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上自幼生長的土地,蘭華感慨無限的望著這兒的一草一木……可惜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再也看不到爹爹領著弟兄們馳騁于山巔野壑的豪邁。這座山少了爹爹就像少了一道光芒。
「喂,年輕人啊,你們要上山嗎?」一名守著破舊打鐵店的老頭兒,從布簾後掀露一張滿是風霜的臉說︰「勸你們打消那主意,別上山去了。九雲山現在可不是人能經過的地方。你們還想要命就別往那兒走,改走另一條路,繞過這山頭吧!」
滕于帆止住馬。「這山路為什麼不能走,老翁?」
「唉,咱們這九雲山呀!餅去是丁當家的地盤,可惜他不久前去世了,听說本該由他的獨女接手,可是想不到丁小當家也失蹤了,現在整個九雲山群龍無首正在鬧內訌呢。到處風聲鶴唳不打緊,可怕的是這條山路已經成了無法無天的惡徒逞凶斗狠的極樂世界,過路的商旅被搶、被傷時有所聞,別說貨物保不住,能保住一條命都是天大的福氣。我老翁是一片善心勸你們,路有很多條,改繞遠路而行,總比走上地獄之路要好多了,听不听就隨你們。」老頭子說完就消失在店內。
于帆看著蘭華閃爍著淚光的側臉,他很明白這消息對她來說一定難以接受,他也無法容忍有其他人在自己地盤上囂張、為非作歹,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地盤就像是自己的生命一樣,花費多少兄弟與心血所建立的權威,卻可以一夜間就被破壞殆盡。
他探身向前,捉住她的手說︰「沒有必要難過,我們很快就會把你應得的地盤給討回來。」
蘭華點著頭,眨掉眼淚,清秀的小臉滿是毅然之氣的說︰「以我爹爹的名起誓,我一定會讓九雲山重新成為最繁華的山城絲路。」
就是這無畏無懼的清澈眼眸擄獲了他,該死,他真想此時此刻吻得她暈頭轉向,讓她眼中只有他的存在,什麼狗屁九雲山他才不理!可是不成,他若真這麼做,她那與自己不相上下的脾氣,肯定會當著眾人的面爆發,結果他想再踫她半根手指頭,就得花費更多心思了。
兩相權衡,很難得的,于帆選擇了他很少會做的事——忍耐。
所以他那末得發泄的精力,正愁無處可去呢!于帆勾著邪魅的笑,暗暗說道︰管他陳二、陳三,就算有陳十、陳百,反正見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踫上我,都算你們倒霉!???
「哇!」
天空劃過一道黑色流星,不,說錯了,是條人影朝天邊飛過去了。
滕于帆一行人才入山沒有多久,埋伏已久的九雲山賊們便個個殺出,但幾乎都是些破兵殘將,里面有人認出了蘭華的臉,馬上丟下兵器投降的,也有奮戰不歇卻被滕于帆的手下給收拾的,下場和那個一飛沖天的家伙不相上下的淒慘。
對方既然有備而來,知道蘭華他們已經抵達九雲山,他們這廂也不需客氣,一路從山腰殺上山,過不了多久整條山路已經是一片腥風血雨,傷兵滿地。他們勢如破竹的攻勢逼得陳一一的手下節節敗退,很快的他們就抵達山門處。
「陳二,好漢做事好漢當,不要再繼續躲在眾人背後當縮頭烏龜了,滾出來,和我了蘭華一對一分個高下,看我們誰才有資格做九雲山的領頭當家!」
她清亮的嗓音傳遍整座山寨內,氣勢如虹的她以萬夫莫敵的氣勢,震懾住四周所有的山賊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里面沉默了許久後,終于發出了陣陣詭譎的笑聲。「啊炳哈哈,小當家,久違了。」
「別在里面裝神弄鬼的,有本事就出來,堂堂正正的和我較量!」
