己體能的極限。
為了她,殷逢倫在學成歸國那年,不顧一切成立保全公司,軟硬兼施地要他「漂白」。
為了她,殷逢倫貢獻所學,讓「翔殷保全」四個字在短短四年內,成為保全業中的金字招牌。
為了她,連帶害他的身分從黑道大哥,變成今日的保全業總裁……
這些改變,對他來說,與好或不好無關,他所重視的是——她值得逢倫改變這多嗎?
「她是一切。」簡單四個字,道盡殷逢倫對她的執著有多深。
他望著弟弟,遺憾地直搖頭。「你沒救了。」女人,果真是禍水!
「如果夠幸運,一個男人一生中必然會遇上這一個女人,甘願為她傾盡所有,不問理由、不講原因。」
為一個女人暗地里做了這多事、付出這多,卻完全沒讓她知道,居然還說這叫「幸運」?倫弟真的沒救了。
「如果她真的值得你這做,那,我更想見她一面。」
「大哥。」殷逢倫皺眉。
「別跟我說那些不求回報的蠢話,如果你為她做了這多,還無法得到她,那我不會讓你再沉淪下去。」這是第一次,他對弟弟說出這重的話。
「大哥,感情的事,沒有外人置喙的余地,我不希望你嚇到她。」殷逢倫沒有動氣,只因知道兄長是關心他。
「她有那容易被嚇到嗎?」據他所知,她雖然是個弱女子,但可不是個沒大腦的女人。
「那,為什是現在?」大哥早在一開始就知道她,他早就可以去看她了,為什偏偏挑現在?
「因為,你是認真的。」這是他重視她的唯一理由。
十多年,足夠證明一個人的真心。
再不然,從近四年來倫弟屢屢花費心力,即使在保全公司最忙的時候,他依然將「替她擺平麻煩」這件事放在第一位,暗地里不知道保護過她多少回的這些事,也令他不得不正視倫弟的痴狂。
這種情況,除了痴狂,他實在找不出其它字眼可以形容了。
「大哥,我還是請你別去。」
「嗯?」他只挑了挑眉。
「我和她的事,我自有考量。時機到的時候,我自然會將人帶到大哥面前。」換句話說,殷逢倫絕對不希望大哥在這時候出現,免得破壞他的「追妻計畫」。
「哦?」他眼里浮現趣意。
「不然,這說吧。」殷逢倫緩緩一笑,「燻屋里除了她之外,應該還有一個人,是大哥真正感興趣的吧?」
見大哥面色如常,眉眼卻微微閃動。殷逢倫笑意更深。
「大哥,你知道她,我同樣也知道『她』;你不打擾她,我也不打擾『她』,如何?」
「這是威脅?」
「何不說是互相呢?兄弟之間,我們應該沒必要互扯後腿吧。」
「『她』對我而言,不若她對你那重要。」
「大哥,『她』真的不重要嗎?那,如果我對『她』做什,大哥不介意?」殷逢倫面帶微笑,眼神可一點都沒有笑意。
他望了弟弟一眼,淡淡說道︰「你贏了。」
「不,這不是贏,只是互相。」殷逢倫笑了笑,轉身走出辦公室。
大哥的擔心,其實是多余的。
十多年的心思,如果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他怎會甘心?
女人哪……想不到也會成為他們兄弟之間的把柄。
是誰說過︰「如果女人是禍水,那男人就是禍根!」
禍根?他臉上笑意更深。
那個小女人……如果再看到他,不知道會有什反應?
