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半小時,蔣弘道總算放過她,宣布道︰「好了。」
徐薇如放松的同時,把臉埋進被單里,大大的吁了一口氣,男性麝香味吸進她的肺腔,引起了她的女性自覺——這是蔣弘道的房間,他的床、他的被單、他的枕頭,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
如果是以前,她絕對會立刻跳起來,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但現在聞到這個味道,她竟然覺得很舒服,一點也不覺得危險……她怎麼了?
感覺到床鋪的另一邊下陷,她實在不想回頭,仍趴在床上,想著她要怎麼才能自然的離開他的房間。
「應該沒那麼痛了吧?」可惜,蔣弘道沒有要裝沒事的意思,帶著精油香氣的手掌扳過她的臉,支著一只手肘,神情擔心地凝視她,「還是哪里還痛?我再幫你捏兩下。大腿呢?放心,我不會趁機吃你豆腐。」雖然滿想的。
看著這張男人味十足的臉龐,這男人內斂又霸氣,徐薇如實在想不到,他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想想看,他是蔣弘道耶,竟然親自為她按摩,連腳指頭都不放過,而且憑良心說,雖然很痛,但真的還滿舒服的。
他沒有必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即使他說過喜歡她、愛她,但她並沒有正面回應過他的告白。
「干麼對我這麼好?」徐薇如忍不住問。她痛她的,讓她去痛就好啦,管她那麼多做什麼呢?反正痛著痛著,最後也會好的。
「想對你好,一定要有理由嗎?」蔣弘道反問。「如果一定要有理由的話……應該是心疼你吧。」
這家伙……
「不愧是蔣弘道,說起惡心話,完全不會臉紅。」她都要替他臉紅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蔣弘道也不否認,大方承認自己的厚臉皮,見她沒有逃走的意思,他大著膽子伸手玩起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很細,發質很好,沒有染燙,平時上班扎成包頭,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好幾歲。可放下來的時候,發絲柔柔的披散在肩上,襯著她白皙的皮膚、古典味美麗的五官,給人一種嬌柔稚氣的感覺。
他喜歡她這副模樣,水光盈盈的眸子望著他,眼中映出他的倒影。
「厚臉皮。」徐薇如沒有發現自己的表情有多柔和,眼中帶著笑意,連語調都不再那麼冷冰冰了。
她很了解自己,即便給人強勢的印象,她其實很容易受感動、容易心軟,因此她從不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總劃出一道界線,讓人無法越雷池一步。
可誰知道,讓她最看不下去、覺得最不安全的人,居然打破了她劃下的界線,安然地躺在她身邊,用著滿滿溫柔的目光看著她,而她沒有逃走。
「厚臉皮?你知道男人的臉皮可以厚到什麼程度嗎?你要不要看一下?」蔣弘道笑說,越說俊臉越靠近她,大有趁機吃豆腐的味道。
想起下午登山健走時的那個吻,徐薇如的警覺性冒了出來,閃過了。
「媽今天很開心。」她隨即提起長輩當擋箭牌。
「這絕對是你第一次主動說要帶媽出去走走,看媽笑得這麼燦爛……嘖嘖,你知道你以前有多討人厭了吧?」
沒能偷得香吻,蔣弘道沒有生氣,看她連珠炮似的說著話,他不禁失笑。
他知道她有一個習慣,向來少話,可一旦她話多了,就代表她在緊張。
緊張……跟他獨處會讓她緊張,是嗎?
「你呢?你今天開心嗎?」才不理會她的轉移話題,蔣弘道懶懶地問,把玩她柔細發絲的手指放掉了滑順的秀發,溫熱的大掌輕輕地覆上她露在外的手臂。
「我……」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有人這樣邊問人開不開心,邊模人家手的嗎?
「嗯?」不是沒感覺到她的顫抖,可他裝作不知,笑得溫和無害。
「開心。」徐薇如悶悶地回答,知道這答復肯定會讓他笑開了花。
果然,他笑了,嘴角上揚的弧度十分刺眼。
然而她不能否認,今天的出游真的很愉快。
「這麼容易滿足?」不知何時,蔣弘道得寸進尺地握著她的手,寬大黝黑的手掌襯得她白皙的手縴細小巧,他看得都痴了。
「等媽的狀況再穩定點,我們工作不忙時,找個時間,我們去度個假……就我們兩個。」
「好。」咦?等等,她答應了什麼?徐薇如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無奈已經來不及了。
「說好了,你答應了。」蔣弘道眉開眼笑,高興到極致,握著她小小的手湊到嘴唇邊,親了好幾下。
這麼開心,一副中了樂透的神情,他就這麼想要跟她去度假?
「有這麼開心嗎?」徐薇如忍不住問。
「當然了,我想要有跟你一起的特別回憶,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不是只有工作、家人的相處,就像……就像……」蔣弘道一時之間想不出來該用什麼形容詞,來解釋他想要表達的。
徐薇如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她看看他那長十分禍水的俊顏,相信走在路上自會有很多女人回頭看他,再想到他以前的豐功偉業……嗯,不可能。
可他現在的表現又很像有那麼一回事耶?