陳二緩慢的步出山門,身後又是一批面目猙獰凶惡的陌生面孔。想也知道,在蘭華離開後,為了增強自己的勢力,他一定又去招募了些烏合之眾,排擠掉山寨中還對前當家有情有義的人,試圖鞏固自己的領導地位。
「多日不見,你還是一樣的凶悍啊!」陳二打量著她,注意到藏在蘭華身後的馨兒。「原來那賤貨跑去投靠你了,我還在想她人怎麼不見了呢!你還真是寬宏大量,連這種曾經背叛過你的賤人也收嗎?」
無意和他閑扯的蘭華,以刀尖指向他說︰「廢話少說,你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
篡奪山寨一事,今日我就要好好算清這筆帳。勸你束手投降,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否則我們就在此以死一決勝負。」
「投降?那是什麼玩意兒?」陳二不改卑劣的神色說︰「要死也是你們這些笨蛋,我早已經替你們安排好最轟轟烈烈的死法了,來人?射箭!」
霎時,整座山門內外滿了手持弓箭的家伙,在陳二的命令下如雨般的利箭毫不留情的朝他們射出,儼然要把他們射成箭豬。蘭華見對方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敢用,再也不顧忌任何情分,霍霍舞動著手中的銳劍打落來襲的箭尖,喝的大開殺戒,往躲在眾人身後的陳二攻去。
陳二顯然沒有想到她的身手如此了得,弓箭用盡後,他命令那些高價聘來的保鏢擋在自己身前,一個人往大殿深處逃了。
「于帆,我去追他,這些人就交給你了!」蘭華一心想著擒賊必擒首,也顧不得于帆他們還在浴血奮戰,搶先越過那群猶如肉牆的保鏢,獨自殺入殿內。
「蘭華!」該死,敵人逃得這麼快,小心有詐!
可是心急的蘭華,哪還听得到他的叫喚。
她一路追著陳二進了大殿,來到後方花園處。「陳二,滾出來,躲在暗處你算什麼男子漢!」
只見花園內樹影幢幢,並不見那陳二人影。就在蘭華小心謹慎的踩著步伐搜尋著陳二的人影時,後面傳來一聲大叫小心,接著她就被人撞倒在地等到蘭華抬頭,陳二得意洋洋的擒住馨兒,一把亮晃晃的刀正架在馨兒的脖子上。
馨兒手臂上還插著一把匕首,鮮血從她的指縫中流出。蘭華立刻明白了馨兒是為了掩護自己不受飛刃所傷,結果卻被陳二給捉住當人質了。
「快放開她!陳二!」
「啊?你在說什麼夢話?你才應該放下自己的刀吧,小當家的。」陳二把刀逼近了馨兒的頸項說︰「現在情況可是倒轉了,你若想要這賤人的命,我勸你就別輕舉妄動才好,把刀放下,快!」
「小當家的,別听他的話,我馨兒的命怎麼樣都不要緊,你快殺了這狗賊啊!」
蘭華一見到陳二粗暴的拉扯馨兒的頭發,馬上毫不猶豫的說︰「我明白了,不許你傷害馨兒,我把刀放下就是。」
「呵呵,算你聰明,小當家。你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女人,老實說我也厭倦當什麼當家了,管這麼多人累都累死了,還不知何時會被人砍頭。你要真那麼喜歡做當家,我可以把九雲山寨全都還給你,可是我要你拿九雲山寨的萬貫財寶來交換。听懂了沒?去告訴你老娘,叫她乖乖交出九雲山的財寶,給你一天的時間,我在後山的山洞內等你,如果一天內沒有把財寶全部拿來,我就把這女人推到懸崖底下,讓她摔得粉身碎骨!別以為我做不到。」
「什麼九雲山的財寶?我沒有听過!」蘭華憤然的回道。
「你不知道,就去問你娘,總之,我話說到此,看你是要送財寶來,還是等著替這女人收尸,隨你的便了!」邊說著,陳二就押著馨兒從後門消失了。
九雲山的財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蘭華?原來你在這兒。」于帆喘了一口大氣,見她一人獨闖,他在後面不知多擔心,但又得花點時間收拾那堆笨蛋。「讓陳二跑了嗎?」
