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洛陽城外的孤葉城城主無上極朝日御仞微微頷首,便徑自往樓上走去。
「你怎麼知道姬靈妡在這里?」易容成何妡的姬靈妡一臉嚴肅,她記得自己沒來過洛陽才對。
「你不必問那麼多。」日御仞淡淡地瞥了他—眼,不覺得有跟他多作解釋的必要。
這死老頭,真以為她愛管呀!
「很好,那麼我也不必對你說太多,反正你又不缺我這個消息,我還是什麼都不問、也不說的好。」他跟她斗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
「你說什麼?」難道他有事瞞他?
「沒什麼,我只是在自言自語罷了。」哼,她姬靈妡是何許人也,能屈能伸乃她一貫的信念,就算只是讓他起疑她也高興,至少她知道他不會太好過。
「說謊,你剛剛明明……」
「明明怎樣?我說了什麼?」氣吧!氣吧!氣死吧!
「你別給我要花樣。」這小子是不是天生就是個專惹人生氣的惹禍精?他剛剛的確有听到他說……
「老伯,我哪有耍什麼花樣呀?在你的婬威下誰還能耍花樣呢?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呵!他說不出話來了吧。
「你這是在看不起自己嗎?」他才不信,天底下有哪個毛頭小子如他這般傲的,真不曉得他父母是怎麼教他的。
「是呀,我好看不起自己喔!」但更看不起他。
「你!」他火了,真會听不出他話中的意思才怪。
「大叔呀,把氣憋在心里可是會悶出病來的,莫怪乎你會看起來這般老成體衰,真是可憐,要不要我買些補品來給你補一補?」哼!補得他面目全非最好。
「那好,我就發泄出來!」他作勢要扁他。
「這是別人家,你最好安分點。」笑話,若被他打到臉她還要不要見人?若腫起來的話她就只能易容成胖子了,那還有什麼搞頭?
「安分?你要真知道‘安分’兩個字如何寫的話那可真是一大奇跡。」誰比較不安分,相信他自己應該相當清楚。
「笑話,你當你是誰呀?一介莽夫還想教我文采,你腦袋壞了是不?」他只不過是個打鐵的家伙罷了,真要論起文來她還會輸他不成?
「難不成你識字?」他窮到賣身葬父了,還哪來的銀子學字買書本?這小子一點常識都沒有還想充大佬,不過听他說起話來,似乎還真有點墨水。
「識,剛好會寫‘你個大王八’五個大字,要不要我寫給你看呀?大叔。」叫他大叔不是沒有原因的,把他越叫越輸。
「你一日收斂點會死嗎?」這小子沒一日安分的,就不知自己上輩子是欠了他什麼,否則怎會惹心上他這個麻煩精。
「我爹娘生我嘴巴不是只讓我吃東西而已,若要你一日不開口你行嗎?」連啞巴都想講話了,正常人更不可能乖乖閉嘴。
「這點小事我當然辦得到!不過我想你是不可能辦到的。」他故意激他,若他真跟自己打賭了,說不定自己就能有清靜的一日。
「大叔,話可別說得太滿呀!」跟她賭他絕佔不了便宜,她多得是逼他開口的方法。
「你不敢嗎?」要他一天不開口說話,可能比殺了他還難。
這家伙當真以為她那麼好拐嗎?激將法對她沒多大用處。
「跟你比有什麼好處?」她可不想做白工。
「你說說要如何?」這小子就只想到好處而已,他認為他贏得了嗎?
如何?當然是能吃死他最好,若能氣死他也能列入考慮。
「那好,找個吉日良辰,咱們就來比比看誰能一日不開口說話,輸的人就得答應對方一件事。」幫師父增加一個徒孫他老人家應該不會反對才是。
「可以。」這件事他沒道理會輸。
嘿嘿!他要笑就只能趁現在了,等他成了她徒弟後,就不信他還笑得出來,到時別哭就好,她一定會好好「疼愛」他的。
看他笑得這麼狡猾,看來他得多提防他耍什麼小人手段才行。
「久等了。」無上極緩緩地回到位子上,炯炯有神的黑眸多看了幾眼立在一旁的美少年。
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呀!若非剛剛日御仞說她是他的隨從,她肯定會口誅他一番。
「無上兄,你可知曉姬靈妡?」日御仞也不拐彎抹角,他直截了當地問出心里的問題,「實不相瞞,我倆正在找姬姑娘。」找她算賬。
「是嗎?」無上極有意無意地又瞥了眼一旁立著的姬靈妡,「原來你也認識妡兒。」
妡兒?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那眼神又瞧得她渾身不舒服,好像他知道了什麼般,他應該是沒見過她本人吧?
「這塊玉佩是妡兒交于我的訂情之物。」無上極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臉上有著愉悅的很笑意。
咦?
