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一家頗具盛名的麻辣鍋專賣店中,一個留著女圭女圭頭的女孩正坐在餐桌前,對著滿桌子的好料大快朵頤。
一下吃鴨血、一下撈牛肚,一邊喊辣一邊把美食全吞下肚。
茵茵和薛至禮一到店里看到的,就是冠妃沒等他們徑自吃得不亦樂乎的樣子。
「冠妃,妳怎麼先吃起來了!」茵茵目瞪口呆的看她吃得盡興,還一邊喝冰涼的啤酒。這女人會不會太享受了?
「難道要我傻傻的在門外等啊?當然是先嗑了再說。」冠妃理所當然的說,這才看到一旁的薛至禮,「咦!茵茵,妳帶誰來啊?這位先生是……」她感興趣的挑了挑眉,打量著一派風度翩翩的男人。
茵茵坐進薛至禮拉開的椅子,熟稔親膩的模樣讓人一看便知兩人之間不單純。
「他、他叫薛至禮。」她扭扭捏捏的幫兩人做介紹,「她是冠妃,我在哈佛的同學兼室友。」
「妳好。」薛至禮露出善意的笑。
「原來你就是薛至禮啊!」冠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久仰久仰。」說完她還不忘嘿嘿奸笑。
「听茵茵說她會帶人來付錢,想不到那個金主就是你啊!」既然薛大爺會付帳,那她還客氣什麼。
「老板,麻煩一下,黃牛肉再來兩盤,羊肉和豬肉各來一盤,還有大腸頭和牛雜都再來一份。」冠妃不客氣的點了一堆好料。
這就是茵茵十歲時嫁的男人啊!看起來一點也不病弱,且兩人外型滿登對的,互動也不錯。
他們感情很好吧!壁妃瞇著眼直笑。想不到這個暑假茵茵大有展獲,和男人出雙入對的,呵呵!待會佟蘭到了一定有好戲看,她才不會放過這個調侃茵茵的好機會。
「我常常听茵茵提起妳們。」薛至禮不敢小看這個看似普通的女孩,小心應對著。
「呵呵,那一定沒說我們的好話。先吃啊,佟蘭塞在半路上了,我們一邊吃一邊等她,這一家的麻辣鍋很好吃,我每次放假回來都會來吃好幾次。」冠妃熱情的招呼他們。
「這就是妳們老在我面前說的麻辣鍋啊?」滿鍋子紅艷艷的辣油,滾燙的湯汁散發出一股獨特的中藥香,「看起來很辣的樣子。」
「茵茵,這是妳第一次吃麻辣鍋,先一點一點嘗,別讓辣油嗆著了。」
薛至禮替她調佐料,再撈了塊鴨血用筷子剪成小塊,體貼的模樣看傻一旁的冠妃。
「天哪!茵茵,妳的男人怎麼那麼體貼?」她長這麼大沒看過有男人這麼體貼的,茵茵還真是撿到寶了。
不過她很好奇,他們不是十年沒見了嗎?怎麼才一個暑假,這麼快就產生了情愫,連她都感覺得出來他們之間流轉著一股曖昧情潮。
茵茵還是跟以前一樣冷靜,不過那只是外表,她眉眼之間掛著的幸福甜笑,一看就知道她正陷入熱戀中。
好啊!這麼深藏不露,原來一個多月沒聯絡,都是忙著談戀愛,這條罪名可大了,她和佟蘭一定會想出惡整她的好法子來的。
「那是當然的。」茵茵朝她擠眉弄眼。
「喂,女人,妳不會太幸運了嗎?」冠妃哇啦啦的鬼叫,「太幸福是會遭天打雷劈的。」她胡亂說著,擺明見不得人好。
「完了、完了、完了!」佟蘭急驚風的走進餐廳,一副天快塌下來的表情。
「蘭,妳怎麼了?」茵茵關心的問。
從來沒見過佟蘭露出這種緊張的表情,茵茵不禁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我死定了!」佟蘭皺緊眉頭,一臉嚴肅的說︰「我一定會長針眼。」
她話一出口,立刻讓眾人陷入五里霧中。