「嗯。」蘭華憂心的蹙眉說︰「怎麼辦?九雲山哪有什麼財寶啊!」
這句丈二金剛模不著腦袋的話,很快的就在蘭華的解釋下得到理清,于帆給予她最快的判斷,就是一切都得先找到蘭華的娘親,問明白那莫名其妙冒出的財寶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的照你計劃的進行呢!」陳二悠閑的坐在洞穴內,沾沾自喜的臉上有掩不住的得意。「你也真行,把丁蘭華那笨丫頭玩弄在掌心上,她真的相信你的清白無辜,還當真把你視為推心置月復的好姐妹,要是她知道從頭到尾你都在算計她,那丫頭不知臉色會如何難看呢!啊炳哈哈,真想看到她那高傲的臉挫敗的模樣。」
馨兒靠在他身上微笑的說︰「憑我的演技,想騙倒她還不容易。我為她擋下那要命的一刀,依她的個性不可能會坐視我的死活不管,就等著她主動把財寶獻到我們手上了。」
「妙,太妙。虧你還能想到這主意,我們死也要不到老太婆口中的九雲山藏寶處,換做她女兒去要,一定要得到。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的笨女兒是要拿財寶來換一個叛徒的命,哈哈哈,真夠諷刺的。」
陳二笑不可遏的彎下腰時,背部傳來一陣劇痛——「啊!」
馨兒抽出染血的刀刃,一腳把他踢開。陳二睜著圓突的雙眼,顫抖的模模自己背上的噴流而出的血液,哇的一口吐出鮮血後,指著她說︰「你……你……」
「多謝你的配合,陳二,可惜九雲山的財寶是我後半生榮華富貴的重要來源,我無意和他人分享,雖然對你很過意不去,但你已經沒有用處了,你就到黃泉去數冥錢吧,我會記得每年中元多給你燒一些的!」
「你……好……狠……」
馨兒無動于衷的看著他咽下最後一口氣。
障礙已經清除,現在就等著財寶自動送上門了。她苦心策劃的這一切,就快到豐收的一刻了。
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你們都太愚蠢了。哈哈哈哈。???
棒天早上,洞穴外傳來蘭華清亮的叫聲︰「陳二,滾出來,你要的束西已經送來了,把馨兒還給我!」
馨兒微笑著,也該是時候了。她抓起地上的砂石抹了抹自己的臉,裝出飽受驚嚇的模樣,從洞中走出,一出洞外就看到大批堆在地上的木箱都是以馬車的方式拉上山來的。她一想到那些箱子里的金銀珠寶,內心的激動差點就掩飾不住。
「馨兒,怎麼是你?陳二人呢?」
「他在洞內,他要我出來告訴你們不許輕舉妄動,所有的人立刻離開,除了你,小當家。」她自說自唱的掉下眼淚說︰「我身上綁著線,要是你們不听他的話,他就會拉動繩子讓我一箭穿心而死。」
蘭華聞言,下令要左右離開,但有一個人不听她的話,那就是滕于帆。他動也不動的站在她身後說︰「我要留下來保護你,蘭華。反正這個女人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我只在乎你的安危。」
「于帆!」
他臉上沒有商量余地的神色,讓馨兒在心中恨恨的一咬牙。她假裝走回洞中,然後出來說︰「陳二說如果他要留下那就留下,可是不許攜帶武器。」
「于帆,求求你……」蘭華拉扯著他的衣袖說。
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色,最後他還是在她的懇求下,把身上的刀往地上一扔。
馨兒竊笑著,指著木箱說︰「陳二要我請你們開箱,確認里面的財寶。」
于帆協助蘭華打開了一只只木箱,積放在里面黃金、白銀與各色珠寶、綾羅幾乎讓人睜不開眼,這就是傳說中的九雲山財寶了。馨兒眼見自己的計劃一步步接近實現,興奮得幾乎忘了要演戲。
「呃,他說要把珠寶都搬出來,箱子也不要了,用那些布包起來。」
