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朗的晴空下,湛藍得不見一絲雲彩,藍得宛若深幽不見底的無垠大海,沒有風浪的平靜給人聯想到暴風雨前的寧靜詭異。
在蒼郁樹海中一條婉蜓小徑的盡頭是遼闊無邊的大草原及黃土坡,斜坡置了許多射擊的紙板假人。
文魁穿著一襲白色長袍,手執一把短槍正眨也不眨的往假人射去,連續數槍後的結果,紙板上只出現一個洞。
清脆的鼓掌聲在他斜後方響起,他沒回頭。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魁出手。」一個全身漆黑的冷峻男子從樹干後走出,他也知道隱藏不了身上的殺氣,干脆主動走出來。
文魁依舊專注于射擊,「你早到了。」老實說依羅德尚知遵循天地門禮制法規,以下對上的尊稱,及出手前預先告知的禮貌,就表示他這個人還算受教。
羅德沒答腔,輕靈的腳步聲沒半點聲響,走到文魁身邊定位,也掏出槍對假人連射數槍,俐落干淨的槍法叫人為之撫掌叫好。
「上次的傷要緊嗎?」兩年多以前,文魁射中他持槍的右手掌心,不知對他的槍法會不會有影響?
「兩年多的調養夠了,再不行,我還有左手。」他將槍換到左手,「砰!砰!砰!」百發百中,全命中一點,不愧是暗之殺手。
「對你母親的事我很抱歉。」
「多說無益。」
「你買毒品也只能解決她一時之痛,卻不能永遠根治。」而事實上久被病魔纏身的老弱身軀又怎受得醫院嚴苛痛苦的治療方式。
「那是我的事!」
羅德是個孝子,加入黑道也是為了相依為命的母親,為了讓她到大醫院接受更好的治療,最快的賺錢方式就是成為殺手。因此他變得冷酷無情,而這是殺手必備的先決條件。惟有在他母親面前才會展露歡顏,這是文魁永遠也忘不了的一幕。所以才遲遲無法下手。因為羅德他也稱的上是孝子,天地門中有孝道這一條,因此當他和毒梟克羅埃接觸的事爆發後,文魁僅以最輕的門規逐他出天地門,誰知克羅埃竟賣摻有雜質的毒品給他反而加速了他母親死亡,也讓羅德變得憤世嫉俗。
這該是誰的錯?文魁唏噓不已,「離十點還有十分鐘,你打算怎麼比試?」
「三發子彈走生死,背離五十步,時辰一到死生便見分曉。」羅德早就沒活的打算,因為他知道光是殺機和氣勢文魁就比他略勝一疇。
文魁無異議的聳肩,倒出空彈匣,擱入三發子彈,並在槍管套上消音管。羅德則是謹慎檢視槍的準星調整到最佳狀態,非常細心擦拭著槍管後才緩緩放進三發子彈。槍是殺手的伙伴,他的第二生命。
當十點前一分鐘,兩人便背對背各走到定位,時刻一到——
「砰!砰!」連續兩聲槍響,雖消音管消去大半槍響回音,卻仍驚動了樹梢的鳥兒及找人的朱婷。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朱婷喘息的停下腳步,縱使她本身練過武,不過背個人走那麼長的路也是會累的。
「好像是槍聲。」伍菲菲面泛詭異的瑰紅色,體溫也在逐漸升高。
「我們過去瞧瞧,菲兒,如果不舒服就別強撐著,我會阻止他們就好了。」朱婷感覺到背上的伍菲菲呼吸紊亂,心跳太過急促,她不免有些擔心。
「沒關系,我還可以撐下去,只是麻煩你。」伍菲菲強忍著發燒的難受和痛苦的身體。
朱婷只好深呼吸,一鼓作氣的走到小路盡頭,又听相同的咻咻的聲音。
「剩下一發子彈了,你也別躲了,我們干脆面對面一次作個了斷。」
文魁不置可否,從草叢後走出,一派氣走神閑的負手而立;而羅德神情嚴肅,全身猛銳蓄勢有如伺機狩獵的黑豹,殺氣和恨意亦紅了他的眼。
當和風吹起時,他們同時扣下板機——
「不——」
「危險!」見背上的伍菲菲一躍而下,沒大腦的沖進交戰雙方的中央,朱婷嚇得大叫。
「菲兒!」淒厲的吼聲劃破晴空,羅德僅來得及接住伍菲菲軟倒下的嬌軀,只見她胸口噴出大量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眼。
「德……別再殺人了。」伍菲菲淒楚的望著羅德,能死在他懷中也算是幸福。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能乖乖躺在醫院?」羅德眼角溢出淚,「我送你去醫院!」
伍菲菲搖搖頭阻止他,干咳了兩聲,咳出的血絲滑下嘴角,「阿德,謝謝你讓我嘗到了愛情的滋味,但我真的……真的不希望你再殺人了。」懇求的目光令他不忍。
「好!我答應你,但殺母之仇我非報不可。」
「唉——」微弱的輕嘆逸出她蒼白泛死灰的唇瓣,她的眼再也沒睜開。
「菲兒!」羅德仰天長嘯,抱起她便飛奔離去。
