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個……」面對現實是她必須做的,誰叫梅玉是她好朋友,梅玉犯下大錯,她責無旁貸。
只是這個男人被吐了滿身居然也沒哼一聲,只是筆直的站著。
她慢慢抬起頭,映人眼簾的是一張她見過最漂亮的臉孔,削薄的黑發,面冠如玉,白淨清爽的肌膚上五官深刻分明,可惜墨黑如星子的深邃被一只過大的黑
框眼鏡遮住,掩蔽他那張好看美麗的臉龐。
好看的臉她看過不少,可是就是沒看過那樣……該怎麼形容?動人心魄、美得不可方物、沉魚落雁,讓身為女子的她都自嘆弗如,如果他扮成古典美人坐鎮故宮,恐怕沒有人敢說他是男的,說不定還會有追求者。泰國人妖算什麼?什麼四大天王,F4滾到一邊去。
「你好漂亮!」采衣忘形的吐出活。
早習慣別人對他行注目禮的龍堂雨神色不動,為了逃婚他躲到台灣,老頭勢力再大也只有在日本,不信那老頭有本事追到台灣。
他為了不引人側目,裝出不近人情的冷漠,還刻意戴了平光眼鏡掩飾容貌,雖然免不了惹來一堆狂峰浪蝶,但敢直視他的美,直言對他說話,這小女生是第一人!
「你是不是整形過?」
她下一句話差點讓他被剛闔起的電梯門夾住。
電梯門踫觸到異物自動打開,他連忙逃出被夾的危機,才低頭注意到自己一身的狼狽。
「你的瞼是真的嗎?」不能怪采衣呆掉,因為她長那麼大,還不曾親眼目睹美男子,而且那美男子就站在她面前不到一公尺的距離。
龍堂雨面無表情,保持緘默,如果她這是吸引他注意的伎倆,不諱言,她的確辦到了。
扎成馬尾的長發被她肩上那名醉昏的女人撥亂而斜曳到胸前,一張只能算清秀的臉龐看起來有點鄰家大女孩的俏麗,此刻她正張著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直瞅著他瞧。
台灣女人都是那麼不懂得害羞嗎?還是她是特例?
通常第一眼見到他的女孩子是呆掉然後臉紅心跳羞澀的低下頭羞怯的偷瞄他又不敢上前攀談,有膽量的女人逃不過被他迷人的電眼電得暈頭轉向,然後像追星族追著他跑。
「你是明星嗎?」據說這棟大樓算是台北保全嚴密的大廈之一,應該住了不少政商名流。
明星?!
那意味著每天必須被無止境的魔鬼般尖叫聲凌遲,被一群豺狼虎豹追逐,那不如給他一刀比較省事,他還想多過幾年清靜安適的日子。
「你可以讓我模一下你的臉嗎?」他怎麼都不開口?那要叫她怎麼跟他談道歉賠償的事?
對了,該不會是他身體有某方面的缺陷,所以無法回答她?唉,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這女孩在想什麼?一張俏臉隨著她骨碌碌轉動的眼球瞬息萬變,比他扮藝妓的大花臉臉譜還精彩。
「原來你是啞巴!」采衣看著他絕艷的容姿搖頭嘆息。唉,這世界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美男子。
他鏡框滑落,忙不迭扶正。
她竟然把他當啞巴?!這小女生若不是天才就是想象力太豐富,這下他不開口不行了。
「小姐你好,你說什麼?」龍堂雨操著一口流利的日文,躬身一禮,不想讓她知道他懂中文。
「啊?!原來你是日本小倭寇!」采衣對日本人沒所謂仇日情結,也沒有哈日心態,只是不排斥,也不接受。
只是听多了坊間那些日本變態書籍影片,及新聞報道日本人來買春,還有親眼見識過他們公司接待的那些日本客戶一副急色鬼的模樣,采衣無法對日本小表子產生好感。
日本小倭寇?!耙情這小女孩還存留有八年抗戰,血淚交織,台灣被攻佔的民族仇恨情結?
