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雋驅車至小沛就讀的藝術學院大門口,倚著車門,尋找自大門出來的人群中,那縴細的身影。
拉拉風衣,抵擋那涼颼颼的寒風。小沛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下,站在風中等他的嗎?那縴細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一時,自責和心疼兩種情緒充滿他的心胸,糾得他快要爆炸。
小沛!直到失去才曉得她的美好。這陣子,文昊、文悍兩兄弟避不見面,連他們的妻子也不見蹤影;到俱樂部去,經理也推托他們沒到俱樂部;打電話到文悍的工作室,卻被可娜了一頓。
不排除小沛知道他心態的可能性,他沒說過,但小沛一定知道,小沛了解他、愛他,他的態度一定讓小沛傷透了心,因為他不重視她!
校門口的騷動引起了他的注意,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眼神不禁放柔,滿懷愛意的,注視著女學生們簇擁來的可人兒——小沛。
看著她一一和身旁的學生揮手道再見,臉上不變的是可愛的笑,並令他胸口發熱。他發現,為了她的笑容,叫他下十八層地獄也甘願。
他就站在原地,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小沛,彷佛忘了所有的事,眼中只有心愛的小沛。
小沛送走和她道別的學姊、學妹們,在門口等費南列來接她。
好冷!她拉緊外套和圍巾,牙齒直打顫。
早上太冷了,費爬不起來,她原本想請司機載她到學校,但可憐的張伯伯,年紀一大把了還要載她到學校,她不忍,就自己坐公車了。結果,一下車就遇到陳大哥,真巧!反正她也沒吃早餐——回去會被罵,就和陳大哥一起去嘍!
程雋見到小沛冷得直發抖,心疼得要命,大步往小沛走去。他的風衣很暖和可以保護她。
「小沛!」費南列沖下車,一把將小沛擁進懷中,用自身風衣包住她。「還冷不冷?」
程雋愣在原地,望著小沛投入別人懷中——那個混血男人,真是陰魂不散!
「怎麼不在教室等我呢?瞧你都抖成這樣了!」
小沛不說話任他罵,嗯——好溫暖!
「小沛?」費南列被她打敗了,苦笑著抱著她進車後座,示意司機開車。
「小沛……」程雋嘗到了心痛的滋味。他想到,他曾經在小沛面前吻紫竹,當時小沛的心情也是這樣嗎?
他跌跌撞撞地走回車內,開著車盲目地晃著。
小沛很信任那混血男人,不然不會任那男人抱……該死!他沒抱過小沛,也沒吻過她,他到底浪費了多少時間?
一思及小沛信任的眼光是投在那人身上,他就痛苦得不得了。
老天,他已經知道錯了!可不可以不要用這種方式對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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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泰明揉揉眼楮,再看一次,證明自己沒看錯,不禁驚訝得不得了。
說不畫圖的人又拿起筆來畫了,怎不教人驚訝?
包令人想不透的是,昨天還很憔悴、落魄的人,今天就換了另一個模樣,和以前一樣英俊瀟灑,不過眉宇之間的霸氣倒是收斂不少,眼中溢滿柔情,但眼底的愁緒還是看得出來。柔情?見鬼了,程雋是吃錯什麼藥了?
「你沒事吧?」陳泰明是怕他刺激太大,想不開了,所以才這麼反常。
「我好得很。」
陳泰明更吃驚了,滿臉的不置信。他……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客氣了?真是——怪怪的。
湊近圓桌瞧瞧,赫然發現,不搞室內設計的程雋在畫室內設計圖了!怪事,而且,設計的還是他最喜歡的房子。
好不容易程雋畫完了,把圖紙取下,交給陳泰明。
「照上頭寫的訂材料,交代室內設計部的派一組人給我。」他起身,穿上外套。「我要親自監工。」
陳泰明死盯著圖紙不放。那設計……似乎是為了小沛做的,還有琴室,面對夜景……不會吧?
「監工?!」他有沒有听錯?「你嗎?」程雋會做這種事?
「等我從奧地利回來以後,我要所有的材料都備齊。」程雋理好服裝,準備要走。
「你去奧地利做什麼?」他尖聲吼道,又把公司丟給他,他只是一個秘書而已耶!
