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熟悉的污濁空氣,雜沓紛亂的車流與人行,忙忙碌碌的擾攘,這在台北生活圈中一直是最稀松平常的景況。
相較于美麗得宛若仙境的邪神島,重新回到屬于自己的土地上,乍然間有微微的不習慣。
不過生于斯、長于斯,只要深深吸上幾口空氣之後,身體內每一顆細胞很快就會調適過來。
這里才是屬于她的地方。
她只適合當一顆不起眼的小沙粒。
在莫羽翼的陪伴下,孟偷歡先回到租了近二十年的老舊公寓;屋子里的陳舊家具全都還在老位置上,然而卻沒有楊作弄的影子。
「我找到她了,但是她還不打算回來見你,楊小姐要我轉告你,安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分神去擔心她了。」莫羽翼把楊作弄的交代告訴她。
「我明白。」作弄比她還要堅強、還要有思想,所以怎麼樣也不可能過得比她糟糕,她是可以放心她。
只不過在往後的時間里,她必須一個人孤軍奮斗。
不由得嘆口氣……
莫羽翼突然拍著她的肩。「別嘆氣,你跟我走吧,我不要你住在這地方了。」她嚇一跳!
「可是……」不住這里她住哪?
「我有間公寓離市區滿近的,環境還算不錯,你搬到那里去住。」「這怎麼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莫羽翼不容她拒絕就半強迫地把她帶下樓,將她塞進車子里。
「可是這樣一來豈不是會吵到你?」引擎聲響,孟偷歡還沒答應,車子就已經經了彎往市區駛去,在信義路上飛馳著。
他握著方向盤道︰「反正我過兩天就要離開台灣,房子沒有人住,空著也是空著。
而你一個女孩子家住在龍蛇混雜的舊社區里太危險!讓你搬到我那邊去住,我也比較安心些,而且你也可以順便替我照顧房子。「原來如此。」真是不好意思,老是麻煩你。「
她何其有幸能夠遇上他。
「說什麼傻話,當初是我自作主張把你帶上邪神島,而後又自作主張把你帶離了修羅劫身邊,當然有義務要照顧你。」把車子駛進地下停車場停妥後,孟偷歡隨同他搭了電梯登上十二樓,一間環境極為雅致並且格調極高的大坪數房子讓孟偷歡為之一嘆。
「這里的環境真好呀!」她驚嘆。
「喜歡就好,那麼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對了,偷歡,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份工作,我記得你在上邪神島之前就把原來的工作給辭掉了。」莫羽翼把她的一切都調查得相當清楚,並且還非常非常地照顧她。
「唉!我為什麼不早點認識你呢,要早認識你,我也就不必枉受那麼多的窩囊氣。」
孟偷歡壞壞地得寸進尺。
他好笑地接招。
「其實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才想借用邪神立後的機會助你一臂之力。」若非他母親在臨終前將她對風流丈夫的失望與種種忿怒鉅細靡遺的一股腦兒傾瀉出閘,再經他追查,才知曉父親的其中一名情婦有個孩子,否則他也不會有往後的種種安排。
不過這些暫時先別告訴偷歡。對于這個妹妹,他可喜歡的緊,很有趣、也很有活力的一個丫頭,況且是他父親對不起孟家母女。
「我開玩笑的,你可別生氣哪。」她俏皮地吐吐舌頭。「你對我做的一切實在太多太多了,我已經很感激你,但是我想,你應該也有你自己的事情得去處理,我也不能老是纏著你不放。」她跳前一步拍拍他的肩。「只要你肯把房子借我住,我就不會凍死街頭,其它的就不用靠你幫忙,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工作養活自己的。」她自信說道。