「你好。」采衣生疏有禮的點頭,以日文回應他。
「你會說日本話?」龍堂雨挑了下眉。在異國能夠遇到說同種語言的人難免會產生一種親切感。
「一點點。」她不敢說非常流利,但口譯一本日文書對她而言不是難事。
這多虧了大學時候她先知先見的設想到萬一畢業找不到工作時,還可以當翻譯員而選修了第二門外語,也因為會日文讓她得以在順利進人迪爾後,常常接觸到他們公司不少日本客戶,能有機會練習到現在與一般日本人聊天都沒問題。
「你好,我叫龍堂雨,很高興認識你。」他微笑的朝她畢恭畢敬的行了九十度彎腰大禮,讓采衣有些不自在。
她趕緊點頭如搗蒜,「你太客氣了,你好,敝姓顧,顧采衣。」因為扶著一個醉死的女人,讓她不能彎下腰。
日本人的多禮數在國際相當盛名,她也見識過,但第一次被美男子鞠躬,更糟糕的是他竟然對她笑!
他笑得好迷人,害她心頭如小鹿亂撞。
采衣悶聲清清喉嚨,連忙轉移往意力,免得被他電昏!「你的衣服……真是對不起,我代我朋友向你道歉。」
「這沒關系。」只是很難清,他剛躲到台灣避禍,生活必需品都還沒買,沒帶多余的衣服。
「我可以賠給你,我等會拿錢給你,不過,先等我把朋友送上樓。」事後再跟梅玉算賬。
「真的沒關系。」龍堂雨從她澄澈靈動的晶眸中看不出絲毫迷戀的顏色,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不被他男色所勾引!「我上樓去清洗一下就好了,只是你的朋友好像喝醉了,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雖然梅玉不重,才四十五公斤,但整個身體的重量壓過來,剛開始還可以捱,久了手也會酸。
面對他的善意,即使他長得很美,但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關于對小日本鬼子的負面報道立刻浮現腦海。
「我得快點送她上樓。」采衣有禮的頷首,吃力的攙著梅玉,「梅玉醒醒我們要上樓。」
「你們住幾樓?我幫你們按電梯。」龍堂雨熱心的按了下電梯,電梯門一開,他率先進入拿出一張信用卡大小的磁卡置入電梯按鍵下方後,磁卡自動吐出來,他收回放入口袋。
「這……梅玉,你醒醒。」采衣拍一下她的臉,一點
反應也沒有,看著敞開的電梯門,她也不願讓他等太久,迫于無奈,只好使盡吃女乃力氣半扶半拖著梅玉進電梯,電梯門立刻閉起。
「別吵我,人家要睡覺。」梅玉咕噥後沒聲息。
「先告訴我你住幾樓,我再給你睡!」
「唔……」
在他困惑的目光下,采衣有些汗顏,忽然想到剛剛梅玉指的十三燈號。「先生,麻煩你,十三樓。」
龍堂雨皺了下眉,沒說什麼,隨著電梯一層層攀升到他那張磁卡顯示出的樓層燈號,十三樓停下。「謝謝。」采衣架起昏睡的梅玉。
「叮!」電梯門開了,但映人眼簾還有兩扇緊閉的紅水門。
采衣當場傻了眼。
龍堂雨好心的替她解惑,「這棟大廈一層只有一戶,每戶都有專屬的磁卡,當磁卡插人便自動會顯示燈號,電梯會自動載人上磁卡所感應的樓層。」後來他才知大哥借他在台灣住的是狡兔中的一窟。
這麼說來他才是十三樓屋主?!采衣難堪,窘迫得不知所措,「這個……她……」真丟臉!