「辦事。」不理會陳泰明的鬼吼鬼叫,程雋準備趕飛機去了。
他想了一晚,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得振作才行,小沛不會喜歡失魂落魄的他。現在小沛能躲,不代表她能躲他一輩子,不告訴他小沛的下落,沒關系,他自個兒找。最慢,明年過完年後,小沛開學,他再去學校找她!這一次,他不會再當傻瓜了,何況他連新房都開始準備了。
這次去奧地利,名聞國際的音樂之都,是有目的地去討一個人情債,去討回他應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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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雋馬不停蹄地來到奧地利。沒休息,一下飛機就直接去找他要找的人。
「嘿,真是稀客!」約瑟夫給程雋一個熊式擁抱。
「我來找你是有事的。」
約瑟夫笑哈哈地不當一回事,「任何事也比不上我們久別重逢的喜悅……」
「很重要的事。」程雋不容拒絕的口氣,令約瑟夫不禁收起玩笑心態。「我要一架琴。」
「沒問題,我拿目錄給你看!」他還當是什麼大事呢。
程雋搖頭,「不是這些劣等貨色。」
約瑟夫皺眉,說他公司的琴是劣等貨?!「你要什麼?」
他微微一笑,令約瑟夫有不好的預感。
「我要一架你親手打造的鋼琴。」
他就知道!這家伙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的。
「兩個星期後,帶著我要的琴來台灣,我還要你親自調音。」程雋邊說邊開了一張支票給約瑟夫。
約瑟夫瞪著支票面額,懷疑程雋是不是瘋了?
「其實……你只需付運費就行了……」何必拿那麼多錢給他?「我還欠你一份情。」約瑟夫提醒他。
「我要的琴,是要送給一個很重要的人,所以,材料、音質、造型、顏色,我都要最好的。你說的,你欠我一份情。」他的意思很明白了,這只是分擔一部分材料費。
難得程雋如此認真,約瑟夫也不多說什麼。
「走吧,我的假期泡湯了。」約瑟夫拎著外套,滿臉的無可奈何。
程雋滿意地笑了,想著小沛收到這份禮物的神情,不禁滿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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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程雋與約瑟夫帶著完成的鋼琴,搭專機來台。
堡作效率一流的陳泰明,買齊了程雋要的材料,調了一組公司內最優秀的裝潢人員,供程雋差遣。
當陳泰明見到約瑟夫,就知道程雋到奧地利是去干麼的,能說動全世界最好的樂器公司老板,親自打造鋼琴,還兼調音等保養工作,除了程雋,不作第二人選。
程雋一回台灣,便撥給約瑟夫一個工作室,要他把琴的外觀修飾得更完美,自己卻神秘兮兮的帶著一組工作人員,不曉得跑哪兒去了,神龍不見首尾,詭異得要命。
盡避陳泰明和約瑟夫好奇得快死,程雋依然保持神秘,什麼也不透露。所以,這時候只能自力救濟了,兩人不斷出狀況找程雋麻煩,甚至到別墅去找他。可是這死小子竟連大門也不給進!可惡到了極點。
「我只是一個秘書,老板的私人隱私我不便過問。」陳泰明說是這麼說,心裏想的可不是這麼回事。
「我放著生意不做竟來台灣當米蟲?」他已不事生產很多天了。「程雋再鬼鬼祟祟下去,我就回奧地利!」
「想死就滾吧!」他無聊斃了,看人被程雋追殺也挺有意思的。
約瑟夫正想發飆,電話卻響了。
陳泰明接起電話,看了約瑟夫一眼,眼中充滿嫉妒,這人真是走狗屎運!
他忿恨地想著,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口,「程雋叫你帶著琴去別墅找他。」
「喔!」約瑟夫打算去整理工具了。「你不去嗎?」
結果陳泰明瞪了他一眼,讓約瑟夫囂張地笑歪了嘴。不事生產是有代價的,哈哈!
