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避鬧小築,讓孟芸薔撤了戒心。
「你一個人?」他問,伸手拉開椅子,一就坐了下來。
「是呀!你呢?」
「和你一樣一個人。」這個孟芸薔不如他想像的奸詐嘛。
「你手上提的是什麼東西?」她努了努嘴。
「哦……我幫朋友推銷一些標本。」他拎起袋子置于桌面。
「什麼樣的標本?」她好奇的問。
「動物的標本,也有人體標本,你有沒有認識喜歡收集標本的朋友?我朋友賣得很便宜,我介紹的客戶還享有折扣更便宜。」真他媽的好運,直接切入正題。
蘇慕歐將標本全數倒在桌上,觀察她的表情。
孟芸薔皺眉露出惡心樣。「這真的是人的手和人的腳嗎?」
蘇慕歐點點頭。「很便宜的,你有沒有認識對生物學有興趣的朋友?」
「我恐怕是幫不上你的忙了,這些標本我的朋友里肯定沒有一個有興趣的。」
蘇慕歐見孟芸薔嫌惡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幫幫忙嘛!我的那個朋友很可憐的,賣標本賣到三餐不繼。」
孟芸薔認真的思索著。「我幫不上忙耶!你應該勸勸你那個朋友趁早改行別賣標本了,這行不好賺啦。」
「他沒有別的專長,只會做標本。」他試圖找出她臉上虛假的掩飾。
「他怎麼有辦法找到這些人類的四肢?」孟芸薔盡可能不去正視那些動物的殘骸。
「我也不是很清楚。」蘇慕歐當然不會告訴她,這東西全是小咒提供的道具。
「哎喲!會不會你朋友是個盜墓者?」她的聯想力真豐富。
「不是吧?盜墓可是犯法的。而且他要盜也會盜皇室貴族的墓,要偷也會偷金銀財寶,犯不著偷這些就像你說的沒有什麼賺頭的東西。」他不禁捏了把冷汗,孟芸薔如果大驚小敝嚷嚷引來側目的眼光,他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說得倒也是啦,你快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看起來挺嚇人的。」孟芸薔不停地在胸前畫十字禱告。
「要不要捧捧場買個小東西回去?一根手指頭如何?」他故意嚇嚇她。
她嚇得花容失色,連連討饒。「拜托,我寧願捐錢給你朋友也不願買他的東西。」
蘇慕歐十分肯定,孟芸薔不會是留下枯手掌嚇人的凶嫌。
她的膽子就像一般女人一樣小。
「你可以捐多少錢?」他順水推舟問。
「我本人薪水微薄,可能不適合做慈善事業,不過我可以介紹柴氏交通集團的總裁給你認識……對了,你到過避鬧小築不是嗎?你應該也認識他啊,他非常富有,錢多得像一座金山,你可以向他募款去。」孟芸薔突然想到什麼似地道。
「他對樣本也沒有什麼興趣。」
「這是一定的,少棠只對飛機和船有興趣,可惜你賣的不是模型,否則少棠也許會下大量訂單請你們生產。」孟芸薔天馬行空的說。
「孟律師呢?他對這種標本有興趣嗎?」蘇慕歐再行試探。
「哥哥……」孟芸薔沉思了一會兒。「他只喜歡硬邦邦的書,對你的標本肯定很冷感。」
「你確定?」
「我猜測。我沒有見家里有過這類的東西,所以猜哥哥不會喜歡這種古怪的東西。」
蘇慕歐假意嘆息一聲,「看來,今天又要繳白卷了。」
「你要不要問問這家店的老板?或許他會想用這些標本裝潢店面哩!」孟芸薔好心建議。
「大白天的讓這些標本出現在這麼高格調的餐廳當裝飾品,大概很少有客人敢進門來用餐。」
「可以請老板說明這些標本全是假的,不是取自于活體,只是以假亂真罷了。」孟芸薔自動獻計。
「不行,那就太不起這些標本了。」他得趕緊離開了,再掰下去會穿幫的。
「那我也實在無能為力了。」
「只好再想想別的辦法羅。」他掏出皮夾。「這是我的名片,保持聯絡。」
孟芸薔看一眼名片。「會計師?」
「公司在台灣。」
「卻跑來西班牙賣標本。」
「來度假賣標本。」蘇慕歐快黔驢技窮了。「好了,我要趕緊把標本還給我那朋友,免得被人給偷走就糟了。」
「怎麼這些標本不用泡菜水的嗎?我曾經看過一部電影,處理標本都會先……」
蘇慕看了看腕表打斷她的高談闊論,「我真的得走了,改天我再詳細告訴你完整制作標本的辦法。」
他簡直可以用倉皇而逃來形容自己的窘境。
「如何?」查小咒先問。
「不是孟芸薔,你呢?」
