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草。
宋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
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涉江釆芙蓉古詩十九首被中意的人退婚的周亭愉,心碎片片。她長嘆了一口氣,這不知是她這段日子以來第幾次嘆氣了。「小姐,你又嘆氣了。」丫鬟無奈地道。連小姐都沒轍的事,她自然也徒呼奈何。
「我、感覺苦悶才會一直想要嘆氣。」
「小姐是不是還想看賀公子?」小姐被賀府退婚的事大概整個揚州全知道了。
周亭愉是個好面子的人,哪里受得住如此奇恥大辱?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
「听說是汴州太守的千金,人美不說還懷了賀公子的骨肉。」
周亭愉一驚,「原來是這麼看,你听誰說的?我怎麼沒听到這種傳聞。」原來賀東旭退婚另娶他人,對方有妊在身才是真正的原因。
「賀府管家那口到城西\"百草藥鋪」買安胎藥.我好奇地問了句,他硬是不肯說,是鋪子老板告訴我的。」
「我倒要看看她生成什麼模樣。」
「小姐要去賀府?」
「嗯。」
晌午才過,周亭愉在她表哥李桀的陪同下到賀府給老夫人請安。
「看到你,我都覺得不好意思。」賀母正為?退婚的事覺得無顏見周亭愉。
「夫人言重了,這並不是您的錯,怪只怪我自己福薄,沒有福分做您的媳婦。」周亭愉一副識大體的模樣。
「不!是旭兒沒有福分娶你這樣的賢妻,我也覺得好可惜,我和旭兒的爹可是對你滿意極了,如果不是旭兒堅持要娶楮嫻,也不至于如此。」
李桀與周亭愉對望一眼後,李桀笑道…「听說少夫人很快就要為您添孫子了。」
賀母把他們倆當心月復,坦言道…「我沒把你們當外人,所以不蹣你們,我那媳婦在進門前就懷下了孩子了,旭兒為了負責布娶她為妻。」
李桀作態的短嘆,「東旭真是有情義,一般男人在不確定骨肉身分前,是不會貿然娶妻的,何況就算非得給個名分不可,也不一定會以正房相待。」
賀母被這麼一撩撥,不免開始犯嘀咕…「是啊!旭兒他爹起初也是這麼說,可旭兒自己不願意只納楮嫻為妾,怕是委屈了人家。」
「先納為妾總是比較謹慎的作法,不過現在說這些都來不及,東旭哥畢竟已成親了。」周亭愉在一旁幫腔。
「要不是先有了孩子,我和東旭他爹都不會同意他退婚娶楮嫻的。」賀母說。
「您現在有了媳婦,輕松些了吧?總算可以交棒了。」周亭愉柔聲問道。
「大概得過一陣子才行。」
「哦?嫂子身子承受不住嗎?」
「她看起來沒有你干練,好像還沒有進入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們很少像現在你和我一般投契的聊天,她總是待在房里的時候多。」
「可能是她太害羞了吧!」李桀說。
「是不是害羞我是不清楚,不過若其是個害羞的人,怎會和旭兒在成親前做出那樣的事來?」賀母將心底深處的小小疑慮說了出來。
「倒也是。」周亭愉笑笑,饒富興味的看向李桀。
「所以我說她不是真害羞,大概是不願意和我這個老太婆聊天吧!」
周亭愉和李桀一來一往的談話,動搖了賀母的心緒。
本來她和殷楮嫻婆媳間的情感基礎就非常薄弱。外人一煽動,很容易就瓦解。
「嫂子在睡覺嗎?我和李桀表哥想當面向她道賀請安。」
「大白天的睡什麼覺!我叫珍兒請她到花廳見你們。」
殷楮嫻正為家人生死未卜而憂心如焚。
「少夫人,花廳有客人要見你,老夫人要你去招呼他們。」珍兒說。
殷楮嫻還不習慣賀府少夫人的角色,從前在太守府時家里如夫人多輪不到她持家,娘親也從不勉強她招呼客人。
現下不同,雖然她和東旭之間有一年期限的約定,可賀家其他人並不知情,所以該學的事還是得學。
在花廳里等她的是一男一女。
「我叫李桀,這位是我的表妹周亭愉。」
殷楮嫻有禮的朝兩人微笑。「請坐。」
「住得還習慣吧?」李桀問。
兩個女人很自然的打量?彼此,周亭愉很震驚。世上怎會有這天仙似的美人?