「妡兒交于你的訂情之物?」他不信,姬靈妡那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跟無上極訂情?
「不可能!」管不了她此刻宜不宜開口,她就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面前這家伙亂說,不過他手上這塊玉佩怎麼好像……
「哦,為什麼不可能?」無上極也沒因為他的插嘴而生氣,還仿佛知道了什麼似的看著他們,將手上的玉佩又放回懷中,「難不成這位小兄弟認識妡兒?」
「不認識。」她回答得太快了,反而有點奇怪,除了日御仞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外,無上極仍是沒表現出任何反應。
「既然不認識又怎會認為妡兒不可能把終身托付予在下?」他若有意似無意地瞄了眼樓梯口,似乎是在注意著什麼。
「你遇到的真是姬靈妡嗎?」日御仞很懷疑,他相信無上極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他還是很難相信他會跟那個姬靈妡訂情,老夫人會同意他們的婚事嗎?
「你認為不是?」無上極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問般,一點也不意外。
廢話!當然不是,肯定是有人冒用她的名字欺騙他,可會是誰?難道……
「無上公子,听你這麼說,姬姑娘應當是在您府上?可否請她出來與咱們見上一面,我們家少爺對姬姑娘可是想念得緊,若方便的話……」她要看看那個冒她名的人是不是她想的那個人。
想念那女人?日御仞明顯地感到懷疑,說他想宰了那女人才是真的。
「難不成日兄對妡兒……」無上極沒將話說完,但相信在場的人都清楚他的意思。
「無上兄請別誤會,日某只不過是有些事得請教姬姑娘罷了,對她絕無非分之想。」就算姬靈妡再過分,他也不該當著無上極的面編派她的不是。
「你確定?」她一臉的懷疑,明顯是在扯日御仞後腿。
倘若他和和無上極能打上一架,她肯定會樂上好些天,不讓他們練練拳腳,她擔心他們倆的身子會長霉。
「你閉嘴。」這臭小子,他真那麼愛找他的麻煩是不?若非今日坐在這兒的是他的好友無上極,他恐怕真會被這小子給害死。
哼!閉嘴就閉嘴,她看這個無上極也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這樣也沒什麼搞頭,還不如什麼都別說的好。
「這位小兄弟好像對妡兒很有興趣,是不?」無上極突然詢問她。
「是很好奇。」她很好奇他為什麼會有那塊翠魚玉佩,而且那看來是那麼眼熟,她身上也有一塊同樣的玉佩,但不同的是她的是用血玉雕刻而成,跟那塊白里透……
她想到了,他手上那塊白里透紫的翠魚玉佩跟丹兒的「紫翠魚」幾乎是一模一樣,難道是丹兒冒她的名來到孤葉城?
她知道師父要他們五個全都下山幫他老人家辦事,但他會要丹兒做啥?應該不會是要她偷什麼吧!以丹兒的個性是做不成什麼壞事的。
唉!好煩。
不知不覺日御仞和無上極也已結束談話,這一趟對日御仞來說幾乎是沒什麼收獲,不過對姬靈妡來說卻剛好相反。
丹兒是不是在這里?若真是這樣的話她以後可以來這兒找她,就不知她是來辦啥事的,也不知她是否幫得上忙……
***
「怎麼?現在開始不講話了?」日御仞有些嘲諷又有些疑惑地看了何妡一眼,離開孤葉城後他便靜得出奇,好像有什麼事困擾著他一樣。
極其無聊地瞄了他一眼,姬靈妡還是不太想開口,她得先將令她煩惱的事給理清才好。
若丹兒真是以她的名字待在孤葉城里,那無上極應當不會說他已經好久沒見到姬靈妡才是,而他又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看著她,或許他真知道什麼也不一定。
師父是要丹兒到洛陽幫他老人家辦什麼事?丹兒很有可能就在孤葉城,不過她可能是用別的名字,但照她對丹兒的了解,丹兒最有可能會用自個兒的名字,因為至少她在發呆時還會下意識地對自己的名字有反應。
「喂!那個無上極是個什麼樣的人?」一直低著頭沉思的姬靈妡突然抬頭問他,她得弄清楚丹兒會不會有危險。
「你突然問這做啥?」這小子怎麼突然對別人有興趣了?而對象又是他的友人。無上極是長得不錯,但他和他都是男人,他有興趣的應該是女人才是。
「好奇。」她當然不會對他說實話,只是他會不會也不對她明說?以他對她的態度,他什麼都不說的可能性非常高。
「太過好奇對你沒好處。」不知怎地,他就是不想告訴他。
她管他那麼多,有疑問就問是找答案最直接,也是最快的方法,而且這還關系到她疼愛的師妹丹兒的安危,她怎麼也要弄清楚才行。
「他人應該不錯吧?」至少對她,他沒有一絲輕視的味道,但他卻給她一種相當精明的感覺。那樣的人不是丹兒對付得了的,若師父要丹兒做的事跟無上極有關,她可能會戰死。
「他跟你沒關系。」真是難得呀!他竟覺得他的朋友是個不錯的人?!對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人他都有好感,怎麼對他就特別不一樣,他應該沒得罪過他才是。
「可是我想多了解他,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情。」這當然得由他來告訴她。
或許她該混進孤葉城去看看情況,她實在不放心丹兒。
「你不必知道他的事。」這小子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對無上極那麼感興趣?而他更怪,對他的一再詢問他竟感到不悅。
