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容姑娘怎麼不見了?」巫鏡納悶的看著龍千羽。
「容姑娘回老家了。怎麼突然關心起那女人來了?」她還在擔心會被突然抓走嗎?
「因為最近都沒見著她,為什麼她要回老家呀?」這事兒都沒人跟她提過;自從她回到他們身邊後,他們從不在她面前提起容盼盼,是不想讓她回想起被關的那段日子嗎?
「膽敢動你的人,王兄才不可能讓她繼續留在宮里呢,萬一她再來一次怎麼辦?」到時容盼盼就算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
「她是被趕出去的哦?」
「嗯,賞她幾個板子再趕出宮而已,王兄已經非常仁慈了。」
耙動未來的王妃,沒砍了她的項上人頭已算是天大的恩賜,不過賞給她的那「幾板」倒也去了她半條命。
「其實她只是很喜歡笑天才會這麼氣我的。」她能得到王上的寵愛,可容姑娘卻……說到底,她還是幸運的。
「那種人不值得同情,她活該。」龍千羽抓起桌上的叉燒包用力咬,像是把它當成容盼盼一樣。
「師父,你為什麼不成親?其實有個人陪在身邊的感覺真的很好,會讓人覺得很快樂喔。」說到這個,她就想到龍笑天。
不知道他現在忙不忙?若非她近日有些受寒,現在她應該跟他一塊兒到東城去巡視才是。
「如果有個男人像王兄愛你那樣愛我,我就委屈點嫁給他,不過他的佔有欲絕不能像王兄那樣,那我會悶死的。我就像只自由快樂的鳥兒,要當我的男人,就該像棵大樹,要默默守著我而不加以限制,那樣我才會心甘情願當個小女人。」不然,想都別想。
「喜歡一個人不是會想一直跟對方在一塊兒嗎?」就像她現在很想見他一樣。
「只能說每個人個性不一樣,你是需要人保護憐惜的嬌花,我是自由不愛受拘束的鳥兒。」
「那笑天就是溫暖的太陽了。」無時無刻以他的溫柔包圍著她。「不對,晚上沒有太陽……」
「沒關系,晚上有我這個月亮呀!」龍千羽笑嘻嘻的。
「那你的大樹出現了嗎?」她要不要來幫忙尋找看看?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
「你笑得好陰險,不要接近我。」龍千羽有不好的預感,這小妮子當了她王嫂之後說不定會和王兄聯手設計她。
她不必猜也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唉!太聰明也是一種悲哀。
「師父……」
「別叫我,除非你停止你胡思亂想的念頭,否則請當我不存在。」
「師父……」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听到。」龍千羽干脆裝瘋賣傻。
「師父,什麼是妓院?」
聞言,龍千羽毫無形象的將含在口中的茶給噴了出來。
這……這話題未免也轉得太快了吧?
「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是王兄逛妓院被她撞見了嗎?
不,不可能,以前王兄沒有鏡兒就不會去那種風月場所,現在有了鏡兒,他更不可能拋下迷人的她而去找外面那些庸脂俗粉。
「因為上回被抓時,她們說要送鏡兒去妓院……到底妓院是什麼呀?」
她很好奇,可當時一提到妓院兩個字,龍笑天就氣得像要殺人似的,這要她怎麼追問下去。
龍千羽皺眉,這該怎麼解釋呢?
「百聞不如一見,不如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反正王兄要到明晚才回宮,趁此機會出宮遛達遛達也好。
「要出宮見識嗎?」
「當然。」這下好玩了。
「怎麼出宮?」巫鏡看看身邊一群宮女、侍衛,自從她上回被綁後,龍笑天便派了一大堆人無時無刻跟著她,在這麼多雙眼楮注視下,她們要怎麼出宮?