陳泰明想到他「頭家」在掛上電話前,加上去的那句話,「約瑟夫來就好,你不用來了!」
嘔死人了!他為老板做牛做馬,一點八卦新聞給他知道會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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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夫慢條斯理地調音,眼光不禁打量這間琴室的裝潢,贊嘆聲不斷,逼得程雋想扁他一頓。
好不容易,約瑟夫終於完成他的工作,收拾工具,準備敲一頓好料的來吃。
結果,他工具收完,程雋丟給他一張機票,把他推給司機,直接將他打包上飛機去了。臨去前,還被程雋警告,出了大門嘴巴閉緊一點。
加上那凶惡的眼神,大師傅也只有臣服在他的婬威之下了。雖然很想他過河拆橋,沒義氣,但算了,反正欠的都還清了,以後老死不相往來。約瑟夫已被狼心狗肺的程雋傷透了心。
程雋撫著鋼琴,坐在椅子上,這間為小沛設計的琴室,不曉得她會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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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南列鬼鬼祟祟地溜進小沛房間,輕手輕腳地怕吵醒她。
「費,你干什麼?」一向淺眠的小沛還是被吵醒了。揉揉眼楮,嗯……還是很想睡,冷……
她下意識地用棉被包住全身,早上的氣溫好低哦!
「啊,吵醒你啦,真不好意思。」他明顯失望的口氣,一點也听不出來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成分在。
小沛不理會他,反正這人本來就怪里怪氣的,被子卷一卷,倒頭又睡。
「醒了就醒了,別睡了!起來。」他把被子抽走。
小沛覺得冷,張眼起身找被子。
「起床了、起床了!不要睡了。」快手快腳把小沛拉起,推進浴室,要她梳洗。
小沛被冷醒了,也就認命地梳洗、換衣服。
一等她弄完,費南列帶著她下樓吃早餐,盯著她吃完三嫂準備的愛心早餐後,便帶她出門。
「我們要去哪裹?」小沛問。這時的她已清醒了不少。
「把你帶去賣!」他幼稚地說。
小沛听得已習以為常了,不是很熱中地道︰「好呀,賣多少錢?」
「兩百塊!」
「好貴哦!」小沛皺眉。
「亂說,小沛是無價之寶!」
這個人真的是怪怪的,和怪人在一起,她就奇怪一點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兩百塊和無價之寶是畫不上等號的,費。」
費南列發覺到他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幼稚與無知,草草帶過,以免惹人笑話。
「今天天氣不錯呵!」說完,他覺得這句話更幼稚、更無知。
小沛無言以對,她很少有這種心情的,只能說她表哥是個很奇怪的人。啊……可憐的姑姑、姑丈,可憐的儷雯,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你要帶我去哪裹?」既然他無辭可想,她就開口問吧。
「秘密!」說到這個,他就眉飛色舞得臉都亮了起來,不覺加快車速。
費自回來以後,常送她一些小玩意兒,或帶她出去玩,有意無意地逗她,非把她逗笑不可!這段期間,費可是犧牲色相、形象,表現出他本性中最可笑的一面,使出渾身解數逗她笑,甚至心甘情願地被子棋蹂躪,難得的一句怨言也沒有。讓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她掩飾得不夠好?讓費看出了什麼?加上今年大哥突然說要回來過聖誕節,順便過中國新年,開始讓她有不好的預感。
就連在國外的父母,也會在新年以前趕回來,這不是很奇怪嗎?
案親陪著母親做全世界的巡回演奏會,三、五年之間是不可能回來的,這次出去不過兩年半,又回來了……這真的是很怪!
前幾天還接到音樂家母親打來的電話,要她好好照顧自己,吃飽飽、睡飽飽的,而且準備帶很多紀念品回來要給她,不想回來時看到漂亮女兒變丑了,而父親更絕,要她小心一點,現在的男孩子都很壞!口蜜月復劍得很小人,他不要自己的漂亮女兒被拐走了,她才二十歲耶。
突然之間,所有的人都要回來了,還真是讓她無法想透。算了、算了!如果她想得透,她就不會去學音樂了,現在一定是個能和大哥媲美的奸商……不,成功的生意人。
糟了,她的思想愈來愈趨向費式的劣根性,看心理醫生治不治得好啊?
「小沛在想什麼?」費南列停車,對她臉上閃過的各種情緒好奇。
「沒有。」
沒有才怪!這事小沛知道,費南列也知道,可是難得小沛有心事,就讓她自個兒去悲天憫人好了,他也就不點破了。
他爽朗地笑,拎起車後的野餐盒要小沛下車。
「怎麼樣?漂亮吧!」費南列逕自在樹下鋪好紅白相間的格子布巾,擺出所有的飲料食物。
「很漂亮。」小沛拉緊外套,靠在樹干上。
不知道這是什麼山,算是郊區吧,住戶並不多,但房子都是很精致的小別墅,應該是還沒被污染的高級住宅區,而且有一片漂亮的楓葉林……讓她心動的楓葉林,只是……如果不這麼冷就好了。
「小沛喝熱可可。」費南列細心地為她自保溫瓶中倒一杯溫熱的可可亞。
「謝謝!」她道著謝,並伸手接過,好好哦,熱飲耶!
