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擺在眼前,對滕于帆來說親熱根本算不上什麼,不過是茶余飯後的暖身,不過是雲雨一度的發泄,甚至對他而言抱誰都沒有差別,他只是因為自己與眾不同不像其他女人見到他就投降,所以想要征服而已。一旦他到手了,就再也沒有值得眷戀之處,他可以頭也不回的瀟灑離去。
這樣的男人又怎麼會知道,她哭泣的理由——可是她再也不會掉淚了。為了滕于帆的無心而掉淚,只會讓自己顯得更加悲慘不堪,她不是塊被人用了就扔的破抹布,她也是有自尊有傲氣的堂堂女子,她不會因為他的踐踏就倒下。
蘭華在床上哭盡了淚水時,門上傳來兩下輕敲。
她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莫非剛剛的羞辱對滕于帆而言還不夠,他還想再回頭繼續對她的傷口灑鹽嗎?慌張的她捉起床上的棉被把自己滿紅痕的身子包裹起來,對著門口喊著︰「是誰?」
「丁泵娘,是我,小尾子給您送熱水來了。」
一听到是在自己中毒期間,因為受他悉心照顧而熟稔起來的小侍從的聲音,蘭華松了口氣。「請……請等一下。」
小尾子以為自己會被拒于門外呢。先前在隔壁瞧見二少怒氣沖天的從客房中走出來,不一會兒就騎馬消失在外頭,他就知道能讓二少這麼生氣的人,也只有丁泵娘了。所以大著膽子假借送水之由,想來探听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照理說一切進行的正順利,他和小珞子還打算喝酒慶祝月兌離二少身邊的地獄日子就快結束了。現在這節骨眼上,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們倆的期待又將化為海浪的泡沫消失了。
等了好一會兒,門終于打開了,小尾子驚愕地看見丁泵娘紅著一雙兔子眼,看得出衣裝有些許凌亂的站在那兒不妙、不妙。自尊心比天高,傲氣懾人的下姑娘竟然被二少爺給氣哭了?就算是當著人人的面前下跪,都不曾流露出軟弱女子的一面,即使明白自己被人下毒也沒有慌亂過,那麼高效又美麗的丁泵娘,為何而哭?又是被誰弄哭的?——唯一的可能犯人,小尾子只能想到一個人。
仿佛意識到自己紅腫的雙眼成為小尾子驚瞪的目標,她揉著眼角說︰「讓你見笑了,我只是眼楮進了沙子,所以揉得都紅了。」
是呀,好大一粒砂,足足有昂藏七尺高,又帥又俊的一粒「大」砂子。「熱水……要放在哪兒?」
「就放那兒。謝謝你,小尾子。」
「這點小事還謝什麼,二少吩咐的,說你可能會需要。這些水夠嗎?不夠我再去拿。」說出預先編好的謊話,小尾子刺探著。
她听到二少的名號時,意外神色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看穿一切的睿智慧眼,含著一抹苦笑的她說︰「謝謝你一番苦心,小尾子,可惜你已經不用再努力撮合我與你們家二少。我和他是決計不可能的,不管你再怎麼幫襯你家主子,想讓他顯得細心體貼,也變不了他無情冷酷,不把女人放在眼中的本質。」
她停口氣後,委婉的往下說,「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可能成為你們回到滕島的助力,等天亮後,我就要離開這間客棧,朝九雲山出發。而他,我想也會帶你們回船上去吧。以後他和我就是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毫無關系。」
小尾子垂頭喪氣的低下頭。「果然……還是不成嗎?我不懂,到底是失敗在哪兒了,明明看來很有希望的說……」
蘭華自嘲的一笑。「在于我。我不是他要的那種女子。」
「不會的!我從未見過二少那麼在乎一個姑娘家過!甚至還追你追到了客棧來,還要那麼多手下跟著,要保護你直到回九雲山為止。二少是個意志堅定的人,他要做什麼就一定會去做,從未見他半途而廢過……」
「等等,你一口氣說那麼多,我也……」蘭華苦笑著搖頭說︰「你就別再追問些什麼了,小尾子。我和他是水火不容,明眼人一看便知,他只是一時好奇想要我做他的女人,後來發現我也與其他人沒啥兩樣,就這麼簡單。」她和其他女人一樣,都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不該愛上沒有心的魔頭。
「咦?」小尾子跳起來。「二少說出這種話?他真的要你做他的女人?」
這句話哪里值得他這麼亢奮,蘭華不解,只是默默的點頭。
「這就對了?」
什麼對了?蘭華的困惑明顯的寫在眼中。
二少討厭女人討厭得要死,他從沒對誰說過要她做自己的人這種話,既然他已經對丁泵娘這麼說了,那了姑娘就是史無前例讓二少動了心的人,錯不了!丁泵娘,請你老實的說吧,你真的真的真的討厭我家二少討厭到極點,真的真的真的沒有一絲絲喜歡嗎?」
蘭華的心刺了一下。
他……從沒對其他女人說過……「做我的女人」這種話?