「其實我早就到了,只是這附近太難停車,我繞了快半小時才找到停車位,可就在我找車位的時候,看到一輛銀色的BMW里面坐了一對情侶,正難分難舍的激情擁吻耶!我繞了兩圈回來,他們竟還在那邊吻得死去活來,我看得眼楮都瞪凸了。哇塞!他們肺活量真好,我一邊贊嘆他們的接吻功力之余一邊擔心,我媽媽小時候跟我講過,看到這種事情是會長針眼的,我現在很擔心我會長針眼。」佟蘭說出事情的經過。
「天哪!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熱情,嘖嘖,真不敢相信,我以為只有在美國才會看到那麼開放的事,沒想到台灣也有耶!蘭,妳有看清楚那對男女的長相嗎?」冠妃立刻會意的和她一搭一唱。
「有有有,男俊女美呢!連我這個在找車位的人都有看到,我想一定很多路人也發現了。我猜他們一定不知道自己成了男女主角,沒辦法,天雷勾動地火,滅火還是比較重要,所以要看就讓大家看吧!」佟蘭聳聳肩。
「那麼怎辦?蘭,洗洗眼楮有沒有效啊?消毒殺菌一下。」冠妃很有一回事的提議。
「我看沒用了……咦?茵茵!」佟蘭故作驚訝的望著一頭霧水的茵茵。
「怎麼了?」
「妳的衣服……」佟蘭夸張的瞪大眼,「我剛剛看到的那對情侶,那個女生就穿跟妳一模一樣的細肩帶上衣耶!」她一副怎麼那麼巧的模樣。
听見佟蘭說自己和她口中的女主角穿一樣的衣服,茵茵這才恍然大悟。
佟蘭說的人就是她和薛至禮。
天!她竟然沒有在她一開始說的時候就馬上聯想到。
至禮的車子正是銀色的BMW,她竟然這麼粗心,沒有發現佟蘭眼神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可惡,她被恥笑了!
罷才在附近巷子找停車位,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就在她準備要下車時,想不到他突然把她拉住,毫無預警的吻住她。
當然她也沒有拒絕,且還回吻他。這幾天來,他們感情漸漸穩定,她也慢慢習慣了他的親密舉止。
可是沒想到會被熟人撞見,真糗!
「蘭!」小臉迅速飛上兩抹紅,茵茵又氣又好笑。
「哎呀,不會那麼巧吧!我看到的情侶正是你們兩個。」佟蘭捂著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原來是你們啊!我才想是誰吻得那麼熱情。」
「佟蘭,夠了。」茵茵惱羞成怒的低吼,「閉嘴。」
頓時,四人一陣沉默,只听見麻辣鍋的煮沸聲,不一會兒,佟蘭和冠妃才忍不
住率先爆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兩個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飆出來了,而茵茵的臉則越來越紅。
「茵茵,看來我對妳的朋友有些誤解。」薛至禮輕咳了下,正經的道。
其實他也覺得很好笑,不過茵茵臉皮薄,她這麼愛面子的人不能在她的傷口上灑鹽,要不然他會死得很難看,
所以他要表現他體貼的一面,幫她化解尷尬。
狂笑不止的兩人這才停止大笑,狐疑的看著薛至禮。
「我以為非禮勿視是基本禮儀,念過論語的台灣人都應該知道才對,看來是我誤解了。」他暗諷佟蘭不懂禮貌,看到他們親熱就算了,還拿出來說嘴。
佟蘭挑了挑眉,「想不到你也懂得唇槍舌戰啊?嘖嘖,真是深藏不露。」他看起來一副斯文有禮的模樣,想不到竟然是狠角色,她太輕敵了。
難怪茵茵會陷進去,呵呵呵,同窗兩年又住同一個屋檐下,她們從來沒看過茵茵帶男孩子參加她們姊妹的聚會,所以她們不難猜想到茵茵來台灣是為了誰。
還說想她們?