「你沒帶手套出門?」他發現了,走回車上,拿了一件毯子給小沛蓋。「胡涂蟲!」還丟了一雙羊毛手套給她。
「忘了嘛!」
「幸好我做了萬全準備,來吧!帶你來這裏是要你看漂亮風景和房子的。」
「看房子?做什麼?「
「給小沛當嫁妝啊,現在開始蓋正好,快的話,兩年後就可以住了。」這是他和石沛霖打的主意。「有沒有喜歡的房子,說出來叫你哥蓋一棟。」
小沛受不了地看了他一眼,蓋房子哪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我不需要很大的房子,只要住得舒服就夠了。」她的論點就是這樣。
「重點是要有給你練琴的地方,光線、風景都要好。」他指著遠方一棟白色的房子說︰「那棟不錯,設計得很精致,光線和位置都很好,庭園設計也弄得很舒適,如果內部再裝潢一下就很完美了。」
費和哥哥一樣,學的都是有關建築方面的東西,不過費的專長是土木工程,蓋發電場、水壩這些,他最行了。
小沛笑而不答,听著費南列的話。
費南列嘮嘮叨叨地吐出一堆專業術語,也不管小沛听不听得懂,純粹發泄。
「看那棟房子附近一棟樹也沒有,光禿禿的,也不怕氧氣不夠,還蓋成這副鬼模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垮喲!」他就是見不得那些建築師拿了人一大筆錢,還把房子弄得像鬼住的地方,沒多久就垮了,要賺也不是這種賺法,小心哪!人命關天的事耶。
「費,有點口德好嗎?」小沛受不了他的刻薄。「人家還在住的地方。」
「就是人家還在住,我才說的嘛!哪天出了人命還得了……」他認真地看著小沛。「以後你買房子住,最好經過石頭同意,你不希望成為另一個『林肯大郡』吧?」那是建築業的恥辱。
小沛眨眨眼,無辜地說︰「你和哥不是說要送我嗎?那我擔心什麼?」
「說的也是!」費南列拿起放在布巾上的三明治給小沛。「吃吧!」
小沛嫌惡地皺眉,「我才吃過早餐。」
「點心嘛!快吃。」他哄她,分配一部分的食物給她。「吃完才可以回去,三嫂交代的。」
小沛瞪著面前壽司和三明治,恐懼得不得了。
「費……」
「怎麼?你要吃熱狗嗎?」
「算了。」怕是等會兒又分給她一些吃不完的東西,她還是認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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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沛霖一下飛機,沒有先去找他心愛的小沛妹妹,反而先去找程雋。因為前些天收到程雋那優秀的秘書來電,說是程雋近日以來為情所困,憔悴得不得了,害他一時喜上眉梢,提前一星期回國,為的就是糗糗這個花心的死黨。
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老是有人傷心難過,先是他呵護的寶貝小沛和男朋友鬧翻了,傷心地跑回家,就等莫子棋畢業旅行回來好好盤問一番,再教訓教訓那個讓他妹妹傷心的笨男人。而程雋,只听說他近來意志消沉,毫無斗志,身為他的好友,當然要好好糗這個花心大蘿卜。
一見到程雋失魂落魄的憔悴樣,石沛霖嚇掉了下巴,也不敢去招惹這頭受傷的獅子。陳泰明說,他最近是好多了,不像前些時候,連衣服都穿不好,辦公室亂得像垃圾堆,現在好多了,只不過辦公桌上的東西有些亂,和胡子沒刮、眼冒血絲而已,脾氣也比較不會自制了,這樣而已。
要不是和程雋太熟了,石沛霖還會以為他認錯了人,眼前這人是程雋的雙胞胎兄弟,不是那個重視外表的程雋。
沒三分鐘,石沛霖便受不了地要他去把自己整理整理,不然就扁他一頓!之後,逼問他是和他女朋友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也好出個主意幫幫忙。
接著,程雋就說出他和小沛的情形,他如何地去傷害一個人人喜愛的女孩,他過分得連小沛的姓名也不知道。
「程雋,說真的,連我都想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真該打!」若那個男人敢叫他的小沛做這些事,他就給那個男人好看。
陳泰明則在心底為程雋祈禱,希望他不會死得太難看!