這會是真的嗎?他那句看來平淡無奇隨便就月兌口而出的話,其實並不是輕易就能出口的?那句話代表了他對自己的心意?代表了自己在他眼中有奇特的份量,他沒有把她視同過去那些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們?
她一直認定他不過是想要一個暖玉溫香的身子,想征服唯一沒對他著迷下跪、垂涎他的女人,想尋求不一樣的刺激游戲這些都是自己的誤解?她錯怪他的言行了嗎?
「現在還來得及,我去把二少找回來。」小尾子跳起來拉住她的衣袖說︰「這必定有什麼誤解在里面,既然他曾對你說出那種話,這一定代表他喜歡上你了,所以丁泵娘其實你也喜歡他不是嗎?所以,才會把眼楮都哭腫了。」
被他這麼指摘,蘭華雙頰刷地散發一股熱燙羞氣。
小尾子見狀一笑說︰「欺騙自己的心意是最要不得的行為,丁泵娘。我認為你們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要是錯過二少,你這一生中還能遇到第二個像他這麼吸引你的人嗎?你們在一起踫撞出的火花,就連我這小呆子都看得出來,別人就不用說了,為什麼要欺騙自己呢?縱使二少不是什麼完美的人,但他對喜歡不喜歡這種事,向來黑白分明,從不說假話。」
蘭華遲疑的垂下雙眼,凝視著地面自己真的不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他也不是草率輕易的就對任何人說那種話?那,她推開他的時候,他愕然與震驚的臉色,是不是說明自己也傷到他了?
「找二少說明你的心意吧!別看二少欺人不講道理的外表,他只是比尋常人更率性的做他想做的事,說他想說的話而已,只要你肯先低頭,二少一定會接納你,等你們雙方心意相通,再去九雲山寨也不遲。有了二少在你身邊助陣,那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就甭擔心那些敵人會對你不利,光二少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他們殺光了。」
蘭華並不奢望任何人幫助她解決九雲山寨的問題。她是九雲山的堂堂小當家,山寨的內訌也該由她自己親手解決。如果讓滕于帆來解決,自己不但永遠都欠他那份情,而且還會無法在他面前抬起頭來。她不要做他的女人,她想做……做他的什麼呢?
蘭華陷入沉思。
「還想什麼?甭想了,我這就去找二少!」
「等等。」蘭華再度拉住了他。
小尾子迫切而不耐煩的急得跳腳。「等、再等下去,二少就真的一路騎馬回船上去了。人家說好事多磨,但再磨下去,好事也會成了壞事。」
「假如真的成了那樣,也只能說我和你家二少沒有緣分。」蘭華淡淡的說︰「我要好好想想你剛才說的話。而且,我想等到我把九雲山寨的問題都解決了,再想這件事。現在的我,沒有談這些事的空閑,很抱歉,小尾子,但我已經決定了。
在九雲山寨的危機沒有解決前,我不願思考你家二少與我的事。」
「丁泵娘——」小尾子做著最後的奮斗。
但,蘭華心意已定的凝視著他說︰「謝謝你長久以來的關心,小尾子,我有我非走不可的路,請你諒解。」
再一次的,小尾子見識到了姑娘那與他家主子不相上下的強悍處。這兩人在某些地方是如此的相像,也怪不得會相互吸引到這種程度了。意志堅定的她有一雙美麗澄澈得讓人無法移轉開視線的眼眸,沉澱在其中的智慧,若非懂得欣賞的人是絕不會明白這純白無瑕的靈魂價值何在,小尾子初次忘卻了自己系在她身上的希望,不管自己能不能回到滕島,二少若是放過了她,就再也不會遇到第二個像了姑娘如此值得讓他珍惜的姑娘了。
希望二少別為一時的火氣而錯失了最值得他奪取、珍藏的寶貝兒。???