而朱婷看到這震撼的一幕,整個人呆成了石頭像。到底是誰殺誰,到底是誰打中了伍菲菲,她都無法去思考了,她只知道菲兒死了,如果她不帶菲兒來,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如果……」
「你用麻醉槍,怎麼殺得死人?」暗帝在一旁抬起了子彈交到文魁手中。
「帝,你怎麼來了?」文魁也沒料到會跑來伍菲菲這個插曲,他全部的心神全放在樹林跑出的朱婷身上,以致警覺心低落。
懊死的!她來這做什麼?如果剛剛沖動的人不是那名少女而是她的話……他無法想像下去。
于是,他走到朱婷身前,毫不留情的給了驚悸中的朱婷一巴掌,「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文魁轉身離去,心想下一次羅德出手必然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心,絕不會再手下留情,因為,他間接害死了羅德最親的兩個人,他這雙手還真是沾滿鮮血。
「文大哥!」朱婷捂著紅腫的面頰,難以置信他打了她,強忍著痛楚,她追到他面前,「為什麼?」
「你只是天地門的客人,沒資格問那麼多,待會兒我叫潘伯送你下山。」他繞過她繼續走。
「你是騙人的吧!難道你昨晚說愛我都是騙我的?」朱婷的眼淚沖進她眼眶,強咽下喉中的哽咽,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文魁停下腳步,冷漠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冷消一笑,「你不知道嗎?男人為了要騙女人上床,什麼樣的承諾和甜言蜜語都說得出口的,你呀!還是太天真了。」他冷絕無情的拋下她。惟有這樣才能叫她死心,他們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朱婷怔住,感覺她的世界像被敲破的玻璃整個碎裂成一片一片,體溫驟降至冰點,在炙熱的炎夏她竟冷得發抖。
「朱小姐,你沒事吧?」暗帝上前拍拍她的肩,沒好氣的斜睨身影成了一個白點的文魁。心想要趕人家走也別說得那麼絕!
朱婷扯出僵滯的微笑,「我沒事,你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在這靜一靜。」
「那你好好保重!」暗帝決定去問文魁那家伙到底在搞什麼鬼。
好冷!好冷!
朱婷環臂的摟住不停哆嗦的身子,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天地武道館的範圍,她不知道要去哪?身上沒有錢,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她才想起她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進食,尤其經過昨夜激烈的運動。
回憶起甜蜜的時光,腦海中沖擊著他譏諷無情的嘲弄,心中開始搖擺不定,也許是他是故意氣她呢?也許……
「朱婷!」刺耳的煞車聲響起,突來的低喚使她轉動了下眼珠子,渙散的視線逐漸集中在一個身穿新娘禮服的亮麗佳人身上,仿佛有某種熟悉感。
「是我!大姐。」朱櫻驚喜的握住她的手,「你終于肯回來參加我的婚禮了,我一直在找你,也想告訴你以前的事是大姐的錯!」
「婚禮?」
「櫻兒,再不快點時辰會趕不上。」車內探出個英俊斯文的男子。
「禮文,我跟你介紹這是我妹妹朱婷,這位則是我丈夫白禮文。」
「丈夫?!你結婚了?」朱婷愕然的回神過來。
朱櫻嬌羞的頷首,「就在今天!先別說那麼多了,我們是得趕去飯店,爸、媽見到你一定很高興。」朱櫻不由分說的拉她上車。
朱婷坐上車後,車于便駛向目的地,看著窗外景物如飛,宛若光陰似箭,轉眼間大姐也將為人妻,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感慨。
「你這些年是跑哪去,怎麼也不打通電話回家,你可知道爸媽有多擔心?」朱櫻微慍薄斥,見到妹妹而喜悅得情不自禁眼眶盈淚,身旁的白禮文體貼的遞上紙巾。
朱婷側過頭,不可思議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嬌羞含怯的女人真是以前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大姐?!