「這房子不是我的,我只是暫時借住。」是他大哥的兔窟!龍堂雨親切的化解她的局促,那你們要不要先進來一下?」
采衣臉色丕變,旋即換上一雙警覺的眼神盯著他。
「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龍堂雨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人當成懷有不良企圖的大野狼的時候,他這張美麗的俊容讓他無時無刻無往不利,多的是投懷送抱,追著他跑的女人,害他被纏到看到女人就怕。
她眯起眼戒慎的模樣宛若一只他曾經喂過的黑色野豬,對任何陌生人都張牙舞爪,渾身黑毛豎立警戒又懷疑的注視他,他花了整整一個月才馴服它,它接受他,此刻它正在他家享清福。
這女孩真有趣,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此刻她就像刺蝟張起全身的刺!這對女人避之惟恐不及的他是個新鮮的經驗。
「而且你跟她身上弄髒的衣服也儒要清理,你不會想穿這一身又粘又臭的衣服回去吧。」
是啊!她的衣服也不小心粘到了。
只見他上前將磁卡在門上的電腦感應器上一刷,門「卡」一聲開了鎖,他推開門進入。
不愧是台北首屈一指的名廈,戒備森嚴,層層關卡。
「進來吧!」龍堂雨回看著她們,瞧采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再不出電梯,電梯門又要闔上了。」
采衣趕緊將梅玉拖出電梯進到屋內,她來到一個陌生男子的世界。
「不好意思,我才剛搬來這,地方很亂,你先扶你朋友到沙發上躺一下。」龍堂雨欠身讓她們進屋,帶上門。「我去倒茶。」
采衣使盡力氣將梅玉半推半拖的拉上沙發躺好,替她調整好睡姿免得她摔下後才松口氣。
她轉身環顧這寬敞的空間,客廳挑高,樓中樓的格局,少說有八十坪以上,氣派華麗,桌椅沙發電視全是嶄新的,窗簾、花盆,連台燈上的標簽都沒撕掉,上面價格貼著兩萬!
兩萬?!一只台燈竟然要價兩萬?!兩萬都可以買一組全套沙發了!
這屋主若不是錢太多,就是冤大頭!
這麼一只破爛台燈。她在雜志上看過一模一樣,就算全新也不過開價八千,再殺個價也許不到五千。
「你喜歡那個台燈嗎?那是我新買的。」龍堂雨端著兩杯茶到客廳,遞給她,「抱歉只有白開水。」
采衣警戒的看著笑容親切的他一眼,心髒又不受控制的亂跳,她連忙告誡自己絕不能被迷惑,天知道他會不會在水里下藥?
「謝謝,龍堂先生。」不過,她還是接過水。
「不客氣,你先坐一下,我去樓上浴室梳洗,樓下浴室你可以隨意使用,不必客氣。」
「你不怕我把你家東西搬光?」采衣睨視那麼放心她的龍堂雨,他不怕她意圖不軌?