周休假日,台中美術館附近一片安寧,薄薄的晨霧漸漸被日光蒸散,當天色漸亮,路旁的街燈一一熄滅。
「瑞克,女乃油厚片加藍山好不好?」花語問未婚夫。
「好。」她忙著做早餐,霍瑞克便聯機進自家公司,順便觀看各國股市變化。
經營咖啡屋的花語一大早便開始忙,身為未婚夫的霍瑞克當然沒能好命地躺在床上繼續睡,因為放心不下老是吃虧的花語,他的事業大部分都交給副手去執行,自己則以遠距離遙控經營公司。當然啦,身為老板的他,不可能太久不回香港,所以有了花語,他已經很認命地成為空中飛人。
在花語做好兩人的早餐後,住在隔壁三樓的江寧淨連同未婚夫也推門而入;花語立刻再做兩份早餐。
「一大早不必趕著去公司,醒來就有小語做的早餐可吃,真是幸福啊!」周休假日,寧淨捧著咖啡,一臉沉醉。
小語的手藝真的好好喔!早餐來一杯卡布奇諾加上一份烤巧克力厚片早餐,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如果不想工作,妳隨時可以不做,我養妳。」一旁的未婚夫齊峻立刻趁機說。
「我才不要你養。」寧淨可不領情,繼續享用她的早餐。
「早安。」住棒壁棟的姚瑤一進門,很嬌憨地朝里頭的眾人微笑;跟在後面的老公關上門後,拉著老婆就定位。
住進這里不到三天,高橋隆之助已經很清楚姚瑤的作息。疼老婆的他只好一改從前不正常的作息,配合老婆規律的生活習慣。而來這里三天,他也已經和另外兩個老是求婚不成的苦情男成了好朋友,同時和另外兩個男人有著同樣感受,一致認為自己愛的,是最好的女人。
吃完早餐,三個男人捧著咖啡坐到落地窗旁的位置,研究商場動態及交換一些情報,順便聊天。
「真沒想到,我也有為老婆改變的一天。」高橋隆之助不無感嘆。以後,他再也不能笑在日本的兩位至交好友,疼老婆如命了。
姚瑤喜歡有濃濃女乃香的咖啡。為了配合老婆,高橋隆之助原本喝黑咖啡的習慣也改變了。
「我想,這是因人而異的。」齊峻很專業地說。
他和霍瑞克還沒拐到未婚妻點頭下嫁,還不是為了她們改變自己、遷就她們的習慣。
只是……哀怨哪!斑橋把姚瑤給拐到手了。他們咧?結婚看來是遙遙無期……
「寧淨又拒絕你的求婚啦?」霍瑞克問。
「應該說,我再一次求婚失敗。」齊峻有點哀怨。
「別哀怨了,我還不是一樣。」霍瑞克覺得自己才可憐。
花語的個性有點迷糊,不像寧淨那精明;若說寧淨會刁難齊峻,不是沒理由的,誰叫齊峻讓寧淨等他那多年。可是他沒造什孽呀!包沒有對花語不好,可是花語同樣一直拒絕他的求婚,這實在是沒道理。
「直接把人打昏,帶到教堂去,不就解決了?」高橋隆之助很愉快地說。
他是在場唯一的已婚男士,此刻實在無比慶幸,在日本時他就直接帶姚瑤去注冊結婚,所以現在看到他們兩個的苦瓜臉,他實在覺得很想笑。
「你說的容易。」齊峻和霍瑞克同時白他一眼,覺得這家伙的笑臉實在很「刺目」,讓人很想扁他。
「話說回來,花語拒絕你的理由是什?」齊峻決心找出問題的核心,對癥下藥。
「她說想等官寶兒和辛皓燻也有伴後,一起結婚。」花語很單純,並不難說服,難的是她對朋友的忠心,讓霍瑞克每每恨的牙癢癢。
「原來問題出在這里,」齊峻完全明白了。「只要那兩個女人一天沒老公,我們兩個就注定娶不到老婆。」真是……讓人想咬牙切齒。
想當初他們兩個追妻多辛苦,最後還被這兩個女人刁難,現在結不成婚又是因為這兩個女人,要他們不氣才怪。
「那不如你們替她們找對象,這樣不就能解決了?」高橋隆之助建議。
「你說的容易。」齊峻和霍瑞克再白他一眼。這兩個女人之所以能讓他們吃癟,就是因為她們太聰明、太難搞定了!
一個總是笑笑,又頂著一張絕美的臉蛋,讓人防不勝防;一個是率性中帶著誘人的冷艷,再加上有顆過度冷靜的腦袋,每每說話都是刺能別人的心窩,讓人捧心狂噴血,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敢要呀?