「你是說,就像情人一樣,約會、獨處?」
「對,沒錯,就是情人,我也想跟你過情人節。」蔣弘道絕對不會忘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就是情人節。
情人節的由來不是那麼的浪漫,加上現代商人的炒作,變成了一個談情說愛要靠金錢堆積的節日,但,那又何妨?
情人節,就是屬于情人的節日,這一天,蔣弘道就是想要跟情人一同度過,這一天,只屬于他愛的情人。
「哈,哈哈。」徐薇如干笑兩聲。「是喔,我對情人節一點想法都沒有。」
「嗯,要不要看一下我們的結婚登記?我記得那一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蔣弘道特地提醒她,情人節加結婚紀念日,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
「啊,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下一個情人節就滿兩年……」
「你閉嘴!」
蔣弘道眯起眼,為了阻止她說出讓他更火大的話來,他略顯粗暴地捧過她的臉,狠狠的吻住她。
這個吻,絕對不同于傍晚那蜻蜓點水般掠過的吻,只有殘留在唇上屬于他淡淡的味道,此刻他氣息濁重,呼吸急促,寬厚的胸膛壓住她的,將她埋進柔軟的床被間,粗壯的雙臂將她緊扣在懷中,屬于他的氣息將她完全籠罩。
唇齒交纏間,徐薇如感受到這個男人向她透露的訊息……除了他身邊、他的環抱,她哪里都不能去。
他吻著她的方式帶著氣急敗壞的憤怒,也有小心翼翼的珍惜,更有懲罰性的啃咬。他的佔有還有那份連遲鈍的她都能察覺出來的珍愛,讓她淪陷了,忍不住怯怯地伸出小手,捧著他的臉回吻。
懸在她身上的男人身體發燙,肌肉硬得不得了,讓徐薇如害羞,卻又感到無比的自豪。
光是她的吻就能讓他時空至此,這徹底滿足了她身為女性的虛榮,也扳回了她一直挨打的局面。
「什麼見鬼的兩年約定,以後我不要再從你嘴里听到這些話,你听見了沒?」蔣弘道恐嚇又威脅,可伴隨著這而來的,是不停落在她唇上、頸間,密密麻麻的吻。
「嗦的男人,事實還怕人說。」徐薇如不禁反駁。
「要說事實是嗎?好啊,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少在那里欺負車禍後的失憶傷患。」這時候他就拿車禍失憶梗出來擋了。「現在我只知道一個事實,你是我妻子,我們可以拿身份證出來看一下,我們的配偶欄寫著對方的名字。」
「所以?」她直覺接著問,他提起兩人的婚姻關系肯定有目的。
「事實就是,夫妻得履行同房的義務。」他可是連六法全書都讀過了。
說著,蔣弘道放在她腰間的手一路往下,撩開她裙擺……
「別鬧!」徐薇如臉紅得賽關公,她伸出腳一腳踩在他肩上,想把他踢開——她的確是把他踢開了,但腳也被抓住了。
蔣弘道大笑翻過身,將她拉到自己身上。
而她,沒有非常積極的要逃走。
「我想要你。」蔣弘道讓他的女王跨坐在他腰間,抓著她的雙手與她十指交握。「我想跟你做真正的夫妻,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至于那個劉昌彥,閃一邊去!
從徐薇如的角度俯視著蔣弘道,她能感覺到他的意圖——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她。
他卻發揮強大的自制力,制止自己把她撲倒,他毫不掩飾地透露出他的渴望,但是也尊重她。
「如果我不想要呢?」徐薇如紅著臉問。
能怪她不臉紅嗎?這姿勢的確有征服感,但也很尷尬呀,她不想感覺到都不行。
「這種事情要你情我願。」蔣弘道很努力不讓自己變成,把她放倒撲上去,此時她緊貼著他……他一定是瘋了才把主導權交給她!
「你不想要,我也不能怎麼辦。頂多洗個冷水澡嘍。」還有喝幾杯冷開水,消消火。
「這麼可憐?」徐薇如看他說得哀怨,忍不住笑出來。
「是啊,唉。」蔣弘道哀嘆,在這時代要討好一個女人,還真有點難度。
徐薇如雙手撐在他胸膛上,看著身下這個男人,她很清楚自己雖然從來沒有表態過,但是她的舉動、她的心,早就背叛她了。
蔣弘道是聰明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調戲」她,還越來越夸張,是為什麼呢?不就是從她的回應中接收到了默許嘛。
如果這男人,是真的對她好,真的疼惜她,那她還有什麼好抗拒的呢?他早就變了,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她喜歡的樣子。
徐薇如伸出手,緩緩地解開他睡衣鈕扣,輕聲道︰「天氣這麼冷,別洗冷水澡了,會感冒。」
蔣弘道眼神一黯。
「那我們一起泡澡,我幫你洗……等我們做完之後。」他吞著口水,覺得她動作慢得有夠離譜,等到她慢吞吞解完他的睡衣紐扣,他立刻像出了柙的猛虎,將她撲倒——
這一夜,長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