「你有能力就搬吧,這些東西都送給你也沒關系,再買就有。」花老頭的錢,他絕不會手軟。若家電老板算錢覺得頭大,他也干脆的不用找了。
支票雖然是大哥提給他的,不過錢是從老頭的賬戶領出來,死老頭恐怕沒料到會被大哥設計,現在大概還在因搜查不到他的下落而急得跳腳,等老頭察覺自己棺材本外流,應該是歌舞藝妓比賽後的事了。
敗家子!采衣腦海閃過這三個字。一個台燈就花兩萬,他肯定是那種食米不知米價的富家大少爺。
「冰箱里有吃的,要吃什麼自己動手。」龍堂雨朝她頷首一禮後便消失在樓梯口。
偌大的空間就剩她跟華麗的家具以及躺在沙發上的醉美人,靜得可以听到時鐘的時針、分針走動的聲音。
采衣看一眼四周,隨便一樣東西都要上萬,她可不敢亂踫,萬一弄壞了賣掉她都不一定還得了。
她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一股酸臭從袖口散發,她嗅了下,嫌惡的拿開,連忙月兌下外套準備去清洗。
唉站起才猛警覺,要是丟下梅玉一個人,她又醉得不省人事,萬一那個家伙居心不良,梅玉豈不危險?能稱上校花,梅玉當然有色誘男人的本錢。采衣想了想最後還是安分的坐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上了一天班,又折騰一晚,為了照顧梅玉這醉美人累得她全身骨頭都快散了。她無意識的端起手中的杯子準備就口時,才想到這是他倒的,誰知道他有沒有下迷藥,她現在得提振精神,梅玉的安危全系在她身上。
采衣百般無聊的拿起桌面的雜志翻了下,讓自己有事做才不會打瞌睡。雜志內容全是密密麻麻的日文,是看得懂啦,只不過全介紹一些流行資訊,是她買不起的昂貴商品。
這些衣服不錯,是RAIN系列的精品,據新聞雜志報道RAIN系列的精品在歐美也很有名氣,走休閑路線。RAIN系列產品很紅,在台灣設有代理,都是私人從外國買回來,RAIN的設計都是由龍野株式會社旗下的光之丘國際企業銷售RAIN服飾。
因為迪爾也有意代理RAIN系列產品,因此她才那麼印象深刻。總公司方面還派亞太總經理,她的上司去日本接洽,只是累得她這做秘書的,結果如何不得而知,說不定連設計師本人都見不到。
RAIN深人簡出,不愛接受訪問,除了RAIN本人指定。據訪問RAIN的記者報道,RAIN不喜歡照相,一旦被發現有人帶相機就立刻取消那家雜志社的訪問,並且還拒絕日後合作,曾經有家雜志社偷帶針孔被發現,從此走人的歷史。
RAIN的名氣很大,但至今見過RAIN的廬山真面目卻是少知又少,也或許只有日本生產RAIN的產品那家財閥龍野株式會社的總裁知道吧。
對日本人而言,RAIN是個神秘又令人憧憬的偶像……偶像?她腦中突然浮現龍堂雨美麗絕塵的容顏,要說偶像他應該比較像,遙不可及呀……
她睡著了!
龍堂雨步下樓看到采衣癱軟在膝上的手里捧著雜志,她的頭正舒服的靠在沙發椅背上,而放輕松的膝蓋正不雅的成外八,還好她穿的是套裝褲子。嫣紅的小嘴輕啟,口水從嘴角淌下。
照理說這樣沒有淑女形象的模樣應該是讓人發噱,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很誘人,心弦被輕扯了下?
見多各形各色的美女,環肥燕瘦,卻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直率不造作,她絲毫沒有被他俊美絕俗的容顏所惑,還敢對他美麗的臉肆無忌憚的發表評論,無畏的直視冷漠的他,甚至還瞪他呢!
她真是個可愛的小東西。
龍堂雨蹲在她旁邊,趴著椅把,細細的端詳她倔強的小瞼,不美卻耐看,視線沿著她光潔的額,穿過濃密如黑羽的長睫毛,滑過小巧的俏鼻,落在她兩瓣玫瑰芳唇。
女人對他而言有如毒蛇猛獸,他從沒想過一見鐘情的事會發生在他身上。
盯了片刻,他忽然有種,如果這時候偷吻她一下,她應該不會發現吧?才閃過這個念頭,他便不自覺地起身俯向那誘人的紅緋,親噬舌忝舐……好甜喔!沒識到女孩的唇是那麼甜美……
「嗯……」一個申吟逸出她口中。
龍堂雨緊張的後退,全身發燙,慌亂的心髒一怦一跳。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像做壞事的小孩怕被發現。
而她沒醒,只是翻個身繼續春秋大夢。
龍堂雨如釋負重的深吐日氣,望著她甜美的睡靨,他可以肯定未來在台灣,他是不會無聊的!
jjwxcjjwxcjjwxc
溫暖的晨光穿透落地窗,自鏤空的窗簾狹縫中溜進屋內,頑皮的爬上采衣熟睡的臉龐。
好香!