「更不可能是孟家倫,你的假設不成立。」她冒著被人誤會的風險,硬著頭皮進出孟家倫辦公室,結果得此結論。
「希望範姜沒被我給誤導了。」
「什麼?你告訴範姜了?」手腳真快。
「昨天晚上告訴他的。」本以為可以立個小小的功,沒想到是一場誤會。
「趕、快、澄、清、吧!」查小咒輕吼。
「半個鐘頭前已經聯絡他了,範姜不在分局,行動電話也收不到訊號。」
「一會兒再聯絡吧!範姜比你聰明多了,希望不會听信你的誤判。」查小咒平躺在沙發上休息。「你耍的把戲孟芸薔相信嗎?」
「九成九吧!她倒不像傳言中的潑辣。」
查小咒斜眼睨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不是柴哥,而十五夜餐廳也不是避鬧小築,她不需要在那里撒潑。」
「我倒覺得她的脾氣比你好,你對我凶得很。」兩相比較立見分曉。
查小咒不以為然地冷嗤一聲︰「胡扯!」
「女人看女人大部分時間都不太客觀。」蘇慕歐吹著口哨,輕松地走上二樓臥房。
查小咒哼笑了一陣,終有一天她要瞧瞧那女人的真性情。
在避鬧小築里,向茉皖和柴少棠各懷心事的側臥在床的兩端。
對于她的屢屢拒絕,柴少棠心里有說不出的苦,女人給他的挫折他還是頭一遭體會,沒想到後勁這麼強。
向茉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何嘗願意隱忍下對他的悸動,克制自己莫與他互訴情衷?
她就睡在他身邊,總是冷淡的應付他存在的事實。
難道她到現在還恨著他,不肯原諒他嗎?
就因為她的純真四年前被他摘取,所以無論他怎樣彌補都不足以洗去他的原罪嗎?不,不是的,她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他咬了咬下唇,咽下正要沖口而出的話。
她蜷著身子睡意卻遲遲不來,她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改變現有的冷漠。
向茉皖爬下床,光果的腳板接觸微涼的地板,真想放聲痛哭。這是什麼情況啊?她竟然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卻有口難言,怎麼能夠不感到悲哀呢?
驀地,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她抱個滿懷。
她深一口氣,這個男性陽剛的氣味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天吶!
她已經開始渴望了。
她緩緩的轉過身,心甘情願的回抱他,什麼也沒說,現在不是言語溝通的時刻。
……
天微亮,兩人躺在床上,向茉皖已忘了她是怎麼回到床上的,她相信以昨晚的熱烈情況,她不可能有力氣爬回床上。
彷佛死里逃生似的,她的嘴角露出一抹虛弱滿足的微笑。側過身子,看向柴少棠,被單拉到他腰部。
昨晚的她是個陌生的靈魂。
他張開眼,回視她的。
「你一定很高興,成功的誘惑了我。」他調笑。
「是的。」她羞澀的承認。
「你取悅了我,大大的取悅了我。」他的手開始不老實的伸進被單里撫弄她的胸部。
她嚶嚀了一聲。
「經過昨晚,是不是代表你已經解除了我的禁欲令?」他又開始進攻她的耳垂。「好敏感。」然後是縴腰。「好漂亮。」
她喜歡他調情的方式,也喜歡他亦正亦邪的眼神,但她還是不敢正面承認早已愛上了他,而且無法自拔。
「這麼安靜?」他低沉地問。
「天……亮了……」她蹦出三個大殺風景的字。
「我知道,但這不會影響我將在你身上施展的魔力。」
他迅速翻身壓在她身上,維持某種程度的凌人氣勢。
他以雙掌撐住自己的身體,怕自己魁梧的體格壓壞了嬌弱的她。
「我……想……起來……」她不能再沉迷下去了。
「再等一會兒……」他不放行。
「要多久……」
這時,突來的敲門聲解救了她的身子。柴少棠不耐煩的輕吼︰「誰呀?」
「先生,台灣打來的緊急電話,一位範姜先生。」管家說。
柴少棠旋即翻身下床,套上長褲。「我到書房接。」
向茉皖敏感的知道,範姜的電話來得非比尋常,應該是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