「你怎麼認出我來的?」
「是阿姨查到你念的大學,請私人偵探拍照片寄給我們,否則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何方。你連電話也不打,我一個月前寄的喜帖,你也沒回音,我還擔心你會不回來。」朱櫻抽泣。
「別哭,哭花了臉可不好看!」白禮文憐愛的凝視著嬌妻。
「要你管!」朱櫻蠻橫的霸氣不變,這讓朱婷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確實是她大姐。
「大姐!」朱婷遲疑的低喚著。
「你終于肯叫我了?」朱櫻激動的摟住朱婷,「對不起,都是大姐不好!」
「沒關系,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朱婷安慰的拍拍朱櫻,心想什麼時候好強的大姐變得如此愛哭。
「那麼你現在還有跟文英魁在一起嗎?」朱婷小臉黯淡下來,唇際浮現勉強的微笑。
「沒關系,只要你回來就好了。」見朱婷不願多談,朱櫻轉開話,「待會兒我借你衣服,你還是當我伴娘……咦!你臉怎麼腫起來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人為造成的。
朱婷苦澀的笑了笑,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就這麼撲簌簌的淌下。
「朱婷,你別嚇我,怎麼了?」朱櫻一時慌了手腳,幸虧身邊還有個沉穩的丈夫適時遞上紙巾。
朱櫻愈安慰,朱婷愈不能控制自己情緒的哀聲痛哭。
「小妹,你這麼哭也不是辦法,不如宴會後找個地方你們姐妹聊聊。」白禮文體貼入微的道。
「這樣也好!」朱櫻只能輕擁著朱婷,今日自己將成為商人婦,好不容易盼回了妹妹,相聚卻是麼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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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訴大姐發生什麼事了嗎?」朱櫻看著出落得美麗動人的妹妹,心中感觸良多,如果當初不是她惡意的從中作梗,朱婷和文英魁會不會成為一對?她靈光一閃,「你現在真的還和他在一起對不對?」
歇息的淚因朱櫻的話再度席卷至她哭腫似核桃的紅眼楮,她伏案而泣。
「你臉上這巴掌該不會是他打的吧?怎麼可能?他那種冷靜到對任何事都無動于衷的家伙?」朱櫻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我害死了一個人。」朱婷啜泣,「所以他才那麼生氣。」于是朱婷把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朱櫻,只略過和他的那一部分。
「傻丫頭,他是在擔心你。」听完朱婷的敘述,朱櫻抹去她頰上的淚,「你可知道他以前是怎麼對我的嗎?嚴格說起來我們根本不能算情侶,其實從頭到尾他都是被動的一方,而我又愛面子的死纏著他,直到上了高中,我才漸漸發覺我在他眼中和一般人沒兩樣,他從沒在乎過我。」
「怎麼可能?」大姐是那麼完美又漂亮。
「怎麼不可能!他從小是個棄嬰,從不知道何謂家庭溫暖。被人收養後,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可有可無的,因此他一直很努力,除了電腦以外,他對任何人冷淡漠然,沒有什麼人是值得他重視的,自然,他也就沒什麼情緒起伏。」
听完朱櫻的話,朱婷總算明白文魁會跟人保持距離是根本不相信人,莫名心口一陣揪緊。
「我跟他交往了快一年,他常送我禮物,比如說我想要玩偶,他便眼皮也不眨一下就買來送我,不大知道我要的根本不是玩偶,而是他的心。」朱櫻緬懷過去,為自己的孩子氣而搖頭淡笑,「我也常借故使性子做一些舉動引起他注意,可惜他也僅是一笑置之。最後我跟他分手,他還是溫和的微笑祝福我,我從沒看過他臉上除了溫和的微笑外還有其他情緒反應,更別提動手打女人,在他們天地門最尊重的就是女性,打女孩子也算是犯門規,據說要禁足七天!」
「有這樣的門規嗎?」依文魁對天地門嚴明戒律,怎麼可能容許自己犯一點小差錯。
「看來你對他了解太少,不過從他會對你有情緒反應看來,他真的很重視你,要不然也就不會借爭執來趕你走。」如果她推算的沒錯。
「趕我走?」朱婷心頭有不好的預感,眼前浮現那天羅德要來取他性命的畫面……「難道說,他是不想牽連我,只是為了保護我?」
「所以說你很幸運,當他認定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我就沒那個勇氣像你一樣勇于面對自己的愛,我伯失敗受傷害。」
