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無賴般私闖入我的秘境,
帶著蜜一般的甜言蜜語。
是我,
笆願做一雙彩蝶,
翩翩……
舞進謎一般的邊界。
經過三天的奮戰,孔母還是敵不過死神的召喚,在孔芸初父親冥誕前一周過世,痛不欲生的孔芸初,已不吃不喝超過三十六小時。
孔母的後事由韓履冰一手包辦,在他心里恩師與師母就好像是他的親生父母一般,師母仙逝之于他也是同樣的痛苦。
院子里桂花正飄著馨香,天際忽地落下毛毛細雨,雨絲綿密的打在兩人的身上,他看著孔芸初蹲在地上替亡母燒著紙錢,長長的黑發從她的額際滑下,遮住了她蒼白的臉龐。
秀氣細致的臉蛋、直挺的鼻梁、小小的櫻唇,教人看了我見猶憐。
這個溫柔婉約的女子,藏了一個剛烈的靈魂在身子里,不斷的挑戰他,卻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他心疼,一如現在,她的眼里除了憂郁的藍色看不見任何色彩。
「不要這樣好嗎?」他不知道該怎樣勸她。
「你回去吧!」她冷冷的說道。
「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里。」
「我會好好的,請你回去。」
他蹲下,「你好歹吃一點東西,你看你現在的模樣又干又瘦,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她搖搖頭,「我吃不下,沒有胃口,你讓我一個人靜靜,我不會想不開的,你可以回去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紙錢燒完了,他和她一同看著火光在雨幕里從燦爛化為灰燼;突地,他一把將她擁在懷里,用一種心疼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可不可以麻煩你不要這樣不吃不喝,你這樣讓我……很害怕。」
她聞言,淡淡一笑,笑中盡是苦澀。「你還會有怕的事情?」
「你以為我是冷血動物嗎?」
她掙扎一下,推拒著。「可不可以不要抱得這麼緊,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略略松開了她,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搬去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不好。」
「為什麼?」他急切的問道。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讓我照顧你不好嗎?」
她將他推得更開,「我會照顧自己,我不是小孩子了,請你把我當作一個成年人看待好嗎?我一個人一樣可以活得好好的。」
他看著她堅決的表情,知道自己此刻並沒有力量可以說服她。「你一定要這樣固執嗎?」
「固執的人是你。韓教授,你忘了你的身分,同時也忘了我的身分。」
「什麼意思?」他問。
「你不懂嗎?你堂堂一個教授和一個女學生同居成何體統?」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我不在乎,我是什麼人?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蜚短流長,這一生……我沒有一次在意過誰的閑言閑語。」他說得真切。
她冷哼一聲,抬眼望他。「又是為了報恩對不對?你能不能暫時忘了那些偉大情操,為你自己而活,不要為了任何人。」
「你要把它解釋成報恩也無妨。」他深深的凝視她,眼神莫測高深。
「我父母都不在了,你可以卸下恩情的重擔,我不需要,真的。」她一再下逐客令,卻怎麼也趕不走這個男人。
「我是個重承諾的人,不會因為時光流逝、物換星移而改變。」他說得信誓旦旦。
她卻听得無動于衷,「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你不愛我對不對?」
她不語,轉身回屋,留下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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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試著過回正常的生活,回學校上課,同時也到劉東居家當他的模特兒,她希望能夠藉著忙碌忘了自己已經是一個孤兒的事實。
一天,馮從愛陪她到圓月湖散心。
「你還是心情不好對不對?」馮從愛關心的問道。
「說不上來,心里就是悶,覺得自己很孤單,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悲傷。」她在圓月湖旁的涼亭下坐下來,望著平靜無波的湖面,想要毫不保留的大哭一場。
「我以為你會搬去和韓教授一起住。」
她淡淡一笑,笑中沒有一絲愉悅。「怎麼可能,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想利用他的同情心,這是不道德的,我做不出來。」