「這麼有信心。」「當然,我當初也是這樣子走過來的呀!」她對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工作,你不必再分神照顧我了。」「偷歡……」看她這麼有活力,想必他是不用擔心她了。
★★★生在台灣,其實只要有心,根本就餓不死。
孟偷歡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一份工作,雖然因為她的學歷不高,只能從事听人指揮的跑腿業務,不過無所謂,反正她年輕嘛,只要充實自己,一樣會得到好機會;況且那位分處所的梁處長對她還算滿照顧的。
「好冷。」冬天騎著五十CC的小綿羊將分處所的財務報表送到總公司去做評估,冷風颯颯,寒意刺骨,孟偷歡雖然直打顫,不過再難受也得忍耐。
經過一個多月來的模索,她知道這家專門制造計算機設備的德川企業規模算是滿大的,連她身處的子公司生意都常常應接不暇,于是乎她就常常在上司的命令下,頭昏腦脹的送公文、打計算機、忙忙碌碌地埋首在數字之間錙銖必較。
其實這才是屬于她真正的生活,她孟偷歡該過的人生。一個多月前在邪神島上所發生的故事就好象是一場夢境一樣,當醒過來時,就該化成烏有。所以她的腦不該再存有邪神島的一草一木、不該再有修羅劫、不該再奢想「翠環玦」,理所當然她的寶藏圖也必須變成廢布一塊,重新把它鎖回鋁盒內、埋藏在床底下、再一次忘記它的存在。
即使在空暇之余她總會控制不住地又懷念起來,不過每當想起修羅劫的居心,她就生氣、她就覺得心痛……
叭!
後面車子大按喇叭的聲音打斷她神游的思緒,孟偷歡頭一甩,趕緊催著油門叫小綿羊快跑。
別再懷念那些虛幻的夢境了。
完全不切實際的。
小綿羊左拐右閃,好不容易終于騎到總公司,孟偷歡停好機車,抓著公文袋三步並兩步地沖進明亮的大廳內,經過接待人員的指點,以及奉送一抹可憐她的詭異神色下,她沒時間多想那是什麼意思,便趕緊沖進電梯往位于第十層的財務部送文件。
當!抵達。
總公司的氣派就是不一樣,而且每個職員看起來都滿神氣的。
「江經理在辦公室,你自己送進去吧!」經過通報,孟偷歡被允許覲見,不解的是,她又看見對方遞給她一抹相似的同情。
好奇怪,是自己長得一副很可憐的模樣嗎?否則為什麼每個人都要送她這種眼神。
「謝謝你幫我通報!」她頷首道聲謝後!快步走到長廊盡頭!敲敲經理辦公室的門板,然後進去。「江經理,這是急件,南港分處所長要我送過來的。」「放下。」江經理頭一抬,看見孟偷歡後,臉上掠過一抹驚艷。
「江經理,沒事了吧?我回分處所了。」工作完成就要回去復命。
「等一等!」江經理喚住她。
「您還有什麼吩咐?」「你坐。」他指了指沙發。
「我……我坐?」孟偷歡不敢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恩寵。「這不大好吧,我沒有這種資格的。」她不過是個職等最低微的小員工,哪能跟經理平起平坐。
「我既然準許你坐,你就坐,怕什麼?」江經理愈走愈靠近她,孟偷歡從他古怪的臉上瞧見了一抹猥瑣掠過。
她一驚,立刻明白自己遇上的是個不入流的人物。倒霉,一間堂堂的大公司內部竟然會有這種色鬼的存在。
不過听說他位高權重,還跟最高層有親戚關系,所以還是別得罪他的好。
「江經理,我分處所還有要事待辦,不能久留,我告退了。」先落跑再講。
江經理表情不善地愈靠愈近。「怎麼,怕我吃了你啊!」沒想到分處所也會有這等小美人,他差點就錯過了。「如何?讓我把你調到總公司來當我的秘書吧,只要你乖乖听話,我保證往後讓你吃香喝辣享用不盡。」好不要臉,可是為了飯碗還是得涎著笑。
「謝謝江經理的抬愛,不過我想我比較適合留在分處所。」她又不是笨蛋,哪會看不出來這家伙腦袋瓜子在想些什麼齷齪事。
「我這是給你面子耶。」一個小小的職員竟敢拒絕他?