「我們可不是搬運工,笨女人,你告訴躲在洞里不敢出來見人的家伙,要搬這些東西就由他自己來搬。」滕于帆一腳踩在木箱上,冷然的說︰「東西已經送到了,人也該放了吧!」
馨兒沒有料到他竟一口回絕自己的計劃。可是事到臨頭她也絕不退縮,她再次走入洞內,拿起石頭朝洞外亂丟。「啊?啊?不要打我,我明白,我听你的就是了!」
再度倉皇逃到洞外,她喘著氣說︰「他說……你們可以走了,等到他安全下山,他就會放我走的,你們快走吧!」
「怎麼可以如此說話不算話!」蘭華憤怒的上前,卻被于帆一把拉住。
「行了,我們走吧,你反正財寶也給了,也算仁至義盡,他到最後還是要殺這女人的話,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走吧!」
「不!怎麼可以馨兒!」
快滾吧,馨兒內心憤然怒道,她那虛情假意的同情,只是一種麻煩。財寶就在眼前,她只差一步而已。「沒關系的,小當家,他要的只是錢,不會要我的命的,你就下山吧?」
蘭華百般不願的被滕于帆拖走後,馨兒終于松了口大氣,她迅速的走到洞外的財寶處,將它們搬上一只她早已準備好的竹籠內,利用她在高處的原理,把竹籠勾在橫跨過懸崖的草繩,滑到底下的溪谷處,而那兒有她事先安排好接應的人在等著。
她可沒那麼笨,走山路不但得冒險被他人搶劫,還有可能撞上九雲山的眾人與蘭華他們。她早已計劃好逃亡的路線,只要順著這溪谷以竹筏運送一程到下游的小鄉鎮,她將可永遠的擺月兌過去的生活了!
費盡九牛二虎的力氣,把一捆捆財寶都以竹籠運下山後,馨兒跳上竹籠準備把自己也一塊兒送下溪谷時,理應空無一人的山巔卻傳來︰「陳二怎麼了?就你一個人逃,也太沒道義了吧?」
滕于帆森冷俊美的挑起一道邪眉,從她背後的一塊大石處現身,站在他身邊的當然還有滿是不信與傷心的丁蘭華。
「我……我這是……」馨兒慌張的想著月兌身之道。
「不必再假裝了,你不曉得我們只是假裝離開,而後又悄悄的回到這兒吧?你如何努力的搬運那些財寶的模樣,我們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不論你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事實。你——從頭到尾的目的就是為了謀奪九雲山的財寶,是吧!」他鄙夷的目光穿透她的面具說︰「你認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在我眼中都不過是些雕蟲小技而已。」
馨兒一咬牙,管他的,反正財寶已經到手。「沒錯,我是為了九雲山的財寶策劃這一切,而陳二不過是我的墊腳石罷了,他不曉得從頭到尾我只是操縱利用他而已,還以為我真愛上他,為他篡謀這一切。當他死在我手下時,還說我好狠呢,這不是很可笑嗎?他害死老當家時,怎麼也不去檢討自己的德行。」
「你說什麼?爹爹他——」蘭華臉色一變。
「我讓陳二在他床上放進一條毒蛇,就這麼讓他一命嗚呼,還不留半點痕跡。」
馨兒不再遮掩自己的陰毒,平日溫婉的臉此刻猶如蛇蠍夜叉,冷笑著說︰「我真沒想到,要殺一個人是那麼容易的事。」
「你——把我爹爹還來!我爹爹什麼地方對不起你我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竟以這種陰狠的手段來對付我們!」蘭華激動的沖上前,卻被于帆捉住。「放開我,讓我去為爹爹討回血債?」HJ2mm于帆搖頭說︰「沒有必要玷污你的手,她會自食惡果的。」
「哈哈哈,什麼惡果?惡果是什麼?我又有哪里不對?丁蘭華你踩在我頭上一輩子,但到最後還是輸給我了。你的愚蠢天真,後悔也來不及了,你那和藹的爹爹已經死了,九雲山也被陳二毀了,你臥病不起的娘也沒幾口氣了,你還剩下什麼?