首先清醒的不是眼楮而是她的嗅覺。她聞著彌漫在空氣中的飯菜香慢慢的坐起身,直到某個物體掉落地面發出聲響,她才睜開雙眼,打量四下這陌生空間。
「這什麼地方?」低頭發現掉落地面的是一本雜志和毛毯,她彎下腰拾起,不期然看見蓋著薄毯恬適躺平在沙發上的梅玉,剎那間所有發生的一切全浮現腦海。
糟了!她怎麼睡著了?!
衣服?!低頭檢查。還好,她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那一套,而梅玉身上也完好無缺。
「你醒啦!」穿著圍裙的龍堂雨從廚房走出來,戴著隔熱手套的手捧著一鍋香味四溢的食物。
「嗯。」她不好意思說是被滿溢在空氣的香氣給誘醒的。
「我炖了鍋湯,等會就可以吃早餐,你先去浴室梳洗,浴室里有全新的盥洗用具。」他邊說邊走回廚房。
采衣著著他一副賢慧的模樣,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看電視上男人穿圍裙總覺得突兀,可是穿在他身上竟是如此自然大方,他有副衣架子好身材,任何穿著打扮都適合他。
她緩緩站起,走進餐廳,望著廚房內大顯身手的他沐浴在金黃色的晨曦中,神采奕奕的他舉手投足宛若跳舞般優雅從容,廚房就像他的舞池,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油膩和嘈雜,就連他不經意的以手背揮去額頭汗漬的姿勢都美得讓人屏息,她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
「你梳洗好啦?那麼快?」毫無預警的他轉過身。
「還……還沒。」采衣被逮個正著,臉頰爬上狼狽的紅潮,舌頭打了結,我現在要去。」腳步凌亂的離去。
她臉紅了!
他沒看錯吧?以他現在這全身都是汗漬和油膩的模樣她居然會臉紅?若不是她審美觀異于常人就是她比一般人還遲鈍。
「等等,浴室在哪?」采衣走一半突然轉身。
「你左手邊敞開的門,你沒看到嗎?」
看著她迷糊得連左手靠著的門扉就是浴室居然沒注意,他可以肯定一件事,她的確比一般人遲鈍。
「喔,謝謝。」采衣眼一瞄,臉漲紅如番茄,低垂羞愧的頭忙不迭鑽入浴室迅速關上門。
真糗!
背抵著門的采衣捂著發燙的臉深吁口氣,這輩子還沒那麼丟臉,她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帥哥面前這麼失態。
听著門外傳來清柔動听的日本歌曲,他在唱歌,清脆悅耳的嗓音還真好听,對于听了一夜梅玉荒腔走板的哭調而言,他的聲音安詳柔和,替祥和平靜的清晨開啟一天序幕。
唉,人又帥,又會煮菜,還會唱好听的歌,又溫柔體貼,又有錢有勢,采衣終于肯定上帝造人是不公平的。
他太完美了!
采衣看了眼寬敞的浴室,奢華得像度假飯店一樣,可容納五人的按摩浴白,還有大理石磁磚,馬桶還是台灣看不到的,只有雜志上才出現的日式按摩馬桶,他該不會是全套都從日本空運過來的吧?想到一個台燈都要兩萬,他還不引以為意的要送她,她想大概這一事不無可能。
視線落在洗手台上那兩副新的牙膏牙刷毛巾香皂,甚至連浴袍都有讓她不禁佩服他的貼心。
昨夜她睡著了,連被蓋毛毯都不知,可見她睡得有多沉,那時他有機可趁,但他什麼也沒做。
看來柳下惠這世上還是有,或者他早已死會,有個貌美如花的女朋友所以不會動心?想若,她心口微酸。
想想也是啦!以他人品外貌怎麼可能乏人問津?說不定他身邊的女人可以排成一隊。
想到自己昨夜神經兮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她自嘲一笑。坐在馬桶上排泄完後,她拿起牙刷擠上牙膏,才發現這新穎造型的鵝形水龍頭沒有開關怎麼使用!