「你是韓教授的未婚妻,不會有人敢說話的,只要你願意公開你和教授的關系。」
「未婚妻,我是嗎?」
馮從愛嘆了一聲,「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是不接受韓教授的好意,難道你心里有其他人?看起來又不像,不會是周橫吧?」
她搖搖頭,「怎麼會扯上周橫?」
「我幾次看他看你的模樣,總覺得他好像喜歡上你了,連那個落魄畫家劉東居都被你迷住了。」
「別瞎猜。」她一點也不想惹麻煩。
「我沒瞎猜,你知道女人是最敏感的,不會錯的,任何的愛情在我眼前都是無所遁形的。」馮從愛自信滿滿的說道。
孔芸初蹙一下眉,有些抗拒的說道︰「我沒感覺。」
「你是當局者迷,我是旁觀者清,不要嘴硬,相信我。」
「從愛,不要給我壓力。」
情字是個壓力,她不要這樣的壓力,她從來都不想惹上這樣的情債。
「听說呂伶找韓教授指導論文。」
這件事孔芸初早就知道了,「很好啊,呂伶非常優秀,能夠指導她也是韓教授的福氣。」
「你呢?」
「呃?」她愣了下。
「你要找誰做指導教授?」
她想起了凌廷飛,那日的談話能算數嗎?如果不算數,她現下說要找凌老師做指導教授的話會不會貽笑大方?
「還不確定,我必須思考一下,有的時候太早決定一件事未必是好事。」
「我已經找過程老師談了,她同意指導我,我好高興喔!本來以為我很難找得到指導教授,沒想到可以這麼順利。」
程亞是一個優秀的學者,如果不是因為韓履冰,孔芸初也許會試著找她做指導教授,現在兩人隔著一個他,怎麼樣也不可能成為師徒,就算她願意,程亞也不一定肯。
「程老師人很好。」
馮從愛點點頭,「所以我才覺得應該找她做我的指導教授。」
放學後,孔芸初先去一趟大賣場,母親病了多年,其實母親往生後的生活與母親在世時並無太大差別,她早已經學會自立。
回到家,映入眼里的是沒有生氣的空間,安靜沉謐,只有牆上的老鐘一板一眼的發出規律的鐘擺聲,幾乎連呼吸的聲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活在一個孤寂的世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
爸爸、媽媽全不在了,一個人苟活在這個無情的世界,就連想哭,也不會有人來安慰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淚水自憐的落下,原來她也只是普通人,無法一直偽裝堅強,就算倔強的不願接受韓履冰的好意,仍然不免顧影自憐。
頭好疼啊!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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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于醒了,太好了!」
縴秀美麗的身影在孔芸初眼前出現,淺淺的對她笑著,語音充滿關懷。
「程老師,我怎麼會在醫院呢?」她看了看四周,試圖坐起來。
「你生病了,韓教授有個緊急會議要開,他本來想要請假的,我自告奮勇來照顧你,現在你醒了,我可以放心了。」
「我病了?我怎麼會病了呢?」她想不起來。
「你發燒了,暈倒在你家地板上,要不是韓教授正好去你家,你可能會在地板上躺更久的時間,我們都好擔心你。」
程亞俐落的拿起水杯倒滿水,「你先吃藥吧!」
開水是冰冷的,好像她心口的溫度。「謝謝你。」
「真怕你的病好不了,韓教授告訴我你現在一個人住,是嗎?」程亞慢條斯理的問道。
「是的,我是一個人住。」
「他要你搬去和他一起住。」程亞眸光銳利的看著她。
「是嗎?」
「要不是我說我會好好照顧你,他恐怕會在床邊痴痴的守著你。」
「是嗎?」孔芸初靜靜的听著,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余的,可是為什麼心口突地一陣抽疼?是為了什麼事……
「你會答應嗎?」程亞接著追問。
孔芸初思忖著該怎麼答話,畢竟這個女人將她視為情敵。
她的心好疲憊啊!因為病容使得她的臉色看起來更加蒼白,也更加楚楚可憐,其實可憐的形象並不符合她的個性,她不是脆弱的人,卻因為柔弱的外表老是讓人誤以為她是柔順的。
「不知道!」她有點故意的回答。
本來她應該否認的,好讓程亞安心,可她就是想調皮一下。
程亞臉色不好看的瞪視她,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韓履冰如狂風般卷進病房,幾乎可以用焦慮來形容他的慌亂。
「你醒了……我擔心死了。」他說。
孔芸初一驚,星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你不是去開會了?」
「我實在不放心你,所以會開到一半就先離席了。」他回視她的目光,反而被他意味深長的眸光燙得心頭一熱,好奇怪的感覺。
程亞心中一冷,她以為韓履冰永遠不會為女人心動的,他不是一向以事業為重嗎?為什麼為了一個女學生的病竟弄得連會議都不能開下去,只因為孔芸初是他的未婚妻?