「女人不管再怎樣,都只是女人而已。你們把她們想的太厲害了。」高橋隆之助很實際地道。
「你已經娶到姚瑤,當然可以說風涼話。」齊峻和霍瑞克再度異口同聲,同病相憐的情況,讓他們的默契真是愈來愈好了。
「嘿,這個嘛……」高橋隆之助笑了笑,覺得自己還是收斂點兒好,免得成為這兩尾怨男的出氣筒,他連忙轉移話題︰「昨天道瓊工業指數下降、美國股市也大跌,連帶影響台股,你們認為星期一開盤的時候……」
男人們到那邊去坐一桌,她們三個就集中在吧台邊,幫著花語整理東西。
「妳們說,那三個臭皮匠在干嘛?」寧淨瞄了瞄那邊三個面色各異的男人,問道。
「大概是商場上的事吧。」花語很老實地這想。
「是嗎?」寧淨才不信。
如果不是是討論商業上的事,他們怎會一副苦瓜臉?
「如果不是商場上的事,他們還能說什?」花語很疑惑。瑞克不是愛聊天的人,如果不是跟公事有關,他通常不太有耐心听人說話的。
「他們能說的可多了。」寧淨瞄起眼。「如果我猜的沒錯,瑞克和齊峻兩個一定在苦惱,怎跟我們求婚才會成功。」
齊峻昨晚跟她求婚,她敢說瑞克一定也求了,這兩個男人在這種事上,采取的動作真是愈來愈一致了。
「可是,我沒有不嫁給瑞克,我只是想等寶兒和小燻一起而已。」花語很天真地說,她不明白這有什好苦惱的。
「以前可能不會苦惱,但現在可就不一定了。」眼看著高橋隆之助先斬後奏,抱得美人歸,那兩個男人不哀怨才怪。
「現在有什不同嗎?」花語根本沒想通。
寧淨翻了翻白眼,懶的解釋了,反正解釋了小語也大概不會懂。對他們來說,當然希望早點結婚啊!為了別的女人而延了婚事,他們表面上不得不同意,可是心里才不可能完全沒怨言。
「咦?妳們在說什?」從來無法一心二用的姚瑤,把每一桌的紙巾盒補齊後,正好听到最後一句話,以至于完全處在狀況外。
寧淨當下更無力了。
這兩個女人,一個天真、一個遲鈍,真是命定了要有男人保護。回頭想想,燻屋最近也真是愈來愈熱鬧了。
一開始,燻屋很單純的就只有五個女人一起住,後來花語帶回來一個霍瑞克,她自己拐回來一個齊峻,接著連動作慢的姚瑤都跟上腳步,帶回一只拖油瓶——高橋隆之助,只一下子,單純的美人公寓,就多出三名男性同胞。
怎,這是最近的潮流嗎?還是連紅鸞星動都可以有傳染力?不然怎從來不談戀愛的她們,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被訂走三個?
幸好她們姊妹間向心力夠強,舍不得離開這里。不然一個香港、一個美國、一個日本,豈不真成了「外銷」高檔貨?
「瑤瑤,妳覺得他們在談什?」花語問,看向三個男人,只見瑞克和齊峻同時白了高橋隆之助一眼。
「應該是在商量怎向妳和寧淨求婚吧。」姚瑤一說,寧淨立刻轉頭,驚訝地瞪向她。
「妳怎知道?」難道姚瑤終于開竅了?
「是隆說的呀,他說瑞克和齊峻都很煩惱,不知道該怎求婚,妳們才會點頭。」姚瑤很老實地說。
般了半天是有「內線消息」,她還以為姚瑤真的開竅了咧!
「點什頭?」寶兒一臉剛睡醒的慵懶樣,從員工室的內門走進,直接坐上吧台。「小語,我要Latte和藍莓松餅。」
「好。」花語立刻忙碌起來,其它兩個則一臉驚訝地瞪著那個趴在吧台上,完全不顧形象的女人。
呃——這說也不對。事實上,在別人做起來可能是很沒形象的事,寶兒卻有辦法做的很自然又率性。
「妳怎這早就起來了?」寧淨先回神。
寶兒是個標準的夜貓子,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晝伏夜出,要看到她在大白天出現,真的很難。
「我肚子餓了呀。」寶兒理所當然地回答。
事實上,從前天晚上趕完工作後,她就開始睡,睡到今天早上,大概也有三十二個小時吧,但她其實還很想繼續睡,只是肚子在抗議,她只好起來了。
「原來是被餓醒的。」寧淨翻了翻白眼。
「民以食為天嘛!」寶兒回答的時候,眼楮都還是閉著的,直到松餅的香味讓她睜開眼,她無比感動地望著花語︰「小語,如果沒有妳,我要怎辦?」
拿起松餅咬一口,再配一點花語特別調配過的藍莓醬……幸福啊!
