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菱想想這問題不影響別人,也就簡單回答,「我揍他。」
「咳,什麼!」莫言停下腳步,驚訝得嘴都張開了,不敢相信的瞪著她。「你揍他?」驚訝地重復詢問。
「嗯。」盛菱清澈的雙眸直視他,堅定地道︰「我狠狠的打他一頓。」一副她完全沒有錯的表情。
「為什麼?」莫言發現自己的腦子轉不過來了。
「他欠揍。」她表情平靜,但可以看出來她的眼中有兩簇火花在閃耀。
她在生氣,但她自己並沒有發現。莫言注意到她的反應,覺得有趣極了。
「我知道他欠揍,但你怎麼敢揍他?還在公司里。」他知道盛菱不會手下留情,從顏秘書那副感激要命的神情就可以想見。「你可以慢慢想,說清楚,我不著急,想好了再告訴我。」莫言了解她少言的習性,她不是說故事的好手,于是他耐著性子,要她慢慢想。
「他喜歡挑攝影機拍不到的死角欺負人,我也能挑攝影機拍不到的死角暴揍他一頓。」盛菱思索了一下,組織好想法,說了出來。
「你不怕惹上麻煩?他若告你呢?」莫言覺得她不是這麼莽撞處事的人。
「沒有攝影機他就沒有證據,更沒有證人。」顏秘書會指證她?不可能。「他告不了我,跟告不了他的其他受害者一樣。」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何況,他絕對不會說。」
盛菱口吻輕描淡寫,但莫言听出她的自信滿滿。
「你怎麼篤定他不會說出去?」基于什麼理由?莫言覺得她的思考模式很有趣,他無法揣摩猜測。
「他如果還有身為男人的自尊,就不會承認他被我暴打一頓。」如果林經理敢四處宣傳,他一個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會被她一個瘦瘦的、體重不到五十公斤的女生打成豬頭,她也認了。
莫言完全可以想像盛菱有多麼的暴力,在酒吧觀察她時他就見過了,水槍只是小Case,真惹到她,她會直接攻擊人體最脆弱的部分。
可那是環境使然,她是在保護自己,她必須冷酷強悍,但為了別人……他沒想到她會見義勇為。
「你跟顏秘書交情好?」莫言好奇地問。
「沒有。」她跟顏秘書只有工作上的往來。
「那你這麼幫她?」有可能自己被拖下水。「全公司的考績都得由林經理做最後簽核,你不擔心你的考績影響你的工作?」
「就算他是總經理,我也不能忍受。」既然她撞見了,也听見了不敢張揚的求救聲,那她就不會放著不管。
「看見了我就會出手。」
莫言完全可以想像自己此刻看著她的眼神,有多麼的溫柔。
盛菱這個女孩,不算好相處,不容易接近,也不容易接近人,但越走近、越相處就越發現她真正的樣貌,他越喜歡她。
喜歡她的直線思考,也喜歡她的簡單直接,喜歡她的原則,她不說別人的隱私,只說自己能說的事。
他喜歡這個女孩,喜歡到此刻看著她的臉、談著毫不浪漫的對話,他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盛菱。」莫言不禁開口喊她,他听見自己的聲音,無比的溫柔。
「做什麼?」盛菱口吻像要打架。
這呆女孩,莫言不禁失笑搖頭。「我覺得你很可愛。」邊說邊突如其來的牽了她的手。
莫言不是單純的牽,他雙眼緊緊的盯著盛菱,看著她淡然平靜的臉龐,出現了漣漪。
她的表情不只有被喜歡的男生牽了之後流露出的羞澀、緊張,喜不自勝的嘴角上揚,還有緊張、顫抖,表情是各種情緒擠在一起的復雜,清秀的面容扭曲,她攏起眉毛,咬住了嘴唇,貝齒咬在下唇的疤痕上頭,讓她看起來有一點可憐。
「怎麼了?我說你可愛,你不喜歡?」從她僵硬的反應,莫言看得出來盛菱在男女感情上的生澀、不解,恐怕小學生都比她厲害,她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要人引導。
因此越是跟盛菱相處,他越是感到疑惑——她這麼女敕,怎麼搶無憂男友?怎麼介入無憂跟周俊生之間的感情?