看來一直以來是她錯看他了,他不是沒有心、不是沒有靈魂、不是缺乏感覺、不是不會愛上任何女人,更不是不會去寵一個女人,而是對象問題。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是孔芸初,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差嗎?
「你不可以一個人住了。」韓履冰舊事重提。
「我喜歡一個人住。」她說。
「屋主決定把房子賣了,所以你現在是無家可歸的小孩。」
「我不是小孩。」她回嘴。
「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小孩怎麼可以不听大人的話。」他跋扈的說道。
「你跟房東說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是房東找上我,問我可不可以說服你讓你解約,因為他們一家人要移民加拿大,他很同情你的處境,但是他無法再把房子租給你了,所以你要搬來跟我一起住。」
孔芸初的情緒有些激動。「我不要跟你住。」
「你沒有別的選擇,芸初,你不搬來跟我住,我就搬去與你住,不論你到天涯海角,我會跟你一起。」他說得動人心魄。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的語氣里加了一股嬌嗔。
「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樣?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這個世上與你最親的人,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這次你病倒在家,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程亞听著他與孔芸初的對話,心中的妒火幾乎要把她給燒毀,她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如此善妒的女人,她以為她的眼里除了學術地位什麼都可以不要。
程亞悄悄的離開病房,她無法再待下去了,這會讓她心碎。
她從來沒有想到會輸在一個女學生的手里,只是因為孔芸初比較年輕,比較無辜清純嗎?
也許王計豪說得對,年輕女子如果再加上一張清麗的容顏,連哭都是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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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芸初靜靜的看書。,韓履冰靜靜的看她。
「還在生氣啊?」他問,語氣有些討好。
她不語,表情有些微的變化。
「一會兒我去把你的東西搬到我那里。」他自顧自的說話。
「可不可以不要?」她抬眼看他,仍抱著一絲希望。
「不可以,不要在這件事上與我唱反調,我不喜歡不听話的女孩。」他嚴肅的看著她。
她有權拒絕他,但他威脅她,若不听他的話,就要公開他們之間的關系,並旦馬上結婚,她別無選擇。
「我不喜歡听話,你要找乖巧的女人,找我是找錯了。」
「我會讓你乖巧听話。」他說。
「你為什麼非要照顧我不可,只是為了報恩?」
他不語,黑眸凝視她,眼神莫測高深。
「就算我病死……你也不需要覺得欠我什麼。」她固執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抗拒由我來照顧你,是因為你心里有別人嗎?」
「什麼?」
「你昏迷不醒時有兩個男孩來看你,兩人相隔十分鐘,一個前腳離開,一個後腳進門,其中一個是我指導的博士生周橫,另一個人我不認識,他說你是他筆下的女主角,你什麼時候做人家模待兒的,我怎麼不知道?」他語氣淡然,仿佛問的是天氣的好壞。
「我必須向你報備任何事嗎?不是說好的,就算我住你那里,仍然享有自由,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她有些沖的反問。
「然後呢?」
「我和誰交朋友你不能干涉。」
「說完了嗎?」
她嘆一口氣。「說完了。」
「那就喝魚湯,我親自熬的,你喝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他熟練的將湯匙貼近她的唇,「乖,張開嘴。」
「我有手,可以自己……」
「我知道你有手,但我喜歡照顧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抗拒,就讓我照顧你,雖然我不年輕,可也不老,你總要給一個機會發現我的優點。」
她的心一動,配合的張開嘴,讓他一匙一匙的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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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計豪放下筷子,用一種同情的語氣說道︰「如果你想哭就哭吧,何必一副茶飯不思的模樣,根本不像你。」
「你不會懂的。」
「誰說我不懂?還不就是為情所困,因為你喜歡的人喜歡的不是你對不對?」
程亞蹙著眉,心中一陣酸楚,她好想靠在一個男人的懷里大哭一場,最好那個男人是個偷偷喜歡她,卻不讓她知道的痴情男,可這個世上有這樣的人嗎?