「妳不會沒有我的。」花語也笑得很開心。她最喜歡幫她關心的人做東西吃了!只要吃的人開心,她也就跟著很開心。
「小語,妳真是天使。」寶兒一臉感動,不忘先喝一口拿鐵後,再進吧台里準備擁抱一下她的好友,結果——
花語被半途攔截,藏進一堵惡霸的懷抱。
「去吃妳的早餐。」瑞克以眼神警告她——少來帶壞他的花語!
「瑞克,你怎突然過來了?」花語一臉驚訝,他不是在那邊聊得好好的嗎?
「不行嗎?」他瞇起眼。
「可以呀,可是你現在應該繼續跟他們聊天,我們也聊我們的天,這樣才對呀!」有Men-sTalk,當然也有Lady-sTalk嘛!
瑞克無力。他一定是上輩子不知道做了什對不起她的事,這輩子才注定要來照顧她這個小笨蛋。
這家伙動作真快!寶兒忍笑地回到吧台前吃早餐。
落地窗的桌子離吧台要好幾大步耶!他的動作比在吧台前的她還要快,可見這家伙真的是個醋壇子,未婚妻絕對不借人抱一下,連女生也不行。
不過……嘿嘿,這家伙肯定還搞不清楚現在在誰的地盤上。敢跟她作對,她如果不回敬一下,怎叫寶兒呢?
「小語,既然今天我們都在,那今天咖啡坊我們來管,謝絕男服務生好不好?」這話一出,在場的三個男人全部變臉。
「好呀!」偏偏花語還一臉開心地應允。
「贊成。」寧淨同意。
「那精品店休業一天,我也來幫忙。」姚瑤也附和。好久沒和好朋友們一起顧店了,她很樂意重溫一下舊夢。
在她們都還沒有未婚夫或丈夫之前,假日的時候她們常常互相幫忙的,顧店對她們來說就像聚會一樣,很開心。
「那就這樣決定。」寶兒笑的異常開心和天真,但是三個男人卻同時垮下臉。她們要顧店,不要男服務生,那他們要去哪里?
瑞克,都是你!齊峻和高橋隆之助同時以眼神撲殺霍瑞克。
霍瑞克一臉敢怒不敢言。
「齊峻,今天放你假,準你去泡美眉。」寧淨很阿莎力地說。
「隆,你可以和齊峻一起作伴。」姚瑤立刻說,她不用擔心隆會無聊了。
「瑞克,那你——」花語才開口,瑞克立刻瞪她。
「閉嘴,妳不會要我跟齊峻一起去泡別的女人吧?」他眼神凶狠。
「我、我……」花語驚嚇。
「喂,霍仔瑞克,不要欺負小語。」寧淨把花語搶過來。「她脾氣好,你別老是欺負她。」
「對呀。」寶兒和姚瑤立刻附和。
「瑞克沒有欺負我。」花語替自己的未婚夫說話。「可是瑞克,我和她們在一起,你就不用擔心我會吃虧了,和齊峻他們去放松一下吧!晚上我會做好晚餐,等你回來一起吃。」花語笑著推未婚夫出門,寧淨和姚瑤動作也一致。
「花語,妳……」她替他說話,他是很高興,但是他們三個人居然還是被「驅逐出境」?
現在他們一致深刻體會到,寶兒果然是惹不得的。
推到門口,自動門打開,店門口卻突然出現一抹黑色,讓所有人同時頓下腳步。
「請問,咖啡屋開始營業了嗎?」他低沉地問,語氣很禮貌,但是一身冷肅的氣質,就是讓人覺得害怕。
「呃,開、開始營業了。」花語結巴了下。
「那,我想喝咖啡。」無視于門口「杵」著的六個人,他閃身進門,視線與吧台邊的寶兒相望。
寶兒一口咖啡差點嗆出來,表情驚愕。
「嗨。」他突然冒出笑容,害寶兒驚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見、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