「二少,您喝多了,我們回去吧!」
「□嗦!賓開。再倒酒!」
小珞子真恨自己猜拳猜輸了小尾子,所以他得在這兒試圖在二少以酒把自己淹死前,勸阻他。二少一氣之下騎馬離開客棧時,自己和小尾子就分頭兩路,一個去找了姑娘,一個就跟著二少。倒霉的他選上這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想攔阻氣頭上的二少,比攔阻一百頭蠻牛還費勁。
也不曉得二少到底哪根筋不對,進了酒家沒多久,就一個人悶聲不語干掉整整一大壺最昂貴的上等白干,換做普通人早就醉死在地上,偏偏二少是越喝一雙眼越凌厲尖銳,把那些酒家女嚇得噤若寒蟬不說,就連送酒上來的店小二都一副遠鬼神的模樣,把酒丟了就跑。
看來他吐口氣再點把火,就是座活生生會走會動的活火山了。
「二少,差不多快天亮了,您再不回去,丁泵娘就會離開□,這樣也沒關系嗎?」
小珞子假裝不經意的說。
「離開?那種臭娘兒們滾得越遠越好!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于帆把杯子一甩,直接把酒就口。火辣辣直下喉嚨的痛快麻感,整得五髒六腑都哇哇大叫爽快,可是他的神智中卻有揮之不去的一縷倩影!
混帳,為什麼要在他耳邊提起這名字,他才不在乎那善變婆娘的心思到底在想些什麼!混帳!本嚕嚕嚕,混帳!本嚕嚕嚕!
「該死的,你們這是什麼酒,一點都喝不醉,拿水來蒙混我!」他用力拍桌子大吼。「再去給我拿更烈的玩意兒上來。」
「二少,就算是匹馬像你這樣喝法,也早喝死了。」小珞子遠遠的站在角落,事到如今也只有用激將法吧!「想不到您會放了姑娘回去呢。說的也是,人家有人家的山寨,總不可能一輩子跟著咱們在海上東飄西蕩,等她回去假如能順利搶回當家之位,大概就會找哪個手下當相公,乖乖的生兒育子吧。不過,反過來說,假如她沒搶回當家之位,那可就更慘了,該不會又被誰賣到南方去。運氣總不會接二連三都那麼好,總遇得上少爺這種夏君子假小人救她。」
于帆听得全身血液中的酒都沸騰起來。「誰是什麼真君子假小人,你再繼續嘀咕下去,我就把你舌頭割來當下酒菜!」
「好,我不說就是,所謂忠言逆耳,我也懂。」
這回于帆狠狠的一瞪,小珞子就在自己嘴邊比劃了個叉,乖乖閉上嘴。
落得耳根清淨後,他重新拿起酒壺灌醉自己,巴望這些淡而無用的東西能派上用處,他再也不想去思考有關任何了蘭華的事了!
混帳,誰管那女人怎麼樣?她要死要活都不關他的事,反正她眼中只有她寶貝的九雲山,為了九雲山她連命都豁出去不要,也非回去不可,搞不好依照女人愛說謊的天性看來,她還在九雲山藏了個青梅竹馬的愛人。哼,不過可惜的很,她這次回去也是殘花敗柳之身,她的味道已經被本大爺嘗過了。
是啊,沒錯,她的味道是很棒沒錯,嚶嚶哭泣的臉更是他獨有的——且慢,他「獨有」但已經成了過去,他已經放手,那就代表她接下來要躺在哪個男人懷中,都是她的自由,她高興就好?
于帆放下酒壺,腦海中浮現蘭華在其他男人懷中哭泣的模樣。他眯起眼,瞪著腦海中那不知名的男子,一股殺氣從他頭頂冒出。
「啪的」,他踢翻椅子,朝門口走去。「小珞子付帳,我們回去了。」
那該死頑固的驕傲女人,休想去找別的男人,他已經在她身上烙印,誰都別想沾惹他滕于帆相中的獵物!???