「嘿嘿,這點小事哪難得倒本公主,我都不知道出去幾次了,王兄都不知道哪。」這就是她龍千羽厲害的地方。
「怎麼出去?」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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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看到眼前出現一條通道,巫鏡立刻瞠大眼。
「密道。」龍千羽笑嘻嘻的回答,她就知道鏡兒一定會嚇一跳。「這是我在三年前無意間發現的,可以通到宮外去,很方便吧!」
「笑天不知道?」
「當然,他要知道的話早被封了,你絕對絕對不能告訴王兄喔!」嘿嘿,現在鏡兒也是共犯之一,就算被逮著了,還有她這護身符保護著。
「你們真不愧是兄妹。」巫鏡低喃著,見龍千羽一臉茫然的看著她,馬上回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走吧,你不是命今幾個侍衛送東西到宮外去嗎?再不過去的話他們會以為你在耍他們。」為了安全,剛剛她還假裝要幾名侍衛抬一只箱子去交給宮外的一位「龍少爺」,現在她這龍少爺若不快快現身,他們可是會把箱子再抬回來的。
「你知道我的打算?」不會吧,她怎麼可能會知道,以她這顆單純的小腦袋瓜,應該不太懂這種偷溜的事。
「當然,龍少爺……我現在是鏡少爺了對不?」瞧她們倆身上的男裝,感覺真好玩,她從沒扮過男人呢!
而巫鏡原本抱在懷里的小白狐早一溜煙的溜進密道里,她回頭看了龍千羽一眼,跟著進入那條並不十分黑暗的密道內。
「真希望你在王兄面前也這麼精明。」這樣,他就不會老說是她帶壞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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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男子自一家古玩鋪走出,跟著身後而出的掌櫃說了幾句話後,男子便帶著僕役離開。
「鏡兒,你在看什麼?」龍千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猜測她該不會是在看那名男子?「你認識那名男子?」
「不、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他。」
「是嗎?」龍千羽不太相信,瞧她那眷戀的眼神直跟著那男人走……完了!王兄的地位可能……不對呀,王兄長得比那男的好看幾百倍不止,又是偉大的王,鏡兒再怎麼沒眼光,也不該拋棄王兄而選擇那個只有幾分姿色的男人才是。
「鏡兒,你要不要回家看看?」一直以來,鏡兒對自己的出身都是守口如瓶,那男人是不是跟她的身世有關?
對了,那家伙怎麼看來有些眼熟?好像曾在哪兒見過似的。
「回家?」對了,娘不知道怎麼了?
「對了,咱們先到妓院參觀參觀,晚一點再到你家去住一晚。」龍千羽已經打好如意算盤。
「今天不回宮了?」倘若被發現怎麼辦?
「當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回去就玩不到了。反正王兄也要到明晚才可能回宮,我們可以放心的大玩特玩。」
嘿,千鶴宮里那幾個丫頭早習慣了她的作風,她們會幫忙掩飾到她們回去為止的,所以根本不必擔心。
「咦?鏡兒?」她怎麼不見了?
「公子,鏡少爺在那兒。」被強迫當保鏢的侍衛無奈的指著不遠處,那雜耍的呼喝聲早把鏡姑娘給吸引過去了。
「都告訴她不要往人多的地方跑了她還鑽過去。你們幾個!記得要把她給我看好。」自己這副尊容是沒人敢接近,鏡兒可就不一樣。瞧,已經有不少人注意起她來了。這丫頭,之前還怕人怕得像看到鬼怪似的,現在卻懂得往人多的地方跑,她的改造教育未免成功過頭了吧!
「哎呀!那王八羔子居然敢趁亂偷模鏡兒的手,你們去給我教訓他一頓。」這副景象要是讓王兄看到的話,她一定會被禁足三年。
「公子,這樣過于招搖了,您總不能要咱們將這整條街的男人都帶到巷子里教訓一頓吧?」剛剛公主殿下還說盡量不引人注意的,可依她的觀點看來,這整條街不論男女老少都該挖去雙眼了。
「對喔。」若非不想太過招搖,她早就多帶十幾個侍衛出來了。「好吧,那你們機伶點,別讓不相干的人亂踫鏡兒,不然被王上知道的話,你們應該知道下場。」她沖著他們露出無害的笑。
「是。」一提到王上,他們個個馬上變得更加機警,卻也同時在心里大嘆屬下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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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兒,來。」龍千羽走到巫鏡身邊,將一串東西交到她手上。
「這什麼?」
「烤糯米丸子,很好吃的,吃吃看。」龍千羽自己手上也拿著一串。「你別自己一個人亂跑,跟在我身邊較不會出事。」至少她這張臉可以嚇跑一些人。
「出什麼事?」巫鏡不明白。
「你會被抓回去當押寨夫人。」
「押寨夫人?」那是什麼?
「就是會嫁給一個丑八怪當山賊的意思;還有,我若把你給弄丟了,王兄會打死我的。」她怕死王兄了!