盛菱又是個不能忍受女孩子受到男性輕侮的人,都能保護不是朋友的女性了,又怎麼會傷害交好三年多的朋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沒有不喜歡,你這樣說,我很高興。」盛菱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情緒。心頭滿滿的、熱熱的,像有什麼東西要溢出來般,太多了,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但是……
「我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對于別人的事情只字不提,但自己的事情卻有問必答,全無隱藏,因為她喜歡他,對他有著奇妙的信任,于是莫言問的,她都回答。她眼中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無所適從,令莫言心髒緊縮。
「怎麼表達都可以。」用力握緊她的手,語氣鼓勵。
盛菱十三年前被找到,她接受心理治療,也被安置,可惜錯過了兒童情感發展學習期,因此之後再怎麼輔導、心理治療,也無法改善她對人群的冷淡疏離。
即使她學習能力很強,像海綿吸水般吸收知識,書本里的東西,她都能學得又快又好,十五歲便跟上同齡人,能上一般高中,外人都看不出她十歲被找到時不會說話。但書本以外的東西,比如喜怒哀樂,她就學不來。
「別怕。」莫言語氣堅定沉著,雙眼直視著她,堅定不移。「說了跟著我,沒事的,我保證不笑你。」
別怕——盛菱不明白,為何這麼簡單的兩個字,會讓她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評評、評評,她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像要跳出胸腔般,連血液都為之沸騰。
前所未有的感情向她沖擊而來,盛菱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辦呢?那就順從自己的心吧——盛菱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他。
莫言為她主動的擁抱感到又驚又喜,因為這是兩人交往以來,她第一次的主動,這令莫言用著將她融進自己身體的力量,用力抱緊她。
「原來你高興就想抱抱我——不錯,這個好習慣要一直保持下去。」莫言難能可貴的開起了幼稚的玩笑。
「好。」盛菱當真了,點頭說好,表情是正經八百的。
這微妙的反差令莫言朗笑不已,深覺他撿到寶了。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他再次牽她的手,微笑看她因為牽手這動作而嘴角喜悅上揚。
「好。」
莫言發現自己在她的身邊,她的笑容越來越多,這樣很好,他喜歡看她笑,最好只笑給他一個人看——擁有她的念頭來得強烈,牽手、擁抱、親吻,滿足不了莫言的,以及分別四天的思念。
「我說什麼你都說好?」
「嗯。」盛菱順從自己的心,不想拒絕他。
「那我說——我想去你家過夜呢?」
莫言生來侵略性、獨佔欲強,想要的就要得到,他當然去過盛菱的住處,但之前他並不急躁,只短暫停留。
也許是今天的她太可愛,也可能是出差多日令他思念倍增,忍不住想更進一步。
盛菱本來不懂情感,也不懂男女之間天生的性吸引力,但在莫言的「教導」下漸漸懂了,因此知道他此刻話中的意思。
每一次獨處,他越來越有侵略性的吻,再再令她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渴望,她並不討厭。
這不是第一次有男人對她求歡,在酒吧里工作,多的是以為她隨便的男人接近,她往往會感到厭惡、惡心,但莫言……令她覺得,很開心。
對這個男人來說,她是有魅力的。
「好。」她說。「你來。」
莫言停下腳步,認真的凝視她。「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知道。」盛菱能感覺到他的壓抑,卻沒發現自己的嘴角上揚著。「你想要我,我也想要你。」
聞言莫言申吟一聲,這女人真是太直接坦白了。
「現在就去你家。」他牽著她的手去攔計程車。
在上計程車前,莫言低頭看見盛菱的手,發現她指關節上的破皮,知道這種傷是打架來的,心疼極了。
盛菱會打架,是酒吧的老板錦哥教的,他們來自同一個寄養家庭,錦哥會教盛菱自保,是因為盛菱差點被寄養家庭的男主人欺負,才教她保護自己的方法——盛菱曾告訴他這些。
想到這莫言心一緊,握緊了她的手,慎重承諾道︰「以後我會保護你。」
盛菱聞言訝然,因為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我很強,不必你保護」,而是……高興。
這是有人能依賴的感覺嗎?她覺得還不賴,不賴到她覺得要做點什麼,才能讓她的心跳不那麼快。
很直覺的踮腳親吻莫言的臉頰,看他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吻而驚訝,盛菱開心的笑了出來……
一行提著大包小包踏出百貨公司的女孩,正嘻嘻笑鬧著步往計程車招呼站。
「欸,芸,那不是你那盤天菜?」其中一個女孩發現了什麼,對被簇擁著的王晴芸說道。「他跟一個好瘦的女生手牽手,還送那女生上計程車……那女生,誰啊?」
王晴芸聞言臉色大變,往同伴說的方向望去。
只見莫言高大的身軀擋住了一個身材縴細的女性,他一手牽著那個女人,一手開了計程車門,待對方上計程車之後,他也上了車。
「這麼晚一起搭小黃,應該是女朋友吧!小芸,你的天菜還沒到你碗里呀。」同伴們戲譫地道。
王晴芸用力握著手上的提袋,握得手指都泛白了,但表情卻仍是自然甜美。
「我都說了,他是我一個長輩的小孩,什麼我的天菜,不要亂說。」她才不會在她們面前表現出她的失落、憤怒,絕不能被她們看好戲。
「剛才踫面的時候,他跟我說他有公事,那是公司的同事吧,這麼晚了,送女同事回家,算是紳士風度。」
「也對,那天菜還有機會到你碗里的。」同伴們又笑鬧了起來。
「你們在說什麼啦!」王晴芸臉是笑著的,但內心卻在滴血。
她很清楚莫言的性格,什麼送女同事回家的紳士風度,他才沒有!莫言很忙,忙到沒空送女友回家,向來是讓下屬傅強送女伴,這世上讓他親自接送的女性,只有他媽媽和許無憂那個賤人——那女人是誰?她憑什麼!