會不會是用拔的?電視上不是說「上開下關左冷右熱嗎?
試試看好了,她已經麻煩他太多事,不想連這「開水」的小事都還要他來幫忙,她決定慢慢模索。
jjwxcjjwxcjjwxc
準備好早餐的龍堂雨看著精心杰作,這可是他跟福嬸學來的好手藝。
小時候,老頭常利用食物誘騙他們三個小孩穿華麗和服上台扮演藝妓,甚至把他們三個扮成美麗的女相帶上街去游行,或到老頭死對頭府上示威顯威風,那是他的噩夢,他可是堂堂六尺男兒。
及長,漸漸有了抵抗意識。
而大哥呢,聰明的弄權,讓老頭不敢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倒霉就剩他。為了不受老頭擺布,淪為老頭的游戲玩具,他決定自力救濟,跟著福嬸學做廚藝,就算日後流浪在外也不會像二哥餓到為一粒米折腰,而上台扮紅妓唱大戲。
後來二哥成精找了個丫頭喜兒,福嬸的外甥女,一個笨女孩被二哥賣了還會幫他數鈔票,包辦他伙食才擺月兌老頭的控制。
只是沒想到老頭無所不用其極,居然用婚姻來威脅他們。
大哥輕易的買了一個女人解決問題;二哥就有現成的女孩幫他賣命;只有他孤家寡人,怕女人怕得要命,不得已只好逃了。
忽然一陣乒乓乒乒的巨響打斷他的思緒。
龍堂雨抬起頭是從浴室傳來的。她進浴室也好一會了,該不會在浴室發生什麼意外吧?他急忙來到浴室門前敲下門。
「顧小組,你還好吧?需不需要我幫忙?」
「我……我可以……」咬牙切齒的低吼穿透門板,接著砰一聲巨響,話聲中斷。
龍堂雨擔憂上眉梢,連忙轉一下門把,意外發現她居然忘了鎖門,猶豫片刻,「我進去了。」禮貌通知一下,怕看到什麼著光。
「等……」采衣才開口,門已經推開了。
龍堂雨眼楮圓睜的看著一腳踏進洗手台里一腳踩在馬棍蓋上使出渾身解數正拉著那價值不菲的銅制水龍頭。
「呃……顧小姐,可以請教一下你在做什麼?」他非常鎮定冷靜的問,只是俊美的臉龐有些抽搐。
「開水龍頭!」
「你確定你是在開不是拔?」龍堂雨抿嘴忍住笑。
「你家水龍頭是不是壞了?按也沒反應,左轉右轉也沒反應,我只好試試看用拉會不會有水流出來。」
他再也忍不住的迸出大笑。
「有什麼好笑?這種爛水龍頭不要也罷!」
「你有沒有看到水龍頭下方這一紅一綠的燈?你把手靠近晃過去。」
采衣照他的說明嘗試一下。
「有水耶!」語畢,她臉色微僵一下,意識到自己怪異的舉動,「不好意思。」羞窘得忙爬下洗手台,跳落地面,沒注意腳下的結果是一個打滑,整個人往後倒,慘叫迸出口,「啊——」
在這電光石火,龍堂雨反應不慢的連忙伸長手臂攔住她的縴腰,避免她後腦勺吻上洗手台。
「你還好吧?」她身體真軟!
「我……我沒事。」采衣沒有勇氣抬頭,雙手抵著他厚實的胸膛,心髒怦怦的猛跳,不知是驚嚇過度,還是他突來的擁抱震撼了她?