「你不要亂猜。」
兩人現在在校園餐廳用餐,因為已經過了吃飯時間,所以餐廳人並不多。
「我不遲鈍,你最近一直不對勁,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韓履冰,誰會讓你完全不能動筆?你的翻譯稿什麼時候可以交?出版社不是一直在催。」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沒有心思。」
「所以我說韓履冰影響你的心情。」
「不是他……」
「不必不好意思承認,我自己也有暗戀的經驗,確實不好受,可是又能怎麼辦,只能看著自己的意中人喜歡別人。」
「我只是不明白……我真的比她差嗎?」
「是因為他是所長嗎?」
「什麼?」
「我問,是因為韓履冰是所長,所以你才這麼喜歡他嗎?」
她頓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樣問她。「不知道,只是覺得自己心里很少欽佩男人,而韓教授是少數的幾個人之一。」
「女人都是這樣的,除了看男人的容貌、頭餃,還要看那人的腦袋,韓履冰確實優秀,可是優秀的男人不只他一個。」
王計豪與程亞同在英國拿到博士學位,兩人是前後期的學長與學妹的關系,回國後又在同一所學校教書,自負的王計豪其實心里對韓履冰有一些不以為然,如此年輕就坐上研究所所長的位置,這在許多人眼里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年韓履冰才幾歲?三十吧……他憑的是什麼?要不是因為學校里的老派人士支持,他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耐。
不過王計豪將他的不服氣隱藏得很好,他不會笨得去捋虎須,他這個人一向沉得住氣,只要給他機會,他一定會把握住。
「你在想什麼?」程亞問道。
他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沒什麼,我正在想該用什麼方法勸勸你這個傻姑娘,我不認為教授和女學生會有好結果。」
「真的嗎?」她的眼神一亮。
「如果韓履冰不是所長,你覺得女學生還會對他那樣痴迷嗎?我懷疑。」王計豪心里有他的盤算。
「不知道。」
「你想想,兩人年紀相差十來歲,現在是什麼時代,滿街都是青春少年,女學生會看不見嗎?不要說別的,光是談話投不投機就是一個問題,女學生恐怕也是覺得年紀大的男人比較無趣吧!」
「可是履冰不可能不做所長的。」
「不可能嗎?我倒不這麼認為,老派勢力總有消滅的一天,你不知道嗎?洪媽媽病危住在她兒子開的醫院里,隨時可能回老家,老派勢力不就是以洪媽媽為首?她倒下後我不認為有什麼人還會這麼熱心當韓履冰的靠山。」
「所以你想把履冰扳倒?」
「不可以嗎?」王計豪淡淡的問道。
「那要由誰接任所長職位呢?」
「我啊!」他又是一派淡然。
程亞半晌說不出話來,在她眼里的王計豪不是這麼有野心的人。
「你不相信我有本事?如果由我來做所長,我會把咱們這個所經營得更加出色,絕對是全國首屈一指的,韓履冰太保守了,一個太守舊的人會被這個社會淘汰,不可能對我們的研究所有什麼幫助的。」
程亞突然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好可怕。」
可怕在看不出他的心機。
「你可以置身事外,可是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成功的機會比較小也比較慢,到那時許多事恐怕木已成舟。」
「什麼意思?」
「女學生不是已經搬到韓履冰家里住了?孤男寡女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不會出事才有鬼,你以為韓履冰是柳下惠嗎?」他提醒她。
想到兩人可能發生肌膚之親,程亞的心又是一陣沒來由的抽痛,她怎麼會喜歡一個人到這種地步,她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履冰……不是那樣的人,我與他出國參加過幾次研討會,同住在一個飯店隔壁房,什麼事也不曾發生。」