「我先上車了喔。」王晴芸跟同伴道別,上了計程車。
一上計程車,她便卸下所有的偽裝,面容扭曲變形得可怕。
距離太遠,燈光太暗,加上莫言保護的姿態掩去了那女人的身影,她只能看清那女人穿著的是宏銓集團的員工制服,身為宏銓集團的董事千金,王晴芸當然認得出來。
看來,爸爸提議要她進公司幫忙的事情,她應該要好好考虎才是。
王晴芸陰沉的想著,那個跟莫言在一起的女人,她一定要找出來。
星期六的早晨,早上六點鐘,城市仍在沉睡中之中,尚未蘇醒。
生理時鐘讓莫言在這時間點醒來,他睜開雙眼,下意識的望向右手邊仍安睡未醒的盛菱。
他一手支著身子,動作輕巧地關掉她那頭的床頭燈,可惜他動作再輕柔,還是吵醒了淺眠的她,她睜眼,眼中仍帶著未睡飽的迷茫。
「再睡一會兒。」莫言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皮,哄她再睡下。「天亮了,我關燈。」
盛菱點點頭,翻了個身,抱著被子,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再度睡下。
苞平時的冷淡疏離不同,盛菱在睡著的時候就像個小孩,喜歡卷著被子,把臉枕在被單上,那模樣很可愛。
盛菱怕黑,習慣點著大燈睡,但只要他在這里過夜,盛菱便能接受開著小燈。發現她怕黑的時候,莫言心疼得心都揪緊了,知道這是她童年的陰影,因此常常來她住處陪伴她,讓她建立安全感,在他努力之下,盛菱有了改善。
莫言不是性格黏膩的情人,可沒來由的沖動,讓他伸臂抱了下背對他再度睡下的盛菱,吻了吻她後頸才起床去洗手間。
出了洗手間,莫言也未馬上回到床上,因為一上床,他可能會忍不住吵醒盛菱跟她,有監于前一晚他鬧到凌晨三點才讓她睡下,還是體貼點吧。
叮叮當當,陽台上的風鈴聲引起莫言的注意,未能感覺到風的來襲,便听見了風鈴聲,他輕手輕腳地走向陽台,合上落地窗,免得盛菱被這風吹得著涼了。
合上落地窗,莫言回頭,環視起盛菱的單身套房。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盛菱住處過夜,但卻是第一次好好的打量她的房間,因為每回來這兒,多半時間都花在床上了。
首先看見的是她的書桌,桌面非常的整齊、干淨,盛菱有潔癖以及強迫癥,東西一定要擺好,一塵不染,書桌旁有個小書架,里頭擺了許多企管相關書籍,盛菱大學就念企管,而她念得很好。
書架的最上層擺的不是書,是各種小東西。
有白色的鴿子擺設、粉紅色的小豬撲滿、黃色的向日葵假花、趴臥的陶瓷小貓……是這個房間里最色彩繽紛的地方。
「完全不是盛菱的風格。」看著這些小東西,莫言搖頭失笑,他理解自己的女友,絕對不是會喜歡這種可愛東西的女孩,反倒是無憂——思及妹妹,莫言臉上笑容僵了,視線飄移,看見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白色黏土做的手工相框,上頭還做了一朵向日葵,那一層又一層的花瓣上,還有制作者的指紋痕跡。
莫言第一次來盛菱住處就看見這個東西了,當時他選擇忽略,但現在……他拿起了那個相框,仔細端詳。
相片中的無憂笑得很開心,那是在親密的家人面前才會露出來的沒氣質笑容,這代表了在盛菱身邊,她很自_如果將相框拿去檢驗,莫言相信那個相框上頭,絕對有他的指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無憂大二的時候,纏著回家過年的他幫忙做的「勞作」。
「哥哥,我要送盛菱情人節禮物,幫我!」美術不行的許無憂在制作效果不如預期之後,找莫言求救。
「你送女生情人節禮物要我幫忙?我就沒收過你送我的禮物……」莫言沒有收過妹妹親手做的禮物,吃醋了。
「送給盛菱的東西當然要自己做才有誠意,而且是情人節耶。」
「那你自己慢慢做。」又不是給他的,他忙什麼?