「說得好像我是小孩似的。」她這麼大的人怎麼會輕易弄丟,她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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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哪兒?
「師父,你在哪里?」完了,她跟師父走失了。
「真標致的小泵娘,你打哪兒來的?怎麼都沒見過你?」
三名流里流氣的男子不知何時欺近,將不知所措的巫鏡包圍起來,色迷迷的目光不客氣的上下打量她,口水幾乎快流滿了一地。
「你們想做什麼?」巫鏡害怕地直往後退,懷中的小白狐張牙舞爪的發出警告的吼叫。
他們為啥這麼看她?她好討厭他們的眼神。
「姑娘別怕,咱們不是什麼壞人,只是看你一個人沒伴,特地來陪陪你。」
說完,三人就是一陣標準的壞胚子訕笑,要巫鏡不將他們當壞人看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
「我……我不需要人陪。」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怕見到人了,可這幾名男子讓她又有了以前那種恐懼的心情。
她抱著小白狐匆匆的想走,卻被他們給攔住去路。
「怎麼這麼無情呢?咱們只是好意想陪你呀。」長這麼大頭一回見到這麼美的姑娘,不好好把握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機會怎麼對得起自己?
「我說了,我不必人陪。」師父,快來救鏡兒呀,這會兒鏡兒真的遇到壞人了,她不要被抓去當押寨夫人呀!
「那麼,是咱們需要人陪如何?這兒離我的府邸不遠,要不要順道過來坐坐呢?」然後把她給留下來,再來就……嘿嘿嘿……
「你們互相陪伴就好了,而且我也沒時間跟你們放開我!你想做什麼?放手,」發現自己被抓住,巫鏡開始掙扎地大叫。
「別這樣嘛,咱們又不是壞人,你別這麼怕我們……哎喲,這只狗居然咬人。」男人惡狠狠的瞪著她懷里正張牙舞爪的「小狽」
巫鏡沒空跟他們解釋狸狸是什麼動物,手上的鉗制一松開,立刻轉身就跑,但跑沒幾步,她的手臂又讓人給抓住,一股厭惡感油然而生。
「不要,你們放開我,不要踫我!」嗚……他們想做什麼!
「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會虧待你的——該死!」抓她的男子突然大叫,因為他又被小白狐咬了一口。
「喂,你這什麼意思?想獨佔小美人是不?」
「是呀,她又不是你一個人看到的,怎麼可以便宜都讓你給佔去!」
三個人的色心使得酒肉友誼立刻瓦解,他們也想要這小美人,要他們發揮「孔融讓梨」的精神根本是痴人說夢。
「你們說這什麼話,平常尊我為大哥是喊假的嗎?」
「那是另一回事,反正你別想自個兒獨佔這小美人。」
「你們想造反是不是!」
「你們兩個都娶妻了,就別跟我搶了。」
巫鏡看他們起內哄,在心底不斷的求救︰笑天,快來救我!
「你們做什麼!」
一聲大喝,所有人立刻轉過頭看向巷子口疾行而來的男子。
是他!巫鏡驚訝不已。
「大爺做什麼用得著你管嗎?你算哪根蔥!」其中一人呻道。
男子瞧了眼被抓的巫鏡,那張梨花帶淚的絕色容顏,讓他的心彷佛被重重槌了一下。
他從未見過美得如此震撼人心的姑娘,她的淚更是讓人擰疼了心,不舍的想摘下天上的月亮來博她一笑。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敢強搶民女!」他氣極了,居然有人狠心讓這麼美的姑娘受到驚嚇。
他不懷疑他們的動機,因為就連他也想要她,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都不該讓她害怕哭泣。
「大爺我就是喜歡她,要帶她回去當小妾,你有什麼不滿?」笑話,他就不信他會打不過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
男子難以置信地瞠大眼,居然想讓這麼美又惹人心憐的人兒委屈當個小妾!