殷楮嫻這段日子听過不少關于周亭愉的事,面對她,她竟有些不自在。本來賀府少夫人的位置是屬于眼前這位看上去比自己能干許多的官家小姐的,全是因為自己用了不甚光明的手段才奪了來。
知道李桀還在等她的答案,她回道…「很習慣,大家都很照顧我,對我很好。」
「你家鄉在汴州是吧?」周亭愉問道。
殷楮嫻點點頭,她不確定兩人是敵是友,所以惜話如金。
「汴州離天子那麼近,你爹在汴州做官一定很不自由吧?」李桀見到美人,一股憐惜之情在心中滋長。如此美人,要是讓他先遇?,該有多好啊!
「我很少與爹爹談起官場的事,所以不是很清楚。」
「汴州的太守是嗎?我听我爹說過汴州的事....…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位寧死也不肯進宮的美人!你家祖屋讓人給一把火燒了是嗎?」周亭愉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她現在才聯想起一切,而不是在稍早前就已打听得一清二楚。
殷楮嫻僵住,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真的只是想看看她嗎?還是另有企圖?
「你姓殷,沒錯了,就是你家祖屋被皇上下令燒成灰燼,只是你的家人至今仍下落不明。」李桀看看不安的她。其美,難怪皇上非要她不可。
殷楮嫻緊張得心跳加速,她必須弄清楚他們的來意。「你們…是關心我,或是另有目的?」
周亭愉笑了笑,「你很聰明嘛!反應很快,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知道東旭哥娶了你這罪人為妻,同樣的也犯了欺君之罪,要是讓皇上給知道了,除了你,東旭哥的家人也會受到牽累。」
「你的意思是?」
「很簡單!你將胎兒打掉,然後離開東旭哥。」周亭愉說。
殷楮嫻呆住。
「整個揚州,至少己有二十個以上的人知道你的身分,誰不想領賞金好過年,東旭哥的父母很快就會听到風聲,就算你現在不離開,等到事態嚴重後,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的人要因你而亡命天涯。」
氣氛凝滯,三人一陣靜默。
李桀見她無助的表情,假好心地道…「與其讓人恨你,不如讓人懷念你。」
「我‥…」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只有你主動求去,東旭才會放你走。」李桀說。
「所以你月復中的胎兒絕對不能生下來,東旭是個好心腸的人,他會因為孩子不惜和皇上對峙。」
殷楮嫻正在左右為難,周亭愉和李桀卻在此時站起身子告辭。
「今天的談話你最好別告訴旁人,太多人知道對你或東旭一家人都沒好處。」
「你好好考慮考慮吧!就我所知,楊素楊大人帶了一支禁軍正在追查這件事。」周亭愉看了表哥一眼。
殷楮嫻早已覺得自己一身罪孽,如今听到會牽連賀家人,她如何能心安?所以,她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請兩位留步。」
周亭愉竊喜的轉身,「嗯?」
「我同意接受你們的建議。」殷楮嫻深呼吸了一口氣。
「你想清楚了嗎?我們可不想背負壞人的罪名。」
殷楮嫻點點頭,「想清楚了,你們分析得很有道理,是我來揚州前未曾考慮過的。」
「打胎藥我們會替你準備,你這里要是不方便熬,我會為你熬好,將藥汁送來讓你服下。」周亭愉全想好了。
「不!不要在這里,我怕被發現,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約在府外隱密的地方?」
「可以,三日後紫竹林土地廟前,你最好一個人來。」
三日後,一頂七彩轎停在紫竹林土地廟前,轎里走出心機甚深的周亭愉,手里端看一盅藥汁。
「我以為你改變心意了呢!」周亭愉有看松了一口氣的雀躍。殷楮嫻既然來了,就表示她的計畫離成功不遠了。