「但我想知道,非常想。」她不管他是否會胡思亂想,就算被他誤會,她也無所謂,她在乎的只有丹兒。
「知道了又如何?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你不告訴我是吧?」這老頭子是怎麼了?連告訴她一點小事也需要顧慮這麼多嗎?她去問無上極本人或許還比較快一點。
「告訴我你的目的。」無上極的家產是不少,但若說他對他的家產有非分之想似乎又不太可能。
「目的?難道真要有什麼目的才能問嗎?」她翻個白眼,不打算再問他,那簡直是浪費口水。
「你要上哪兒去?」他一把拉住他,不相信他會走錯路。
「不關你的事。」他該知道她不是他的僕人,上哪兒去沒向他報備的必要。
「別忘了你已經被我買下,所以你要去哪里都得讓我知道。」才幾日之前的事而已,他不信他已忘得一干二淨。
「我也說過你必須尊重我,但你有嗎?」她問他的問題他能拒答,可他問她的她卻得老實道出,這樣對她公平嗎?
「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到底是誰比較不尊重誰,他不會不知道,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理虧。
「那好,我現在不想理你了,你也得不再理會我才對,放手。」不跟他玩了,還是先去保護丹兒比較要緊。
「等憾心鏡回到我身邊後,我自然會讓你離開。」現在他想都別想亂跑。
「哼,你當我是什麼呀!」她又不是東西,他說留就留。
這小子也不想想誰才是主子,看他那副拽樣他就感到不悅。
「無上極是好人,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他不想和他爭,既然他想知道他就讓他知道。
難得他竟然會告訴她,不過他後面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無上極是正常男人,而你不正常,是不是?」她看也知道那個無上極很正常,只有說這句話的日御仞才比較可疑,「難不成你暗戀他?」不會吧?他看起來也挺正常的耶!
「你說什麼話!」他暗戀他?他難道不知道他們都是男人?
「別那麼驚訝,這也沒什麼,又沒有人規定男人一定要愛女人才行,只要你別玩弄人家就好。」她盡量說得誠懇,可那對帶笑的黑眸卻傳出相反的訊息。
「你給我閉嘴。」這小子是惟恐天下不亂是不?竟連這種無稽之事也說得出口!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你這個可笑——啊!不是,是可愛的小秘密的。」是呀,他真是該大大地放心,或許跟他玩玩這種小游戲也不錯,娛樂是生活的必需品。
「你再胡扯我會殺了你!」他才不信他會這麼好心呢,亂給他扣帽子就已經惡劣到極點了,他會這麼輕易就算了?等他變了性子才可能。
「放心啦,我不會到處亂說的。」嗯,她當然不會亂說,絕對不會。
***
「看來你家還蠻有錢的嘛。」姬靈妡東張西望地跟著日御仞進到一間豪宅里,光是前庭就要走上好一段路,想必後面會有更多的樓苑,為何有錢人總愛蓋那麼多屋子呢?這也難怪要請一大堆人回來幫忙整理維護了,簡直是自找麻煩。
「別亂打主意。」他的話總讓他听來有些忐忑不安,不知他又會為他惹來什麼樣的麻煩。
「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不做些事好像會對不起他。
他不想理他,或許這樣他會較安分些。
「主人,您可回來了。這位是?」一臉精明的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大廳里,看到日御仞身後的俊美少年時不禁有些疑惑。
「何妡,這位是梁總管,有什麼事你可以找他。」他簡單地為他們介紹。他除了偶爾鑄造兵器外,還有幾間鋪子得打理。
「打擾了,這幾日就麻煩梁總管了。」她彬彬有禮地朝梁總管抱拳行禮,謙和的態度馬上教一臉冷硬的梁總管微笑著點頭。
「何公子多禮了,有什麼事盡避吩咐無妨。冬晴,帶何公子到‘客苑’歇息。」梁總管朝門口喚進一名婢女。
梁總管畢竟見多識廣,馬上就看出眼前這位何妡有些古怪,他身上有著強烈的嬌靈氣息,這股靈氣該是女孩才會有的,他或許是「她」。
「多謝梁總管。」這位梁總管還真是客氣,不過她不喜歡他看她的眼神,跟那無上極給她的感覺相似,好像看透了她般。
她知道自己的偽裝並不十全十美,要發現她實為女扮男裝也不是件難事,或許梁總管和那無上極都看出來了也說不定,至于日御仞為何沒看出來,恐怕是他不喜歡看她吧!說他永遠也不想再見到她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現在想起來她才發現,他每次看她時好像都是用瞪的,這也難怪他總會「識人不清」了,如果她不想讓他看出什麼的話勢必得繼續讓他瞪著看,雖然被瞪的感覺不太好,不過為了她的好日子,她還是犧牲點好了,只希望他的眼楮別出問題才好。
「梁總管,這小子古靈精怪得很,編派個機靈點的下人給他便成。」日御仞看也不看他一眼地就往內苑走去,他還有很多事得處理,把何妡交給梁總管應當不成問題。
迸靈精怪?他說得可真含蓄,她也知道自己惹得他有多頭痛,不過這也只是對他而已,誰教他要這麼惹她嫌,不把他氣得七竅生煙會非常對不起自己,也可能會被他看出端倪。
如果他指著她說她是女人的話該怎麼辦?要是他再想到她可能是那日捅他一刀的姬靈妡的話,不就要換她被捅?