「大姐!」從不在人面前示弱的大姐真的變了。
「快去找他吧!爸媽那邊我會跟他們說一聲的。」
朱婷倏的站起,撫了撫胸前那顆粉紅玉石。
「那是他送你的吧?」朱櫻綻開笑顏,「以他事事要求完美的個性,沒想到他居然送那麼不起眼的東西給人。」光這一點就知道朱婷在他心目中確實有不一樣的地位。
朱婷摟了下朱櫻後,跑出去。無論如何她都想再見他一面。
狂瀉的水聲震耳欲襲,吵醒了靠樹沉睡的人兒。
「你醒了!」
朱婷霍的張開眼,她想起一走出宴會後就被人擊昏,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望著大樹邊竟是萬丈深淵的瀑布,轟隆轟隆的聲音如驚濤駭浪、裂石崩雲,她驚惶的欲站起,才發現雙手被反綁至身後。
「你……羅德!」全身漆黑的羅德遺世獨立的寂寥身影令她想起孤獨的與病魔奮戰的伍菲菲。
「照道理,你是菲兒的救命恩人,我不該這樣對你,但要引出他,也只有委屈你了。」他坐在斷崖的大石塊上方檢視著槍。
「他才不會來!」她知道羅德口中的他是文魁。她一方面希望他不要來,一方面又期待他的出現。
羅德看也不看她一眼的冷笑,「我是個殺手,我相信我的直覺,何況他已經來了。」「砰!」一聲,他射向對岸一棵樹干。
文魁衣袂飄飄,面無表情的負手而立,「我來了,可以放她走了嗎?」
「那也得要你先殺了我!」羅德動作敏捷宛若黑豹,朝對岸連開了數槍。
而文魁閃躲迅捷,移形換位如風動,隨伺伺機而動。
「不!不要!」朱婷駭然失色的哭喊,勉強撐著樹干站起。
就在羅德躲在大石塊後瞄準對岸貼著樹的文魁,她沒有考慮的用全身力量沖向羅德——
「朱婷!」淒厲的吼聲劃破天際,只見兩道人影墜下萬丈深瀑!
文魁心神俱裂,雙目盡赤,顧不得這暗潮洶涌的河水,疾涉而過,隨著艱難的每一步在過胸的江水中涉過,他不停的喊。
不要啊!朱婷!
半個月後
「那一刻你真的以為我死去了?」這是在醫院昏睡近半個月來,朱婷首次問起當天的事。
文魁一邊喂她喝粥,一邊陰沉著臉,不想再提過去。
「你怎麼知道我沒死?」
「你的玉石掉在懸崖邊,我俯身下去撿時,看到羅德和你就掉在懸崖的中央,他抓著一塊突起的石頭,另一手抓著你,而你那時……」想到她面孔死白,全身被尖石撞擊而血跡斑斑的樣子,他仍不禁感到恐懼。
「那麼是他救了我?」她跌下去時頭撞到石頭後就昏過去了。
「應該是!」不知道為什麼?羅德如果松手本有一線生機逃走,雖然瀑布邊布滿青苔,石頭又濕又滑根本沒地方著力.但依他的能力,這點困難度根本不算什麼,但要承載另一個人的重量就不是那麼容易,更別提攀著濕滑的岩石。
羅德使勁的奮力將她擲上岸邊後,整個人就失去平衡的往下墜,投入深淵。
「他呢?」
「尸體在下游被發現。」怎麼說起來,他都欠羅德一份情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先把粥吃完!」文魁豈不知她心里打什麼主意。
朱婷咽下口粥,」你可不可以將羅德和菲菲合葬在一起,並替他們立個碑?」
「我已經著手去做了。」
「謝謝!」朱婷淺笑。
文魁小心翼翼的低問,「我那天說那麼重的話,你……」
「我早就忘記了。」早在她醒來第一眼看見憔悴削瘦的他,她的心里滿溢著溫暖和一絲不舍,他一定被她嚇壞了。她嫣然一笑,含情脈脈的道︰「我只知道我愛你!」
「朱婷!」文魁感動得眼眶濕熱,「謝謝你這麼愛我。」一生從未領略過溫情的他何其幸運的擁有她。
「你還忘了一句?」她嘟起小嘴。
「我愛你!」輕柔的覆住她朱唇,以吻連接兩顆真心。
這一次他絕不會放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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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宜蓁的結婚典禮上,聚集了上流社會的紳士名媛,個個打扮得光鮮亮麗,惟獨一個縴瘦的女子坐在輪椅上,削短的烏絲就像小男生般頑皮的垂紹在她略顯蒼白的眉梢,大病初愈的朱婷處在這衣香鬢影中依然悠游自得,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高雅氣韻,讓人不禁揣測她是哪家的千金。
而她身後推著輪椅的俊秀男子始終跟在她身邊,有如防賊般盯著任何靠近她的人。
「朱婷兒,嫁給我!」文魁可憐兮兮的附在她耳邊懇求著。
朱婷左顧右盼,淡然的開口,「可是,小幽說要是你哪天精神病發作又不要我了……」委屈的囁嚅,眸底溜過一抹黠光。
那個女惡魔!「不會!我對你是真心的。」他只差沒跪在地上發誓。
「我知道,但刀魅說,男人都很花心,說是一套做又是另一套
文魁幾乎要咬牙切齒,他們這狐群狗黨根本是見不得他好!