殷楮嫻接過藥汁。「是不是只要喝下一帖就能把孩子打掉?」她想速戰速決。
「這藥方是皇宮里的藥,效果非常好,你快喝下吧!我不能在此久留。」
殷楮嫻點點頭沒有再猶豫叮-口喝下。
「一刻鐘後藥效會發作,可能會流很多血,你自己撐看點,我不方便陪你到孩子流掉為止。」
見殷楮嫻確實把藥汁喝下後,周亭愉開心的回都護府,留下殷楮嫻獨自一人。
紫竹林離賀府並不遠,她悄悄出府的事只有管家許安知道,她告訴評安想到街上買些胭脂,老實的許安並未想太多,隨即讓她出府。
她知道自己必須趁藥效末發作前回府,所以她走得比平日急。
才踏進暖閣,她隨即虛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經過的丫寰發現後驚恐的大嚷…「快來人啊!少夫人生病了,流了好多血‥…」
沖過來幫忙的丫鬟全嚇呆了,她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
年紀較大的丫鬟冷靜地道…「玲兒,快去請老爺老夫人,還有,快去請少爺,少爺在練功房,快去!」
得到消息趕來的賀東旭,只消看一眼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望看?上臉上失去光彩的佳人,心頭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憐惜之情。
懊死的,她為什麼不能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子?
握住她的縴腕,診了脈象,新的發現今他怒不可遏!
「你們全都出去,拿些溫水和干淨的布進來。還有,把地上的血漬清干淨。」他冷峻的命令。
待丫鬟們全離去後,他覆上她的唇吮了下,唇瓣殘余的藥香證實了他的懷疑。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喝下打胎藥?他警告過她的,她還是這麼做了。
賀家老爺與老夫人隨看端水拿布的丫寰進了房門。
「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會流產呢?」賀成彰心焦的問。
「是啊,早上還好好的,怎會上一趟街就弄成這樣?」賀母皺眉嘆道。
「楮嫻身子太弱,所以孩子才會小產。」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為她說謊。
「那就要小心些啊,你自己是個大夫,應該要好好照顧體弱的妻子啊!」賀成彰情急之下責備兒子。
「少爺,地上的血漬全洗干淨了,要不要我們替少夫人也....」
賀東旭打斷了秋兒的話,「你們先下去吧!」
丫寰退下後,賀東旭又說…「爹、娘,請你們先回房休息吧!」
賀成彰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示意賀母一起離開。
賀東旭月兌下她身上沾了血漬的衣裳,仔細檢查了她的身了,幸好血已止住,但孩子也流掉了,盯看她蒼白的容顏好半晌,他開始替她清潔身子。
她不要他的孩子。這個想法傷透了他的心。
為什麼從兩人相識的那一刻起,她都要自作主張?
等殷楮嫻醒來時已是二更天,她睜開眼見看的就是賀東旭。
兩人的視線相鏜,他壓抑許久的怒氣突然升起。
她掙扎?想要撐起身子,疼痛的身子好像不是她的,她皺攏了眉心,半點力氣也使不上。
他冷冷地問…「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必須要努力壓抑,才控制得住想殺人的念頭。
沉默了片刻,她仍不作聲,只是一味的哭。
「為什麼要把孩子給打掉?」他受夠了。
她閉上眼,逃避他傷人的目光。
「你不想要我的孩子是嗎?」他絕望的間。
見她不語,他逕自往下說…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冷血。」
讓他恨她吧!讓他恨她吧!