什麼都沒有,所有的財寶也是我的了,我才是贏家,哈哈哈哈。」
她笑得喘不過氣來,一邊抹著眼角說︰「你一直不知道我有多麼恨你,小當家。
你總是擁有一切,而我什麼都沒有,我真恨老天爺為什麼沒有給我你的一切,你的容貌,我要是有你那張臉就可以像你一樣騙到男人,也可以得到人們的寵愛,就因為我生得平凡無奇,就因為我陰暗渺小所以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沒錯,你是對我很好,那不過是你虛偽的同情與可憐吧!你一直都在可憐我而已!可是我不希罕你的同情可憐,我有腦子可以為自己打算,事實證明我還是贏了你,我手上的財寶即是證明!」
她指著溪谷說︰「我的人已經把那些財寶放上竹筏,現在我就要下去會合,你就當是花錢消災,買個教訓吧!再見!」
「你手上的財寶?我想你話說得太滿了。看一下這個再說,蠢蛋。」于帆一彈指。「把‘她’帶上來。」
幾名大漢押解著一名女子走到前方,馨兒臉色灰敗的瞪著她。
「這就是你勾結的殺手,臥藏在蘭華的身邊,伺機想要殺掉她,後來又改變主意派她來此接應你逃亡計劃的女子,沒錯吧?」
不,這不可能的,他怎麼會知道?馨兒搖著頭,不信的後退。
「很抱歉,底下接應竹筏的都是我的手下,所以現在這些財寶也都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蘭華的手上了,憑你恐怕還沒有資格‘教訓’誰吧?」
俊美得有如神的男人,卻吐露出來自地獄般寒冷無情的句子說︰「你所有的計劃都失敗了,女人。」
他冷酷的陳述著。「當你出現在蘭華身邊時,我就已經對你起了疑心,另外派人跟監你的一舉一動,而你卻都絲毫沒有察覺。當你暗中與這名殺手取得聯系的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的人也早就盯上她。我之所以一直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因為我要在蘭華面前完全揭穿你的假面具,好讓你無處遁形,再也不能愚弄她重情重義的性情,還嘲笑她的善意為愚蠢。」
恍然大悟自己的一切早被這人拆穿,馨兒憤怒得幾乎瘋狂,她尖叫著︰「不可能,不會的,我沒有露出破綻,我沒有!」
「破綻?像你這種精于算計的人,早在你的態度上就破綻百出,我不像蘭華一樣,跟你有什麼姐妹情深,更不會被你那拙劣的演技欺騙。我的雙眼始終都在蘭華一人的身上,更不會錯過任何對她不懷善意的眼神。你對她的嫉妒,看在我眼中早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女人,為了自己,可以毫不愧疚的踐踏別人心意,自私自利的你,有哪一點能與蘭華相較。你不只輪在外貌,你的心與她相比更是污穢不堪!」
「不!」她咆哮的切斷于帆的指控,反過來以噬人的目光指向蘭華說︰「如果我和她一樣出生就有高貴的爹爹、溫柔的娘,生下來就是掌上明珠,今天站在這兒的就是她不是我了。我沒有錯,錯在我不該生為‘馨兒’,為什麼我不能是‘丁蘭華’!為什麼!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每個人生下來都不能選擇自己生在何方,但你要如何生存,卻是自己的選擇。今天蘭華有而你沒有的,是她從不尋找借口而逃避。她面對生命給她的任何挑戰,而你卻是埋怨推卸給其他的人。就算今日你們立場對調,我相信你仍然是抱怨的失敗者,而她卻是腳踏實地的贏家!」于帆勾唇冷笑的說。