「謝謝,我想我還是回分處所比較妥當……」再不跑就慘了。
「站住!」江經理惱羞成怒地伸手抓她,孟偷歡驚恐地叫起來,在此同時,辦公室的門卻突然打開來,走進一位沈持穩重型的中年女秘書。
「江經理,總裁請你過去一趟。」她冷冷地說著。
江經理趕緊放手,狠狠瞪了孟偷歡一眼,去他的,給她機會她還不懂把握,看我怎麼收拾你,等會兒就下令讓分處所的梁處長辭退她。
哼!
江經理趕緊去見總裁。
孟偷歡吁了口氣,哪敢再多留,忙不迭地沖進電梯,逃命去。
老秘書搖了搖頭,這個不知死活的江經理,居然忘了德川企業已經易了主,還以為可以仗持舊總裁的關系在德川企業內繼續胡作非為。
真是大笨蛋一個。
她按內線直通總裁辦公室,向新任總裁報告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而一時還以為可以依靠舊有勢力在德川企業興風作浪的江經理一踏進總裁辦公室,看見自己的爺爺坐在沙發上,恃寵地問道︰「爺爺,你找我什麼事?真是的,破壞了我的好事。」江老爺對他猛使眼色,可是江經理根本呆呆地會意不過來。
「爺爺,你有什麼事快說,我正忙著和小美人……」「江重,快過來見見德川企業的新任總裁。」江老爺連忙截斷未說的話,深怕寶貝孫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蠢話。他拉下老臉費心來到這里,就是希望自己的寶貝孫子能夠繼續留在公司里混口飯吃。
「見新任總裁,這是應該的。」他的確還沒見過新任總裁,現在正好可以大顯身手好好地巴結一番。「總……呃!」他才抬頭望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時,整個人就被兩道冷冽的眼神給震懾住。
怎麼搞的?他怎麼控制不住地打起冷顫來,還不由自主的低下腦袋,沒勇氣面對他。
「江重。」椅子上的年輕男子輕輕喚了聲。
「是……是……」好恐怖的氣勢,單單叫他的名字,就令他忍不住想跪在他跟前膜拜。
「去辦交接,你被革職了。」「啥?」他一愣!喘了幾口氣後才吃力的詢問。
「為……為什麼?」「再不滾,我會讓你在台灣待不下去。」「我……」「江重,你住口,立刻去辦交接听見沒有?」江老爺識時務地插話。
「爺爺。」「快去!」江老爺顯得很驚慌。
江重就這樣被趕出德川企業,並且毫無詢問的機會,甚至連叱 風雲的江老爺都不敢嗦半句。
「你也是,德川企業的運作沒有你插手的余地,你只管留在家里等著領盈余就可以了。」「是。」江老爺見自己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哪還敢再奢望什麼,趕緊離開德川企業。
「陳秘書。」「總裁。」「要人事室下命令,把孟偷歡調來總公司,我要見她。」
「我立刻去辦。」
***孟偷歡戰戰兢兢地奉命來到德川企業的總公司報到,站在上回幫她解圍的中年女秘書跟前,面對面半晌後,她豁出去了。
「我可是把丑話先說在前頭喲,你把我調到總公司來,要是計劃把我安插在那個財務經理的身邊工作,告訴你,我情願不干。」她可是有自尊的,哪能任由豬哥欺凌。
「你盡避放心,財務部的江經理已經被革職,你不會再看見他。」
陳秘書不苟言笑地回道。
孟偷歡嚇一跳。「他被革職了?」陳秘書點頭。「他行為不檢,以前因為他是舊任董事長的寶貝孫子,所以很多被他騷擾的女職員敢怒不敢言,不過現在舊總裁已經被逐出董事會,江經理沒有了靠山,當然就要滾蛋。」「原來是這樣啊!」不退還是先別放心得太早,大公司雖然臥虎藏龍,但相對的也會藏污納垢,誰曉得走了個江經理,會不會又冒出另外一匹狼來,而且這麼莫名其妙的把她調來總公司工作,也不知道有何企圖?