「你生氣啦?」朱婷怯生生的瞄了瞄一臉鐵青的他,心里則笑得腸子打結,原來捉弄他是那麼有趣。
「沒有,以後你絕對別跟那些敗類來往,他們都是些不學無術游手好閑,每天只會打混的家伙!」居然想思想改造他的朱婷?既然如此。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文魁唇角揚起抹詭詐的笑。
瞧他皮笑肉不笑的,朱婷知道有人要倒大楣了,終于憋不住笑的噗哧一聲。
「好啊!你在整我?」精明睿智的文魁很快猜到是誰在搗鬼,這些敗類居然從中挑撥他和朱婷的感情!他絕對絕對要把朱婷藏得遠遠的,遠離那些妖魔鬼怪!
「我沒有,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嘴一扁,淚光閃動,朱婷露出楚楚可憐的姿態,很快的招來正義之師。
「喂!你這冷血沒天良的家伙,又在欺侮朱婷了!」林宜蓁提著厚重禮,氣急敗壞的低吼,立刻引來大家的矚目。
就在文魁百口莫辯和眾人交相指責的時候,朱婷悄然轉著輪椅拋下個含嗔帶怨的眸光,滑出暴風圈後,她終于可以透口氣。
「朱停!」清脆如銀鈴悅耳的聲響在她背後輕揚。
朱婷轉動著輪椅,回頭看入口處的俊男美女們,「小幽,你們大家都來啦!」
「魁怎麼丟下你一個人?」劍影皺了下眉。
「太過分了!這種男人不要他也罷,不如考慮考慮我。」刀魅湊上前的嘴還沒踫到朱婷的面頰,就被人提了起來扔在一旁。
「離我老婆遠一點。」文魁的話從齒縫中迸出,橫掃了這群敗類一眼。
「她又還沒答應嫁你!」刀魅被人當場丟在旁邊,面子上掛不住。
文魁好整以暇的抱臂,微笑著,「你怎麼知道?」
刀魅被文魁的笑盯得頭皮發麻,識時務的揮揮手,「我什麼都不知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多嘴!」劍影對刀魅的方向啐了一下,然後瞪了下文魁,「愛她就別傷害她。」
「這我自己知道。」目送劍影離去,他轉向心虛繞跑的幽皇,「幽!」
「不關我的事,誰教你瞞得我們死緊,和朱婷暗通款曲那麼久!」想到被騙,幽皇仍忿忿不平,他們居然當她面裝作不認識,她還好心湊合他們。
「那你想不想做媒人?」
「想!」幽皇聞言,立刻變成哈巴狗搖起尾巴。
「那麼游說朱婷嫁給我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文魁忍俊的揚長而去;站在朱婷看得到的地方。
于是幽皇便開始在朱婷耳邊數說著文魁的好,有哪些優點。而朱婷根本沒听見幽皇在叨叨絮絮什麼,只是柔情似水的凝視著文魁,而他似乎也感應到的雙眸深情凝睇。
四目交鎖,天地間仿佛就剩他們兩人,傳達著無言的愛意……
欲知輾轉情事及精彩故事請看天地門傳奇四部曲之二(合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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