「連我都想殺了我自己,不要再說了。」程雋痛苦得闔上眼。
「如果那女的是我妹妹,我就叫她不要理你這混帳東西!然後再把你毒打一頓。」
在一旁的陳泰明聞言暗自叫糟,這下可玩完了!石沛霖一向說到做到,那這樣的話,程雋不就娶不到老婆了?那競威不就要倒了?可憐哪!程家的心血……
程雋苦笑,「我現在正在計畫如何把她搶回來,有個混血男人很寶貝她。」他說不出「愛」這個字。
「混血兒?」石沛霖不懷好意地湊近他。「長得不賴吧!」
「是,長得很俊的一個混血兒,該死的!你這落井下石的東西,不許笑。」程雋冷著臉,怒斥笑得狂妄的死黨。
「報應這兩個字,你會寫吧?」
「你回來就是這樣子安慰我的,我可真是感動。」
听出程雋心情不怎麼好,石沛霖連忙斂起放肆的笑意,正經起來。
「嘿,想開一點,拿出你的誠意,她總會回到你身邊吧!而且,照你那樣說,那女孩很愛你的,不然怎會為你做那麼多事?」他總算有幾句像樣的安慰辭了。「你計畫怎麼搶回她?」
程侮仔細想了一下,才緩緩道出自己的計晝,「等她下學期開學後,我再去她學校找她。」沒說出為她改建房子的事,因為他想讓小沛第一個知道。
「就這樣?」石沛霖有些失望。「真沒魄力。」
「其余的無可奉告。」
「我不會去破壞的,說吧。」石沛霖好奇心一起怎麼也不肯放過程雋。
很難說哦!陳泰明暗暗在心底念,希望程雋沒白痴到什麼都告訴石沛霖,怕到時候連戲都沒得唱了。
「告訴你這麼多做什麼?我也有隱私的,就像你保護得滴水不漏的妹妹一樣,不需要什麼都告訴你,更不需要對你推心置月復。」他冷冷地拒絕。
吧得好!程雋,不愧是他老板,帥呆了!
「說到我妹妹,讓我開始煩惱了,想不透怎麼會有人舍得讓她傷心難過,吃錯藥還是瞎了狗眼?」石沛霖不禁起讓小沛受傷的男人了。
「近來失戀的人似乎特別多。」程雋苦笑,他也是其中之一。
「小沛太死心眼了,只怕不肯听我這做哥哥的話,會等那男人很久。」他自顧自地說,沒注意到一直在看戲的陳泰明嚇白了臉,冷汗直冒。
他白擔心了,程雋「還沉醉」在哀傷裹,沒听到石沛霖說了些什麼。松了一口氣,好險!
「程雋,我難得回來,陪我去吃個飯不為過吧?」石沛霖心裏打算把程雋帶回去吃三嫂煮的美食。
「舍命陪君子。」程雋爽快地答應了。
石沛霖勾起漂亮的嘴角微揚,自動拎起電話,「三嫂,是我啦!我回來了……對,回去吃晚飯,我會帶個朋友去,廢人呢?真的?!好,我回去笑他,拜!」石沛霖興匆匆地掛上電話。
「怎麼了?」
「你得送我回去,我沒車,司機先生。」他已迫不及待想回去恥笑別人了。
程雋想到他剛下飛機,拿了車鑰匙,交代陳泰明一些事,就和石沛霖走了。
「這麼猴急,怎麼?有果女在你家等你回去享用嗎?」程雋看他急躁的樣子,就忍不住調侃他。
「保證比果女出浴包有看頭,帥哥落湯雞你見過沒有?絕對值回票價,不看可惜,快走!」石沛霖不給程雋有說話浪費時間的機會,拖著他走了。
程雋也只有無言地跟上。
陳泰明目送他們離去,在電梯門關上以前,笑著揮手說再見。不意卻听到——
「瞧你那死樣子,如果覺得不夠看的話,大不了我妹妹給你看一眼好了!」
糟糟糟糟糟!這下子毀了!
陳泰明欲阻止悲劇發生,卻心有余而力不足,電梯門關上了,而從頂樓一路從樓梯飆到停車場……他吞了口口水,還是算了,希望小沛會救你,程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