這還是自青春期發育後第一次跟一個男子如此接近,他身上出發淡淡的男性麝香,清爽不嗆鼻,他看起來很瘦,可是一點也不弱,單憑一個手臂就能抱住她,讓她免于撞牆。
她臉又紅了!真有趣。
「確定?」
采衣點點頭。
「那我放手嘍。」龍堂雨不舍的放開她,手才離開她,她站不穩的立刻倒向他,他反應不但的摟住她,角上揚。
噢!懊死的,沒事干嗎對她笑,害她兩腿發軟都站不穩。
采衣只能攀附著他站立。她敏感的感受他溫暖堅實的身體貼得她好近,強而有力的胳臂帶著火苗隔著衣服觸踫她的身體,點燃她體內的火焰,她覺得全身發燙,心髒劇烈跳動。
「你們在干嗎?」門口冒出個沙啞粗嗄的探詢聲,梅玉撐著門站立,擁有血絲的眼說明她正忍受宿醉的煎熬。
宛若做壞事的小孩被這個正著,采衣心漏跳一拍,慌張的推開龍堂雨,「梅玉,你醒了。」佯裝著無其事來到梅玉身邊。
「嗯,我頭痛死了。」梅玉撫額申吟。
「活該,誰叫你把酒當水喝。」采衣扶著她。
「別再說了,這位小姐是誰,還有這是什麼地方?」美眸半眯,睨視這與她不分軒輊的絕世美人。
采衣噗哧差點笑出聲,「你眼楮月兌窗啦?他是男的!」
「男的?真的嗎?」梅玉視線直覺往下著向他男性特征部位。
龍堂雨臉皮薄的泛紅暈,有些手足無措,尤其是采衣也隨著梅玉視線溜至他褲襠部位。
這不是第一次有女孩子這麼大膽的盯著他下面瞧。幼稚園就有女生要鑒定他性別而月兌他褲子,那是他的噩夢,那時他還一直以為自己是女生,別的女生才不正常,後來幼稚園老師發現異常通知家長帶他看心理醫生,他那時還覺得自己很正常,不過心中已經開始起疑惑。
而國中念男校,發情期還差點被男生非禮,多虧龍堂家的小孩自小必須習武自衛,他才能在衣服快被剝光前掙月兌,否則他的清白就毀了,至于愛慕他的女同學頂多追著他跑,送花送糖果情書,他通常不假辭色拒絕。
若現在告訴別人,他還是處男大概沒有人會相信。
「梅玉,你夠了吧,花痴本性回家去發作,別在這丟人現眼。」采衣羞慚的低垂著頭,不敢亂瞄,「真是抱歉,原諒我朋友宿醉剛醒時神經線有點秀逗,所以說話不經大腦。」
「沒關系。」龍堂雨忍俊。損人不帶髒字。
梅玉看了眼這陌生的地方,「他是誰?我們為什麼會在這?還有他是日本人嗎?」她隱約听出他說的是日語。
「他是小日本。」
「我不打擾兩位,我先出去,浴室讓你們使用。」龍堂雨淺淺一笑,躬身一禮後準備退出門。
「不用了,既然我朋友已經清醒,我也該告辭。」采衣心虛的瞄一眼龍堂雨,差點迷醉在他柔情似水的黑瞳中。
「采衣,他就是干下南京大屠殺的劊子手的後代?你不是不喜歡日本人,怎麼會跟他認識?」梅玉操著蹩腳的日文跟龍堂雨打招呼,擠出笑容,「你好,你好。」學起日本人行禮方式,卻差點站不穩的倒栽蔥。
采衣及時摟住她,「這事說來話長,我們回家後我再說給你听。」架著仍有些昏昏沉沉的梅玉走出浴室。
「你們不留下用過早餐再走嗎?」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避他如蛇蠍。他怎麼不感到稀奇與興味盎然?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梅玉,走了。」說完她拉著一頭霧水的梅玉迅速離去。