「孟偷歡。」「呃,是!」她趕緊站好。
陳秘書上下打量她,就算有滿肚子的疑問也不敢問出來,這個孟偷歡才年僅十八,雖然有社會歷練但也不至于太突出,為什麼新任的總裁會知道分處所有她這號人物,甚至還對她另眼相待。
「孟偷歡,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我,協助我為總裁辦事。」可惜這內幕不是她所能置喙的範圍,她只能按照上司的指示行事。
「哦。」接著陳秘書先帶她熟悉一下公司周遭環境,接近中午時分,指示她把咖啡端給總裁。
「我馬上送去。」她勤快地應允,想想自己也滿幸運的,這麼快就可以見到高高在上的領導人。
叩、叩。
「進來。」里頭人道。
站在辦公室門外的孟偷歡突然愣了一下,怎麼回事?這個聲音怎麼那麼像……
不!她搖頭,這一定是錯覺,那個人怎麼可能會來這里,而且屈就在一間公司里頭,想他是何等人物呀!
是啊,大概是聲音相彷而已。
自己太多心了。
孟偷歡自嘲一笑,端著咖啡杯推門走進總裁辦公室。
很氣派的裝潢格局,不愧是總裁辦公室,偌大的空間有個男人坐在皮椅上正對著落地窗。因為背對她,孟偷歡看不見他的臉,可是……可是,那頭及肩的黑發,以及從他身上逸射出來的狂傲氣息,還是跟那個人好相……好相似……
孟偷歡控制不住由心底淌出來的惶恐,即使理智告訴她,他不可能會出現在德川企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可是——皮椅動了,向右旋轉四十五度角,也把他的容貌送進了孟偷歡的瞳孔里。
匡當一響!咖啡杯掉在地毯上,灑了一地。
孟偷歡不敢置信地瞪大圓眼,傻傻地凝睇那張邪魅又俊美的熟悉面孔。
老天——她的頭發全豎了起來,腎上腺素更是分泌到最高點,嘴巴雖然一張一合,聲音卻是梗在喉頭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她顫抖的身子只能不斷往後退,不斷退,直到堅硬的牆抵住她的背脊,她才停住。
不斷地眨眼、不斷地揉著眼楮,孟偷歡不斷地告訴自已肯定是眼花了。但,那個夢中人卻是站了起來,修長的身子繞過辦公桌,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怦怦坪……狂紊的心跳、脹紅的臉,她快呼吸不過來,她快窒息了,她快控制不住,她想尖叫——「啊……」檀口才啟開,卻被封住,她的叫聲全被含進另一張嘴唇里。
孟偷歡驚愕地傻看著離她不到一公分的臉孔,封住她檀口的雙唇不僅在吸吮她的唇瓣,舌尖更是探進幽境之中,狂野又霸氣的斂取她的香甜,而且他的手指還扣住她的下顎,讓她無法移動。
是的,她絕對可以明確地感受到他的呼吸與體溫。
她承認自己所踫觸到的男人是真實的人體。
可是……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他怎麼會跑到這地方來吃她的豆腐?