哼!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未免也太不誠實了。
佟蘭倒了一杯冰啤酒,豪爽的朝他舉杯,「我叫佟蘭,幸會。」
薛至禮回敬一杯,「很高興認識妳們。」
氣氛頓時熱絡了起來,四人開始大啖美食,一邊吃著熱辣的鴛鴦鍋,一邊喝著冰涼的啤酒,話匣子一打開,便嘰哩呱啦的講個下停。
「當茵茵的男朋友,絕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冠妃突然道。
「絕對是。」他對這話完全認同。
「我們說的是另一種幸福。」佟蘭哈哈大笑著。
「妳們兩個真是夠了。」茵茵沒好氣的開口。
兩個損友在薛至禮面前把茵茵的秘密說出來,完全沒把她使的眼色放在眼底。
很好,她們梁子結大了。
「哦?怎麼說呢?」和茵茵比起來,薛至禮明顯對這話題感到興趣。
「呵呵呵,這個你就要去問大膽的茵茵嘍!她可是很豪放的。」冠妃暗示性的眨了眨眼。
「喂,妳們說的不會是……神經病,提這個做什麼?」茵茵哭笑不得的看著好友。
那是她們三個女孩子開睡衣派對時聊到的事,那時她們三人都沒有男朋友,于是很異想天開的說著,以後如果交了男朋友要干麼干麼之類的。
其中茵茵的想法最勁爆,讓另外兩個交過男朋友的女人甘拜下風。
她這個沒交過男朋友的這麼豪放,在這一點上,她們承認輸給了茵茵。
「好象是很有趣的事。」他低笑,「回去再告訴我。」
「才不要。」茵茵皺了皺鼻子,想也不想的拒絕。
「做比說更有用處,茵茵,我們支持妳。」冠妃學日本女孩子比出「甘巴嗲」的手勢,說完自己忍不住爆笑出來。
「對對對,我們支持妳。」佟蘭同樣笑不可抑。
薛至禮明白她們三人之間情比姊妹,有不願與他人分享的秘密,那是任何人也闖不進的世界,他能理解。
雖然另外兩個人把他拖下水,不過他很聰明,有些事情啊,男人還是不要表現得太在乎,免得女人反感。
不過等到他們私下獨處的時候……呵呵呵,情形就不一樣了。
「時候到了,不用妳們催我也會做。」茵茵被激得忍無可忍,夸下海口。
「哇!」兩個損友鼓噪著。
「薛至禮,恭喜你了。」佟蘭突然握住他的手向他道賀。
「耐心點,總有一天被你等到的,加油。」冠妃在一旁加油打氣。
這……這是什麼情形?
他好奇極了,茵茵到底說了什麼讓她們兩個人那麼激動?還加油打氣咧!
他不禁搖頭失笑,「我年紀大了,不懂妳們在說什麼。」
「呵呵呵,讓茵茵告訴你答案吧!你會嚇一跳的。」
佟蘭和冠圮?昧的朝他眨眨眼,不約而同的又笑了出來。
他還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女孩都……都像這樣嗎?
原以為茵茵會主動告知他她們姊妹們的秘密,想不到她連提都沒提一句。
她在台灣停留的時間只有短短的十天,這十天里,薛至禮每天準時下班,開著車載她到外頭吃飯,周休更是不辭辛勞,開車帶她到中部玩,讓離開台灣十年的她體驗台灣的風俗民情。
他們把握這短短的十天,想要玩逼整個台灣,在各地名勝留下他們的足跡。
他們要在這短短的十天,制造兩人相處的甜蜜記憶,以備未來長達半年的相思。
「明天就要走了。」薛至禮長長一嘆。
快樂的時光總是一下子就過去了,才十天……
「嗯,明天中午的班機。」茵茵從行李堆中抬起頭來,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待在台灣的這幾天,她買了好多東西,吃的、玩的,還有紀念品,想不到十年沒回來,台灣變了好多,很多風景美得不輸國外,她好喜歡。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茵茵得意的抬高下巴,朝他伸出手。
薛至禮笑著走向她,握住她伸出的小手,十指緊緊相扣。
「我當然會舍不得。」
「呵呵呵,我知道你會想我,所以我今天特地去買了一個東西要送給你哦。」茵茵神秘的笑著。
「哦?」他驚訝的挑了挑眉,「什麼東西?」
︰這個。」她從雜亂的床上拿出一個東西丟給他,「有了這個東西,我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
「Webcan?!」他看著手上的網絡攝影機失笑。
「這是性能最好的Webcan,我帶了一個回哈佛,你可是要每天上線哦!」她交代著。
「好。」她都這麼主動了,他怎麼會拒絕呢?