「哥哥!餅來幫我,快一點!」許無憂公主病發作,直接指使命令。
拿妹妹沒轍的莫言,還是去幫忙了。「兩個女生過什麼情人節?」還是要抱怨一下。
「沒有男朋友,當然就跟姊妹一起過啊,不然哥哥,我能找男朋友過情人節?」
「……你還是跟女生一起過吧。」想到妹妹興高采烈的親手做禮物給個男人,莫言當下就臉黑了,認命的跟無憂一起做勞作。
莫言還記得妹妹為了這個手工相框被黏土弄得兩手過敏,還是堅持要做。那時候他就想,最好無憂這個朋友,會好好珍惜妹妹這份友情。
沒料到這個相框真的被珍惜著,擺在書桌上,一點點灰塵都沒有……
心沉沉的,莫言不禁伸手觸踫相框中妹妹的笑臉——「不準踫。」
身後傳來盛菱惱怒的聲音,莫言回頭,看見不知何時坐起身來的她,兩眼冒火地瞪著他。
「放下!」盛菱口氣很差。
莫言訝異,盛菱生氣了,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盛菱發火,她就算在酒吧被人騷擾,也只是淡然的叫人滾,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臉火大。
「這是你朋友?」莫言並未依言放下相框,他覺得,此刻盛菱的火大是很好的突破點,正好問一問,為什麼……她會搶了無憂的男友,讓無憂那麼的難過。
「從來沒听你提起過,她是誰?」
「我叫你放下,不準踫。」盛菱前所未有的怒意朝莫言直撲而去。
不是不讓莫言動她住處的東西,而是那個相框,是無憂親手做的,是她很珍惜的東西,第一次有人親手做東西給她,那是她的寶貝。
她喜歡莫言,他想動她房里的任何東西都可以,但只有無憂送的東西,他一個也不準動。
「我不記得你有朋友,從來沒听你提起過。你很珍惜她?」
莫言記得故意將手機丟在酒吧,讓她送來給他時,約在她大學附近的早餐店。
那些學生的竊竊私語,說盛菱搶了無憂的男朋友……然而跟盛菱在一起之後,他肯定那是個誤會,因為盛菱明顯是第一次談戀愛,她不是隨便的女孩,搶了無憂男友,肯定有什麼問題。
「不關你的事,放好,不準踫我的相框。」關于無憂的事情,她一個字都不會說。盛菱瞪著莫言,堅持要他放「菱菱……」莫言喊,這是私下時他會喊的小名,專屬于他的。
看她這麼火,他內心雖然很多狐疑,但也有很多欣慰——她很珍惜無憂,即使她們已經不是朋友。
不想惹她更火,莫言決定放下相框,再好好跟她談,問出她跟無憂的事情,結果放下相框時,他並沒有拿好。
咚——相框落在書桌上,踫掉了立體的向日葵花瓣,莫言心中暗叫不好。
「你!」盛菱瞪眼大吼,迅速從床上跳起來,奔向莫言,搶走了他手上的相框。
看見相框上頭毀損的向日葵,以及書桌上碎碎的白色黏土,盛菱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火大。
「對不起。」莫言看她的表情直覺道歉。
「出去。」盛菱將相框放在原來的位置,頭也不回地對他說。
莫言懷疑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她趕他走?
「你,出去。」盛菱放好相框後瞪著他,面無表情,再認真也不過的說。
「這麼生氣?」生氣到要趕他走,在早上六點?!
今天星期六,他說好要帶盛菱去約會,看電影、吃飯,一起度過這假日。盛菱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拿了莫言前一夜穿的衣服塞在他手上,將他推出門外。
門砰地一聲在眼前合上,莫言驚詫不已。
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女友趕出門外,而他還只穿著睡褲,赤果著上身,從小到大沒有被人這麼對待的莫言並不為此感到生氣,呆了好半晌後,他反而失笑。
「盛菱這脾氣……」這火起來誰的帳都不買的脾氣,跟無憂一模模一樣樣。此刻莫言終于能明白,為何妹妹能跟盛菱成為朋友,根本是物以類聚。
沒想到平時沒太多情緒起伏的她,火起來會是這樣?
幸好盛菱趕他出門時,也把手機塞給了他,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狼狽地套上衣物,莫言邊走邊撥打手機,讓傅強來接他。
至于盛菱,等她冷靜了,再來問問,要怎樣才能補償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