「不……我不信……那是因為她比我漂亮,所以我在你眼中只是垃圾……」
「你高興這麼想是你家的事。」他不耐煩的一揮手。「反正錯永遠不在你自己身上,你就是想這麼說,對吧?可惜我也不是什麼聖人,不是來這兒評斷是非功過的,我只知道犯錯就得付出代價。你計劃謀害蘭華的命,還燒了我的船,你不會以為我簡單放過你吧?」
馨兒咬著牙。「我不認輸,我絕對沒有輸,我比你們都要聰明,休想用這些小花樣就套住我,我不會乖乖束手就擒的,你們捉不到我的……」
「你有幾種選擇,一、死得痛快點,二、死得爽快點,三、死得不爽快也不痛快,但都是死路一條。我不會放過任何威脅到蘭華與我的敵人。」宣判的,于帆斬釘截鐵的說。
「不,我不會死的我還要卷土重來,我要殺了你們!」她淒厲的一叫,突然就縱身捉住身後的繩子,往懸崖跳下。
「馨兒!」蘭華刷白了臉,撲向前。
于帆當然捉住了她,沒有讓她靠近危險的斷崖邊緣,而他們一起目睹那女人吊在繩子上往下滑了沒多遠,便因手腕無力而筆直墜入底下的溪谷中了,最後無助叫聲還在山谷中徘徊,可惜無情的湍流溪水馬上就淹沒了她的身影,連載浮載沉的機會都沒有,想活命那更是微乎其微。
「不……」還難以接受這沖擊的蘭華,掩面哭泣著。「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爹爹死得太冤枉了。」
于帆抱著她,以自己的胸膛供她依靠。「這不是你的錯,不可以把她的錯攬到自己身上,明白嗎?」
「要是我多注意到她內心的不平,早一點對她提出援手……或許爹爹就不會……」蘭華無助的捉著他的衣襟,自責不已。
「別傻了。」于帆斥喝她說︰「一個人要墮落可以為自己找很多借口,當她的雙眼都被與憎恨所遮蔽時,你還能做些什麼?不是你救不了她,而是她自己不拯救她自己,在任何人對她伸出援手前,她已經拒絕他人的拯救了。你爹爹的事是很遺憾,但那不是你能改變的事實,你沒有預知能力,又怎麼會曉得她的陰謀呢?
往者已矣,那女人已經死了,你爹爹在黃泉下也會欣慰,你並死努力保住了九雲山。」
蘭華搖著頭,她听不見他的安慰,腦海中滿是馨兒淒厲的怒罵。「我一直把她當成好姐妹的,如果她肯告訴我她內心的痛苦,我願意把財寶給她,真的……我從未想過她一直那麼忿忿不平于我們的處境,我一點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她還是她,你還是你。她做不了你,你也成不了她。你還不懂嗎?她的困境不是你能幫上忙的,作繭自縛的人也只有窒息而亡。」愛憐的,他摟緊著懷中的人兒。「夠了。一切都結束了,我不許你再多想。我保證,你不會是孤單一人,你還有我,這難道不夠嗎?」
蘭華彷徨的抬起迷路孩子的哭泣雙眸。「我……有你?」
「當然。」他溫柔的捧著她的臉頰說︰「你不是我的女人嗎?那麼這個,是我的。」他舌忝著她臉頰的淚。「還有這個也是我的。」他親吻著她糾結的眉心。「最後這個……」他來到她的唇畔低語著︰「更是說明全部的你都是我的。」
于帆以前所未有的溫柔霸佔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