小尾子替蘭華提著簡便的包包走到客棧外頭時,天邊已經蒙蒙亮了。
二少還是沒有回來?望穿秋水的看著客棧外頭冷清的街道,空無一人的路上僅有颼颼冷風吹。轉過身,小尾子做著最後的努力說︰「你就先吃點早餐吧,丁泵娘,吃完了再上路也不遲。」
伸手取餅自己的行囊,蘭華一夜未曾合上的雙眼底下有暗暗的陰影,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以滕于帆心高氣傲個性看來,她把他氣走後,他又怎麼可能會主動回來找她呢?自己識相的離開,可以節省面對面的尷尬。
「謝謝你的關心,小尾子,我不要緊的。你要自己保重了,再見。」
「丁泵娘……」
小尾子的喚聲也挽留不住她的腳步,眼看著她就這樣走出了客棧,縴細的身影漸漸被飛舞的風沙所掩沒。
二少爺在干什麼,這麼好的姑娘,就真的要放她離去嗎?一旦她走了,海角天涯說不定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二少爺……您到底在干什麼?」
可是不管小尾子喃喃自語多少遍,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滕于帆沒有照他所預期的,趕在丁蘭華離開前出現,令他萬分失望的走回客棧內。
「喀達喀達」,客棧外傳來令人振奮的馬蹄聲,小尾子精神一振的往外沖去︰「二少、咦?怎麼會是你們,副座?你們不是應該留守在船上的嗎?」
「廢話少說了,小尾子,咱們有要事稟報二少,他人呢?」
「二少他從昨夜出去到現在還沒見到人影呢!」
「什麼?」副座一行人沮喪的垮下肩。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瞧你們個個都累得半死。」
「發生大事了。要不是這樣,我們又怎麼會連夜兼程趕路過來找二少。」副座一臉大難臨頭的說。「二少去了哪兒?有沒有方法能找到他。」
要是他知道,還會讓丁泵娘一人孤伶伶的上路嗎?小尾子聳聳肩。「我讓小珞子跟在二少身邊,可是沒有人曉得二少會去哪兒。總之,大伙兒先下來休息喝口茶,再談吧!」
大伙兒下馬後,小尾子從他們口中听到了發生的事情後,也不由得張大嘴巴。
「騙人,船被燒了?怎麼會有這種事,讓二少知道還得了!」
「二少不可能不知道,我們都是準備好被二少砍頭才來的。」副座愧疚的說︰「都怪我們對那些女人太放松大意,沒有想到她們里面竟藏了那樣一個毒辣的角色,把放布料的艙房給燒了,還趁我們大伙兒在救火無暇他顧時,偷跑了。」
這可真不得了了,要趕快通知二少才好。
小尾子急得如鍋上螞蟻團團轉,可是偏偏重要的人卻遲遲不回來。二少,你到底回不回來啊!
仿佛听到小尾子的叫喊,就在此時,滕于帆駕著馬喝叱的飛奔回來,一進入客棧連氣都沒換的就問︰「丁蘭華人呢?」
「二少,您總算回來了!」小尾子的淚水已經快掉下來。
于帆連瞧都沒有瞧坐在旁邊的眾人,直往樓梯上奔。
「二少,您甭上去看了,丁泵娘已經走了好段時間了!我一直拉住她,希望能留到您回來的時候,可是為啥您回來得這麼慢,我實在留她不住,她在三柱香前的時間就已經離開這兒,往西邊去了。」
一旁,跟著滕于帆進門的是臉色土灰的小珞子,他趴倒在地上說︰「還……不夠快啊,我差點就被操死了,你知不知道這一路上我們是以什麼速度回來的?我沒摔斷脖子就是奇跡了。」
沒人理會他的抱怨,于帆跨過他的身子,又要出門,幸虧小尾子眼明手快的拉住他的衣尾,叫道︰「您等等,船……船被燒掉了!」
曳然打住的于帆火爆的回頭。「你說什麼!」
「副座,還是由您來說吧。」小尾子護著自己脖子,縮回手。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再也沒有比這更合適形容于帆此刻的狀況了。