「唔……嗯……」她想問,可是他完完全全不讓她移開唇。
「……嗯……嗯……」他扣住她下顎的手更霸氣,並且用冷邪魅眼睇住她,眼底寫著他尚未滿足的訊號,繼續貪婪地侵佔她的口舌。
「不……嗯……」他的吻愈來愈狂野,甚至逼出她的輕喘聲來,舌尖靈活地在她口內翻攪,更將她的身體壓在他厚實的身軀上,當摩擦之後的熱度漸漸升高,酥麻感不斷樣開,她整個人快要虛軟無力時,修羅劫放開了她。
連連後退的孟偷歡氣喘咻咻地靠在牆壁,雙手必須捂任胸口阻止心髒蹦出來。
如火燒般的雲彩爬滿她的臉孔,臉熱地讓她的五髒六腑有焚毀的疑慮。
「你……你……你……」指著他的手指在顫抖。「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你怎麼會?」她無法理解這種狀況,修羅劫應該安安穩地住在邪神島上當他的大老爺,他莫名其妙跑到台灣來做什麼?
啊!
難不成他以為她……
「修羅劫,我可沒有拿你邪神島上的寶貝,我可是什麼都沒偷,你可不要隨便誣賴我喲!」他的身體斜倚在雪白牆上,近似調情的姿態,沒開口說一個字,卻用咄咄的視線圈住她。
「我發誓!我真的什麼都沒有拿,而且……而且我也不知道莫羽翼的下落。」她繼續撇清,這男人會紆尊降責地來到這里找她的理由月兌離不了這兩項。
修羅劫還是一個字也沒響應。
他到底在打哪門子主意?
孟偷歡心頭極度不安,尤其他炯炯的目光直射進她靈魂深處里,尖銳得叫她幾乎崩潰。
「我沒偷東西,而且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接近歇斯底理地狂喊。
他依舊冷眼看她。
「你、你、你……你倒是回我一句話呀!」她受不了地嘶嚷。
修羅劫回了,回她一道充滿詭譎的冷笑。
「你……」慘了,現在該怎麼辦?他到底來台灣是干什麼的?
他為什麼要故作神秘?
呵!猜吧!膽敢沒取得他的同意就私自離開邪神島,那麼她就要為自己的任性付點代價。修羅劫瞧她倉皇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很滿意送給她的第一個教訓。
不行,她要是繼續留在這里肯定會被「邪神」吞噬入月復,快跑為妙。
她腳跟一轉,看準大門方向準備逃走。但更快地,修羅劫閃到她跟前,勾住她的腰。
「啊!」她慘呼一聲,腳步跟蹌,身子往他胸壑栽,逃不掉了,她又被他箝制住了。
「想走?」修羅劫終于對她說出第一句話來,卻充滿冷意。
「其實不管你藏到哪里去,我都會把你給挖出來,你信不信我的話?」「信,信,我當然信!」她點頭如搗蒜,完全不敢懷疑。
「既然相信就給我安分一點!」他過分溫柔地警告。
「是……知……知道了。」沒當場掐死她,孟偷歡就放心許多,現在她也不敢在他面前作怪,先弄清楚地想干什麼比較妥當。「修羅……修羅陛下!」明哲保身是她此時選擇的最高指導原則,所以講起話來恭謹極了。「您的身分那麼尊貴,怎麼會委屈自己出現在這里?呵呵……」他睨她。
孟偷歡假假地揚唇笑問著︰「還有,要不要我去通知外交部,或者什麼政府官員的,稟告他們說有貴客蒞臨台灣,要他們好好招待您,或者……」「去倒杯咖啡給我。」修羅劫截斷她的嗦,命令道。
「咖啡?」她腦袋轉不過來。
「有問題嗎?」「呃……不是……是!」她咽下喉間不存在的硬塊,僵硬地餃命,低著小臉踱出總裁辦公室,為他重泡一杯咖啡。弄成這樣她也不敢再問心里話,更不敢奢望修羅劫會回答她的疑問,可憐的她現在是個小囚犯,被大牢頭抓得死死。
嗚……
她落入魔手了。
誰來救她哪?
修羅劫注視地惴惴不安的背影,不禁揚唇笑起來。
這只是最初步的教訓,誰教她要不辭而別;當初既然敢這樣對待他,那就別怪他賜給她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禮——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