「何公子,這邊請。」冬晴接到梁總管的指示後,便領著姬靈妡往客苑走去。
「煩姑娘帶路。」她彬彬有禮地朝冬晴點個頭,臉上自然客套的微笑意外地引起冬晴臉上的紅暈。
自己這張臉是否太過招搖了?不然怎麼一直受到女性的注意,太引人注目不是她此行的目的,改天再弄道疤上去好了,平衡一下這張俊臉會讓她安全許多,不然若哪天失身了恐怕還怪不了任何人。
***
一刻鐘不到,冬晴便慌慌張張地跑進內廳,一見到日御仞和梁總管便馬上跪了下去。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梁總管不悅地看著冬晴,現在她應該在何妡身邊伺候著才是。
「奴婢該死,奴婢帶何公子到客苑時將何公子給弄丟了,奴婢到處都找不到何公子,不知他上哪兒去了。」冬晴眼眶紅了起來,弄丟客人是件大事,她從未出過這種差錯,今天這樣著實是嚇著她了。
「好好一個人怎麼會弄丟?」梁總管更加不悅了,雖然主子對那何妡不太客氣,但他看得出來他多少有些縱容他,這會兒人給弄不見了該如何交代是好?
「馬上派人去找,莊外也要找,他身上沒多少銀兩,走不遠的。」日御仞終于開口,冷凝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這也是他發怒的征兆。
那小子在他的憾心鏡還沒拿回前,他怎麼也不能離開他身邊,不,就算憾心鏡拿回來了,他一樣不準離開,他已經買下他了,不是嗎?除非他主動放手,否則絕不準他擅自離開他!
「不必麻煩。」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接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剛好就是他們差點要去找的人,「我又沒說要離開這里,你不必這麼費心通緝我。」她只不過是到處逛逛罷了,他們實在沒必要這麼緊張。
「你上哪兒去了?」日御仞不悅地瞪著他,這小子的確沒有理由離開,待在他身邊有吃有喝的,他不可能笨得放棄這優渥的生活,而回去過苦日子。
「到處逛逛而已。」呵,她已經找到側門的所在地,要偷跑是輕而易舉的小事。
「真只是到處逛逛?」他沒再給他找麻煩?
「你要認為是到處晃晃也行。」哼!玩文字游戲她很少輸過。
而他未免也太天真了,真以為她會乖乖交代行蹤嗎?
他應該知道她不太喜歡他這點,干涉她的事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
「沒事別亂跑,造成別人無謂的麻煩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太過分的話他也不會輕易饒過他。
誰說一點好處也沒有?她會在這里完全是為了給他找麻煩,看他因她的關系生活變得多彩多姿,會讓她感到十分愉快。比起他剛見面就想掐死她的惡劣舉動,她這些小麻煩真是太過善良了。
「那盆蘭花打哪兒來的?」他注意到他一進來就放在桌上的一盆蘭花。
「撿的,我看它好像快死了,打算來個隆重的葬花儀式。」這盆蘭花看來也已死了七成,離大去之期肯定不遠,不過她還是想救救看,救花比救人來得有功德多了,至少它們純潔美麗,也不會害人。
「葬花?你會做這種事?」他的語氣里是濃濃的不相信,他不認為他會做這種詩情畫意的事,摧殘倒是極有可能。
「若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幫你把整座‘危刃劍莊’的花全埋了。」當然,她是不會嫌累的。
「你認為我會讓你做這種事嗎?」
「你認為你管得了我嗎?」她反問他,他們相處也有好些日子了,他應該不會還以為自己控制得了她吧。
這小子,真以為他奈何不了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