「是的!我就是這麼冷血,我不要你的孩子。」她睜開眼,殘忍的打擊他。
這個殺傷力十足的話澆熄了他僅存的希望。
他狂笑。「好一個冷血的女人,你不想懷我的孩子是嗎?我偏要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受孕。你每打掉一個,我就讓你再懷一個,如果你真不要命的話,就冷血下去吧!我不在乎你想打掉我多少個孩子!」他學她的殘忍,說看違心之論。
而後,他轉身離去。
她希望自己可以在痛苦中死去,但世事往往不能盡如人意。
翌日,替殷楮嫻梳頭換裝的丫鬟端來臉盆,敲了敲房門。「少夫人,您醒了嗎?」
「進來。」她虛弱的說。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不是有一句話叫「日久生情」?你們很有機會衍生出那樣的感情,為什麼要輕言放棄呢?」午釀釀覺得好可惜。
殷楮嫻搖搖頭。「你有沒有想過我一真在利用別人救我?」
「你也是走投無路啊!」
「可是卻會因此連累無辜的賀家人為我喪命。」
本來她連釀釀都不想多說的,但若說服不了釀釀,她離開賀家不只沒有助力,還會多一道阻力。
「連累?」
午釀釀狐疑的皺?眉。
「我的家人至今下落不明,現在又拖春賀家人,沒有人有義務要背負我的悲哀和不幸。」
午釀釀一愣,不得不同意殷楮嫻的說法。
「有人向你反應過?」
「我自己這麼認為的。」殷楮嫻否認。
午釀釀長吁了聲。
「如果你是為了這個原因,我也無話可說,你是當事人,有我們這此三芳觀者所沒有的罪惡感。我們是朋友.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我想離開揚州,愈快愈好。」
「你的身子受得住嗎?」
「已經沒事了。」她逞強道,
午釀釀看看氣色仍不佳的她,「你再躺個兩大吧!」
「追兵在即,我豈能為了自己的身子枉顧賀家上下二十幾條人命!」
這又是一個午釀釀無法反駁的事實。
「學庸呢?也要他和我們一道走嗎?」
「不!堂大娘不適合拖看病體隨我們東漂西泊,學庸留下來照顧他娘比較妥當。」
「好吧!明天走。」
「今晚就走。」
午釀釀瞠目結舌,「不好吧!這麼急,什麼都還沒準備。」
「我們必須趕在楊素的軍隊到揚州搜人前離開賀府。今晚離開,對大家都好。」
「你確定殷楮嫻喝下打胎藥了嗎?」李桀問。
「那還用問,不然我怎能放下心?這個計畫若能順利,我的利益最大。」周亭愉慵懶地喝了一口人參茶。
李桀不若周亭愉的樂觀,「萬一東旭就是不放人呢?」
「少潑我冷水。」她瞟了他一眼。
「你總要往壞處打算,凡事不能想得太好。」
周亭愉不禁想發脾氣。
「你不是說他是為了孩子才成親的嗎?如今孩了的因素不見了,東旭有什麼理由眷戀她?早該把她休了,」
「你別忘記,殷楮嫻是個連皇上都舍不得放棄征服的美人,東旭眷戀她也很正常。」連他都想要染指那女人了。
听慣了贊美聲的周亭愉哪里受得了有人的美超越自己?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的情敵,更是教她情何以堪,
「東旭哥不會喜歡殷楮嫻那種美的。」
「我知道你听了心里會不太舒服,可殷楮嫻的美貌連我都動心了,她真的很美。」
周亭愉不高興的間…「比我美嗎?」
李桀但笑不語。
「干嘛笑得這麼詭異?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一個人為什麼不敢回答?」
「我怕你生氣啊!」他聳聳肩。
李桀是她初嘗禁果的對象,初識雲雨之後的她變得對男女之事放得很開,沒有所謂的羞恥心,連府里的男僕長得俊朗些、偉岸些的都想弄上手.
闢家小姐自動送上門,誰會推卻?
她嬌笑的看看李桀,眼神流轉間媚態十足。「我以為你早已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呢!」
李桀伸出手,邪笑道…
「放在心上有什麼用?不能得到紓解全是空談。」
他一把握住她高聳的,粗魯的將周亭愉推倒在涼亭的石地上。
他愈是用力折磨她的,她愈是亢奮的申吟\"
「好舒服‥…」
他邪笑道…「你真變態。」他掀開她的裙擺,解下自己的褲頭,刺入她的身子...
「好剌激....哦‥…你真了不起‥…」
愈是離經叛道的方式她愈愛,完全不受羞恥心左右,她還希望這樣的結合能有觀眾欣賞。
「喊大聲點,你不是希望引來好奇者加入嗎?」他太了解她的癖好。
他們正在興頭上,至于有沒有引來觀眾,他們也不確定,實在是太忘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