王計豪定定的看著她,殘忍的說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以為韓履冰會被你抑或是其他女學生迷倒?」
她心中一酸,「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我是比較老比較沒有魅力,可是不需要你不斷的提醒。」
他一笑,「不需要去比年輕、比漂亮,因為永遠都有人比你更年輕、更漂亮,要比的是耐人尋味的吸引力,你不是修過心理學,怎麼會不知道男人的心理?」
「我不懂?」程亞輕咬下唇。
「毀掉韓履冰的名聲,讓他在學術界待不下去,到時候女學生早已不知去向,而你仍然在他的身邊對他不離不棄,他就會對你愛不釋手了。」王計豪說出他的計畫。
「毀掉履冰的名聲,他就會愛上我?」
「唯有在他不如意的時候他才會發現你的好,因為得意時,你對他而言和一般的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同。」他的神情看起來非常誠懇。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沒有幫你,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我自己。」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眸光里閃著野心。
「讓履冰在學術界待不下去……會不會太狠了?」程亞猶豫不決的模樣看起來更具魅力。
王計豪聳聳肩,「這就要看你了,如果韓履冰失去了現有的地位,一文不名,但是他會一輩子愛著你,這樣的男人你還要不要?」
程亞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愛上韓履冰的到底是什麼?
「可不可以不要毀掉他的學術地位,只把他從所長的位置上拉下來?」
「你舍不得對不對?」他取笑道。
「我不要看著他走投無路。」
「好吧!我會給他留一條活路。」王計豪答應她。
「我們要怎麼做呢?」
王計豪詭譎一笑,「他未婚,所以不能只是制造緋聞,一定要是丑聞,我們可以利用他與女學生同居的事實,加工後成為丑聞。」
「怎麼加工?最多只是公開兩人是未婚夫妻的事實。」程亞的看法很簡單。
「如果某報的標題斗大的寫著‘S大帥帥所長獸性大發性侵美麗女學生’,你覺得可不可能讓他從所長的位置上摔下來?」
「可是……如果是未婚夫妻,就不算是……性侵。」
「不是兩情相悅就是性侵。」王計豪沉聲道。
「我不明白。」程亞的聲音有些抖。
「這當然要耍一些小手段,如果讓他們住在一起半年,我想很容易就日久生情,所以不能等到那個時候,要做就要快。」
「你所謂的手段是要把整個事件弄得像是男方霸王硬上弓?」
「也可以這麼說,但我的說法比較粗魯,這樣才夠聳動,沒有爭議的余地……就是一場強暴事件,而且是很難私了的那一種。」
程亞很想擋下王計豪的計畫,可思及也許自己可以藉著這個機會,了解自己到底是愛上韓履冰這個人,還是愛上他的附加價值,因此便沉默下來。
「很難私了……履冰不就會去坐牢?」
「我說很難私了,不是不能私了,女方一定不忍心看他被告,會跳出來否認一切,男方遇上那樣的事,雖不至于離開學術界,但所長的位置怎樣也不可能保住了,到那個時候我會跟他談條件,要他支持我接他的位置。」
程亞心里掙扎著,她該為了得到一個男人而不顧一切嗎?
「你無法做一個真正的壞女人。」他下結論。
「我怕事情弄巧成拙。」
「這要看你怎麼做,瞻前顧後是成不了大事的。」
程亞點點頭,心中的魔鬼還是戰勝了天使。「可我沒辦法像你一樣氣定神閑的做這件事。」
「不需要你氣定神閑,你只要幫我就可以了。」
她不該貪戀一個男人的,也許她錯了,但是來不及了,她已經放下感情,為了讓那男人成為她程亞一個人的,她願意作奸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