「救……救我……」彷佛遇到救星似的,巫鏡的淚掉得更凶了,嬌弱害怕的模樣彷佛隨時都會昏厥過去。
「你們真該死!」男子舉起鐵拳,如奔騰的野馬般沖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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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天呀!讓我死了算了。」龍千羽傷心欲絕的抱著一棵樹哭叫著。「我該怎麼辦?這下我止目定會被王兄給剁成肉醬的……嗚……我干脆現在逃掉算了,公主我不要當了,只要能保住一條命就好。」
「公子,有打斗聲!」正愁不知該如何安慰主子的侍衛忽地听到不尋常的聲音。
原本急得眼淚快決堤的龍千羽一听到這話,立刻將淚水眨回去,精神抖擻的跳了起來。「快,快帶我過去!」
話落,兩旁的侍衛立刻架起她,施展輕功飛快的往聲源處奔去。
閉了兩條巷子後,他們終于看見巫鏡。
「鏡兒,我可終于找到你了。」龍千羽沖過去一把抱住她,擔心的拉著她東瞧西看的,「有沒有事?還是哪兒受傷了?剛剛我听到打斗聲……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有三個男人鼻青臉腫的趴在地上,一旁則有個男人戒備的看著龍千羽身邊的侍衛。
「你是誰?在這兒做什麼?」這男子不就是稍早鏡兒直盯著瞧的男子,怎麼這麼巧出現在這兒?而地上那三個是在對她行五體投地的大禮嗎?可是看起來又不大像。
「他們欺負我,是他救我的。」巫鏡趕緊說明,免得她命人將救命恩人給毒打一頓就不好了。
「那三個王八羔子欺負你!那你有沒有事?」慘了,她死定了,她一定會被王兄殺死的!
「我沒事,幸虧他適時出現救了我。」此時此刻,巫鏡不知該如何看他。
他,應當是不認得她才是。
「他?」鏡兒這神情是什麼意思?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龍千羽心里猛然竄起。「來人,把那三個給我拖下去砍了,而這個……拖下去閹了!」為了王兄的終生幸福,她絕不能放過那男人,就算他救了鏡兒也一樣。
「師父,你吃錯藥了是不是?」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的救命恩人?
「我沒吃錯藥,我若是放過他才是對不起自己。」而她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住手!我不準你們動他一根寒毛!」巫鏡急急的擋在那男子面前,不讓侍衛踫他。
侍衛們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做才好?一個是公主殿下,一個是未來的王妃,不管怎麼做都不對,他們開始考慮要不要告老還鄉算了。
「鏡兒,你喜歡他是不是?」
龍千羽後悔了,根本不該帶她出宮的,先是弄丟了她,讓她遭遇危險,現在還沾上這名男子,這教她如何向王兄交代?!
「不是,你誤會了!他是……」巫鏡突然住口,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
龍千羽听她這麼說,確定鏡兒果真認識他。
巫鏡向她懇求,「我們回去好不好?我會跟你說清楚的。」若只告訴師父一個,應該沒關系吧!
「好,我們現在立刻回去。」龍千羽現在也沒心情去逛妓院了;她一把拉過鏡兒,氣焰高張的指著那名男子。「不準再讓我看到你,否則就不只是閹了你這麼簡單!」
拋下警告,她馬上拉著鏡兒轉身離開。
她以為他是誰?這丫頭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你們給我站住!」男子瞪著擋在眼前的兩名手下。「讓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剛剛那三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了,他還會怕他們不成?
「公子,請留步。」他們是不可能讓他再去打擾公主殿下她們的。
「讓開!」他不想錯過那小泵娘,就算另一位面容恐怖的姑娘再怎麼阻止也一樣,他想要她!
「公子,雖然你剛剛救了鏡姑娘,但並不表示你能留下她。為了你好,請遵照我家主子的命令,別再出現在她們面前;否則,後果不是你擔待得起的。」
「擔待不起?這世上還沒有我巫世尹擔待不起的事。」他原不想這麼囂張地抬出巫家的名號,他們逼得他別無選擇。
「原來是巫將軍之子。」難怪武功那麼好,不過他也不見得是他們這些大內高手的對手。「即便如此,你同樣擔待不起,巫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就掌握在巫公子手上,請您好自為之。」敢跟王上搶女人,他縱有千萬個腦袋也不夠砍。
「她們是誰?」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那兩名姑娘又是什麼來頭?
「巫公子最好當作從未見過她們,不過,在下仍感謝你救了鏡姑娘。」若不是他適時仗義相助,這會兒他們恐怕得陪上一家老小的性命了。
巫世尹瞪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里不斷猜想著任何的可能性,京城里的千金小姐他幾乎都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誰家有這麼美的千金,而且那姑娘似乎認識他,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