比起哭哭啼啼的說舍不得走,他反倒覺得她有效率多了。
瞧,一個webcan不就解決了他們不能見面的問題嗎?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很多以前辦不到的事情都可以輕松的解決。
只是抱不到真人,總有那麼一點遺憾。
見他點頭同意,茵茵笑容更甜美了。
「還有,如果有不錯的女孩子向你示好,盡避去,沒關系。」
這絕對是反話。
薛至禮不禁噴笑出聲,「妳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胡說!」她反駁,「我怎麼會吃醋?那種事我才不屑做呢!」
「是嗎?」他對她的話很有意見,「不知道是誰氣到掉眼淚哦?」他好整以暇的斜眼睨她。
茵茵小臉一紅,「誰啊?誰那麼大了還掉眼淚。」
「一個叫袁芷茵的不坦承女孩。」他忍不住親膩的捏了捏她紅潤的臉頰。
「我哪有不坦承了,你胡說!」她駁斥著。
「爺爺全都告訴我了。」他不禁咧嘴笑開。
罷才他打電話給爺爺,告知茵茵明天回美國的消息,爺爺才順口提起她吃醋掉眼淚的事,讓他又心疼又好笑。
她從來沒在他面前哭。
這麼好強的她竟然哭了,想必她是很重視他的,否則也不會因為听說他有個美女秘書而打翻醋壇子,急著飛來台灣一探究竟。
不管誤導茵茵的人是誰,他都由衷的感激。
「看你得意的樣子。」茵茵困窘的無地自容,看到他那張帶著竊笑的俊顏,她雙手克制不住的朝他的臉頰進攻,左捏捏、右揉揉,就是不讓他露出笑容來。
「我哭你很高興嗎?」她瞇起眼質問。
「妳哭了我當然很心疼,不過我高興的是妳掉眼淚的動機。」他解釋道,「妳在乎我。」
「哼!」茵茵哼了聲,松開手,不再對他的臉動手動腳。
「在妳離開前,告訴我那件事情的真相吧。」
「什麼事情的真相?」茵茵下懂他的問題。
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薛至禮拿她沒轍,只好說明。
「佟蘭和冠妃說的,關于我未來幸福的事。」他低笑。
茵茵一楞,「怎麼,你還記得啊!」
「當然,我等不到妳主動解釋,所以請妳在回美國前解開我的疑惑吧!我承諾以後不會再看別的女人一眼,對妳忠貞不二。」他舉起手立誓。
「這麼簡單就想換到我的秘密啊。」哪有那麼好的事。
「好吧,那如果加上這個呢?」他月兌下左手小指戴著的白金戒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我十七歲那年自己打工買下的戒指,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這戒指背後的意義讓茵茵感興趣,這是他重視的東西,而她想要。
她默默的伸出空無一物的玉手,她本來就不喜歡戴那些金啊銀的東西,是因為這戒指是他戴了很多年的,所以她才想要。
薛至禮明白她的意思,她同意了這個交換條件。他想也不想的把戒指套進她左手無名指,意外的,尺寸竟然剛好合適。
他的小指戒圍和她的無名指一樣,呵!那麼他知道求婚的時候該怎麼選擇戒指的尺寸了。
「我戴還滿好看的呢!」茵茵滿意的看著手上的戒指笑說。
「茵茵,戒指給妳了,那麼妳同意告訴我的呢?」薛至禮催促著。
茵茵突然紅了小臉,「哪有什麼,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知道她們在大驚小敝什麼。」
會臉紅,就表示事情並沒有那麼單純。
「是什麼?」
「是……好吧,我老實跟你說。」茵茵豁出去了,「我從十五起就有很多追求者,可是從來沒有動心過,因為我覺得那些接近我的男孩,全都不懷好意,他們舉止輕佻、態度隨便,好象我是那種很容易上手的女人。」她越說越氣憤,「難道我的外表給人這種錯覺嗎?」一副她很好把的樣子。
「你也知道在國外性觀念是很開放的,那時候我就知道,那些男生會接近我,不過是因為精蟲作祟。」她言詞極為犀利,「我不斷的想,難道我就要這樣把我的第一次獻給那些爛人其中之一?那樣太不值得了吧!」
「沒錯。」薛至禮同意的點頭,她說什麼他都同意。
「所以那時候起我就下了一個決定,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個值得我托付終生的男人,那麼我會主動。」
「主動什麼?」
「主動邀請他到我的房間。」茵茵朝他笑笑,「你應該知道女孩子主動邀男孩子到自己房間,代表什麼意思吧?而我,只讓我認同的男人進我的房間,至于進了房間之後要做什麼嘛……」她曖昧的拉長語氣,「我想你應該比我懂吧,進了房間之後男人通常會比女人主動。」
太……太勁爆了!薛至禮覺得腦門充血,鼻血快噴出來了。
「我不覺得在這種事情上女人要站在被動的位置,這是我的第一次,我要獻給一個讓我此生難忘的男人,且必須是我愛慘了的男人。」茵茵說得理直氣壯,「只是這個男人我目前還沒有找到。」說完她不忘嘆口氣。
「我毛遂自薦。」他覺得自己會是那個最幸運的男人。
「不。」粉女敕的唇吐出拒絕的殘忍話語,「你……還有待觀察,別急。」她笑著拍拍他的臉。
佟蘭說得沒錯,茵茵的男人絕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扁想到她主動拉著他進她房間……那副活色生香又引人遐思的畫面,就讓人血脈僨張。
沒錯,不能急,他還在觀察期。
不過他不擔心,他相信他一定會高分錄取,成為她第一個男人,也是這輩子唯一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