初次擁抱喜歡的女人,卻被她當成豺狼虎豹、狼心狗肺嫌棄;借酒澆愁一整夜,發現自己還是不能放開她,火速趕回客棧,送上門的壞消息卻接二連三,讓她跑了不要緊,連自己的愛船都被人當成了破木材給燒了。即使是聖人都會動怒,何況他和「聖人」二字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小暗,這是怎麼回事,把話給我交代清楚!」他厲聲質問本該留守在船上的副座。
「事情是發生在昨天兒夜半三更,本來大伙兒都睡得很好,只剩幾個巡船的人,他們先是聞到一股煙焦味,等到發現有人放火燒船時已經太遲,救火不及。起火點是堆放布料的艙房,就是關那些女人的地方,有人放火趁亂月兌逃。」
女人?女人!又是女人。于帆把一口牙咬得嘎嘎作響,現在誰要在他面前提「女人」兩字,他肯定殺得片甲不留。
「人呢?大伙火兒都離開了嗎?」
「嗯,兄弟都識水性,我看火勢實在太大無法挽回,就讓大伙兒一塊兒撤退了。
不過……那些女人有些不識水性的,雖然我們把她們給拖上岸,但似乎不太妙。大夫正在看著她們。數來數去,就是少了一個。」副座愧疚不已,畢竟自己留守時發生這種事,自己實在無法向二少交代。
「所以你們才會猜到是女人故意縱火,好逃跑。」于帆沉聲說道。
「是的,小的自知沒有善盡留守之責,特地前來向二少負荊請罪。」
女人、殺手、畏罪自殺、放火、借水潛逃——巧合與謎點,在迷霧般的腦海中,逐漸具體成形。先前那名自殺的女子未免死得太湊巧,就在他們面前,假如要認罪自殺,何不向蘭華認錯尋求一個活路?還是說這是敵人的一種欺敵之術,目的在于騙過他們眼楮。讓他們相信殺手已經死了,其實死的是只代罪羔羊。
這個推斷若是真的,那麼這個心狠手辣的敵人還沒死,也還沒有放棄奪取蘭華的性命!蘭華有危險了!
「你的確犯下輕敵之罪,而我也有責任。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
于帆曉得這筆帳該算到誰頭上去。「首先,滕雲號的殘局,就交給你收拾了,小暗。
順便,你回滕島一趟,把這邊發生的事告訴大哥,讓他們派艘新船過來接應。等我把手頭上該辦的事辦完了,就會跟你們聯絡。」
「二少,您要去辦什麼事?」副座問道。
于帆唇邊泛起冷冷的笑。「還需要問嗎?從來都沒有人能夠卯上我滕于帆還能全身而退的,即使對方的目標不在我,但「他」既然在我的地盤上犯事,就得請「他」付出代價。」
「您知道對方是誰了?」那麼多個女人,老實說少了哪一個,他們還沒弄清呢!
「不。」他干脆的說。「可是我曉得找到元凶的方法。」
只要找到了蘭華,跟著她找出當初陷害她的人,那人就是該為整件事付出代價的元凶。要不是那家伙安排的殺手如此陰狠狡詐,膽敢連他的船都燒,這件事本該與他滕于帆無關的。可是現在……于帆冷凝著空氣中隱形的敵人,即便對方有十條命,也得小心點,他滕于帆的復仇可不是簡單就能了事的。
「那,我們不去找丁泵娘了?」還弄不清楚狀況的小尾子擔憂的問道。
于帆暗黑的眼眸一轉轉到他臉上。「她離開的時候,有說什麼嗎?」
他並不認為那滿身傲骨的野蘭花會低頭,但好歹她也該有些「話」要說吧?對初次同床共枕的情人,怒氣沖沖離去的一幕——難道她什麼都不想說?
小尾子接觸到他家主子那雙銳眼,該說不該說的,全都說出口。「呃,丁泵娘是跟我說了很多,可是沒有提是否要告訴二少。我只知道丁泵娘說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回九雲山寨去,和二少以後是否橋歸橋路歸路,都看緣分。」
「緣分?那是什麼東西。」于帆不齒的吐出那幾個他從來不相信的字眼。「我滕于帆沒見過更沒踫過那種東西,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擺月兌掉我嗎?哼,我沒有喊停之前,誰說她有來去自如的自由。」
「二少……這麼說,我們要去找丁泵娘□?」
于帆的回話是轉身走到客棧外。「去把兄弟們都叫起來了,我們一炷香以後出發。朝、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